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燕風與袁紹(三)
戰事依舊,無盡的熱血在天地間肆意的噴洒!
鄴城戰場燕風昂於中軍轅門之處,銀衣亮甲,在陽光的曝射之下,出一團耀眼的光芒,胯下赤兔四蹄一陣亂蹬,無聊的打著響鼻,似乎有些不滿。
燕風身後如鐵塔般矗立的巨漢典韋,始終交叉著大鐵戟,寸步不離的護衛著燕風。
偏右的位置,劉備悠然在側,似乎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唯有那一雙深沉如海般的眸子深處,隱隱的有一絲的擔憂之色。當然是擔憂關羽的安危,畢竟戰場之事,誰也無法預料,狂猛如張飛現在也重傷不起。
「玄德兄,看來我們需要有所行動啊」燕風若有所覺的說道。
「哦?」劉備聞言,說道,「燕將軍如何打算,備自當效命。」劉備以為燕風會讓他出戰。
「呵呵」燕風呵笑一聲,指著袁軍軍陣說道,「玄德兄觀袁軍的陣勢如何?」
「頗為嚴謹」
「攻勢如何?」
「恩?!」劉備輕恩的一聲,似乎有些明白燕風的意圖,說道,「袁軍雖然攻勢較猛,但較之昨日相差太多,似乎今日並不是為了攻陷大營,而只是拖延而已。」
「玄德公高見」燕風贊了一聲,又道,「袁紹是想憑藉手中的四五萬大軍托住我軍的三萬餘的步兵,好殲滅我的騎兵。哼哼,端是好伎倆。現在騎兵恐怕已經損失頗重了,不過」
言於此,燕風的臉色急變的陰沉下來,凜冽的殺機透體而出,冷然道,「我是不會讓袁紹得意的,我會讓他見識見識我燕軍的強大戰力,又豈是他這區區幾萬人就能夠拖延的住的?玄德公,我與你三千兵馬,鎮守大營。」
「備自會為燕將軍守好營寨。」劉備拱手道。
「恩」燕風點頭,喝令道,「來人,傳令左、右、中軍集結。」
「諾!」傳令兵昂然應了一聲,將三角令旗插了回了,拿出別在腰間的號子,『嗚嗚嗚!~~嗚~~』三長一短的吹了起來。聞令的燕軍士兵立即整裝集結。霎時間,燕軍大營變得緊張起來。
…
燕軍的異動自然落入袁紹眼中。只見袁紹不解的皺了皺眉,疑惑道,「這燕風究竟何為?難道想要與我軍陣戰?還是想要馳援他的騎兵?」
「主公我軍該如何?若是陣戰,恐怕我軍前陣很容易被燕軍衝散。」一將領擔憂道。
「恩」袁紹點頭,若是燕風傾巢而出,那麼負責攻營的近萬士兵確實很容被衝散,甚至潰退下來。袁紹不由眉頭微蹙,沉聲道,「傳令,讓前軍退回!~」
「嗚嗚嗚!~~」
…
「恩?竟然撤退了」燕風一愣,旋即冷笑道,「跑的還真快。典韋,我們走!~~」
「諾!」巨漢典韋瓮然應道。鼓脹的肌肉微微鼓動,迷亂的眸子霎時間凝聚,狂暴的殺機一掠而過。
…
兩軍陣前燕風劍指蒼天,厲聲大吼道,「弟兄們,我知道你們憋屈數十日,早已憋屈壞了,現在本將軍就叫你們泄個夠。你們看見了嗎?你們前邊的袁軍,就是你們蹂躪的對象,他們就是綿羊,他們就是娘們兒,你們給老子把干/女人的勁兒全用出來。給老子干/進去!勇往直前,決不後退~~殺!~~~」
吼罷,燕風率先縱馬而出。
「殺殺殺!~~」
燕軍士兵,齊聲大吼道,聲勢震天,直衝雲霞,兩萬餘燕軍精銳,滾滾而前,化作狂波巨瀾向著袁軍軍陣奔騰咆哮而去。每位燕軍士兵的心中,無論何時,他們的將軍始終是他們的將軍。
…
「真是粗魯卑賤的寒族!」袁紹聞得燕風的怒吼,第一反應便是厭惡,深深的厭惡,不屑的出言罵道。如此卑鄙之人也能夠當的上數萬大軍的統帥?也能夠成為大漢的平北將軍,被封侯賜爵?簡直是大漢的恥辱。
