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謀(60):被罰守皇陵

宮心謀(60):被罰守皇陵

有了小玲的照顧,舒沄泡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而沒有頭髮的她,仍還是戴著那一頭假髮,披著長長的發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飛舞的著雪花,神思悠遠,甚至天都黑了都未察覺。

「王妃,你都站了一個下午,奴婢把晚膳都做好了,有你最愛吃的牛肉炒栗子。」小玲把晚膳都準備好了,進屋還看見她一個人站在窗外發獃,不由上前去叫她。

聽到聲音,舒沄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轉頭就脫口而出:「非語....」

可看清是小玲時,她面色一凝,眸光輕垂看向桌上擺放著的飯菜,都是她最愛吃的菜,看來小玲也下了一些功夫的。

小玲獃滯的眨著眼睛看著她,沒有說話。

關於這位王妃的事,她也有耳聞,知道她心裡苦。

「王爺還沒有回來嗎?」舒沄面色微微有些尷尬,轉移了話題,將那一抹由心升起的悲傷按耐下去。

「好像還沒回來。」小玲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問:「王妃是要等王爺回來嗎?」

舒沄看小玲一眼,直接道,「我們去門口等王爺。」朝窗外又瞟了一眼,這都天黑了呀?然後朝屋外走去。

他都進宮一天了,至今未回,而她那還有什麼胃口吃飯,必須知道他的安然無事,她才放心得了。

到了王府門口除了看守的兩名護衛,其餘並沒有什麼人,因她走得急,小玲拿著披風追在身後。

舒沄看著門外左右兩邊的街道空無一人,而他遲遲不回,讓她的心裡忐忑不安了。

「外面太冷了,王妃我們回屋裡等吧!」小玲見她固執的站在徘徊在門口都好半天了,可始終不見王爺回來,便上前去勸她。

「你要是冷就先回去,我再等等看。」舒沄一雙眼凝著遠處,語氣堅定。

小玲無奈的不說話了,靜靜的站立在她的身後,陪她一起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遠處的街道緩緩行駛出一輛馬車,舒沄認得馬車上的印有的標誌,是君王府的馬車。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駕車的人正是高泳,他從車上跳了下來,守門的護衛趕緊上前去架車離開了。

看到門口站立的人,高泳一怔,卻只是一瞬,就沉了眸,大步跨上台階走了上來。

「王爺沒回來么?」舒沄見高泳一個人會來,並未見蕭君餚的身影,滿目擔心的湊身上前詢問。

伴隨她左右的小玲趕緊攙扶著她。

高泳走上台階站穩身形后看著舒沄,濃眉微擰,眼底閃過的怒意很明顯,冷聲回答:「如王妃所願,王爺現在還在長衿宮門外罰跪,兩日後罰去守皇陵三個月。」

罰跪?

守皇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神犬長戟的事才會被罰嗎?

「為什麼?」舒沄面色不解。

「還不是為了拿神犬長戟換王妃你。」高泳冷哼一聲,從來對她都是沒有什麼好的語氣,而這次他更寒心,討厭這個女人。

「我要去皇宮見皇上,你帶我進宮。」她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下定了注意,見高泳發著愣,她大聲厲吼:「快呀…」

「現在進宮也沒有什麼用?你去了只會讓王爺更為難而已。」高泳看她情緒有些激動,冷凝的語氣也漸漸軟了幾分:「王爺交待了,讓王妃安心在王府等他回來。」

舒沄一楞,他還刻意的交待,難道他知道自己在擔心她,聽到他的事會進宮。

高泳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目光轉移朝王府里那坐在輪椅之上出現的木蘇婉,面色微沉:「屬下告退了。」話落,朝前邁步走了進去。

對於驀然出現的木蘇婉,舒沄只是一掠便轉身也走了進去,唯獨小玲路過時看到木蘇婉臉上那一抹淺笑,感覺有些不寒而慄,連招呼都不打趕緊進去了。

依靠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由緊握起來,木蘇婉目光冰冷,望著那漸漸朝寒湘閣而去的身影,眼底殺意湧現。

回到寒湘閣,放在桌上的飯菜都涼了,小玲又端著去廚房裡的熱。舒沄回來就坐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想高泳說的話,罰他在長衿宮外跪著,還要去守皇陵。難道皇上如此絕情,為了神犬長戟不顧父子之情。

