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毒計

第十五章 毒計

「什麼!」暴怒的守備官隨手一掌下去,把旁邊厚實的木桌拍出幾欲斷折的吱呀響聲:

「安德森!你什麼時候學會違抗我的命令了嗎?你是不想再當你的百夫長了嗎!」

「長官,當初我從一個傭兵而轉成王國的正規軍隊,就是想給自己謀一份正當的可以不斷發展的功業。可是您現在這個命令,如果我非要去執行的話,等於和去送死沒什麼差別」

「不!不止是我一個人送死,如果對手是那個「暴怒之炎」的話,我懷疑整個守備營的士兵到最後能活下來的還有幾個!那可是被稱為「暴怒之炎」的可怕怪物!」

「大人,咱們都在艾瑪這裡相處了這麼久了,我在您面前也不想說什麼暗話,尤其是在這個有關大家生死前途的時候,彼此都開誠布公可能會更好。」

「您想,王方所宣稱的那些口號,什麼軍人以鮮血捍衛榮耀,什麼戰死沙場是一個軍人最好的歸宿,等等諸如此類......大人!就您個人來說,您作為一名守備官,您可曾真的把這些軍人的格言作為自己的座右銘,然後準備真的去恪守,去實踐的?」

「萬一鄰國的十萬大軍來勢洶洶的入侵,距離艾瑪鎮只有一天的路程,而您的上級發令叫您死守城池,拼盡最後一兵一卒,那麼......您是否就會死守如山軍令,緊閉城池而守,誓與艾瑪共存亡?」

安德森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守備官略有沉思的臉龐,繼續說下去:

「大人!估計您自己也清楚,不要說艾瑪鎮的城牆年久失修,幾乎一推就倒,就是那些士兵的制式甲胄,也都快腐爛的穿孔了!那些本應該用作保養的軍費,我們都清楚最終是被用在了哪裡!」

他冷笑了一下,接著說道:「至於您的500名士兵,我不否認,讓他們出去欺壓良民,調戲民女,搜刮民財,他們一個個都會是一把好手,可是真要讓他們面對來犯的敵軍,不要說尚且有城牆可以依靠,不要說來犯的是十萬大軍,就是一千名旌旗軒昂的重甲步兵在城牆下一字排開,他們估計就哭著喊著屁滾尿流丟盔卸甲的去逃命去了!您想用這樣的城防和這樣的士兵去堅守艾瑪么?」

「然後您呢?」他瞥了一眼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守備官:

「然後您就孤家寡人一個站在城牆上,面對十萬大軍,用您的鮮血捍衛您的榮耀么?用您的生命去恪守您接到的軍令么?」

「大人!我想您現在已經明白,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您最終的決定會是什麼!那麼既然您最終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麼又何須責怪我違抗您剛才的軍令呢?」

「更何況,大人!」安德森百夫長向著韋斯特深深一鞠躬:

「書記官大人說得好,我們都已經是串在一根稻草上的螞蚱了!雖然我違抗了您的命令,拒不執行,但是請相信我做出的是對我們大家都最為有利的決定,我不可能害我自己糊裡糊塗的丟掉性命,當然,也包括您的性命!」

「呃......我了解,我了解,親愛的安德森!」守備官彷彿已經被安德森的利害陳詞給說服了,但是又不甘心的提出自己的異議:

「可是,您舉的例子我看也過於誇張了吧!一個矮人!一個侏儒!您竟然拿十萬大軍和他們相比?」

「大人!」安德森仍然不肯更改自己的口徑:

「如果我面對的是十萬大軍的話,我反而會感到由衷的慶幸!因為我自信憑藉我自身的實力,我還能從亂軍中逃得性命!但是,如果我面對的是「暴怒之炎」和「驚寂之指」,可能我還在什麼都沒弄明白的情況下就死了!」

「您千萬要相信我,500名士兵和十幾個只有一到三級的戰士,在他們的面前只有被屠殺的份!」

老韋斯特倒抽了一口冷氣:「那麼恐怖?為什麼我以前就沒聽說過王國內存在著這樣的強者?」

「也難怪,大人!」安德森向他解釋道:

「獅鷲之翼傭兵團雖然具有A級的評定,但是活動範圍一般不會選擇人口稠密流動頻繁的地區,他們嚴格控制自己不介入戰爭,不接受任何一股軍方勢力的雇傭。」

「他們更多的活動在荒野、沼澤和大山中,受雇剪除那裡為禍居民的魔獸,和攔截行搶的惡勢力。他們處事相當低調,當初我在荊棘之刺也是有所巧合,才了解到一些關於他們的資料。」

