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你算什麼東西
在島上的這幾天幾乎是曲未這二十年來最快樂的日子,除了要每天被傅修容這個變態索取以外,她覺得自己快要被幸福的海洋膩死了。
在這座只屬於他們的島上,沒有任何人的阻攔,不用顧慮世俗的束縛,以最原始的方式盡情的去愛,只要有愛,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夕陽的光線昏黃橙紅,給蔚藍的海面染上了一層瑰麗的顏色,曲未靠坐在傅修容的懷裡,目光遠眺著海平線,看著碩大渾圓的太陽一點一點陷入地平線,海風微微有些潮濕,吹拂著她的亂髮,傅修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掖了掖耳邊的碎發。
曲未轉頭去看傅修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晶瑩,「我們明天就要回去呀?」
「嗯。」見她有些失落的臉,傅修容問道:「怎麼?不想回去。」
「是有點兒。」
「等以後我們老了,就可以來這邊,過只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
曲未點點頭,眼前不由得呈現出了未來的畫面兩個鬢髮斑白的老人手牽著手在海灘上行走,歲月靜好,春暖花開。對視的瞬間皆能從對方眼裡看到溢滿的愛,時間彷彿永遠停止在了那一刻。
……………………
時隔一周的時間來到學校,剛一進教室就遭到了楊依依的狂轟亂炸,扯著她的衣服不停地追問這一周她都去哪裡了,是不是和傅修容一起去過羞恥的二人世界去了。
曲未在心裡默默點頭,是有點羞恥。
不過這種話當然不能放到檯面上來說了,於是她咳了咳,故作輕描淡寫地道:「還好啦,就是出去小小的慶祝了一下而已。」
「小小的慶祝?」楊依依挑了挑眉,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曲未,哼了哼道:「你以為我那麼好騙啊,我可是從小燁燁那裡聽說傅修容送你一個島呢,那可是一座島啊。」
曲未緊閉嘴巴不說話,在她剛一開始知道傅修容送自己的生日禮物是一座島的時候,其實也是嚇了一大跳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生日那麼用心那麼出手闊綽,對她而言只要一點點的小浪漫,小驚喜就足夠了。
楊依依繼續誇張的感慨:「果然總裁就是不一樣,一出手都不是刷我的卡而是送一座島了,好羨慕啊~~~」
曲未笑了笑,拍了拍楊依依的肩膀,「放心,傅修容給林燁的工資也是很高的,你可以盡情的刷他的卡。」
楊依依倒也滿足,樂呵呵的道:「是呀,我們家小燁燁對我可好著呢。」
「小燁燁?」曲未挑了挑眉,這麼噁心的名字她是怎麼叫出口的?林燁那個呆瓜樣居然也聽得進去?
楊依依倒覺得沒什麼,「小燁燁怎麼了?這是我對他的愛稱。」
嘴角抽了抽,曲未心想那要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要叫傅修容小容容?
額,還是算了吧,就連想一想都覺得噁心,更別說說出口了。
下午沒有課,曲未決定突襲去傅修容的公司,雖然她對金融經濟一竅不通,可是能在辦公室靜靜地看著傅修容也好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見不到他就會想得不行,每一分每一秒腦海里都是傅修容的身影。
曲未覺得自己真的要病入膏肓了,中了一種名為傅修容的毒,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解開了。
興沖沖地到了公司,秘書看到曲未過來神色變了變,急忙站起身要進去通報,曲未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告訴傅修容了,自己過來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的。
手裡拎著自己親手做的草莓蛋糕,曲未輕輕地推開了門,卻在裡面看到了曲征和裴馨的身影,動作戛然而止,曲未沒有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
曲征背對著自己站在傅修容對面,腳尖輕點,雙手抱胸,口氣卻是理所應當的,「你娶我們家曲未的時候她還沒有家人,但是現在有了,你是不是應該給一點彩禮啊。」
傅修容抬頭看了曲征一眼,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簽字筆,「你想要什麼?」
