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番外
番外
**一夜,幾番**,白疏桐坐了二十四小時的飛機回到美國時,已經疲憊不堪了,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雖然離開了邵遠光,但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卻很久才消失。這個人看著斯斯文文的,結果卻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實踐經驗雖然不豐富,但理論知識有點豐富過頭了,以至於一上手就變成了老司機,清楚地洞悉了白疏桐的一切反應,很快就找到了她的要害,把她吃得死死的,自然也把她弄得神魂顛倒。
白疏桐花了一周時間才緩過來,緩過來之後作死地又懷念起了一周前的感覺。那種和自己仰慕、深愛的人緊緊相擁赤誠相對的感覺實在很美妙,很讓人懷念。
白疏桐晚上睡不著覺時就會給邵遠光打電話,聽到了他的聲音這才會安心一些,好像他又回到了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裡……
「乖,別急,等我忙完了,月底就過去。」邵遠光耐心安慰她。
白疏桐掰著手指算著日子,漸漸得有些茶不思飯不想。
David看見白疏桐的樣子,笑著調侃她:「你這是相思病?」
白疏桐撇撇嘴,她恐怕真的是得了相思病,想邵遠光想得都沒了胃口,就連平日里她最愛吃的各種鮮辣美食看著都沒了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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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白疏桐寫論文的空隙刷了一部美食紀錄片,企圖以此轉移對邵遠光的思念。
這一期的紀錄片主題正好是江城美食,白疏桐咽了咽口水,做好瞭望梅止渴的打算,但當油乎乎的小龍蝦呈現在畫面中時,白疏桐不由覺得反胃,胃酸一下子翻了出來。
她跑到衛生間吐了好久,吐完洗了把臉,面對鏡子中滿臉水珠的自己時,白疏桐意識到了一件事——那晚他們用的避孕套可能已經過了保質期了……所以,她可能不是相思病,而是懷孕了……
白疏桐有點慌亂,想來想去還是先跑了趟藥店,買了支驗孕棒。
驗孕的結果並未出乎她的意料,果然中招了!
第一次就中招了,她還沒好好體會那種神奇的感覺呢!白疏桐翻出手機撥通了邵遠光的電話。
邵遠光那邊還是半夜,他半天才接起電話,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白疏桐滿腹委屈,一次中招不說,邵遠光又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在美國,連自己都照顧不了,肚子里居然還有一個……
她想著,還沒開口說話,倒是先哭了起來。
邵遠光聽到她的哭聲,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從被窩裡坐起身,問她:「怎麼了?哭什麼?」
白疏桐越想越委屈,哭得說不出話來。
她不說,邵遠光只好心裡瞎猜,他回憶起白疏桐最近剛剛投了篇論文出去,多半是消息不好。邵遠光想著就安慰她:「別難過,這對新手來說在所難免,要有心理準備,就當是家常便飯。」
家常便飯?白疏桐愣了一下,哭得更凶了。說他是人面獸心一點不假,居然要她把懷孕當成家常便飯!
「你早知道有這個結果了!」白疏桐氣鼓鼓地說。
正確面對拒稿這件事關係到白疏桐未來的學術信心,邵遠光不想隨便哄哄她了事。他正色道:「一半一半。我知道你在這件事上花了很多心思,不過現在這樣的結果對你未必是壞事,反倒可能是一個機會。」
機會?
白疏桐愣了一下,這傢伙什麼意思!花了很多心思?那是指她勾引他了?
「邵遠光!」白疏桐氣得直呼其名,「你什麼意思!」
邵遠光被她無緣無故的怒氣弄得也有些惱火,他皺眉,沉聲道:「桐桐,別任性。」
任性?
白疏桐愣了一下,連哭都忘了,「說我任性……那…那我就任性給你看……我明天就去醫院,我去墮胎!還有……你!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
她第一次對著邵遠光大吼大叫,不過發泄一通后,心情舒暢了很多,尤其是「啪」地掛斷他的電話,別提多解氣了!
白疏桐剛剛掛斷電話,邵遠光那邊就打回來了。她心裡「哼哼」笑笑,有心晾晾他,關掉了手機。
邵遠光那邊徹底懵了,原來他們兩個一直在雞同鴨講,兩個人說的都不是一件事。他直聽到白疏桐說「墮胎」,這才明白她為什麼要掉眼淚。
邵遠光打了多遍電話,白疏桐壓根不理他,再打她乾脆關機了。邵遠光坐在床上撓頭,他是有多蠢,居然先入為主以為是拒稿的事情。他怎麼就沒想起來可能是別的事……
還有那枚避孕套,果然是劣質產品,學生會太不負責了……
邵遠光順著事情的脈絡又想到了剛剛白疏桐電話里說的氣話。他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行李箱,收拾行李。
管它開不開學、上不上課、開不開會,老婆是關鍵。
邵遠光收好行李,臨出門時想起了前兩天買的婚戒,急忙折返卧室,從床頭櫃的抽屜里取出帶在了身上,出門直奔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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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桐悶頭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才消了氣。她摸過手機開了機,看到了好幾個邵遠光的未接來電。
白疏桐抿嘴笑了笑,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邵遠光好歹也大她那麼多歲,白疏桐不好玩得太過了,順坡下驢,把電話打了回去,結果邵遠光那邊倒是關機了。
白疏桐愣了愣,猜測他也許在上課。等了半天再打過去,那傢伙居然還是關機。
白疏桐有點慌了,以往邵遠光不會這樣的長時間玩失蹤的,難道昨天她的話說得過了火?還是……他聽說自己懷孕就……跑了?