「那是一夥相當強悍的奇人異士!獅鷲之翼的大團長和副團長都是實力超卓的武士,但是他們大團長的處事極為低調,所以有關他的資料流出極少,我也沒有耳聞,不知道他到底是具有如何的實力,達到了怎樣一個程度。」

「但是這個副團長......弗加特恩·火山之錘!到今天為止足足八年了,我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的名字!傳說他為人豪邁豁達,非常喜歡結交朋友,但是與此同時嫉惡如仇,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的怒氣被激發起來后好像火山爆發一樣洶湧澎湃、毀滅一切!這種怒火非得被敵人殘碎紛飛的肢體裡面傾瀉而出的大量鮮血潑灑后才能熄滅。」

「而這種性格,還不是這位矮人副團長最顯著的特點!他最明顯的特徵,就是無論何時何地,身上都會穿戴整齊著一副華麗到無以復加的鎧甲!這幅鎧甲......我也從未有幸見過,但是大陸上有關它的傳說卻太多太多!」

「啊!」老韋斯特也是突然被驚到了一樣,小跳了一下:「那副鎧甲!那副鎧甲難道就是......謝......」

「對的,大人!就是那副三十多年前在大陸出現的,幾乎和這個矮人連為一體的那副鎧甲:謝爾夫斯的榮耀-熔岩怒火戰甲!」

「傳說中這幅戰甲是600年前矮人的火錘王朝代代流傳的皇室至寶,上面鑲嵌的無數顆極品的紅寶石,不但能使這副盔甲幾乎對火焰法術免疫,而且所蘊含的充沛純正的火元素甚至能在盔甲穿戴之人的武器上附帶額外的火焰傷害!」

「這還不算,傳說這副盔甲被打造出來,耗費了無數精挑細選的秘銀,甚至還有一種矮人秘而不傳的更珍貴的金屬!這副盔甲和穿戴它的這個矮人,一在人類世界出現就引起了相當大的風潮!」

「據說都已經富可敵國的秘銀城邦里有幾個都快成精的老法師,都開始對這幅盔甲垂涎不已,蠢蠢欲動了!而他們僅僅只是口水製造出這副盔甲所用的原料而已!多半被他們得到的話,順手就拆的七零八散還原成各種原料了!」

「魔法師們可對任何的金屬盔甲不敢興趣,他們孱弱的身體僅僅能支撐削薄的布衣罷了!連作為原料都尚且如此珍貴,更別說這副盔甲對於遍布大陸的成千上萬的武士們所諭示著的價值了!」

「您想想,您想想!」安德森是越說語氣就越發激動:

「萬事有果必有因,或者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麼為什麼到了今天,三十多年都過去了,這套用價值連城都不足以形容其價值的傳說級別的盔甲,為什麼居然還好端端的穿在這個矮人的身上?」

「打個比方來說吧,如果這套盔甲現在是穿在下屬我的身上,那麼叫人放出消息去,熔岩怒火戰甲出現在艾瑪小鎮,然後一個叫安德森的百夫長是它目前的主人!」

「我估計,三天,不出三天!如果我不乖乖的交出這幅鎧甲,任由那些聞訊而來的強者們去爭奪個你死我活的話,我估計就沒有這個榮幸繼續為大人您而繼續效力了!」

如果這麼淺顯的比喻老韋斯特都不能明白的話,那麼他也是白在艾瑪鎮幹了這麼多年的守備官了!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了明顯的蕭索的神色。

安德森卻沒有理會他長官的種種反應,自顧自的說下去:

「而且,現在的情況是,他身邊居然還有個-「驚寂之指」!這也是我為什麼最終拒絕您命令的原因。」

「如果單單是一個矮人出沒在艾瑪鎮,我自然不會聯想到「暴怒之炎」,雖然矮人在王國內也是相當的少見,不過也不至於就那麼湊巧,一下子撞到他的頭上去。如果單單是一個侏儒出現在艾瑪鎮,那麼我的結論也會同上......」

「但是如果一個全副武裝的矮人和一個侏儒一起出現的話,我實在就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們就是獅鷲之翼里那個最常見,最愛一起行動的異族人組合!」

「驚寂之指!」安德森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這個侏儒,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他彷彿孱弱無比瘦小的身體和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矮人完全不同,但是被他的表象所蒙蔽,以為他手無縛雞之力而加以輕視的對手們,從沒有一個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他出現至今也差不多有二十年的歷史了,在傭兵行業內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敗績,他被譽為武士的殺手,近戰和魔法師的剋星。」