不過袁紹似乎忘了,士兵他就是士兵,他們絕大多數是目不識丁的農夫,難道你要和他們講那些論語聖賢?還是吟賦作辭?只有最簡陋粗鄙的話,只有最原始的**才能夠最大限度的激他們潛在的戰力。
也是,身為三國時期最大的貴族之子,自小生活在上乘圈子中,又豈會明白這些,在他眼中也許這些卑賤的士卒也只是他或許更大權力的棋子而已。
…
「布陣,弓箭手準備!~~」袁紹下令道。
「諾!~」
…
「弓箭手,準備!~放箭!~」
將校的令聲剛落,尖嘯的掠空之聲便呼嘯而起,萬餘支銳利的箭矢霎時間降臨到燕軍頭頂。冰寒的殺機已然遮蔽天際。
「惡魔!~~」
怒吼聲陡然響起,響徹長空,數百騎重甲騎兵成箭矢狀護衛到燕風四周。
「叮叮噹噹!~~」
「呃啊啊!~~」
清脆的金戈交鳴聲與凄厲的慘叫聲驟然間交織在了一起,箭矢攢射而下,輕易的刨開了燕軍普通士兵的鎧甲,刺入他們的身體,帶起一蓬激濺的鮮血。
而射向燕風的箭矢則多數攢射到了重甲鐵騎的厚重的重甲上,僅有的少數也被燕風擋下。
…
「什麼?不怕弓箭攢射?」
「恩!?」袁紹也是眉頭一挑,依稀記起了虎牢關之戰時的那一幕。也是這種全身裹甲的騎兵,擊毀了盟軍十數兩井闌。
…
「殺!~」
幾輪箭雨之後,奮勇而前的燕軍士兵終於出現在了袁軍的軍陣前,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厚重的盾陣,與森寒的槍陣,無盡的殺機鎖定著他們,但他們卻喟然無懼。
「重甲騎兵,投擲,目標,正前方!~」
袁軍的如此陣勢,燕風早已預知,既然要給袁軍一次重創,迫使袁紹讓出鄴城,那麼燕風就不會吝嗇自己的重甲騎兵,騎兵沒有可以再次組建,但是鄴城沒了,自己將失去一個重要的據點,一個踏入冀州的橋頭堡。為了奪回鄴城,即使拼光了這百餘騎重甲騎兵,燕風也在所不惜。
「哈!~」
聞令的重甲騎兵紛紛戳刀回鞘,伸手將掛在戰馬一側的一支閃著寒芒的鋒利投槍執於手中,而後,整個人踏著馬鐙從馬背上直起腰來。一緊拉韁繩,一手握住投槍。
「喝!喝!喝!~~」
重甲騎兵連綿不絕的森然大喝中,身裹厚重鐵甲的強壯身軀竟然詭異的向後仰曲,幾乎成了彎弓的形狀,旋即在袁紹等將士疑懼之中,重甲騎兵嫉妒仰曲的身子陡然間想弓弦一般猛彈了回來,同時使勁后拉的右臂也閃電般的向前甩出。
「嗖嗖嗖!~~」
鋒寒的槍刃霎時間刺破上空,割裂了空氣,出銳利的尖嘯,狠狠的扎進了袁軍密集的軍陣。
「噹噹!~」
「噗噗!~~」
「呃啊!~~」
連綿不絕的聲響霎時間響徹長空,一支鋒利的投槍夾帶著戰馬賓士時強大的慣性,狠狠的撞擊上了一面重盾,寒光一閃,尖銳的槍尖已然深深的扎入重盾之中,而後在一聲凄厲的慘嚎聲中,整個投槍的槍身飛的隱沒在重盾之中。盾后的士兵連同他身後的一名長槍兵已然被鋒利的投槍刺了個對穿,兩人仿若等待燒烤的螞蚱一般被串在了一起,鋒利的槍尖猶自從他們的身後慣出,有殷紅的鮮血從創口處汩汩而出。
無邊的膽寒之意在附近袁軍士兵的心中開始無盡的蔓延開來,然而…
「嗖嗖嗖!~~」
還沒等他們從驚恐中醒來,令人窒息的銳嘯聲再次掠空而來。
「噹噹!~~」
「呃啊!~~」
「老天啊,我的大腿!~~」
「娘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凄慘的嚎叫聲綿綿而起,沒了重盾的阻攔,數百袁軍士兵頓時被電射而至的投槍,狠狠的扎進身體,拔地而起,慣飛到了空中,身下數之不盡的袁軍士兵驚恐的抬起頭目視著飛起的袍澤。有鮮血噴洒而下,淋淋瀝瀝的滴落在他們的臉上,嘴角,甚至眼中,而他們卻猶然未知。
