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真相

第九十一章 真相

第二天早上傅修容和曲未一起去調了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畫面顯示在晚上九點零五分左右,有一個身穿白衣長發披肩的可疑女人去過地下停車場,不過看不清她的面容,然後她走到了傅修容的車前,這時,畫面一陣模糊監控壞掉了。

走出保安室,曲未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可以十分肯定,監控上那個人女人就是前不久在酒店跟蹤自己的女人,她究竟是誰?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的麻煩?之前的死貓是不是也是她寄過來的?她這樣恐嚇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到處都是謎團,曲未手心冒出了冷汗,身子也因為惶恐驚懼而輕微的顫抖著。

傅修容伸手握住了曲未的手,本來是想安慰她的,可是沒想到自己的手竟然比曲未的還要涼,根本就溫暖不了什麼。

曲未看向傅修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這一次傅修容沒能很快就給出否定答案,他目光複雜的看著曲未,漆黑的瞳仁里滿是曲未看不懂的情緒。

他還是不願意告訴自己嗎?

曲未心裡生出陣陣失落感,傅修容從來都是這樣,什麼都不對自己說,只會一味的要她盲目的信任他,你都不信任我,憑什麼要我無條件的信任你?

把手從傅修容手裡抽出來,曲未轉身就要走。

傅修容一驚,他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就像一輛失控的列車,眼睜睜的看著它往山崖里掉卻無能為力。

從身後抱住曲未,很緊很緊,生怕一個不小心曲未就會離開自己。

畢竟,傅修容就只有曲未了。

「曲未,我……確實有很多事情沒有和你說。」

曲未沉默,靜靜等著傅修容的下文。

傅修容猶豫了半晌,小心翼翼的組織著話語,「你要知道,我不對你說其實是對你好,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我一直都想要保護你,而不說也是保護你的一種方式。」

曲未轉過頭來,推開傅修容的懷抱,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不要用你自以為的方式保護我,我還沒有那麼脆弱到不堪一擊,你大可以告訴我也比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要好。」

她只是想要一個真相,一個完完整整不摻雜任何欺騙的事實。

手指緊握成拳又無力地鬆開,傅修容慘淡的笑了笑。「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只是你要先答應我,無論我說了什麼都不要離開我。」

又是這樣,為什麼他總是認為自己一定會離開他呢?難道經歷了這麼多,他還覺得自己不夠愛他嗎?還是說,事實的真相殘酷到了自己無法原諒他的地步?

「給我一些時間,晚上吧,晚上我就告訴你。」

而後傅修容先是開車送曲未回家,然後去了公司。

曲未在家裡靜靜地等著天黑,靜靜地等著傅修容對自己坦白,可是天不遂人願。

大概是十點多的時候,一個人按下了門鈴,曲未打開門,來者是一個戴著金絲邊眼睛穿著筆挺正式西裝的男人,手裡還拿著一個公文包,他臉上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你好,請問是曲未曲小姐吧?」

曲未點點頭,「你是?」

「我是歐潤生先生的律師。」

曲未疑惑的皺了皺眉,歐潤生不是逃獄了嗎?怎麼還有律師?律師找自己又有什麼事?

看曲未一臉懵懂迷茫的表情,律師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犀利的光芒,「難道你沒有看新聞嗎?」

曲未張了張嘴,「新聞說什麼了?」

「歐先生已經死了,你不知道?」

死了?怎麼突然間就死了?

律師瞥了曲未一眼,眼裡似有無奈與鄙夷。「我可以進去嗎,這裡有一份歐潤生先生的遺囑。」

曲未側身讓律師進了別墅,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開始宣讀遺囑。

「歐潤生先生生前共有三套房產,其中……」

律師說了什麼曲未並沒有聽進去,她只是茫然的看著律師的嘴一開一合,內容一概不知,她還沉浸在歐潤生已經死亡的消息中不可自拔。

歐潤生是自己的父親,雖然曲未沒有叫過一句爸爸,沒有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承認過他,甚至還為了傅修容拚命從他身邊逃離,可是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而且歐潤生對自己很好。

可是他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死了,曲未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只覺得悶悶的堵得慌,好像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曲小姐?曲小姐?」