「他甚至從來不用任何金屬製作的武器,而他的武器,就是手中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結構的東西,他自稱這個東西叫投石器。而他就是依靠著這個投石器,一堆比黃豆粒大不了多少的小石子,成為了大陸上為非作歹的武士和魔法師們的噩夢!」

「他們很多都在面對「驚寂之指」的戰鬥中,還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還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流的異常,就被不知從哪裡飛來、如何飛來的石子們打碎了額頭,打爛了眼睛!」

「這個每隻手只有四隻手指的侏儒,運用起這個投石器的時候,只能用出神入化的快速來形容,這件神奇的武器好像是被設計來專門配合侏儒僅有的四根手指。」

「傳說曾經有一次,「驚寂之指」因為醉酒,隨身的投石器被一個仇家得了去,但是最終這個投石器在這個倒霉的人類手中,一點威力都發揮不出來,後來被侏儒輕易的奪了回去。」

「而且在十年以前,這個侏儒就是傭兵協會裡公認的已經覺醒了射手座星環,受到薩基塔瑞斯的賜福得到了致命狙擊能力,甚至已經突破了頂級的恐怖射手!」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沉默了許久,守備官大人看了看身後一直沉吟不語的書記官,又看了看前方躬身而立的安德森,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大人!」沉默終於被許久沒有發話的書記官打破了:

「下官覺得,安德森百夫長剛才的話,對大人來說確實是一番肺腑之言。我是一介文官,對傭兵行業里的這些事情一點都不了解,您呢,一直以來也對這些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剛才聽您和他的談話,想必您也聽說過有關那副神奇盔甲的傳說,那麼就安德森的閱歷來說,他剛才所述應該句句屬實。這兩個異族人對於我們來說肯定是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那麼大人,現在我就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幫您分析下。首先呢,您是心痛愛子之傷,對那個騎驢的小子是欲斬之而後快,這本來對您來說,手握一個營的兵力,手下高手也不少,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是,您卻在這件事情上屢受阻礙,先是那封給薩克拉希斯閣下的介紹信,害您白白擔驚受怕。現在呢,又要面對兩個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異族人傭兵,我感覺就好像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一股力量在庇佑著那小子一樣,明明是這把屠刀已經被祭起,馬上就要斬下去了,可偏偏就是斬不下去。」

「大人!我說以上這些話並不是為了要擾亂您的視聽,只不過經了這些波折,我們已經失去了銳氣,現在即使是孤注一擲盡啟兵力去殺人滅口,恐怕也難以達到最好的效果。」

「其實現在擺在您面前的道路已經很簡單: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大人繼續傾盡全營之力去搏殺那小子,但是就安德森這個職業武士剛才的分析來看,這麼做無異於以卵擊石,縱使能成功把他們全部擊殺,一個不留,恐怕我們自己的士兵和軍官也要折損大半,這可是您這幾年來的心血,努力培植的力量啊!」

「表面上說是達克斯潘王國正規守備軍,但是他們又有哪個知道達克斯潘國王叫個什麼名字!他們嘴裡每天念叨的都是您的名字而已,說白了,這些都是您的私人武裝,您的親兵!每折損一個,您震懾平民的力量,您將來晉陞的籌碼,都會少掉一分!」

「再說,士兵折損的越多,您用來封鎖消息的人手就越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外部您的上級沒理由會聽不到風聲,到時候上級震怒,追查下來,您怎麼擺平?」

「一個手下無兵的守備官,那還是個守備官么!恐怕撤職查辦是小事,您和您身邊這些心腹的項上人頭,擱的可就不會這麼穩當拉!」

書記官轉了轉狡獪的眼睛:「那麼這第二條路呢,忍一時風平浪靜啊大人!」

「公子的傷勢,咱們可以馬上派人去臨近的其他鎮子去請個有實力的光明系神官來幫他恢復,這個應該不成什麼問題,畢竟是皮外傷而已,在高級神官的光明系治療法術下,斷肢重生也就是小菜一碟罷了,何況這件事情對公子來說也是個教訓,能讓他以後更小心謹慎從事。」

他說道這裡,扭頭瞥了一眼沉吟不語的守備官,沒有看到他臉上出現什麼忿怒的表情,於是又放心的接著說下去:

「這樣做並不是說,咱們就在這個事情上吃了暗虧,永遠就忍氣吞聲了!畢竟咱們的損失也是明擺著的,死了一個二級星環的什長,公子也斷了一條胳膊。」

「但是如果挑選在此時復仇發難的話,對咱們是有百害而無一利,逞一時之意氣,非智者之所為啊!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可以暫時把這份仇恨寄下了,等待更好的時機,付出更少的代價,一擊成功,來達到復仇的目的啊!」

