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開始吧
雖說感覺身體越來越難受,但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暫時還是可以忍受的,於是林奕寒就近找了一處靠牆角的位置靠坐下去。
師父說要自己等,那就等下去好了。
仰望天空,夜正濃,已經是後半夜兩點鐘了,百色市靠近東方,在這個季節里大概三點一刻天就會亮,但這時卻無疑是一天當中最黑暗的時刻,只是城市中泛射的光污染使得夜空中群星隱寂,即使是天空最晦暗的時候,能清楚地辨別出來的星辰依舊只有三兩顆。
思緒不知不覺又飄到師父身上。
隱約地猜想著師父會派什麼人來接自己。聽語氣,會是一個女孩子?
但那對方與師父這間又會是什麼關係呢?
想著想著,林奕寒心中便隱約多了幾分期待。
有時候在林奕寒的感覺當中,自己那個神秘的師父就好象是一顆在無邊夜空中的寂靜閃耀的星星,在那無邊黑暗當中煢煢孑立,與任何其他的東西之間都沒有半點關聯。
林奕寒與他之間看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在連接,彼此可以互相望見,互相通話,但除此之外,卻幾乎沒有任何其他實質性的聯繫。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不知道他的年齡,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聲音。
在彼此相處的近十年當中,林奕寒從來沒有與師父在現實中發生過任何接觸。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有一天師父突然消失了,不再主動找他了,他便永遠也不可能再找到師父這個人。師父會從那無邊的黑暗中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出於某種感情上的原因,林奕寒一直都希望能跟師父在現實當中進一步接觸一下,至少也要抓住一些屬於師父獨有的東西,並且能夠順著這些東西找到師父存在的痕迹,這樣一來,師父就不會有一天憑空消失掉,再也找不回來了。
對林奕寒來說,師父將要派過來接自己的人,幾乎算是他人生中與師父之間發生的第一次實質性聯繫。
正因為如此,他心中才會有特別的期待。
身體漸斬開始越來越難受。
忽冷忽熱的感覺襲上來,老老實實地坐在委實不大好受。明明感覺身體是在冷的發抖,但與此同時似乎又有一團火焰在體內燃燒,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神經彷彿都處在通紅的烙鐵之下,被燙得抽搐,再抽搐。
然而即使是在巨痛當中,神智卻無法保持在清明的狀態里,意識不知不覺地朝著遲鈍和模糊的趨勢變化,象是許久未睡后難耐瞌睡的感覺,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整體上的模糊和朦朧,意識和身體的感覺都象被包在一層膜當中,開始時這層膜還算是透明的,但當膜的層次漸漸的越來越多時,便不那麼通透了,象是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大繭,整個人都被關在裡面。
很有種想要窒息暈倒的感覺,然後便是鬱悶煩躁、想要發泄衝動的**,想橫衝直撞地發泄、破壞,想要一場渾身熱汗熱血沸騰的廝殺,甚至有種想要看見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的狂暴念頭。
但是……又不可以真的爬起來象瘋狂老鼠一樣到處亂沖亂鑽,象殺人狂一樣到處破壞和殺人,身為正常人的意識本能地排斥著這些**。
師父說會派人來接自己,要等在原地,他會有辦法幫自己解除這種副作用。
心中一直記得這個念頭,所以林奕寒拚命遏制著腦海中不停翻湧的衝動,瑟縮著,將身體藏在黑暗的角落當中,靜靜地等待。
巨大的痛感在腦子裡亂躥,神智越來越模糊,身體不停地抽搐著,林奕寒下意識地環起雙臂,象害怕得睡不著覺的小孩子一樣環擁著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過去了一段很漫長的時間,突然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林奕寒的精神不由自主地一振。
他選擇停留的位置相當偏僻,很少會有人經過,而那車聲聽上去卻是筆直地朝這邊過來,到了近處時又目的很明確地剎車,想來差不多就是師父派來的人了。
不過出於謹慎,林奕寒還是咬緊牙,選擇了默不作聲。
隱約回蕩的腳步聲,一個人影在遠方街燈的映照下走過來,遠遠看過去,那人手上捧著一個儀器盒子,光屏上散著的蒙蒙亮光照在那人胸前和臉上,看上去是帶了一個頭盔。
「踏……踏……踏……」
輕盈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中異常清晰,離的更近時,已能從身影上確定對方是個女人。