律師伸出手在曲未面前晃了晃,曲未這才回過神來,「啊?你說了什麼?」

律師嘆了一口氣,「歐先生把他的全部財產都給你了。」

宣讀完了遺囑的內容,律師就要離開。曲未拉住了律師的袖子,「我……我想去看看他。」

律師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不願意的,可是看曲未的神情,便同意了。

律師開車帶著曲未去了墓地,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屬於歐潤生的墓碑,他的墓碑很是荒涼,面前連一束花都沒有,一看就是沒有人來看過的樣子。

墓碑上的照片應該是歐潤生年輕時候的,很英俊,很帥氣,笑的很開朗,溫柔謙和的樣子很迷人。

歐潤生一直都沒有在曲未面前表現出來自己冷酷無情的模樣,他知道自己虧欠了曲未很多,所以就想儘可能地去補償,哪怕只是物質上的。

「他是怎麼死的?」

曲未問。

「被人殺害的,屍體扔進了河裡,泡白了才被打撈上來。」

曲未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那是什麼時候死的?」

「二月三號。」

「二月三號……」曲未喃喃著這個日期,好像就是那天晚上傅修容受了傷回來的吧,難道歐潤生的死和傅修容有什麼關係嗎?

律師來了一個電話,說有事就先走了,然後給了曲未一個名片方便聯繫。

曲未獨自一個人站在歐潤生的墓碑前,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叫人心情也跟著鬱悶了起來,半晌后曲未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照片。

「我應該是叫你爸爸的吧。」

自嘲的笑了笑,「好像有點晚,不過你應該是很期盼的吧。」

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的話,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胡話,曲未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三點了,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了,連中午飯都沒有吃,此時肚子餓得咕咕叫,她苦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途中經過一個花店,曲未想了想買了一束百合花又折回墓地,歐潤生的墓碑前面真的太空了,孤零零的很難看,既然自己是他的女兒,那就應該買一束花過去的。

就算他生前作惡多端,可畢竟和自己還有一層血緣關係,而且,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呢。

可是曲未沒有想到,折回來竟然還有意外收穫,在歐潤生的墓碑前站著一個女人。

頭髮很長,身子很單薄,這不正是一而再再而三恐嚇自己的人嗎?

聽到腳步聲,女人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慘白的面孔。

曲未皺了皺眉,這張面孔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雖然面容慘白,但是很是漂亮,屬於那種勾人的嫵媚漂亮。

那個女人對曲未笑了笑,打著招呼:「嗨。」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曲未震驚了,愕然的瞪大雙眼,「金婉怡?!」

女人點點頭,仍舊笑著,只是這個笑容怎麼看都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是秦瑜。」

秦瑜是金婉怡本來的名字,金婉怡不過是來中國的化名,就連金婉怡的面容也是假的。而現在她已經徹底擺脫金婉怡這個面具了,歸回了本來的真實面目,包括那張臉。

「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顧珩呢?你變成這樣顧珩知道嗎?」

秦瑜無所謂的笑笑,「我和顧珩已經離婚了,從此以後,金婉怡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曲未緊鎖著眉頭,「你幾次三番跟蹤我恐嚇我究竟想幹什麼?」

秦瑜走近曲未,笑得風情萬種,嫵媚妖嬈,「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想把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告訴你而已,若是我不用這樣的方法,你會上鉤嗎?你早就已經被傅修容洗腦了,想要把你從那個傢伙手裡拉回來可是很不容易的。」

曲未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秦瑜湊近聞了聞曲未手裡的百合花,「真香,是William喜歡的味道。」

整個墓地就只有曲未和秦瑜兩個人,秦瑜抽出一隻百合花,插在發間,然後從包里拿出一面小鏡子照了半天,很是自戀的道:「真漂亮。」

曲未冷冷的看著秦瑜,想要看看她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秦瑜轉頭對曲未眨了眨眼睛,「其實我還不是很老對不對?我還是很迷人的對吧,我還這麼漂亮,皮膚還這麼好……」

啪的一聲,曲未打掉了秦瑜手裡的鏡子,頓時鏡子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你自戀夠了嗎?」

秦瑜緊緊抿著唇,很是生氣的樣子,「不夠!」

而後雙手緊抓著曲未的衣領,面目猙獰道:「我他媽的就只剩下著一張臉了!你知道我失去了什麼嗎!我的孩子沒了,而且我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你知道沒有子宮的女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嗎?!我看了很多照片,那哪裡叫女人啊,分明就是魔鬼,我很快就會變得和她們一樣,我的皮膚會枯萎,會布滿皺紋,然後就這樣慢慢的等死,你懂這種感受嗎?」