被投槍肆掠的那一片戰場也陡然間成為了一片空地,四周的袁軍士兵,紛紛戰慄著卻無人膽敢上前,未知的事物總是給這些毫無信仰的白丁一種自內心的恐懼。
「殺殺殺!~~」
須臾之間,重甲鐵騎順著打開的缺口洶湧而入,森寒黝黑的重甲早袁軍士兵依舊恐懼的眸子里迅的放大,身後士氣高漲的燕軍士兵也蜂擁而至。
「殺!~」
一名袁軍小校率先反應過來,厲聲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刺向一名向自己奔來的重甲騎兵身上,駭人心脾的金屬撞擊聲驟然響起,小校向前刺出的長槍猛然一頓,而後倒卷而回,粗糙的槍身輕易的劃破小校的手掌。凄厲的慘叫聲中,槍身已然沒進了小校強健的身軀。小校也被巨大的慣力轟然撞飛。
「啊!~~殺啊!~」
一名袁軍士兵有些受不了如此駭人的場面,瘋狂的吼叫起來,厚重的一柄鋼刀重重的斬出,卻也是換來了一聲『當』然巨響,緊接著鋒利的斬馬刀,映著寒日在袁軍士兵眼前一閃,鮮血噴濺的頭顱便沖霄而起,『爹娘,俺,還是想種地去…』…
「殺殺殺!~~」
後續的燕軍士兵越過缺口,與膽顫的袁軍士兵洶湧的碰撞在了一起。一時間血肉激飛,慘叫連連…
…
「快,快!把缺口堵上!~~」
袁軍中軍陣中,袁紹厲聲怒吼著,不時的揮舞著手中的寶劍,顯示著他心中的急切與憤怒。
不過,一切似乎都有些枉然,入陣的猛虎又豈是可以輕易被請回?靠著個人的悍勇,踏著嚴密的戰陣,燕軍士兵牢牢的控制著缺口,越來越多的燕軍士兵湧入,廝殺,缺口也越來越擴大。終於,袁軍第一重盾防禦陣線被擊潰…
……
小山丘下,青龍怒吟,惡虎狂嘯。
關羽與華雄的騎兵彷如兩隻鋒利的剔骨刀剔開袁軍看似堅固的衣甲,洞穿了袁軍的身軀。
「殺!~」
惡虎狂嘯一聲,重重劈出的一刀被袁軍大將顏良擋回,華雄深深的吸了一口灼熱的空氣,瞳孔猛然縮緊,緊咪的狼眼中殺機凜冽,這個叫顏良的敵將果然強悍,自己在涼州十數年未逢敵手,沒想到一踏出涼州便遇見一個個強橫之人。
溫侯呂布不說,自己是決然難以勝他,就連這個來援救自己紅臉關羽的武勇也是穩勝自己半籌,而且看樣子他現在還不足四十,那十年以後,豈不是又一個溫侯再現?
現在再說這個敵將顏良,也與自己不相上下,看來自己小看了天下武將,自己武將之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華雄正在思慮之中,卻見一道寒芒點劈而至,森寒的殺機透肌生痛,不由蒼忙舉刀。
「當!~~」
華雄的身子猛然一震,勒馬向後退了幾步,怒視著冷笑著的顏良,眼中如實質的的殺意恨不得將顏良的咽喉刺穿,涼州大漢,豪爽剛烈,最看不慣的便是偷襲之人。
「卑鄙小人!~~看俺華雄取爾級!~~」
華雄暴吼一聲,便欲舉再次刀狠劈。卻被一聲冷哼打斷。霍然轉頭卻見一身青色戰袍的關羽已然縱騎而來,紛亂的塵幕之中青龍隱現,『滋滋』的龍威震懾天地。
「關羽?!」華雄驚詫。
「關羽?!」顏良驚懼。
「顏良,留下命來!~」
關羽怒嘯一聲,渾身的氣勢陡然暴升,夾雜著無邊怒意的一刀,從斜下而上,兇猛的斜劈而出。暴烈的殺意幾欲震碎蒼穹。滔滔而滾的青龍威勢捲起一片怒意龍捲,接連天地,令人震撼窒息的青龍一怒,威臨天地!