曲征輕笑一聲,「我想要的其實也不多,好歹我也是曲未的舅舅,在傅氏集團給我找一份輕鬆體面的差事,然後配一套房,一輛車就可以了。」
傅修容勾了勾嘴角,卻沒有說話。
裴馨冷哼一聲,看著曲征道:「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是不是你們曲家都有不要臉的基因啊,要不然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恬不知恥呢。」
曲征皺了皺眉,「你說誰恬不知恥呢?!」
「說的就是你。」裴馨目光冷冷的,「你們家曲未能嫁進傅家那是她上輩子積了德了,居然還巴巴的過來要彩禮錢,我看你就是看中了傅家的錢了吧,真是貪慕虛榮的小人一個。」
「我要彩禮錢關你屁事啊!你是誰呀就在這裡對我說三道四的!跟你有關係嗎?!」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種張嘴就要錢沒羞沒臊的人!你也不看看你們家曲未什麼德行,就敢來要錢,她配得上傅修容嗎,就那個臭婊子也敢……」
「裴馨!」傅修容厲聲喝道,目光銳利的看向裴馨,很顯然是對裴馨剛才那一番羞辱曲未的話生氣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以後不要來我公司了嗎,要是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我可以把話傳達給你的爺爺,讓裴老爺子好好的管管你。」
裴馨怔了怔,不甘的皺著眉,半晌后咬了咬唇,「我這不是在替你說話嘛,你也看到了,曲未這都是什麼家人啊,整個一個吸血鬼就是來壓榨你的錢的,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
「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
傅修容冷漠的聲音落在裴馨耳里,她覺得滿心的委屈,自己明明是處處都為傅修容著想,明明哪裡都比曲未強,為什麼傅修容就是偏向曲未呢。
曲征哼了哼,看到裴馨吃癟他當然高興了,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說傅大總裁,就算是睡小姐你都要給個嫖資的吧,你睡了我們家曲未這麼久,怎麼摳門到一點錢也不給?」
門外的曲未握緊了門把,因為過於用力骨節泛著青白的顏色,什麼叫睡小姐都要給嫖資,拿自己跟小姐比,她有那麼下賤嗎?
要不是辦公室里還有裴馨在場,曲未一定衝進去把曲征拉出來。
這事關到她的尊嚴問題,也是她的家事,她不想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有裴馨在一邊冷嘲熱諷,她了解那個女人的德行,一旦抓住自己的把柄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更何況,誰也不願意在自己的家醜展現給外人看笑話吧。
沒有聽後面的對話,曲未走出了辦公大樓。外面陽光明媚,但畢竟是秋天,空氣中透著絲絲涼氣。
全然沒有了來時的興高采烈,曲未低著頭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傅修容之間那巨大的鴻溝。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一個是孤苦伶仃的女學生,無依無靠,孑然一身,這樣的兩個人本應該沒有任何交集的,要是沒有遇到自己,傅修容一定會牽著一位和裴馨一樣家世清白有錢有勢的名媛的手進入婚姻殿堂。他們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生下來就比自己擁有的太多太多了。
而自己什麼都沒有,在他們的眼裡,是卑微的,渺小的,和塵埃沒有區別。
若不是因為愛,曲未和傅修容也不會跨越了等級界限,無視了阻礙紛擾在一起。
所有人都覺得曲未配不上傅修容,因為標記在她身上的記號實在是太劣跡斑斑了,而反觀傅修容卻是那麼光鮮亮麗,奪人眼球,她拚命地想要縮小兩個人之間那道鴻溝,拚命地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她那麼用力的想要把自己變得更好,把自己變得配得上他一點。
可終究,還是不行。
曲征的表現更加清晰的印證了,她在傅修容面前有多麼不堪,睡小姐都要嫖資,娶了她那麼久給點錢也是應該的,多麼現實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曲未的夢敲醒了。
從一開始,她和傅修容就是站在不同的高度進行這場戀愛的,他為自己放下了身價,主動把高度降了下來接近自己,那麼自己又可以為了他做什麼呢?