曲未推開秦瑜,嫌惡地看著她,「那還不是你自己作繭自縛!要不是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你就不會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嗎?就知道把錯誤往別人身上推!」

秦瑜怒極反笑,雙眼微眯緊緊盯著曲未。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半晌,忽而秦瑜笑了,笑的前仰後合,笑的眼角都泛出淚花來,活像一個瘋子。

曲未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瘋女人,一言不發。

笑夠了秦瑜直起身來,看著曲未道:「那要照你這麼說的話,你所遭受的一切也都是自作自受咯?」

「曲未,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實顧珩是很喜歡你的。」

曲未皺了皺眉。

秦瑜繼續道:「當初如果你再堅持下去的話,沒準顧珩就被你打動了呢,畢竟你們的感情那麼深厚,他養了你十二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只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我的意思是顧珩喜歡你啊,不是對女兒的那種喜歡,而是對女人的喜歡。」

曲未搖頭,「不可能,顧珩怎麼可能喜歡我?他一直都只當我是女兒的。」

「怎麼不可能?」秦瑜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要不是喜歡你,當初怎麼可能會那麼激動地把你趕出家門,要不是喜歡你,怎麼會那麼反對你和傅修容結婚,要不是喜歡你,怎麼可能會在夢中叫你的名字?」

曲未還是不相信,一個勁兒的搖頭,顧珩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他一直都只當自己是他的女兒,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一個女人看待,不然兩個人怎麼可能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顧珩是一個很保守的男人,愛上自己養了十二年的女兒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他所能接受的範圍了,他覺得很離譜,同時也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很猥瑣很噁心,所以才急著把你趕走,想著也許你走了他就能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一氣之下結婚了。你不知道,當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一直在抽煙,我想他是後悔了吧,可是後悔也沒用了。」

「他是一個好男人,不願意辜負我,所以就只能犧牲自己的愛情,而且就連他自己都不看好這段感情的,他沒有信心衝破世俗的阻礙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豁的出去不在乎那麼多,可是他不會,別忘了,他的母親唐雲對你是怎樣一個態度,要是你們在一起肯定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顧珩沒有傅修容那麼勇敢。所以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成了別的男人的女人。」

一陣冷風吹過,曲未覺得周身寒冷。

顧珩竟然一直都喜歡自己?

她怎麼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呢?當初她鼓足了全部的勇氣,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大膽地對顧珩告白,說自己有多麼喜歡他,怎樣愛了他十二年,雖然沒有期盼顧珩對自己能有同樣的愛戀,但是顧珩的態度讓她覺得心寒。

他居然把自己趕了出來,一副很嫌棄自己的模樣,可如果秦瑜的話是真的話,那麼顧珩嫌棄的就不是曲未,而是那個什麼都不敢做沒有勇氣的自己。

「顧珩娶我只是為了逃避對你的感情而已,其實他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愛你。」

曲未咬了咬唇,不停的變換著臉色,「就算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已經不愛顧珩了,我愛的人是傅修容。」

「哦~」秦瑜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對哈,你已經放棄顧珩愛上傅修容了,可是你了解每天都睡在你身邊的這個丈夫嗎?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這就是你因我上鉤的目的?」

秦瑜不置可否,「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你的丈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畢竟你們可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啊。可是一輩子都活在謊言里會不會太可憐了一點呢?所以我很好心的來告訴你,你所謂的愛人你最大的依靠傅修容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

曲未不為所動,「你覺得你的挑撥離間能成功嗎?我和傅修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的。」

秦瑜笑了,笑的花枝亂顫,「親愛的,我可沒說要拆散你們,我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一個前女友的身份來好心告訴你傅修容的過去而已,不用那麼緊張,分不分開還是要看你的承受能力的。」

在真相的誘惑面前,曲未很沒出息的跟了秦瑜一起去了城西的化工廢棄工廠,她真的太想要知道傅修容究竟在隱瞞什麼了,從婚禮過後他偷偷調查自己的背景開始,傅修容就一直在對自己隱瞞些什麼,縱然曲未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太過糾結於某些東西是不會幸福的,可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在自己眼前浮現,漸漸地,曲未覺得自己似乎不認識傅修容了,他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樣子,不再是記憶中那個溫柔英俊的男人。