好強的的氣勢!一旁的華雄心中駭然。
被關羽森冷至極的殺機鎖定的顏良,更是心驚膽寒,飛魂冒魄,比當日虎牢關前的華雄也有所不如。
「死!~」
關羽的冰寒迸吐而出,青龍偃月刀重重的撞擊在了顏良護起的大刀上。
青龍暴怒,試問天下間誰人可擋?!
「吟吟!~~~」
轟然巨響中,清脆的青龍嘶嘯聲,充斥天地,餘音裊裊,久久難熄。
咫尺間,無主戰馬頹然倒地,卻見馬胸前汩汩而涌的鮮血噴涌如柱。不遠處,塵煙激蕩,鮮血噴洒,顏良一動不動的躺在煙塵中,腦袋被磕破,鼻子也塌陷了下去,青黃的鎧甲已然裂開一道深刻見骨的傷創。凄涼的大地上,寂靜詭異,陪伴他的卻只有那一陣陣『嘶嘶』的吸氣聲,和那一塊沾滿血跡的硬石,半截斷刀猶自晃動。
「翼德!~~」
青龍仰天一聲怒嘯,聲勢直震蒼穹,這一刻,關羽宛如武神降世,威臨天下。
…
袁軍后陣,郭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素有河北戰神之稱的萬人猛將顏良竟然在敵將關羽手下一道被殺?!郭圖腦海中不由的閃現出顏良那凄慘的斬飛,猛的打了個寒顫。肝膽俱寒。
軍營向來都是強者為尊。
袁軍士兵更是面如土色,心神俱裂,靠近關羽的一些袁軍士兵更是倉忙的躲離。深怕擋住關羽的道路。
……
「殺殺殺!~~」
鄴城戰場,燕軍已然突破了袁軍的防線,與袁軍混戰到了一起。毫無花銷的搏殺正在無時無刻,無地無所的上演。
「殺!~~斬殺一名袁軍士兵者,賞錢一弔!~」
「殺!~~斬殺敵將者,賞百金,連升**!~」
「殺!~~斬下袁紹級者,賞千金,連升十級!~」
燕風在軍陣中連連呼喝,給燕軍將士鼓舞士氣。紛紛聞喝的燕軍將士瞬間炙熱起來,滔天的殺機在胸中盪涌而滾,森冷的寒意幾欲將整個天空冰封。
…
「可惡的賤(卑賤)人」袁紹咬牙切齒道。手中的報道惡狠狠的揮出,出一聲清脆的嘶嘯聲。竟然是一把絕世寶劍。
…
「嗖!~」
「噗!~~」
毫無徵兆的一道寒芒點射而至,一閃,便直入燕風的揮舞的臂膀,燕風悶哼一聲,身子猛然一晃,險些跌下馬去。怒然轉頭卻見一名隱藏在箭塔上的袁軍小校,冷然的再次抽出一支羽箭,瞄準了燕風的咽喉,冰寒的冷芒映著烈日,顯得格外的刺眼,顯然小校手中的箭支絕非凡物,乃是用百鍊箭頭,是一種專門近距離射殺敵將的犀利箭支,他用的至少是一石弓(一石12o斤),要知道黃忠也只用三石弓而已。
「哼」看著再次疾馳而至的箭矢,燕風一聲冷哼,就欲舉槍格擊,卻感覺右臂一陣麻酸。竟然晚了半拍?!
