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冰糖雪梨
?晚間,夜風輕拂,.
高申開車送凌晨回家。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從謝飛那得到消息,今天下午在首映禮鬧事的幾人,都是紀銘涵的腦殘粉,因為看到了微博上的某些言論,私以為她和自己偶像關係不一般,所以,才鬧出了這麼一件荒唐事。
當然,不管她們是否認錯,悔過,在不久的將來,她們都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因為許致已經通過律師起訴了她們,現在等待她們的將是法律的公正審判。
不過高申多少還是感覺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的問題,卻連累了無辜的許總和他的首映禮。這損失估計不小。也不知道凌晨怎麼和他溝通的,想來,不是費了些口舌就是費了些錢財。
躊躇了半晌,還是開了腔:「老闆,您有聯繫許總嗎?」
凌晨正在觀望窗外景緻,聽到高申的問話,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嗯,聯繫過了,這事你不用操心,已經處理好了。」
高申「嗯」了一聲,沒在繼續。
車裡的空氣又安靜起來,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高申覺得自己漸漸習慣了這種寧靜淡薄的氛圍,這種順其自然的輕鬆狀態,讓她這種性格的人覺得很舒服。所以,她還蠻喜歡。
當然,她並不知道凌晨是不是也這樣想。
良久,車子在夜幕中穿行,猶如一尾靈動的魚,敏捷而速度。
隔了沒多一會兒,高申忽然被路邊的一個背影吸引住了視線。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夾克,戴了一頂很潮的鴨舌帽,而他旁邊竟然站了一個女性,及腰長發,發尾有很大的波浪。
高申皺了皺眉,心裡不自覺地升起幾分不安,因為從背影中,她便看出了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是段然。
媽蛋,竟然是段然,她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甚至連他的消息,很長時間以來她都沒有再聽說了。
此刻想來,高邑最近好像也並沒怎麼提起過他,那麼是兩人間發生了什麼事嗎?高申思而不解。
她嘖了嘖舌,回憶起自己剛剛重生后的那段日子,那時的她還覺得段然和高邑都很可憐,所以重生后第一件事第一個目標,說起來就是想要弄清他們是否相愛,如果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時至今日,她卻沒有聽高邑說起過任何關於段然的情節,而段然,也沒有在她家附近出現過,那麼是不是說,高邑壓根不喜歡他嗎?
但總歸是沒有得到二人的肯定說法,她這算盤打得,也算無憑無據。
然而,這晌,和段然站在路邊的女人是誰?瞧那背影,絕對不是高邑。而且高邑這段時間都在學習養生,爭取早睡早起,所以這個時候應該也不會出來。
那麼,那個女人是誰?
心裡有了疑問,這車也開不穩當了,索性,停下車來,解了安全帶,又回事跟凌晨說:「老闆,我看到一個朋友,我過去看看,一會就過來。」
朋友?凌晨有些疑惑,但並沒有阻撓,只微瞥了她一眼問:「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黑麻麻的,別再出什麼事。
高申沒有回頭,凌晨只聽她的聲音飄渺地從車外傳來,冷靜又堅定的樣子:「不用。」
凌晨沒再搭茬,目送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幾步間,高申已經走到了馬路對面。
之後又走到段然附近,她才開口喊他:「段然,你怎麼在這?」言外之意是,你怎麼和人在路邊說話,為什麼不進車裡或是找個其他地方。
而段然的表情明顯有些出乎意料,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他僵了僵嘴角,搭茬道:「高申?」頓了頓,下意識地低了一下頭,才繼續說道:「沒什麼,就這路邊說兩句話,她,」他指了指對面的長發女,「是我一個朋友,剛好遇到。」
這語氣怎麼聽起來好像在解釋什麼,是因為我知道你喜歡高邑嗎?高申有些疑惑地轉了轉眼珠,但並沒有將心裡所想的問題直愣愣問出口。
可是,正抬眼去看那個轉過身來的女人時,她忽然身體一僵,感覺呼吸都停滯了。
那張臉,是那張臉,濃妝艷抹,風情萬千的那張臉,這不正是當年,她在段然家裡看見的那個沒穿衣服的陌生女人嗎?!