她想要找回以前的那種感覺,那種純粹的沒有隱瞞的夫妻生活。

推開鐵門,曲未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腐蝕味道,她下意識的捏住鼻子,覺得有些噁心。

秦瑜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的走了進去,在一個柱子前面停了下來,「我當初就被綁在這上面。」

原來是這個地方,怪不得顧珩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

「你知道我被折磨了多久嗎?」

曲未不知道,所以沒回答。

秦瑜道:「十三天,整整十三天。」

「我的孩子就是在這裡沒的,你的父親和你的丈夫都在場看著。」

曲未皺眉,一副明顯的懷疑模樣。

秦瑜也不解釋,找到一把椅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就坐了上去,翹著二郎腿,從包里掏出一支煙放進嘴裡。

「當時William就是這個樣子看著,你的丈夫傅修容就差不多在你現在的位子上看著,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如果你想說你當初被綁架的樣子,很抱歉,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秦瑜吐出一口煙霧,紅唇微揚,「別說,其實你和William的性格挺像的,真不愧是他的女兒。」

看曲未露出了些許不耐煩的表情,秦瑜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摁滅。

「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吧。」

曲未看著秦瑜,等著下文。

「你還記得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曲曉?

為什麼突然提起曲曉了,難道傅修容和曲曉還有關係?

順著秦瑜的話想了想,十二年前,警察說是一個正在逃亡的走私犯人闖入家中,慌亂中導致曲曉被尾隨追上來的黑幫用槍打死的,這件案子至今都沒有找到兇手。

等等,十二年前,走私犯人?

會不會就是傅修容?

秦瑜嘴角噙著一絲笑看著曲未震驚錯愕的表情,看來她已經猜到了啊。

「十二年前,就是你的好丈夫傅修容間接害死了你的母親,若不是他跑到你家裡,你的母親也不會死。」

怎麼會這樣,兜兜轉轉了一圈竟然在這裡出了事情,這真是曲未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原來傅修容想要隱瞞的就是這件事情嗎?

十二年前,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十二年後,又和歐潤生的死有牽扯不清的關係,自己父母的死都和自己的丈夫有直接間接的關係,也難怪他會一直瞞著自己,畢竟這可是殺母弒父之仇。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會和傅修容決裂的。

可是曲未不是一般的人,她從小就經歷了太多的人間冷暖,嘗過了太多的悲涼心酸,對於自己的母親曲曉更是沒有半點親情可言,因為曲曉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女兒看待過,曲曉的死對自己而言還是一種解脫,她終於不用再面對那些男人了,終於可以擺脫母親的陰影了。

至於歐潤生,還沒有找到殺害他的兇手,不能單憑那天傅修容帶了傷回來就隨意揣測是傅修容做的,只要傅修容說不是,曲未就相信他。

秦瑜默默觀察著曲未的表情,本以為只拋出這一條就夠曲未離開傅修容了,可是從她的神情看來,似乎還不夠。

「曲未,你知道你的母親為什麼會逼著你賣淫嗎?再怎麼說你也是她的女兒,她怎麼忍心這樣對你?」

輕笑一聲,秦瑜道:「你還不知道傅修容當初是你母親的債主吧。」

曲曉當初還欠了債?這個曲未確實不知道。

「在你六歲的那年,你生了一場大病,你母親就抱著你去醫院看病,可是她沒有錢,所以就找傅修容借了高利貸。你也知道你母親是做什麼的,一個夜總會的舞女哪有錢還傅修容啊,所以傅修容就說乾脆讓你去跟一起賣好了,可比你母親賺錢還要快,要知道有很多男人都有那種特殊癖好的。」

「可能你年紀小沒有發現,你母親對你的態度是在你六歲病好了的時候開始轉變的,都是因為你她才欠了高利貸,才活的那麼卑微,所以她開始打你,虐待你,按照傅修容的話把你賣了。」

「呵,可以說,你之所以會活得這麼慘,都是拜傅修容所賜,他就是你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而你卻還把他當做救世主一樣愛著捧著信任著,你不覺得自己很蠢嗎?」

