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我
深邃令人恐懼的黑夜,冰冷而又純潔的雪花,以及人喘出的粗氣,綻放的鮮血之花在人的視線中是如此刺眼。
張磊整個五官因為極度憤怒而扭曲著,不斷震顫的小電鋸上面滿是鮮血,面前長著翅膀的黑影拿著巨斧不斷搖晃著自己的軀體。
「藏在暗處算什麼,給我出來,給我滾出來你這個膽小鬼,我喊你呢,給我滾出來,讓我將你鋸成兩半,」張磊舉起電鋸在黑影體內不斷揮舞著,他沒有感到自己鋸到物體,卻看的到大片的鮮血不斷滴落。
「呼~呼~」張磊喘著粗氣,他身上滿是暗紅色的血液,可黑影依然站在那裡沒有移動。
「去死,」張磊再次憤怒的吼叫著拿著電鋸鋸向黑影。
「嗚哇!」張磊的脖子被滿是黑色雜草的手抓住咽喉,脖子瞬間襲來的劇烈疼痛讓張磊無法呼吸,他手中的電鋸掉在地上,他想抓住黑影的手腕掙脫,可自己卻無法摸到黑影。
「嘟~嘟~,」小電鋸在地上依然不斷響著,張磊看到黑影露出的上下牙齒,暗紅色的牙齒上滿是血垢,它抓住張磊的脖頸向後按去,對方想把他按在電鋸上,讓電鋸鋸死張磊。
「噗通,」張磊雙臂按在身後來撐住身體,脖子依然被對方死死掐著。
「嗚~咔~咿,」張磊不斷反抗著,胸口越來越沉悶,脖子感覺快要被撕裂,雙臂在不斷顫抖,死神的氣息就在他耳邊,等待著他是先窒息死亡還是被電鋸鋸死。
「張玲,我一定會給我報仇的,殺死你的傢伙我不能讓他逍遙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粉碎它,粉碎這魔鬼,」張磊怒吼起來,他鼓起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的身體正直起來,可他的掙扎只不過是無謂的掙扎而已,事實無法改變,死亡的確在離他越來越近。
夏若家。
「啊啊啊~」夏若被義母抓著頭髮甩在地上,隨著一聲沉重的門響,夏若義母氣憤的離開,夏若趴在地上沒有哭泣,眼神中有的只是絕望。
大約過了三十秒,夏若摸著刺痛的頭髮默默的站起來,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生活的時候,窗戶的方向傳來被打開的聲音。
「藍色的光芒?」夏若看著窗戶外閃爍而過的光芒低聲道,在她書桌上擺放著一張信封。
「誰的?」夏若有些疑惑的拿起信封從窗戶裡面探出頭看了看外面,外面沒有任何一個人。
「奇怪了?」夏若打開手中的信封,與此同時在房頂上坐著一名帶著眼鏡的男子。
「事已至此,輪迴不在重新出現,作為配角的你們會怎麼做?」神秘男子露出一絲邪意的笑容看著劈山他們所在的方向。
「藏在黑暗的深處,無聲的吶喊,絕望的掙扎,不願捨棄愚昧的光明,孤獨永遠無法完成任何事情,虛榮的權利,驕傲自大等待著救贖,它存在於你痛苦源頭的一方。」
夏若小聲讀著信封上的奇怪言語,在信封中掉落一張薄薄的龜殼,藍色的龜殼閃耀著奇異的色彩,這讓夏若好奇的拿起龜殼放在手心中。
「劈山?」夏若看著龜殼上刻著的兩個字念道,就在這時,信封上再次顯露出一行字體,上面寫著「將你的鮮血滴落在水童子上,打開宿命的大門。」
「滴血?這不會是劈山的惡作劇吧?」夏若有些猶豫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她不想自殘,可內心有一種陌生的衝動感讓她猶豫要不要滴血在龜殼上。
此刻的劈山。
「張~磊,」看到快被殺死的張磊,劈山整個人憤怒的頭髮差點豎起來,劈山不管背後的惡鬼,而是拿著刀子直接沖向那黑影。
「劈,劈山,不要過來。」張磊在垂死的過程中依然不想讓劈山步入這危險中。
「給我放開他。」劈山高高躍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在黑夜的頭部中,鮮血噴濺了劈山的一身,黑影抓著張磊掄向劈山,兩個擦著地面上面的積雪滑了出去。
「鬼~偵,」那黑影看著劈山發出令人發毛的聲音,就如金屬的摩擦聲音。
「咳,咳咳,」張磊倒在地上不斷咳嗽著,整個人臉色無比蒼白。
「你竟敢,竟敢傷我摯友,管你是惡鬼還是什麼,我非得要弄死你,」劈山看到張磊的樣子咆哮起來。
「噗~」黑影露出一隻大腳,黑色的肉體,骨頭看的十分清晰。
「鬼~偵~殺。」黑影中露出一雙綠色的雙眼,憤怒的劈山抓著刀子沖向黑影。
「你就是存鬼嗎?給我死在這裡吧,看我對你罪惡的制裁,」劈山衝到黑影面前,
「哥哥,不要過去,」小骷髏默默焦急的對劈山喊道,可他喊的晚了,劈山直接被對方一拳打飛出去五米遠。
劈山再次擦著地面滑了出去,他的嘴中不斷吐著鮮血,在劈山眩暈的視線中看著高大的黑影轉身看著他。
「存,存鬼,你認為我會怕了你嗎?」劈山搖搖晃晃的從地面上站起來,手中的匕首不斷因為他手臂的無力而顫抖著,疼痛讓他稍微從憤怒中有些清醒。
「鬼~偵,腦,吃,」黑影走到劈山面前慢慢伸出手掌,而劈山看著黑影那雙紅色的眼睛全身開始不正常的顫抖起來。
「我,我的身體竟然不能動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劈山仰著頭看著面前的黑影將手放在他的頭顱上。