「當!~~」
關鍵時刻,典韋的大鐵戟及時的伸至,看看擊飛的攢射的箭矢。
「主公,你的傷…」
「不要管我,典韋給老子殺了他!~」燕風怒吼一聲,伸手抓住將已然貫穿胳臂的箭矢的箭尖,狠狠的一拔。
『撕拉!~~』「恩哼!~」
燕風一聲悶哼,令人窒息的痛楚霎時間重重的擊在燕風的心頭,燕風咬緊牙關,不讓劇烈的疼痛使自己叫出聲。然而鮮血淋漓潑灑,燕風的右臂已然出現了一個血洞。左手中血色箭羽猶自顫動不已。
「還不快去!~」燕風見典韋矗立不動,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不由咆哮道。
「是」典韋見燕風真的無事,便瓮聲應道,而後森然轉頭,望向箭塔,森然嘿笑道,「小子,敢傷俺主公,你死定了!~」嘿笑罷,典韋暴喝一聲,狠狠的一夾馬腹。頓時,戰馬悲嘶一聲,彷如一直離弦的箭矢照著箭塔奔涌而去。
小校目光凌厲,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蠢豬,等你衝殺過來,在攀上箭塔,老子早就送你下地獄了。小校冷笑著,連連抽出箭壺中的百鍊箭矢,一時間箭矢向連槍一般『嗖嗖』而出。
不過,小校可沒見過典韋悍勇,那絕對是不應該存在於世上的絕世殺器,他是死神!不,他更像是惡魔,一頭猙獰滅世的惡魔。數十名上前阻攔的袁軍士兵,毫無懸念的都被典韋的大鐵戟狠狠的掃飛。有的被攔腰砍成兩半,有的被削去半邊腦袋,更有的甚至直接就被砍飛頭顱,凄慘的摸樣,駭然的慘叫,讓那些一旁準備偷襲的,佔便宜的袁軍將士魂飛魄散,一雙控制自如的雙腳,猶如萬斤巨石般,再難移動。
「快,快,弓箭手給老子全部都射,射死他!~」
小校眼中掠過難以置信的驚懼,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猙獰的武將?驚慌中,不知不覺一支箭矢鏘然墜地。
…
「嘿嘿!~~」
典韋依舊的森然嘿笑,彷彿來自九幽的幽冷直直的刺進袁軍將士的心中,難以遏制的寒意,自心底開始無盡的瀰漫起來。
典韋一聲大喝,將擋在身前的兩名持盾袁軍士兵劈飛后,猛然抬頭,一道狂暴的殺機自典韋眸子中激射而出,刺入小校的眼中,小校猛然一個哆嗦,竟然有了一種死亡的駭然,看著血肉模糊的典韋,喃喃語道,我會死的!我會被殺死的!我會被這個惡魔殺死的!啊!~~最後竟然瘋狂的吼叫起來。
「嗖嗖!~~」
「嚯!~」
典韋並沒有準備下馬,攀上箭塔,也沒有在意向自己疾射而至的箭矢,而是暴吼一聲,右手中的大鐵戟狠狠的砍擊在了箭塔的一跟腳柱上,出一聲,轟然大響。
「噹噹!~」
「噗!~」
「喝!~~」
典韋左手的大鐵戟在空中輪了一個圓弧,頓時將疾射而至的箭矢擋去大半,不過仍然有數支箭矢成了漏網之魚,其中兩隻正好命中典韋虯扎墳起的胳膊上,好在這只是普通箭矢而已。然而,典韋猶然未覺,森然大喝一聲,掄起的大鐵戟重重的砍擊在了楔進腳柱深處的大鐵戟戟身上。鏘然的金屬交擊聲驟然響起,箭塔的一根腳柱連接著半邊已然斷裂開來。
「嘎吱嘎吱!~~」的刺耳聲中,箭塔在塔上弓箭手與周圍袁軍士兵極度驚駭的眼神中,顫巍晃動著,轟然倒塌。
「啊!~~~」
小校凄厲的慘叫聲霎時間響徹戰場,卻是倒塌的箭塔棚頂重重的壓在了他的大腿上。已經殘廢。
「嘿,俺說過你死定了吧」
「不,不要過來,你不是人,你是惡魔!你是魔鬼!~~」
小校見著彷彿被鮮血淋洗過的猙獰大漢,策馬向自己而來,不由驚恐的嘶吼道。
「嘿,俺主公也是這麼說俺的」
典韋咧嘴一笑,猶自紅白的鋼牙,冒出冰冷的寒氣。
「噗!~」