「什……么……」

曲未艱難的從喉嚨里發出聲音來,破碎嘶啞的嗓音好似都不是自己的。

「你以為傅修容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爬上二把手的位置,能是什麼簡單貨色?我告訴你,他一開始就是抱著成為老大的目的去的,他這個人別看表面上弔兒郎當的,實際上陰險著呢,不然歐潤生會把他往死里弄?就是因為傅修容不是一個簡單人物。是能夠威脅到歐潤生地位的人,所以他才會對傅修容下殺手的。」

「早在當年,傅修容就發現你母親是歐潤生的舊情人了,他之所以會借錢給你母親,就是為了掌控她來對付歐潤生,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利用上,傅修容就敗露了,你母親的死當然也不是偶然,傅修容是故意去你家的,只是你母親不配合,所以才死了,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你母親究竟是在混亂中被歐潤生的這邊的人打死的,還是傅修容做的?」

秦瑜攤了攤雙手,「或許這件事情只有你死去的母親和傅修容才知道了吧,不過我想就算你問傅修容,他也不會說是自己殺的,畢竟誰會那麼傻承認自己殺人呢?」

腦海中回蕩著傅修容對自己說的話,他說你要知道,我不對你說其實是對你好,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我一直都想要保護你,而不說也是保護你的一種方式。

原來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傅修容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溫柔的,和善的,寵溺的,以至於曲未常常會忽略掉傅修容是一個集團的總裁,是商戰中無所不能戰無不勝的厲害人物,是站在城市頂端的大人物,這樣的大人物又怎會是如此簡單的。

他的溫柔只對自己一個人而已,對外人,他向來都是冷漠的,無情的。

而在十二年前,他還不認識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冷漠無情又如何,逼著自己的母親把年幼無知的自己賣給別人又如何,他又怎麼會在乎呢?

「傅修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只要是他想要的,不惜一切也會得到的,你的人生完完全全就在他的掌控當中,每一步都是他算計好的陷阱,把你狠狠打入地獄,然後再從地獄把你撈出來,讓你沉浸在他編織的天堂當中,這樣一來,你就完完全全屬於他了。這個男人俘獲人心的本事一直都是這麼的強。」

曲未看著秦瑜的嘴巴一張一合,內容卻全然聽不清楚了。

她在說什麼呀?

是在說傅修容嗎?

還是在說自己又蠢又笨?

算了,管她說什麼呢。

胃部一陣翻湧,好像有巨大的悲傷在裡面沉沉浮浮,翻起了滔天巨浪,攪得曲未渾身都難受,她忍不住蹲下身一陣乾嘔。

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全都冒了出來,曲未痛苦的哽咽著,乾嘔著,手指緊緊攥著衣服邊角,原來真正的痛苦是這個樣子的,好像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每一處都在痛,由心臟傳達到各處的悲傷快要把她席捲了。

秦瑜輕笑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曲未面前,彎腰低頭看著她,「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可悲啊。」

「要是當初你和顧珩在一起就好了,最起碼顧珩是真心待你的,會對你非常的好,其實現在想想你跟著顧珩也許會很幸福。」

曲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是大腦好像一直都在放空的狀態,等到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別墅門口了。

別墅里燈火通明,明亮耀眼的光線讓她感覺一陣眩暈,眼前陣陣發黑,心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洶湧又再一次被一把大手狠狠拉扯著。

推開門,偌大的客廳里只有傅修容一個人的身影。

很難得的,他居然親自下廚。

白色的襯衫上是金色的紐扣,在燈光的反射下閃爍著琉璃般的光澤,袖口處往上卷了起來,露出了結實白皙的小臂,粉色的圍裙穿在高大的身軀上顯得有些可笑。

對了,他今天晚上答應了自己要告訴自己事實的真相的。

所以他這是在親自下廚為的就是提前討好她?