似乎是什麼也不能的吧。
「小未?小未?」
身後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曲未回過頭,看到了西裝革履的歐潤生。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謙恭,身上每一件衣服都價值不菲,是和傅修容一樣的有錢人,曲未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要是歐潤生是自己的父親該有多好,他那麼溫柔,那麼體貼,而且還那麼有錢,如果自己是她的女兒,就不用擔心自己配不上傅修容了。不用擔心和傅修容之間那巨大的物質鴻溝了。
「怎麼一個人?」低頭看了看她手裡精緻的蛋糕盒子,笑了笑,「是要送給誰的嗎?」
曲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頓了頓道:「你有時間嗎?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有些話,曲未不知道該對誰說才好,歐潤生是一個對自己很好的長輩,更重要的是他很喜歡曲曉,對自己也很溫柔。
把蛋糕推到歐潤生面前,曲未道:「你吃吧,我自己親手做的。」
歐潤生驚喜的看著她,「你自己做的?那我可要嘗一嘗了。」
看著歐潤生吃掉一塊,「好吃嗎?」
歐潤生點頭。等著服務生送過來咖啡后說了一句謝謝,而後單手撐著下巴盯著她看。
曲未有些不自在,歐潤生的目光帶著洞察一切的銳利,好像被他這麼一看自己就沒有秘密了一樣。
「說吧。」
「說……什麼?」曲未裝傻充愣。
「剛才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著,明顯就是有心事的樣子,找我來喝咖啡不就是想找個人傾訴嗎?」
歐潤生說的一點不差,曲未抿了抿唇道:「我的家人來找我了。」
「你的家人?」歐潤生有些驚訝,「他們來瀾城了?」
曲未更驚訝,「他們不是本來就住在瀾城的嗎?」
「不是呀,我記得我當年認識你母親的時候他們是在A市,你母親是單獨一個人在這裡讀高中的。」
原來是這樣嗎?
難道他們真的是知道她現在是總裁夫人了,覺得能大撈一筆所以才專程過來尋親的?要不然,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的存在。
曲未不是傻子,傅修容覺得疑惑的地方她其實也覺得很蹊蹺,只不過和親人相認的巨大喜悅沖淡了這些想法,她寧願相信自己的外婆是真的愛自己,是真的想念曲曉才和自己相認的,而不是為了傅修容的錢,不是沖著她現在總裁夫人的身份。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他們真的是沖著自己的身份來的。
歐潤生看曲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道:「也許,我不在的這些年他們搬過來了也不一定。」
曲未不置可否,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什麼解釋都沒用了。
歐潤生只好轉移話題,「除了這個還發生什麼事情了?」
「今天我舅舅去找傅修容,也就是我丈夫,要錢去了。」
歐潤生知道曲未夾在親人和丈夫中間很為難,曲未是一個很要強的女孩子,剛剛重逢的親人就向自己的丈夫要錢,一邊她覺得很丟臉很沒有尊嚴,可是另一邊又不想和自己的親人爭吵,那畢竟是間隔了二十年才相認的對自己很重要的親人。
頓了頓,歐潤生拍拍曲未放在桌子上的手背,安慰道:「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我可以替你出面。」
曲未怔然看著歐潤生。「你幫我出面?」
你又和我無親無故的,以什麼身份替我出面呢?
「小未,不瞞你說我都快五十歲了,到現在還是一個人,沒有妻子兒女,我知道我這個請求可能有些過分了,可是如果你願意的話,能不能讓我當你的父親?讓我以父親的名義來照顧你,我可以幫你跟你的舅舅協商,也可以在你受到欺負的時候做你的靠山,怎麼樣?」
歐潤生這番話說的誠誠懇懇,一向淡然溫柔的神情也變得有些緊張,他害怕曲未拒絕自己,怕曲未不接受自己。
而曲未卻覺得愧疚,覺得自己拖累了歐潤生,他不過就是喜歡過自己的母親的人,自己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無條件的接受他的幫助呢?