一聲脆響,小校的級已然到了典韋的手裡。典韋向著四周怒瞪了一眼,悠然策馬而去。袁軍士兵竟然被典韋的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嚇的肝膽俱裂,亡魂皆喪,倉然而潰。
…
「主公,俺吧那廝的級取回來了。」
奔至燕風馬前,典韋瓮聲說道,並將手中的級高高舉起。
「你他娘,」燕風想要怒罵,卻現到嘴的怒語死死的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親眼見到了剛才那危險之極的一幕,要是換做他人恐怕早已命喪。
「俺娘?俺娘早就死了,俺現在就剩一個人了」
典韋撓撓頭疑惑道,不知燕風為何在戰場上提及他娘。
「你,」
燕風氣急,一股血氣在喉嚨里一陣翻騰。
「主公,俺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俺以後就跟著你好了。」
「典韋!」燕風一怔,翻滾的血氣霎時間平息,眸子里熱氣凶滾。典韋他竟然…一直以來,也可以說是到了東漢末年以後,典韋在燕風眼中一直都是一個一流的保鏢。是出征廝殺必備之人,卻忽略了典韋的感情,他早已將自己當做他的兄弟,親人,雖然沒有結拜,但是卻毫不猶豫的為自己上刀山,入火海,丟棄性命於不顧。典韋的義氣比之流傳後世的關公也不遑多讓吧。典韋!你放心,從今日起,我燕風便會視你為兄弟手足。
悄然間,燕風含在眼眶中的一滴眼淚悠然而落。
「主公,你怎麼像個婆娘一樣哭了?還有那支箭也不應該那樣拔出來啊,應該先把箭尖折斷,而後這樣,俺以前就是如此的,一點都不痛。」典韋見燕風流淚,不由迷惑不解,瞥見燕風的右臂依舊有鮮血滲出,自以為猜到燕風的意思,立刻策馬而前,雙手一陣鼓搗,教導起燕風來。
「恩!」燕風一聲悶哼,右手臂傳來的疼痛將其痛醒,霍然側頭,卻見典韋正在撥弄著自己的傷口,嘴中猶自自語著,不由暴吼道,「典韋,放開老子的手臂。」
「恩?!」典韋一聲驚愣,嘿嘿撓著頭笑著,「主公,俺給你弄好了」
燕風狠狠的瞪了典韋一眼,瞥向自己的傷口,確實鮮血已然止住。沒想到典韋還有這麼一手,隨後轉頭望了望中軍中急怒連連的袁紹。面色一厲,道,「典韋,可干與老子一起衝殺過去,斬了袁紹的狗頭?!」
「俺敢。」典韋臉上掠過一道狠色,轟然應道。
「好!」燕風大喝一聲,看了一眼四周已然露出疲態的重甲騎兵,心中一片凄寒,恐怕這一次衝鋒,這近百餘騎重甲騎兵都要將性命撂在這裡了。
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啊!~倏忽之間,燕風的眼中被冷寒之色取代,冷冽的殺機充斥胸中,激蕩翻滾。冷然吼喝道,「傳令,全軍突進,目標:袁紹,誓死不退!~」
「嗚嗚嗚!~~」
「殺殺殺!~~~」
號角嘹亮,殺聲彌天。近兩萬的燕軍將士,開始向著袁紹的帥旗奮勇衝殺。如滾滾惡浪,獵獵狂風,奔騰怒吼著,西卷而去。尤其是近百餘騎重甲騎兵,在不斷地轟然倒塌中,仿若一輛鋼鐵戰車,碾碎阻擋在前的一切。
…
「主公不好!~」
「主公!~」
……
「張遼啊,還好你來的及時,文丑這廝果然勇猛,恐怕也只有,典韋才能夠斬殺他。」
「哎…這次損失了近千騎,主公恐怕又要生氣了。」
「都怪那許攸,竟然如此奸詐…」
「你啊…哎…」
南邊平原較多,所以龐德並未受到伏擊,只是被許攸激起了『魯莽』竟然去硬撼文丑,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一軍統帥。
若不是,張遼及時趕到,燕騎回損失更重。
不公也給袁軍帶來了數千的傷亡。也算是異常平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