如果,曲未沒有知道真相的話,恐怕真的就能原諒他了吧,畢竟他那麼善於言辭,一定能把那些過去說的與自己毫不相干,或者是用另外一個美好的謊言來包裹真正的事實,只讓自己看到最美好的一面。

聽到開門的聲音傅修容轉過頭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揚起了慣有的溫柔笑容,「你回來了,今天張姐請了假,所以我就親自做飯給你吃。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曲未僵硬著臉費力的扯出一個笑容,「好啊。」

脫下外套,換上拖鞋,走到餐桌前,傅修容做的都是家常菜,看上去賣相還是很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傅修容用筷子夾起一塊青菜送到她唇邊,「來,張嘴。」

曲未依言張開嘴,把那塊青菜吃進嘴裡,慢慢咀嚼著。

傅修容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怎麼樣?」

其實曲未現在吃什麼都沒有味道,而且還隱隱的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但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對上傅修容期待的目光,點了點頭。

傅修容笑了笑,拍拍她的肩:「洗手吃飯吧。」

曲未走到洗手間,關上門,跑到馬桶邊開始乾嘔,可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下午的時候也是這樣,什麼都吐不出來。

洗了洗手,曲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雙眼無神,活像一具行屍走肉,她伸手揉了揉臉頰,讓自己看上去氣色好一點,然後走出洗手間。

傅修容已經坐好了等自己了,曲未慢吞吞的挪過去,任由傅修容給自己夾著菜,她吃得很慢,傅修容抿了抿唇,「你胃口不好嗎?」

曲未一怔,搖了搖頭,開始狼吞虎咽,嘴裡的東西一概都嘗不出來味道,她在心裡慶幸著,幸好傅思遠在他的外婆家沒有回來,要不然看到她這幅樣子會怎麼想。

啪嗒,啪嗒。

眼淚滴落在飯碗里,傅修容驚詫地看著她,「你怎麼哭了?」

曲未毫無所覺,摸了摸臉頰,涼涼的一片,原來真的哭了。

放下碗筷,曲未胡亂的用袖子抹掉眼淚,想對傅修容笑笑,可是嘴角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傅修容嘆了一口氣,他今天一天都在惶惶然中度過,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可是曲未卻不在,其實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可是曲未回來后沒有對他大吵大鬧,也沒有質問他什麼,傅修容也就不多問想著就這樣過去吧,可是現在看來,有些事情是過不去的。

「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我都聽著呢。」

曲未抬頭看著傅修容,說什麼呢?應該說什麼比較好?怎樣的開場白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思來想去,或許直接是最好的辦法。

咽了一口唾沫,曲未道:「傅修容,我想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我沒有勇氣再待在你身邊了,我甚至都……都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你。」

傅修容當然不可能同意和曲未分開,他皺了皺眉,「你不想知道事實的真相嗎?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直接就說要分開?還是說……已經有人告訴你了。」

曲未也不掩飾,「是,下午的時候秦瑜都告訴我了。」

「秦瑜……」傅修容咬牙切齒的念著這個名字,他已經找秦瑜很久了,可是這個女人好像被什麼人罩著竟然找不到絲毫的蹤跡,現在果然出來壞事了。

緊張地握住曲未的手,傅修容道:「曲未,你不要相信那個瘋女人的胡說八道,我們不是約好了今天晚上我要對你坦白的嗎,你應該聽一聽我的解釋啊。」

曲未不掙扎,任由傅修容握著自己的手,「那你解釋啊,我聽著呢。」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傅修容能對自己說秦瑜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都是秦瑜污衊他的話,傅修容沒有那樣的對過自己。

幸福對於她而言真的來之不易,她受過太多的苦,獨自一個人漂泊了太久,能找到傅修容在這個可以停泊的港灣真的很不容易。

傅修容舔了舔唇,要從哪裡說起呢?似乎每一處都是禁忌,都是他曾經傷害過曲未得罪證,以曲未現在的狀態聽得了這樣的話嗎?

「我……我承認我曾經很混蛋,很不是人,可那也是不得已的,想要在美國有立足之地,我就必須要這麼做,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的母親是曲曉,要是我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

曲未閉上眼,苦笑一聲。

傅修容說自己有苦衷,說自己是不得已的,他永遠都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永遠都把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那她曾經遭受的那些要找誰去算?