她用力皺了皺眉,腦中思緒一時紛亂如麻,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和段然之間到底什麼關係?段然不是說只喜歡高邑嗎,那現在和這個女人站在路邊,一臉曖昧地聊天又是怎麼回事?她具體是什麼身份,和段然又認識多久了?她接近段然是什麼目的,難道是因為喜歡他?可是上一世,她死去的那天,看這個女人的狀態和回答,應該算不上喜歡段然啊?
高申被這些問題逼得團團轉,壓根不知道下一句該問什麼了。
隔了半晌,她才攥著拳頭,壓抑著心裡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問道:「段,這是你什麼朋友,我怎麼不認識。」
聞言,段然似乎有些尷尬,因為他並沒有料想到高申會這麼容易就生起氣來。是,他是跟她坦白過自己喜歡高邑,可這也不能說明,他除了高邑之外,再也不能和異性說話的意思吧。
所以,話聽到這,他心裡也生出了幾分怒意:「我的朋友你不認識的還很多,這位是小魚,她家就在這附近。」
那個叫小魚的陌生女人,在聽了段然的介紹后,也伸出手來,跟高申打招呼:「你好,我叫小魚。」
高申低頭看了看來人遞過來的手,半晌,緊抿著唇,沒有回應,也沒有開腔。
而是,轉開視線,很是艱澀的說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這一刻,她只想把上一世沒來得及問和沒想起問的事情,在這一世問個清清楚楚。
畢竟,她也不想自己死得那樣不明不白。
可這問話,好像瞬間觸及了段然的軟肋,激得他整個人,忽然燥了起來,語氣也不可避免的多了几絲不耐:「記不清了,高申你已經下班了嗎?還是看見我在路邊所以特意過來視察一番?」
他在激她,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逼走高申,因為他確實不喜歡這種帶有質疑色彩的監視和管束,而且他的自尊也還沒有掉落到土裡的這種程度。
當然,高申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只是語氣仍未和緩:「視察談不上,不過是過來替我姐瞧瞧。」
段然:「你……」你了半晌,這話都沒有說下去。
高申自然知道自己有些過頭了,但是一想起上一世段然和這個女人的作為,她心裡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如果,這一世她沒有看見這個女人,或許她也不會這麼氣憤,但是她看見了,那便再不能當個縮頭烏龜,她不是這樣的人,也不允許自己和高邑受這樣的氣。所以語氣才不可避免地變得這麼強橫。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見段然沒了反應,她又轉頭問向對面那女人。
那女人倒是淡定,連剛才被拒絕握手請求,似乎都沒有傷到她,她仍舊一副禮貌淡笑的模樣。
只不過她的妝實在畫的濃,甚至高申從她臉上基本分辨不出她的真實神情。
「你是段然女朋友?」
她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了她。
高申越發憤慨,眉頭不自覺地皺攏,語氣越發不善:「我是不是關你什麼事,我現在是以他朋友的身份問你呢。」
那女人哂笑了一下,剛要開口回答。卻被另外一個低沉卻洪亮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高申,你又在這裡倒什麼亂,還不跟我回家。」
聞言,在場的幾個人都呆住了。每個人的表情都生動得完全不同。空氣一時安靜得如同幽深的山林和溪流。
連高申都差一點信以為真,凌晨這語氣、這遣詞造句要不要這麼走心。
簡直寵溺出宇宙了好嗎?
她不禁默默想著,誰要是做了他女朋友,應該還是蠻幸福的吧。只要他是認真的。
「這位是……」
沒想到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竟是段然。隨後,便見他以一種「這是何方神聖,難道這麼快就搞定高申」的吃驚表情,一臉嚴肅地上下打量著凌晨。
不是說喜歡我嗎?不過幾個月時間,就變心了?
他當然好奇。
同時,那個剛才正想回答高申問題的女人,此刻也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對面西裝筆挺,英俊帥氣的凌晨。甚至,連眼中神情都不動聲色地變了幾變。
凌晨在幾人注視下,溫柔的笑了笑,笑意融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中,繾綣而綿長。
「無論如何,還是先跟我回家吧。」對啊,快走,在這裡和那對男女扯什麼,那副劍拔弩張的樣子,難道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還有這個戴著和尚帽的小子,莫非和高申有點什麼?
擦,不可能,呸,可能也不行,得把這點小九九徹底扼殺在搖籃里。
「回去吧,今天我還得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冰糖雪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