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身世之謎

「哼！」沙立爾表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我這個樣子，難道就使你如此害怕嗎？告訴我，阿蘭，我可是養育了你26年之久的父親啊......而你，卻妄圖用我教給你的魔法來對付我？我該說你是瘋了，還是越活越幼稚呢？」

說著，他晃了晃已經完全復原的左手，阿蘭蒂爾手上那些剛剛聚集的冰元素，卻馬上集體叛變，不再受阿蘭蒂爾的掌控，而是向著沙立爾就飛了過來，在他的左臂上凝結成一層寒霜。

「看到了嗎，阿蘭。弱即是罪，我希望你能始終記得這一點。」他手腕隨之一轉，那些冰霜就瞬間消失於無形。

「你是......吸血鬼？」阿蘭蒂爾發現自己的法力實在與眼前的這個「父親」相差太多，根本沒有較量的資格，他驚疑不定地問。

「吸血鬼......好久沒聽人這麼稱呼我了，有多少年了......500年？1000年？或許更久......準確的說，在血族裡也是有著森嚴的等級的，相比吸血鬼這個人類對我們帶有蔑視感的稱呼，我倒是更喜歡被稱為馬卡爾親王啊。」

「阿蘭蒂爾。」他原本並不高聳的身材，此刻卻顯得居高臨下，一股凌厲的氣勢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壓迫得阿蘭蒂爾無法動彈：「您可知道，我有多少年未得飲鮮血了么？」

「鮮血！」阿蘭蒂爾的瞳孔瞬間收縮：

「你果然是個吸血鬼！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出現在人類的世界，而且用這麼久的潛伏去試圖篡奪一個王國！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找上了我？一個人類？作為你的兒子！你撫育我，培養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篡奪？」馬卡爾親王連連冷笑著：「這個詞用的非常好，篡奪，哈哈~~~~」他的雙臂向兩旁伸展開來，對著阿蘭蒂爾做出一個好像要擁抱的姿勢。

在阿蘭蒂爾凝神戒備之時，亞力克斯坦的背後突然出現兩扇漆黑的肉翼，「嘭」地一聲舒展開來，是那種讓人感到絕望的黑色，每一根翼骨的尾端都透出慘白色的倒鉤。連房間里所有的蠟燭都幾乎隨之熄滅。

燭火搖曳之間，阿蘭蒂爾甚至能看到他不再慘白的雙眼發出幽幽的綠光，他削薄的上唇之下，突出的兩顆銳利獠牙，就連他枯瘦的指尖，也突然長出了如錐的指甲。

馬卡爾親王抬起右手，指著凝神戒備的阿蘭蒂爾：「告訴我，孩子，你知道創世神和六大主神么？」

「我......知道！可是這和你的一切陰謀詭計有什麼關係！」

「哼......你好好聽我說吧！創世神創造了這個世界，同時也創造出六大主神，分別是司掌光明的艾爾拉斯、司掌黑暗的瑪拉薩斯、司掌生命的菲尼克斯、司掌死亡的拉克西斯、司掌創造的謝爾夫斯和司掌破壞的尤格烏斯。」

「他們被允許選擇各自的子民和追隨者，並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擁有一席之地。創世神的意志代表著無盡的平衡，代表著光與影的交替、生與死的循環和創與毀的破立。可以說，六大主神之間是互相依存、互相制約的關係。」

「可是，阿蘭蒂爾，我請你看一下。自從1500年以前，光明之龍的追隨者－人類，就建立了愛隆法斯王朝，佔據了整個大陸絕大部分的土地。」

「而現在，雖然統一而強大的王朝已經覆滅，分裂的局面已經持續了幾百年，但是這種狀況的局勢並沒有改變，一個帝國或者數十個小公國，都是人類在實施統治而已，沒有什麼區別。」

「而暗影的追隨者們，原本只有地底深淵裡的牛頭怪、鷹身女妖、斜眼怪等一些變異生物，但是當黑暗精靈接受瑪拉薩斯的感召，加盟陰影部族之後，實力大增的他們甚至掀翻了一個矮人王國，在地底過著奢靡享樂的生活。」

「那麼那些高傲無比的木精靈呢？生命之神菲尼克斯的追隨者們，他們遠遠的居住在幾乎與世隔絕的翡翠之森，長期足不出戶，與世無爭，也幾乎沒有任何異族去侵犯他們。」

「信仰謝爾夫斯的矮人部族火錘王室，雖然在80餘年之前，被黑暗精靈一舉擊潰，但是他們也並沒有消亡，目前仍在在廣袤無邊的巴彥克拉山脈不知道哪裡的深處休養生息。」

「而那些帶來無盡毀滅的惡魔們，破壞之神尤格烏斯的忠實僕從，他們雖然在1500年前被第七龍封印了深淵之門，無法再次踏入人類的國土，但是想必這1500年，在異界過的也是逍遙自在。」