淡淡的出聲打斷傅修容的話,「不會什麼?你要是知道我就是曲曉的女兒就不會讓她逼著我去做那種事是嗎?你永遠都有理由,一句你不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就能抹掉我曾經所遭受的屈辱嗎?」

傅修容抿著唇不說話,握著曲未的手依舊緊緊地。

「你當這個救世主是不是當上癮了?這樣看我那麼卑微的愛你那麼的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很得意?這樣輕而易舉的毀掉一個人又風度翩翩的出現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一連串的質問堵得傅修容說不出話來,他是錯了,是對不起曲未,如果他知道早些年的惡果會在今天全都報復回來的話,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那麼做。

「曲未,對不起,我知道無論我說多少遍對不起都不能彌補你。可是我是真心愛你的,也是真心的想要去補償你,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曲未把手從傅修容的手中抽了出來,「傅修容,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靜一靜,最起碼現在的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的道歉的,我……」

「曲未。」傅修容目光沉痛,「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留住曲未,所有的隱瞞都是拴住她,他就知道一旦曲未知道了事實的真相,知道了十二年前自己的混蛋過往,一定會離開自己的,所以他害怕,害怕到不敢對曲未透露分毫,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曲未還是知道了。

傅修容不是沒想過曲未知道了會怎樣,他甚至都夢到過曲未對著自己大喊大叫,大發脾氣的樣子,這無疑是一個噩夢,每次醒來看到曲未好端端的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傅修容都會緊緊的抱住她,生怕她從自己身邊離開。

如今事情還是敗露了,可是曲未既沒有大喊。也沒有大吵大鬧,甚至都沒有發脾氣,從頭至尾都用那種溢滿了悲傷與失落的表情看著自己,眼裡是濃郁到化不開的哀慟。

這樣子的曲未比大發脾氣的曲未還要嚇人,她要是對自己鬧一鬧,傅修容覺得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曲未這樣安靜地不哭也不鬧讓他覺得自己已經讓她徹底死心了,因為太過失望所以心死了。

雙手握住曲未的雙肩,這個高高在上向來目空一切的男人露出了乞求的表情,「曲未,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答應了我的,你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你會永遠在我身邊,你不能食言,這是你的承諾,你就要做到啊。」

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曲未目光慘淡,面容哀傷,「我也想做到我自己許下的承諾,可是傅修容,你又拿什麼留住我呢?你對我,可曾有過半點的尊重?我一直以來就像你的一個玩物,一個你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我就像舞台上的牽線木偶,在你的指揮下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我在你面前沒有自我,沒有自尊,在我知道真相后,還要我繼續當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木偶嗎?」

「不是的,不是的。」傅修容否認,「我是愛你的,曲未,難道你就感受不到嗎?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對你的好難道你就看不見嗎?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玩弄你,我對你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

「愛?」曲未苦笑,「你愛一個人會忍心看她那樣痛苦嗎?你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墜入地獄失去全部嗎?你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完完全全只聽你的話沒有自尊嗎?」

「傅修容,你這不叫愛,你這是佔有慾,就算你真的是愛我的,我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愛,我只會覺得你可怕,我只想要逃離你身邊。」

傅修容百口莫辯,他握著曲未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溫熱的肌膚下強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道:「難道你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曲未想要抽回手。傅修容不讓,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不動,最後曲未沒有辦法了,另一隻手抬手給了傅修容一巴掌。

傅修容的頭被曲未打偏過去,曲未趁機收回手來,站起身準備離開。

傅修容從背後握住曲未的手,然後把她用力的按進自己的懷裡,貼著她的耳朵道:「曲未!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嗎?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我對不起你,你現在只想離開我,再也不要看見我,可是我可以補償你,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要我怎樣都可以,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算你打我罵我甚至用刀子捅我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留下來……」

說到後面,傅修容的聲音都有一些哽咽,他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曲未能夠留下來,只要她不走,他怎樣都可以。

可是曲未已經鐵了心要離開。她沒有辦法再面對傅修容了,過往的種種雖然美好,可是一想到這有可能就是傅修容的圈套,她就覺得渾身冰冷。

雙手抵著傅修容的胸膛,用力推著,他紋絲不動,曲未下了狠心,「難道你要我死在你面前嗎?」

傅修容怔住,手不自覺的鬆開了一些,曲未推開傅修容,「我決心要走,你攔不住的,而且……」

而且我只是說要離開,並沒有說要和你離婚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只是心緒很亂,還需要時間來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曲未最終還是離開了傅家,她打車到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房,脫掉衣服走進浴室,任由花灑的水沖刷著自己,然後她慢慢的蹲下身來,抱住雙膝放肆哭泣。

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黃昏曲未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大眼睛里茫然無神,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該去哪裡,該做些什麼。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她坐起身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總共二十六個未接電話,五十多條簡訊,全都是來自於一個人的。

關掉手機,曲未的肚子響了,叫了餐就在房間里等著。

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曲未嘀咕著這酒店的服務還真是快,打開門卻傻了眼,竟然是顧珩。

現在的曲未只穿著一個浴袍,雖然裹得緊緊的什麼也沒露,可是在顧珩面前曲未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頭髮凌亂的像個雞窩,臉色也很差,整個人都透著頹廢的味道。

「你……怎麼來了?」

顧珩擔憂的看著她,「是婉怡,她告訴我你和傅修容吵架了。」

秦瑜?

