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頭

憤怒的火焰在我內心中慢慢滋生，我慢慢伸出手想要觸摸夏若的肩膀，可是我卻無法說出任何言語，我的喉嚨深處就像被堵死一樣，就像有人用雙手掐住我的咽喉，這種呼吸不過來的痛楚感。

「.......夏若」

「劈山不要你出來下，」張磊喊住我，我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張磊，張磊雙眼閃爍著異常的光芒看著我，這讓我垂下頭和張磊一起走出教室的門口。

學校天台。

「混賬東西，」我憤怒的一拳打在牆上，拳頭傳來的疼痛感讓我內心火焰更加蔓延起來。

「劈山，冷靜點，」張磊抓住我的肩膀，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著我的肩膀。

「這讓我如何去冷靜，這已經不是人能做出來的，這是惡鬼，」我對著張磊怒吼起來。

「可現在的你和惡鬼有什麼區別？」張磊的話讓我退後一步。

「張磊，你什麼意思，是讓我收手不幹嗎？」

「並非如此，劈山，」張磊頓了頓，「《聖典》中曾記載著這麼一句話，惡鬼來自於心，心來自於空靈，靈則是來自靈魂。」

「在古代曾有這麼一句話，我的肉體是牢籠，我的靈魂通過眼睛看向外面的景象，我的靈魂無法飛越到高空，如果我的靈魂受到污濁，那麼從我的身體內飛去的不在是人，而是惡鬼。」

「張磊，我明白的你意思，」我心底的怒火慢慢沉了下來，肩膀上的雜草也慢慢褪去，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劈山，你聽過惡之草嗎？」張磊話題一轉讓我愣住，張磊到底發現了什麼？

「惡之草，在冰封神話中記載這，是來自於人心的惡草，當人被惡草覆蓋之時，這人就不在是人，而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張磊的話將我震驚在原地，面前的張磊難道能看的到我身上的惡之草？

「張磊，話說，你看到了嗎？」

「沒錯，我看到了，你身上的惡草，自從早上到現在你的行為極其反常。」

「你早上突然從校門口離開，然後問我鬼的看法，一節課結束后，你消失不見，當你出現的時候，你和夏若同時出現，並且你在努力的幫助夏若，你甚至為了夏若內心產生惡之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我們不是好兄弟嗎？」

張磊用著認真的神情看著我，這讓我無法逃避，如果我此刻逃離，張磊肯定認為我不把他當兄弟，可我不能把他卷進這與死亡鬥爭的海洋，張磊死前的樣子依然在我腦海中浮現。

「張磊，抱歉，有些事情不能告訴你，對於你來說，這是好事。」我說完這句話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張磊站在天台上看著劈山離去的背影，天空依然慢悠悠的飄落雪花，這讓張磊滿是痛心站在原地。

「張磊，即便與你分裂，我也不能看著你死去，我不想在看到你因為我去死，對不起，張磊，如果我可以活著將這一切解決，我會向你道歉，哪怕你有了新的朋友，我也會在你的背後默默的祝福你，因為你的未來將會更加美好。」

「你與我不一樣，你還要尋找你的妹妹，那才是你唯一的親人。」

天空的烏雲依然沉重無比，教室的暖爐也熄滅了，教室陰暗的角落，夏若蹲在角落依然將學費摟在懷中，我站在門口看著夏若孤單瘦削的背影沒有說話。

「劈山，你說我該怎麼辦？」夏若轉頭看著我，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淚水流的已經不能在流了的表情，這種表情讓我的心在抽搐。

我走到夏若背後輕輕抱住夏若的肩膀，她那冰冷僵硬的身體被我摟在懷裡。

「混賬劈山，說話，現在是你說話的時候，怎麼了平常不是很能說話嗎，為什麼現在啞巴了，」我的內心此刻在嘶吼著。

「劈山，我不怕父母毆打我，我怕的是我不能上學，不能上學的話，我就不能去不在是我一個人的城市，劈山，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夏若哭泣的顫聲讓我看著夏若。

「我。」我還是無法說出下一句話。

「說不出話，你也無法幫助我，我知道的，你最後還是和他們一樣，瞧不起我。」

我慌忙的搖著頭，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最好的言語來說明這一切。

「夏若，我會解決，我會解決這一切，我會解決，相信我，哪怕犧牲自己，我都會拯救你，」我從書包中拿出我的學費，由於被老師喊去辦公室，所以學費也沒有交。

我將我的學費放在夏若的手中，夏若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我的學費朝著天空飛舞起來，我驚愕的看著夏若。