那背對著光線筆直走過來的身影異常優美,便於行動的彈力服將整個身體的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在微暗的光影中彷彿無聲地散發著某種旖旎的誘惑,尤其是那雙在比例上比普通人修長得多的筆直美腿,在輕盈的步子邁動之間,交錯舞動,如同帶有某種帶著奇異韻律的舞蹈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心神震顫。
眼見還有幾步就要走到時,對方謹慎地停下來,伸手往頭盔上的某處一按,下一刻,林奕寒的通訊器響起,一個清冷動聽的少女聲音傳過來:「我是來接你的人!」
隨即「嘀」的一聲,又關掉通訊器。
雙方離的很近,通訊器中的聲音互相都能聽到,想來這算是對方再次確認雙方身份的方式。
接下來,幾乎沒有任何其他多餘的話,帶著頭盔的身著緊身彈力服的少女走上前扶起林奕寒,對於林奕寒身體某些部位出現的鎧甲狀硬殼,以及不停地抽搐顫抖的皮膚下那種讓人心悸的扭曲和拱動都仿如未見。
扶著林奕寒坐上車,少女也不摘掉頭盔,一言不發地啟動車子,向某個既定的目標飛馳。
林奕寒半靠在後排座上,意識如同在狂暴的海洋上飄蕩著的小船,無法自主方向,忽沉忽浮。偶爾睜開眼往少女姣好的背影上瞄幾眼,隱約地猜測著對方與師父的關係,大部分時間都是縮起身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咬著牙苦忍身體深處湧上來的異常。
少女的目的地並不遠,駕車行駛了十幾分鐘便到。
只是林奕寒此時的情況更糟了,身體不住地抽搐當中,正常行走都有些困難。少女見他這樣,便毫無避忌身體上的緊密接觸,將他半扶半抱著弄進一個獨幢的看起來有些雜亂的小樓。
抽搐,顫抖,撕裂般的痛,又一波劇烈的身體變化湧上來,林奕寒開始劇烈地痙攣。
少女揭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撩起他身上的寬大黑袍,纖美的手指輕按著他體表一路按摩著探察下去——薄薄的黑色鎧甲狀硬殼斷斷續續地出現在身體各處,裸露的皮膚下,如小蟲子般向上涌動的突起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急促。
轉身離開片刻,少女捏著一支針管回來給他注射進去,扶他在一張鬆軟的大床上躺好,隨後又一次離開。
此時的林奕寒並非是無意識的,只不過意識中被滲透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腦子裡有不住回蕩的有如魔音般的怪聲,有模樣古怪的似人似怪的幻影,也有一波一波毫無由來的舒暢感,全身上下的神經又由於身體不住地異變而時時傳遞著巨大的撕裂般的痛感,所以他此刻的狀態大概上可以說是在半夢半醒的。
能隱約地知道自己被放在床上,隱約地知道自己被打了一針,隱約知道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並且隱約地猜想著,打完這一針,自己的副作用可能就會減輕。
但接下來的感覺卻有些出乎意料,腦海間翻湧的怪念頭似乎的確消失了大半,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陌生,卻又彷彿很自然的,讓他整個身體都血流加速的燥熱。
隱約中腦海里開始幻想著自己曾心懷愛慕的女孩子的身影——那個幻想中的女孩子隱約中有點象葉靜冉,但似乎又不是同一個人——他幻想著牽起她柔若無骨的手,將她香軟的嬌軀彷彿要揉進自己身體一般緊緊抱在懷裡,手掌偷偷摸進去她的衣服里,感受著那種幾乎能讓神經思維產生凝滯的柔滑細膩……
強烈的**如火山般迸發出來,嘴裡呼哧呼哧地大口喘吸著粗氣,感覺身體的寒冷徹底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無法熄滅的火焰,口乾舌燥。
就在這時,少女又再次回來,靜靜地站在床前俯視他。
此時她的頭盔已經摘下,林奕寒勉強地睜開眼睛去看她的臉。即使神智上有些模糊不清了,眼睛也赤紅著,卻並不妨礙他在心底產生出一種如同遇見夢中仙子般的驚艷感。精緻如瓷娃娃般的面容,完美到幾乎挑不出任何一處瑕疵,眉如遠山,眼波清澈如泉,凝脂般的皮膚象有著如果凍一般的幼滑細膩質感。
她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不再是能完美地勾勒出少女美好曲線的緊身彈力服,而是一襲寬大的白色睡裙,齊肩的長發濕漉漉的,俯下身時,一股清晰可聞的幽香飄過來,竟然是在很短的時間裡沖了個澡回來。
女孩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清清冷冷的,凝視著林奕寒:「你就是他一直說的那個徒弟?」聲音依舊清脆清冷。
感覺上她這樣的問話更多的是一種自言自語,本就沒期望得要得到什麼回答。
少女靜靜地視察了林奕寒一會兒,神情上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是在仔細觀察一個從未見過的玩偶,然後在接下來的某一刻,她抬起手,纖潤如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扯住解開睡裙上的絲帶,拉開……
「那麼……開始吧!」
衣襟滑落,胸前凝玉般的肌膚在室內的光線映照下白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