曲未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竟然還在跟蹤自己,她不是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嗎,幹嘛還要繼續跟蹤自己,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我可以進去嗎?」

「哦。」曲未后之後覺地側開身讓顧珩進去,臨關門前,還特意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可疑的人。

顧珩坐在沙發上,曲未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對面。

顧珩看著曲未,「婉怡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曲未眼皮跳了跳,但是想想也就釋然了,其實告訴顧珩也沒什麼,他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所以曲未用一種淡然的語氣道:「是嘛。」

顧珩心疼的看著她故作淡然的模樣,猶豫著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小未,跟我回家吧。」

聞言曲未嗤笑一聲,目光嘲諷的看著顧珩,「跟你回去?你說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回去呢?你的女兒嗎?還是你喜歡的女人?」

顧珩面露尷尬之色,搓了搓手掌,「最起碼我可以保護你,不讓那個混蛋再來騷擾你。」

曲未面上的嘲諷之色更為明顯,「保護我?你們每個人都說要保護我,可實際上呢,一個比一個傷害我還要深,我已經不相信你們的話了,顧珩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顧珩有些激動,站起身握住曲未的雙肩,「我和那個混蛋不一樣,我養了你十二年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們可以回到以前那個樣子啊,你還是我的女兒,我還像以前那樣照顧你,不好嗎?」

曲未推開顧珩,目光淡漠的看著他,「顧珩,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臉疼嗎?當初是你趕我走的,是你說覺得我愛你這件事噁心的,現在你又來說要我跟你回家,讓我們回到過去,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得去嗎?就算你能,我也不能了,我早就已經不愛你了,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繼續當個朋友,偶爾聯繫一下就可以了,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我現在也什麼都沒有了,有你沒你一樣沒差。」

曲未走到門口。打開門對顧珩道:「你走吧。」

顧珩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麼,但是看曲未的表情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好離開。

可是沒想到,剛一出門就撞見了來看曲未的傅修容。

傅修容的目光在穿著浴袍的曲未和顧珩之間來回變換,然後黑了臉,問顧珩,「你來幹什麼?」

顧珩對傅修容當然也沒有好臉色,揚著眉反問道:「我還沒問你來這裡幹什麼呢?!你這個混蛋竟然還有臉來找小未!」

傅修容皺眉,「我是曲未的丈夫!我來找她天經地義!倒是你,你只不過就是曲未的養父,你來找她幹什麼?該不會是想著趁虛而入吧。」

顧珩被戳中了痛點,氣得一拳頭就對著傅修容招呼了上去。

傅修容被打了一拳也不甘示弱,二話不說就回了一拳,於是兩個大男人就在酒店走廊上打了起來。

曲未本來是不想管得,可是酒店送餐的人來了,她只好上去拉架,「別打了都。」

打的正在熱頭上的倆人完全聽不進去任何勸,傅修容氣憤顧珩之前拋棄曲未現在又跑回來鑽空子,顧珩對傅修容做的那些事情替曲未感到不值生氣。

曲未皺著眉拉住顧珩的手,顧珩一揮手就把曲未甩在了一邊,曲未的頭重重的磕在牆上一陣眩暈。

傅修容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上來抱住曲未,「你怎麼樣?」

顧珩也過來把曲未從傅修容懷裡搶了過來,護在身後,怒瞪著傅修容,「還不都是因為你!」

傅修容正要跟顧珩繼續吵,曲未忍無可忍的揉著頭大喊道:「都他媽的給我滾!我誰都不想看見!」

顧珩轉頭看向曲未,「小未,你還是跟我回去吧,這裡根本就不安全。」

曲未沒搭理顧珩的話,徑自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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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也想過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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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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