第十五章 國家技術開發局

這天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夜裡剛剛下過一場涼雨，溫度很適宜。

洛楓華坐在一輛車裡，望著對面那棟奇特的三角建築。

「羽毛，進了沒？」

「還沒經過『防火牆』，呆會再說。」

憑藉陸凌羽的定位系統，洛楓華能輕易地知道秦羽當前的位置，不過雖然秦羽能隱形，但在大樓門口有個磁場檢測裝置，任何磁電信號的傳出都會引起安檢人員的注意，所以進門時必須把通訊器關閉。

屏幕上一個紅色小點在經過三角大樓門口的一剎那消失了。這時，洛楓華看見有輛尾號是6521的車子駛向了三角大樓。

兩分鐘后，屏幕上的紅點又顯現出來。

「羽毛已經經過『防火牆』，打開攝像轉接。」

洛楓華看向另外一塊屏幕，就看到了從三角大樓傳來的內部圖像，這是秦羽身上佩戴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下來的。

「畫面很清晰，不錯。劉洋平兩分鐘前已經進入樓里，在B區電梯那裡等他。」

屏幕上的畫面顯示秦羽的位置，這時他剛到大廳中央，往右邊一轉，突然看見在最南角一部電梯前有一個胖胖的男子正用磁卡打開了電梯。

「那個就是劉洋平！」洛楓華一看到馬上叫起來，「他就要進電梯了，快跟過去，電梯要是關上，你就下不去了。」

秦羽飛跑起來。雖然旁人都看不見他，可是急速的狂奔還是帶起一股大風，當衝進電梯的一瞬間，吹進來的風讓那個劉洋平有些莫名其妙。

「呼，幸好你小子跑得快。」洛楓華暗暗地想。

可是才剛剛放下的心，突然又被屏幕里的畫面提起來。

那個劉洋平竟是個很多疑的人。從電梯外莫名吹進來的風使他提高了警惕，他看不見秦羽，可是似乎覺察到電梯里還有人，這時竟向秦羽這邊伸手摸來。

「躲！」

秦羽身手很敏捷，一側身就躲過劉洋平的魔爪，接著蹲了下來緊貼牆壁，一動不動。

劉洋平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什麼也沒摸到，似乎也覺得自己神經過敏了，喃喃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終於停止動作。

「媽的，這個多疑的死胖子。」洛楓華皺眉道。

叮咚，電梯來到地下二十層，門開了。劉洋平走了出來，秦羽緊隨其後。

來到一個金屬門框前，劉洋平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左右伸直雙臂，一道紅光在他身上從頭掃到腳，沒有任何異常。他提起公文包走了進去。

正當秦羽也要經過那扇門時，突然通訊器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別過去！」

是靳婷！

這時，靳婷正藏在三角大樓對面的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裡，緊盯著監視器。

「那是X光安檢門，你們不知道嗎？雖然肉眼看不見你，可是一經過，X光一樣可以把你掃出來。」

洛楓華說：「怎麼，羽毛你的隱形不能反X光嗎？」

「呃……」裡邊的秦羽有些猶豫，「我沒試過，正想試試……」

開玩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先別動看看還有什麼辦法。」

沒想到一個最常見的安檢門卻把人難住了。要知道裡面到處都是監視器，如果秦羽就這樣過去，在監視器上憑空冒出一個人，還不把安檢人員嚇出尿來。

這時秦羽突然退回到了電梯門前，那裡是監視器的一個死角。洛楓華只看見秦羽身上的攝像器震動了幾下，然後就見他徑直向安檢門走去。

「羽毛，你幹什麼？」

「過安檢了，別說話。」秦羽掐斷了通訊。

這傢伙真的硬闖安檢門？

過了約三十秒，通訊又接了回來。不過秦羽已經過了安檢，這時來到了資料庫里。

「喲，羽毛你的隱形果然能反X光！」

「不能。」

「那你是怎麼進去的？」

「就這樣走進去唄。」

……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樓內的工作人員，略帶驚奇地對著秦羽說：「咦，劉主任，你剛剛不是已經去辦公室了嗎？」

劉主任？

這時洛楓華才恍然大悟，原來秦羽直接拋棄了隱形，易容成劉洋平的樣子進去，這樣總不會有人懷疑了。

「都差點忘了這傢伙還會易容術。」洛楓華記起在鍊鋼廠，那個秦羽易容的工人。

這時，靳婷在通訊器里感嘆道：「你們異能人真方便。」

雖然順利經過了安檢，可是畢竟是易容成劉洋平的模樣，要是撞上他本人可就不好辦了。秦羽躲進洗手間里，重新消失，然後再出來。

按照分類，有關林立教授的研究放置在宇宙探索發現大資料庫里，於是秦羽找到位於通道中部的一扇門前，經過幾次確認，才刷卡打開了門。

裡頭有道人影閃過。

秦羽一進來就覺到了一絲異樣。作為殺手多年，他對環境中暗藏的危險非常敏感，於是迅速藏到一張椅子背後。

「出了什麼事？」洛楓華問道。

秦羽沒說話，只是把身上的微型攝像器朝前伸了伸，這時洛楓華看見那台資料庫的終端機已經被打開了。

這種級別的資料庫，只有幾個主管才有進來的許可權，可這才剛剛上班沒多久，主管級也就來了劉洋平一個，怎麼這裡會有人？

洛楓華對靳婷說道：「劉洋平現在在哪裡？」

靳婷那邊已經侵入三角大樓的監控系統，能夠清楚看見每間房內的情形。靳婷說：「還在他的辦公室里。這個資料庫裡頭看來另有其人。」

資料庫很大，裡頭有許多高聳的書架，這裡有紙質的資料，電腦里也有絕密的文檔。

秦羽輕輕地向裡面移動，小聲用通訊器說道：「你們在監視器里看得比我清楚，告訴我那個人在哪？」

靳婷那邊停頓了幾秒，說道：「很奇怪，找不到。你所在的這個資料庫現在一個人都看不見……等一下……」

靳婷的聲音變了調，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她說道：「羽毛，你怎麼現形了？我看見你了。」