說到這裡，他收起了雙翼，也放下了指著阿蘭蒂爾的手：「以上，你也是都知道的吧？」

「恩，我知道。」在他收起雙翅之後，阿蘭蒂爾感覺渾身隨之一松，也不那麼緊張了，眼前這隻吸血鬼滔滔不絕的語氣，完全和他熟悉的那個「父親」沒有任何兩樣，如果不是那些漆黑的肉翼，尖銳的爪牙在晃著他的眼睛的話。

「那麼，告訴我，阿蘭蒂爾，還有一個偉大的主神呢？死亡蛛后拉克西斯呢？她和她的追隨者們，被排擠到了什麼地方！您可曾見過他們嗎？除了我之外，那些骷髏？殭屍？巫妖？吸血鬼？亡靈法師？難道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嗎？」

「這個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我所知道的，他們應該都已經找到了死亡的歸宿吧。」

「死亡的歸宿？哈哈......讚美人類！這些偉大的光明追隨者們為我們捏造了一個多麼動聽的名詞啊。那麼阿蘭蒂爾，您覺得，死亡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死亡，是永恆的寧靜吧。」阿蘭蒂爾對自己說出的這個概念也有些疑惑。

「永恆的寧靜！」馬卡爾親王又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在教堂之後建上一排墓地，鎮壓著亡靈的悸動和哀鳴，把每一個亡魂都超度，不論他生前到底是不是信仰光明之龍，都把他們驅趕到艾爾拉斯的懷抱中去。那些神官、祭司甚至天使們，見到亡靈加以屠殺的時候，可曾有一絲他們整天所宣揚的慈愛和憐憫？」

「都是放屁！胡扯！！混蛋！！！」親王又憤怒起來，身後的肉翼又一次迅猛的伸展開來，這次終於把屋子裡所有的蠟燭都吹滅了，爾後唯一的光源，就是他發出幽幽綠芒的兩隻眼睛。這使他看起來異常恐怖。

「死亡，僅僅只是開始而已。另一種形式的開始。」

他似乎察覺到燭光熄滅以後阿蘭蒂爾的緊張，右手一揮，剛剛熄滅的燭台又被點亮了起來，不過此時不再發出明黃的火焰，而是綠幽幽的磷火。

「連光明教會的教典里，都寫著善者死後回歸艾爾拉斯的懷抱，等待重生，而惡者卻要永淪拉克西斯的蛛網，承受萬年包覆之苦。」

「事實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拉克西斯的蛛網，偉大的死神拉克西斯也不屑於接受那些邪惡的靈魂！」

「這，就是人類傳承了千年的謊言。1500年前，亡者軍團與愛隆法斯王朝的戰爭中，我們戰敗了，被驅逐，被趕盡殺絕，我們敗在光明教宗艾斯卻爾和羅蘭德皇帝的聯手之下，無力抵抗。」

「之後我們被冠以惡名，現在有誰還會記得，我們亡靈也擁有自己的神詆，我們的神靈的位置，和光明之龍也是並排而立的，我們也應當擁有得以生存的空間！而我們的生存之地，卻被完全的抹殺了！」

「看看現在把，就連我這個貴為親王的頂級血族，也要隱忍在人類的世界里，慢慢蟄伏，忍受著這些低等生物滔天的臭氣，等待奪回我們權力的機會！1500年，我已經1500年沒有得飲鮮血了，我在慢慢的衰老，但是這是我的誓言，直到我們亡靈擁有自己自由國度的那一天。」

「我們要生存！要不受任何脅迫地生存，要有自己的國家，足以抵禦光明的侵犯。而現在，時機終於成熟了，阿蘭蒂爾，這也是我為什麼突然叫你回來的原因。」

「可是，我不懂。」阿蘭蒂爾適應的很快，眼前這隻喋喋不休的吸血鬼已經不能帶給他一絲壓迫感：「你們儘管去追求你們想要的，與我何干？我想我還是個人類，而且，我對於你們的大計，沒有太大興趣！」

「興趣？也許，你對安娜貝爾那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很有興趣。」馬卡爾冷冷的說：「不過希望您以後，把對她的興趣轉化成對食物的興趣而不是對女人的興趣。」

「您還是趕緊放棄了您所謂的愛情吧，因為她遲早會變成一具被您吸凈了血液的乾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用途。」

「至於達克斯潘王國？我小心翼翼在人類的國度用如此顯赫的身份潛伏了幾十年，才造就出這一塊我們亡靈崛起的跳板，可笑的是這些愚蠢的人類還以為我只是想圖謀一個王位而已，哈哈，真是可笑。」

「而對於亡靈的復興，您不需要有興趣。因為，這是您的宿命，也是您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