「劈山,跑,快跑啊,你在發什麼呆啊,劈山,聽到我說的了沒,劈山~」微微緩過氣的張磊對著劈山大聲呼喊著,可劈山依然沒有任何行動。
黑色影子的手掌上慢慢瀰漫出黑色的煙霧,這股煙霧快速的鑽進劈山的七竅裡面。
「咚咚,」劈山感到自己的心臟距離的跳動起來。
「什麼東西進了我的腦袋裡面,視線變紅了,我要趕緊離開,這該死的身體給我動啊!」劈山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可本身就是無法移動。
「腦袋好沉,我想睡覺,好睏,」劈山的身體向後倒去,在倒去的瞬間,劈山看到張磊趴在地上不斷呼喊著。
黑暗,無邊的黑暗。
劈山站在黑暗中,現在對他來說曾經陌生而現在熟悉的黑暗,這種黑暗他經歷了許多次。
「這次又死了嗎?」劈山露出苦澀的笑容,就當劈山認為一切結束的時候,在黑暗中亮出一排排燈籠,燈籠上閃著幽幽的綠光,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看到的景色。
「世間流傳著人死後有鬼來接,看來這就是接我吧,原來我真的死了,這次徹底結束了。」劈山抬起雙腿朝著燈籠中央走去,就在這一刻燈籠噴出綠色的煙霧。
「沙沙,」劈山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寫東西的男子,這名男子穿著古代的衣服,而且這名男子和他很像,甚至可以說和他一模一樣。
「不夜皇帝登基的時候,全城歡快鼓掌三天三夜沒有停止,首先停下來的一千人都會被斬殺,所以提前停下來的人就只能死亡,他們也稱他為紂王,可我卻不認為那是紂王,紂王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而在紂王的所有歷史上並沒有這種事件。」劈山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邊寫邊道。
「不夜皇帝登基的第三天,死者無數,血月當空,我將此事記載下來,因為我好像看到了,」這男子的影像再次改變,變成他牽著牛。
「這不是我第一次預測點在命運占卜所所看的一切嗎?我這是真的死了嗎?而且他還沒把話說完,他到底看到了什麼?」劈山極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畫面,那個時候牽著牛的人臉部是黑色的,所以劈山看不清對方的相貌。
「太陽在西去,我牽著牛走在山坡山,山坡的那一邊是村裡人稱為惡鬼所在的地方,可是現在時間不晚了,牛還沒吃飽,牛要是餓壞的話,牛就不能賣個好價錢。」
「這邊的山坡沒有好的草可以喂牛了?」男子將視線看向山坡的另外一邊,被老人稱為惡鬼所在的另一邊。
「嗒嗒嗒,」男子牽著牛看著面前被符文固定的一條條符文條,他默念了下佛語后將牛牽了進去,裡面很多肥草,這讓男子十分高興。
男子高興的看著牛在吃草,心想著以後還把牛牽過來,這哪有什麼鬼嗎?老人都是騙人的。
男子就這麼想著。
就在男子不經意的時候看到暗處一道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在瞪著血紅色的眼睛在看著他,男子嚇得直接逃跑,而逃跑的男子將符文條扯斷。
「你,逃不掉。」男子在逃亡的那一刻,陰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內。
這次畫面又再次表現出男子在寫東西,並且喃喃自語。
「被惡鬼追著的少年為了保護村子掉自殺了,村子也受到了保護,這個村子一如往常的平和,陽光依然會照亮在村內滿滿的墓碑和屍體上。」
「我的頭?」劈山突然跪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感到十分難受,明明沒有軀體的他為什麼會頭痛。
「恭迎皇帝登基。」
「嘩啦啦,」劇烈的鼓掌聲不絕於耳。
「他還是個孩子,不要殺他。」嬰兒的哭泣聲不斷在他腦海中繚繞。
「為了保護村子。」
景象快速的在劈山腦海中進行更換,寫東西的男子站起來看著劈山。
「我是你,你是我,你不是我,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我是誰?你到底是誰?到底是你是我,還是我是你,還是你我,我們又到底是誰?」男子的話語讓劈山整個人的身體僵硬住。
「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是劈山?你是劈山?那麼劈山是誰?劈山是我還是你?還是劈山是你不是我?」劈山的話讓男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只要你交出來,我就告訴你,」男子伸出手溫和的撫摸著劈山的頭顱,姿勢就如真實世界中的黑影撫摸劈山的頭顱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