什麼！

洛楓華立刻朝通訊器叫道：「笨蛋，趕緊隱回去。你又想變身劉洋平啊，會被他們發現的。」

誰知秦羽在裡面說道：「我沒有現形啊，怎麼回事？」

雖然秦羽如是說，但靳婷的的確確在屏幕里看到了秦羽的身影，而且越來越清晰。

「第三排書架後面有個桌子，那是個監視死角，趕緊去那裡。」靳婷指揮著。

事不宜遲，秦羽立刻照指示鑽進了那張桌子下。他縮在裡面，伸手在自己眼前看了看，發現果然已經能夠看見自己了。

這時洛楓華聲音又傳來：「羽毛，怎麼回事？以前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秦羽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問：「我現形了，那你們現在看看監視器能看見另外那個人嗎？」

靳婷那邊又停了數秒，傳來一個驚訝地聲音：「看見了，就在你桌子前兩排的書架後面，我看見有個人的腳。」

「只能看到一隻腳？」秦羽所在的這個位置是整個資料庫唯一的死角，如果有其它人在別處不可能只露出一隻腳來，肯定能看到全身的。

「我……」靳婷的聲音似乎很不解，「太奇怪了，剛剛明明看見他的腳的，現在又不見了，整個資料庫都看不到他了。」

就在這時，資料庫的大門無聲的開了，然後不見人進出，又合了起來。而就在門關閉的一剎那，秦羽又恢復了隱形。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秦羽急切地從桌下出來說道，「剛才在這庫里還有另外一個隱形人！」

洛楓華和靳婷均大吃一驚：「不可能吧！」

「別忘了，天下異能人不止我們兩個。我們隱形人有個特點，就是當在附近百碼內有第二個隱形人出現時，就會因為相互影響而現形，所以我敢肯定剛才在這房裡，一定有另外一個隱形人。」

洛楓華還是有些不解：「可他為什麼只露出了一隻腳，而你卻全身都現出來了？」

「那說明他的隱形能力比我強很多，所以我才現形了，而他卻沒有。」

靳婷突然說道：「不好，難道他也是瞅准了資料而來？」

秦羽奔到那台終端面前，只見上面國家技術開發局的機密檔案已經被打開，並且還有搜索的記錄，搜索內容就是「林立」。

「這傢伙簡直就是笨蛋，他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胆的查看資料，已經被電腦記錄下來了。」

洛楓華說道：「既然那樣就不用拷貝源代碼了，直接解密把資料複製出來。」

秦羽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滑動，很快查到了林立的研究檔案，進行複製。

這時，靳婷的聲音突然傳來：「前面那個隱形人打開機密資料多長時間了？」

秦羽和洛楓華同時一愣。秦羽說：「我進來的時候他就應該在看了，可能已經十多分鐘了吧。」

靳婷忽然緊張起來，叫道：「瀏覽開發局的所有機密檔案，除非得到特權許可，否則每次查閱時間不能超過十五分鐘，時間一到，就會自動啟動警報。」

一經提醒，秦羽這時才注意到屏幕左下方有個紅色的倒計時數字，這時數字顯示是三十秒。

「糟了，還剩三十秒了。」

「快點拷，來不及解密就不解了，直接拷貝源代碼！要是警報響起，你就會被鎖死在裡面的。」

這時的秦羽冷汗都冒了一地，當殺手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要是被反鎖在裡面，就算有隱形又如何，還不是被瓮中捉鱉。

「媽的，下次寧願去搶，我也不偷了！」秦羽暗暗地想。

還有十五秒，資料還剩下5%。

十四秒，4%

十三，3%

十二，2%

十一，1%

十，完成。

秦羽立刻把存儲盤一拔，飛也似的往回跑，期間撞翻了數張椅子都不顧了。

剛打開門時，警鈴大作，那沉重的大門立刻就要往回關。秦羽凝結出一根堅硬的冰柱往門裡一卡，貓腰鑽出門外。剛出門外，身後啪咔脆響，冰柱碎裂，門砰地鎖死了。

看到秦羽逃了出來，洛楓華暫呼了一口氣說道：「警報響了，還有五分鐘三角大樓就會自動開啟訊號屏蔽及反追蹤，靳婷那邊要開始撤了，到時候我們就無法再和你聯繫。你可以從洗手間的通風管道出來，記住一直爬到中心通氣口，那裡有三個岔口，從最左邊的出去，千萬別弄錯了，要是爬到軍事區那邊，擔保你被子彈掃成蜂窩，如果被抓了……」洛楓華停了停，「就把存儲器毀掉，不要留任何證據在身上。記住只有五分鐘時間離開。我在海湖公園等你。羽毛，好運！」

五分鐘后，三角大樓警鈴停止，一層紫色的光柱從上而下投射出來，罩住了整棟大樓。這時洛楓華開著車子向北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