可是看著歐潤生的眼睛,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半晌后,曲未嘆了一口氣,「這樣……不麻煩你嗎?你畢竟還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我……」
歐潤生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你的事情最重要。」
見狀,曲未也不好再拒絕,點頭同意。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先出面吧,實在不行再找你幫忙。」
「好。」
晚上回到家,傅修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傅思遠樂顛顛的抱著薯片也跟著看,傅修容看了傅思遠一眼道:「少吃這種膨化食品。」
傅思遠緊抱著薯片不放,傅修容挑了挑眉,「我看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飯整天吃這種垃圾食品的,就把你的零花錢全扣了。」
傅思遠急了,憤憤不平的,「那憑什麼曲未就能吃啊,我這包還是從她那裡拿的呢。」
「還敢跟我犟嘴?!」
曲未看著父子倆鬥嘴的模樣,覺得這樣平淡的小幸福真的很好。她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掉自己的幸福。
「太太你回來了。」
張姐看到曲未進來就招呼了一聲。
聞言,傅修容和傅思遠都看了過來,傅思遠抱著薯片撲向曲未,指著身後的傅修容道:「曲未!你老公欺負我你管不管!」
曲未被傅思遠逗樂了,把傅思遠護在身後,揚眉看著傅修容,「我告訴你,思遠可是我兒子,想欺負他先過我這關。」
說著就挽起袖子一幅老母雞護犢子的樣子。
傅修容勾了勾唇角,走過來把曲未扯進自己懷裡,背對著傅思遠咬了她嘴唇一下,得意地挑起一邊的眉毛:「連你我都欺負,有本事你咬回來啊。」
曲未推開傅修容,哼道:「今天晚上你給我等著!」
到了晚上,洗完了澡,傅修容躺在床上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笑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盡情的欺負回來了。」
曲未哼了哼,眯著眼睛故作壞笑的模樣跨坐在傅修容身上,對著他的脖頸張口就咬了上去。
傅思遠偷偷在門外偷聽,剛開始還是老爸的聲音,到了後來就乾脆就只剩下曲未求救的份了,他咂了咂嘴,看來還是老爸比較厲害啊。
第二天早上。傅修容臨走前親了親曲未的額頭,曲未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頓時酸痛無力的感覺從四肢百骸湧來。
「今天有點冷,你出門記得多穿點衣服。」
傅修容叮囑著,曲未卻不領情的撇過頭,心道昨天晚上把我折騰的個半死,早上又柔情脈脈的,你以為我那麼好打發啊。
傅修容走後,曲未打起精神撐著快要散架了的身體去了外婆家,有些事情她要儘快跟曲征說了。
其實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曲征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不出去工作也沒有女朋友整天就那麼弔兒郎當的還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到底是有多沒用,直到昨天聽歐潤生簡單說了家裡的情況才了解了一些。
曲曉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在她八歲的時候,外婆生下了曲征,或許還是老觀念在作祟吧,自從有了這個兒子,外婆對曲曉的愛就少了很多,整天只圍著曲征轉,偏偏曲征還是一個病秧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所以外婆就格外的疼愛這個兒子。
太多的溺愛就導致了曲征變成了如今這個啃老族,或許當年曲曉不顧一切的要跟著那個人去美國就是想要離開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她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想要突破束縛獲得嶄新的生活。只可惜,她被那個男人拋棄了。
來到家,發現他們正在收拾東西,見到曲未來樂外婆喜滋滋拉住她的手,「哎呀,曲未你可真夠孝順的呀,居然還送我們大豪宅住。」
曲未一臉愕然,大豪宅?難道傅修容同意曲征的要求了?
外婆沒有注意到曲未異樣的神色,繼續自顧自的道:「其實你送我們房子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我們都沒怎麼照顧過你,你一生下來我們就都不在你身邊,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悔,當初真應該把曉曉留下來的,這樣咱們一家子該多好啊,對了,你送我們房子你丈夫沒意見吧?你現在還是個學生,應該還沒有收入的吧。」
「我……」
曲未頓了頓,就算是要錢也都是曲征的主意,不關外婆什麼事情,他們是真心的對自己好的。
「沒事的,外婆你們就放心住吧。」
外婆激動地抱了曲未一下,老人家苦了大半輩子,現在終於能頤養天年了能不開心嗎。
「舅舅呢?」
「他去他朋友家了。」
「他朋友家在哪兒?」
「也在這個小區里,就是……」
出了外婆家。曲未臉上的笑意全無,帶著一身怒氣就到了曲征朋友家,發現門壓根就沒鎖,是虛掩著的,禁不住懷疑難道曲征猜到了自己要來?