而且這樣的天氣,地洞天寒,讓他跪在外面,那有多冷?她自己都無法想象。

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進宮去見他。

尤其在這兒干著急,不如進宮一趟。

小玲端著熱的菜回來時,屋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嚇得她趕快去找高泳。

從王府出來她去了七王府,只有蕭廷彥可以幫她進宮去,所以在王府里思前想後決定后她來到了這裡,不管別人怎麼看,她都要進宮。

經過守衛的人進去通報,舒沄在門外守等候了半天蕭廷彥才出來,見到她披著白絨披風背對著自己,他有些激動的走過去。

「沄兒...」

一聲輕柔的低喚,舒沄猛地轉過身來,透著門檐上掛著的燈籠,倒映出來的暗光射在他冷峻的臉上,「七王爺,夜深打攪,真是過意不去,不過除了你,我找不到人幫我。」

走到她的跟前,看著她臉上陰鬱重重,不由蹙眉:「外面太冷了,不如進屋再說。」說著伸手去攬她的肩。

舒沄身子微微一側,面色沉沉,瞥了眼他伸過來的手輕吐一口氣:「不必了,你能帶我進宮嗎?我擔心王爺。」

提到王爺二字,蕭廷彥眸色一閃,眼底閃過一抹神傷之色,再緩緩將抬起的手垂下來:「難得他為了你做到這種地步,若你非要進宮去我可以帶你去,只是這樣只會讓父皇以為你們合演苦肉戲,那樣的話,他為你所做的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苦肉戲?

什麼意思?

舒沄疑惑不解,擰著眉看著他,思緒有些凌亂,小聲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在試探他?」

關於神犬長戟的事蕭廷彥也知道其中一二,而當時蕭君餚惹得龍顏大怒才會引來被罰跪長衿宮一事。

蕭廷彥黯然的點頭,凝著她額頭上愁緒萬千,面色肅然了幾分:「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你應該明白我帶你進宮只會讓父皇更加不信任他,只是片面的被狼族奪走了這些理由,雖然原因是因為你,但是你覺得能闖過重重難關的冰火島尋到神犬長戟,竟會在半路遺失,你覺得父皇能信嗎?在父皇的眼裡任何東西都勝過神犬長戟,就算你被要挾,也只能犧牲你,懂嗎?」

她懂,怎能不懂?

就因如此,他才會導演了那一場苦肉戲,她也極力的再配合,如果她不去門外守候,不來這裡尋找蕭廷彥才是讓皇上更加懷疑蕭君餚。

所以她也為他演足了戲,兩人情深似意的戲碼。

她也知道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發自內心的擔心,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舒沄低著頭,彷彿很吃驚,很不明白的樣子,可心裡深處卻非常的明白和清楚。

「沄兒,你不用擔心他,他內力深厚護身,只是跪一夜換你一條命,其實也值。」

「什麼...」舒沄聞言一臉震驚,抬頭盯著他,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什麼意思?什麼叫跪一夜換我一條命?難道皇上還要殺我嗎?」

「恩。」蕭廷彥眸色深深,眼神一閃,繼續道:「若不是你擅自離開王府去冰火島,或許就不會誤事,而三哥也不會因為你而受到別人的要挾遺失了神犬長戟。此事已經被三哥攬了下來,你就別摻和了,不然就辜負他一片心意了。神犬長戟的事父皇已經交給我和太子來處理,明日我們就會動身去狼族。」

原來他被罰跪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悄然擅自離開王府,並不是因為神犬長戟的事。

那就說這件事還是為了自己?

等等...他剛說什麼要去狼族?

舒沄眸光微斂,「你們要去狼族奪回神犬長戟?如果他們不肯交出來,你們準備要做什麼?」

這件事變得有些棘手了,狼族是他秘密掌控的地方,若是被蕭廷彥他們查出佬蛛絲馬跡,那他的身份就會被揭穿了,到時他怕解釋不清楚了....

如果皇上知道他瞞著背地還和狼族勾搭上了,那真是百口莫辯,皇上一定會猜忌他有謀反之意。

但是這事,他知道嗎?

「魚死網破。」蕭廷彥只是簡單的透露了四個字,並安排人再將她送回王府,畢竟這麼晚了,兩人一直站在門外總是會引起人非議。

他很想與她多相處一會兒,可是她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他很心疼!

總感覺這次她偷偷離開王府追隨他而去回來,很多事都變了。

回到君王府才知高泳懷小玲到處找她,而她卻是坐著七王府的馬車回來的,引得王府里的人都議論紛紛,甚至高泳那憤怒的眼神她也沒有在意,而是由小玲攙扶著回了寒湘閣。

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她身體很虛弱,手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小玲用熱水給她擦洗,一邊擦一邊稀里嘩啦的哭:「王妃,你嚇死奴婢了,你要是出什麼事,王爺會殺了奴婢的。」

舒沄獃獃的坐在床上,眼珠一轉看著那給自己泡腳的小玲,恍惚間,似看到一抹熟悉的臉,她是那麼愛嘮叨,是那麼關心她。

「小玲...」聲音有些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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