「我不需要你的學費，我不需要你這種犧牲自己的施捨，我想要的是無所愧疚的幫助，」夏若對我喊叫起來，她的聲音在走廊中傳播著，我鬆開摟住夏若的雙臂。

夏若說的沒錯，她需要的不是施捨，而是幫助，哪怕施捨是另類的幫助，不是真正的幫助，而夏若想要尋找的是真正的幫助吧。

「夏若，這不是施捨。」

「那是什麼？」

「是交換，用我的錢換你的錢。」

「你別說笑了，已經碎的不能在碎的錢，怎麼會完好出現，」夏若搖了搖頭，我看著夏若絕望的眼神我深深可以感覺的她內心的冰冷，在這對她毫無溫情的社會上，她一直在默默堅持著。

「夏若，這些錢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相信我，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

「沒錯，早上我就說了，我也認為這個城市是只有我的城市，孤獨，努力，都希望改變一切，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我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那些東西我不想在失去了，宛如胸膛被無數利刃割傷的痛楚，那種想要吶喊卻無法喊出聲的聲音。」

「我已經不想在體驗了。」

夏若看著我的雙眼，她沒想到看似天天美好生活的我竟然有如此悲痛的經歷，我沒有騙他，自從我通過預測點回到了這十二年前，我的生命就改變了，我曾經怨恨世界對我的不公，世界對我的不平，為什麼平凡的生活不能落在我的身上。

經過兩次死亡的我，我才明白，世界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生下來就是公平的，改變一切還是依靠個人，只要你有那種能力，世界都會圍著你繞圈，所以我想改變，改變未來失去一切的我。

「夏若，聽我說，我們離開吧，下午的課不要上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我相信可以把錢弄好的。」我撿起地上的錢拉住夏若的手臂走出教室門口。

「劈山。」就在此刻，張磊站在門口看著我，我看著張磊最後咬了咬牙齒，抓著夏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與我擦肩而過的張磊再次被我扔在無人的走廊。

學生的隱秘地點，也就是上次劈山殺死夏若義父的廢舊大巴。

「劈山，這裡是？」

「這裡就是我的秘密基地，在這裡你放心，沒有任何人會孽待你，也沒有人會傷害你，在這裡我會幫你修復好撕碎的學費。」我假裝自信的拍了拍胸口，夏若對我點了點頭。

大巴內部和外界的溫度差不多，甚至還要涼兩三度，也許是因為沒有陽光的照射吧，在加上這濃厚的烏雲，所以裡面比外面要冷。

「劈山，你一直在這裡玩嗎？」夏若看著車內的雜物，包括一本小黃書，這讓我臉色頓時紅起來，夏若的臉也是。

「不不，這不是我的東西，是我們班上其他學生的。」我焦急的將小黃書塞進一個木箱內。

「沒關係，劈山，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接受，」夏若臉色紅撲撲的對我說道，我全身就像被電擊一般，我立馬轉頭不去順著夏若的話回答。

「下面我給你修複錢，我記得在車廂某個箱子內有膠水，」我打著哈哈笑道，夏若則沒有說話。

「在哪裡，在哪裡，」我急忙的找著，我實在是想不到夏若竟然說出如此大膽的話，我此刻有點六神無主。

「哐當，」我猛然打開一個箱子，看到裡面有個圓形的膠水筒。

「找到了，」我高興的抓住膠水筒，可我發現了膠水纏上了什麼東西。

「頭髮？」我拉了拉膠水筒頭髮微微牽扯，沒有將下面的東西拉出來，在膠水筒下的黑個皮革下果然有什麼東西。

「怎麼了，劈山？」

「沒事，只是稍微卡住了。」

我拉開皮革，裡面的物體讓我睜大了雙眼，裡面的是個人頭，如果是人頭的話還好說，可那是我長得一摸一樣的人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劈山？」夏若朝著我慢慢走來，我想要將皮革蓋住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頭，可與我長相一樣的人頭突然對我笑了起來，這讓我全身的寒毛豎了起來。

「嘎嘎，」一隻只烏鴉飛落在廢棄的大巴上，叫聲傳到我的耳中是如此刺耳，而我身後的夏若越來越近，我絕對不能讓夏若看到這個東西，不然我讓夏若在這裡暫時居住的計劃就破滅了，可我不論怎麼用力，也無法蓋上這黑色皮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