白疏桐對天發誓她沒有逼婚的意思,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她實在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手足無措而已。
她挨到了晚上,再次撥通邵遠光的電話,那邊依舊是關機。白疏桐徹底慌了,就在她捧著手機無所適從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白疏桐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邵遠光,他喘著粗氣,外邊雖然套了風衣外套,可裡邊穿的還是睡覺穿的短袖T恤,儼然剛起床就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樣子。
白疏桐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剛剛她打電話要和他解釋的話:「我……我不是要逼婚……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我這是第一次……」
白疏桐話還沒說完,邵遠光一把摟住她,把她抱在懷裡,「嫁給我。」
白疏桐被邵遠光緊緊禁錮在懷裡,她耳邊是邵遠光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曾經看過一篇論文,說男人在求婚的時候心跳與平日無異,因為他們覺得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此刻的舉動無異於自殺。但邵遠光的心跳顯然遠遠超過了正常頻率。
白疏桐把手放在了邵遠光的心臟上,問他:「你在求婚嗎?」
邵遠光點頭,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枚戒指。他拿著戒指,看著白疏桐:「答應我。」
白疏桐手指感受著邵遠光激烈的心跳,他此刻緊張到了極點,心跳比剛剛更加激烈。他的腎上腺素不斷分泌,在等待一個令人緊張的裁決。
白疏桐收回手,用右手摸了摸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低頭說:「你的語氣那麼肯定,我哪有機會說不要?」
邵遠光頓了半晌,嘴唇顫了顫,問她:「那你要說不要嗎?」
「不要。」白疏桐搖頭,她抬起臉看邵遠光,他聽到了她的話,表情幾乎都僵硬了。她心裡笑了笑,臉上也跟著露出笑容,「我不要說不要。」
雙重否定……代表肯定。
邵遠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有點不夠用,他險些就被繞進去了。他呼了口氣,再次確定:「那就是要!」
白疏桐不再逗他了,低頭靦腆地伸出了左手:「我願意。」
邵遠光手指有些顫抖,慢慢地對準了她左手的無名指,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戒指戴到了她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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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月後,白疏桐在美國分娩,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男孩,邵遠光給他們起了小名,大的叫江城,小的叫賓州。
白疏桐奚落他,大教授取名字這麼沒水準,一點文化內涵都沒有。
邵遠光笑笑,不予辯駁,滿足地一手一個抱著哥倆,哄他們睡覺。
情起江城,情定賓州。
白疏桐看著父子三人,低頭敲擊鍵盤,再次投入到博士論文的寫作中。
邵遠光為她營造了良好的氛圍,看娃、餵奶、換尿布、哄睡覺,他都一手包辦了,白疏桐只需要安心寫論文,等著答辯、畢業。
白疏桐不辜負邵遠光的期望,很快把論文搞定,並順利通過了答辯。
從答辯教室出來,白疏桐長長呼了一口氣。五年的學位縮短到四年,中間經歷了失戀心酸、相思煎熬、異地苦戀、懷孕生子,因為邵遠光,她的這個博士讀得充實又刺激。也正是因為他,她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成長。
她走出教學樓,門外陽光燦爛,還有人有人拿著五顏六色的氣球,讓她看著心情舒暢。
拿氣球的人看見了白疏桐,沖她揮手。白疏桐定睛一看,看見的是一些不可能出現在賓州的人。
爸爸、奶奶、邵志卿、曹楓、高奇……
白疏桐揉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他準備的。」David從樓里出來,在白疏桐身後驀然開口。
David口中的他是誰,毫無疑問。
David笑笑:「去吧!祝你們幸福!」他說著,想起什麼,「對了,還有……祝賀你順利通過答辯,Dr.Bai。」
Dr.Bai……
這個稱呼意味著她可以與邵遠光並肩站立,她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粗心馬虎的小助理,因為他,她已經慢慢成長,最終獲得了Dr這個光榮的頭銜。
白疏桐笑了笑,迎著陽光朝著親人和朋友們揮了揮手。
她跑向他們,跑到一半的時候,邵遠光過去公主抱抱起了她。
他抱著她穿過校園,身後親友們就跟在他們的身後。
白疏桐聽見了邵遠光激烈的心跳,拉了拉他的胳膊:「放我下來,你太累了。」
邵遠光笑笑:「今天結婚,我不累。」
結婚……對了,他還欠她一個婚禮。那時候她懷孕了,沒有時間籌辦婚禮,只好先生下孩子。
邵遠光抱著白疏桐跑過校園,白疏桐的博士同學騎車經過兩人,停下問:「Tong,你們在幹什麼?」
白疏桐思緒驚回,想都沒想,揮了揮手臂,高聲喊:「我去結婚!今天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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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政廳,白疏桐和邵遠光換上了婚紗和禮服。他還是那麼優雅帥氣,儘管他已變為人父,而她也依然是那麼嬌小可愛,儘管她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親友、老師和同學們都跟了過來,笑著朝他們鼓掌,祝賀他們。
白疏桐看著他們,目光漸漸模糊起來,淚水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她笑了笑,哽咽著說:「我太高興了……今天我答辯通過了,而且還結婚了。」
答辯、結婚,這些事情、這些過程全都離不開邵遠光,因為他,她才能站在這裡,沒有他,她永遠不會蛻變成今天的自己。
她轉過身,看著他,眸光深情幽婉。
Chris,youarethereasonIam.Youareallmyreas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