直接推開門走進去,沙發上一個男人轉過頭來一臉壞笑,「阿征你買好套……」
看到進來的人是曲未而不是曲征后,那個男人錯愕的停下了話,皺著眉站起身,突然意識到自己褲子還沒穿上,連忙穿好褲子,「你是誰呀?誰讓你進來的?」
曲未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曲征呢?」
看著曲未和曲征有些相似的臉,男人疑惑著道:「你就是他新找到的那個外甥女?」
曲未沒說話,上上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寬肩窄腰,膚色偏黑,倒有點像低配版的古天樂,難怪曲徵到了三十多歲還沒有女朋友,也不想著成個家立個業,原來是早就有男朋友了啊。
說話的時候,曲征已經買好東西回來了,看到曲未后先是驚訝隨後就憤怒的吼道:「你來幹什麼?!」
曲未目光輕佻的看著曲征,又瞥了一眼呆立一邊的曲征男朋友,「我想外婆應該還不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吧?」
曲征當即黑了臉,「你威脅我?!」
曲未輕笑一聲,「這不是威脅,而是籌碼。」
「籌碼?」曲征皺了皺眉,「什麼籌碼?」
「你朝傅修容要錢的事情只能有這一次,以後絕對不允許再向他要一分錢。」
「傅修容告訴你我找他要錢的事情了?這男人未免也太小氣了吧,居然還向你告狀,真是小氣。」
「不關他的事。」曲未解釋道,「是我不允許你向他要錢。」
曲征訝然的看著曲未,隨後似是明白了什麼,冷哼一聲,「我向他要錢怎麼了?那不都是應該的嗎?你是他的老婆。他為你花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你怎麼胳膊肘向著外人呢?還是說你不願意把錢給我們想自己一個人獨吞?!」
曲未緊皺著眉頭,難道在他的眼裡自己就是貪小便宜見錢眼開的人嗎,「你少自以為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給外婆花錢我一點也不心疼,可問題是你居然上趕著去要錢,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了,還說什麼睡小姐都要嫖資所以給你一點錢也是應該的,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你的外甥女,在你眼裡我就跟外面的小姐一樣下賤嗎?!」
「不然呢?」
「什麼?」曲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曲征挑著眉毛輕蔑的看著曲未,「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你跟外面那些出來賣的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你把自己賣給了一個長期飯票而已,你……」
啪。
曲征的話戛然而止。
曲未怒不可遏的抽了曲征一巴掌,因為憤怒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曲征你他媽的是不是人啊!我是你的外甥女是你姐姐的孩子你居然這麼說我?!」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他可是自己的親人,曲未可以不在乎裴馨怎麼說自己,可以不在乎傅修容的家人怎看自己,可以不在乎外界的人怎麼詆毀自己,可是曲征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最渴望的親人,居然連他也這麼說自己。
曲征也怒了,指著曲未的鼻子就開始罵:「你居然敢打我!能耐了啊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對我大吼大叫的?!」
曲未不甘示弱,「我打你怎麼了!你看你有一點長輩的樣子嗎?!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了一點出息都沒有,整天就想著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你有臉沒臉!我這是替外婆打的!你要是再敢出口不遜污衊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別以為你是我的舅舅我就會放過你!」
「還有!你休想再找傅修容要一分錢!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自動提款機!你給我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不行!」曲未一口拒絕,「那是傅修容的的錢!不是我的錢!就算他是我的丈夫也不是你的自動提款機!你給我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說完,曲未轉身就走。
身後曲征不依不饒的繼續喊著:「你是曲家的人就得聽我的!怎麼跟你那個媽媽一個臭德行!你的存在就是給我當提款機使得!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要去認你!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你還當自己是貞潔烈女啊!」
曲未的步伐頓了頓。
終於承認了,終於親口說出來了。
什麼狗屁親人,不過都是因為利益關係。
曲未走後,曲征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冷哼一聲,「那個女人說的沒錯,這個小丫頭果然是靠不住的,從她這裡根本就撈不到一分錢。」
「那怎麼辦?」曲征男朋友問道。
「沒事兒,反正那個女人已經答應我只要替她辦事,就會給我錢,你就甭操心了。」嘿嘿笑了一聲,曲征揚了揚剛買回來的套套,「我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