「您看!對外,咱們可以派人放出消息,就說南方來了個無惡不作的大盜,在進入艾瑪鎮境內行搶的時候,被艾瑪守備營軍官瑪昆阻攔制止,但是其窮凶極惡,居然公然反抗官兵,最終殺害了為共護民的瑪昆什長!」

「然後咱們按照那小子的外貌特徵,把這個兇手的樣貌畫在通緝令上,散布出去,那麼又有誰能知道其中真正的緣由?又有誰會懷疑由軍方發出的通緝?」

「我們再在通緝令上附加一筆懸賞,估計那小子走到哪裡都會成為那些傭兵和賞金獵人們關注的標靶了,甚至現在陪在他旁邊的那兩個異族傭兵,說不準兒都會反過來把他當做食物,一口吃掉呢?」

「而這樣做的話,大人您甚至不用損失自己麾下的一兵一卒,滿打滿算下來也就是幾枚金幣的代價而已,幾枚金幣丟出去,連汗水都不用出一滴,就有人當面奉上他的人頭,這麼好的事情,您又何樂而不為呢?也就是晚上幾天報仇罷了!」

他接著帶著邪氣的嘿嘿一笑:「而且,大人不要忘記,他老爹交給他的那封署名給薩克拉希斯伯爵閣下的介紹信,如今可還是穩穩的在我們的手裡哪!」

「沒有了這封介紹信,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鄉下窮小子,縱使他舌粲蓮花,又能有誰會相信他父親原來就是薩克拉希斯大人的親兵吶!像帝團長這樣的大人物,估計每天想要覲見,多少討取點好處的那些三教九流,每天多的都能從元帥府邸門口排到瓦爾塔拉的城牆外去了!」

「手裡沒有掌握點有分量的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我估計,他甚至連薩克拉希斯的元帥府都進不去!更別提在元帥面前煽風點火,添油加醋了!」

「甚至那時候,我們的通緝令也送到瓦爾塔拉,嘿嘿......到時候兩邊一對照,那麼恐怕大人您連懸賞的金幣都省下拉,他想投奔的那位大人估計就直接把他給處決了!」

「嘿嘿!妙!真的妙!」守備官大人簡直是聽的兩眼放光:「書記官大人,您不愧是我手下的第一智囊啊!」

「您謬讚了,大人!」書記官深深的向老韋斯特鞠了一躬:

「而且......如果您還覺得上述的措施仍然不保險的話,那麼,您派2-3個您的心腹軍官,都具有三級星環實力的,一路上遠遠的綴著他!我就不信他和那兩個異族傭兵能永遠待在一起,寸步不離!估計他們也就是偶然碰到在一起吃吃飯什麼的罷了,這個時間不會長久!」

「只要一發現他單身的機會,我想3個三級戰士的圍殺下,他一個4級而且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生還的希望近乎於零!」

「恩,就照你說的辦!」守備官大人狠狠的一咬牙:「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還能逍遙幾天!」

然後他轉頭,用十分倨傲的語氣對身前的安德森說:「本官對你今天冒死覲諫,據理力爭的態度非常滿意,當然本官也是非常信任你一貫以來的忠心的!」

「剛才書記官的建議你也聽到了,安德森百夫長,本官就命令你另外挑選兩位具有三級星環實力的軍官,和你一起去跟著那小子,找合適的機會做了他!」

「這個......遵命!屬下一定對此事盡心儘力!」

安德森明顯感覺到此刻守備官對他的語氣有所不善,他清楚此刻自己最好表示絕對的順從。

「那麼,暫時就這樣吧!」守備官大人揮了揮手,做出一個威嚴的手勢:

「今天就這麼散了吧!大家都趕緊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大廳里的諸位明白守備官大人已經是在下逐客令了,都微微鞠躬后一個個出了大廳。剛走出不遠,就聽見大廳里傳來一陣陣桌椅碰撞、陶器碎裂的乒乓亂響。

心懷忐忑的安德森百夫長沒有發覺,洋洋自得中的書記官沒有發覺,甚至在大廳里肆意破壞發泄憤怒的守備官大人也沒有發覺,此刻就在大廳的屋頂上,一個潛伏在那裡的人影把手中雪亮的匕首插回原來的地方,嘴角露出一絲鄙視的冷笑,然後起身,幾個縱躍之後就渺然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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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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