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能說的離別

面對裝修一新的辦公室，喬紫洛讓工程部的技工把兩副油畫掛在了辦公室的牆上。大功告成，可以交差了。

今天沒有預期的見到辦公室的主人——靳鵬軒。喬紫洛的心裡有點小失望，不知何時起，我竟有一絲期待他的出現。這可不是一個好現像哦！喬紫洛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這種男人是碰不得的。

剛吃過午餐，喬紫洛坐在辦公椅前雙手捧著杯子喝著檸檬茶。今天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她走到窗邊打開窗子，讓外面的寒風吹進室內，吹進的風雖然有一絲寒涼之意；但也給室內注入了新鮮空氣。腦子也瞬間清醒，人也精神些。在這臘月寒冬里，吃飽了在溫暖的辦公室里就特想睡；真想把自己變成熊可以冬眠。

冬陽，多久沒有打電話給我了？最近怎麼這麼安靜，都沒有約我和靜馨逛街，真是奇怪。喬紫洛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冬陽，在手機響了兩聲之後，傳來了冬陽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情續很是低落，有一瞬間我以為打錯了電話。

「紫洛，我要出國了。你說我這樣的英語不咋地，到國外生活能適應得了嗎？」

聽到冬陽這沒頭沒腦的說要出國我感到很吃驚。在國內混的好好的沒事閑得怎麼想起出國定居了呢？是不是情感受創，想遠走他鄉啊……

「我說冬陽，你是不是沒睡醒，現在屬於說糊話階段，要不我五分鐘之後再打給你，好讓你清醒清醒？」

「紫洛，你別開我玩笑了！我現在可沒那心情。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等你下班之後我開車到你公司樓下接你，我們見面再聊。」

紫洛手裡拿著手機，凝神的想了想，直覺告訴她冬陽真的遇到麻煩了，以她的個性，不是遇到什麼無法掌控的事情，決不會像現在這樣。在紫洛看來冬陽成天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到她那兒，三天之後都跟沒事人兒似的。她的世界里怎麼會有陰天？

紫洛，心不在焉的整理著馬麗娜留下來的文件。她整個下午一直盯著手腕上的手錶看，期待著下班時間的來臨。冬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她的。

要知道從大學到現在我與冬陽的私交最好，我特喜歡她爽朗的個性。做人也不摻假，跟她做朋友真的很舒服。朋友其實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和陽光的人在一起，心裡就不會晦暗；和快樂的人在一起，嘴角就常帶著微笑。如果在我的生活中缺少了冬陽這個朋友，將會失色很多。

五點了，紫洛看了看手錶，拿起包迫不急待的衝出了大廈。四處看了一下，在馬路的對面找到了冬陽的車。

紫洛拉開車門，還沒等關門聲落下，就聽她開口問道：「冬陽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害我擔心了整個下午。」

冬陽表情凝重的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再聊吧！」

紫洛與冬陽坐在咖啡廳的一角，這個角落看上去相當隱蔽。冬陽環顧四周，在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下，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小心謹慎兮兮地也環顧了四周一圈。然後發出了細若蚊蠅的聲音問道：「冬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一副抗戰劇里女特工的模樣。你這是要演哪出？」

我一副急切尋求答案的模樣，眼底盛著滿滿的關心與焦慮。

冬陽愁眉苦臉的開口道：「紫洛，我父親利用職務之便幫朋友做了些事。現在好像挺麻煩的。所以他想讓我出國，免了他的後顧之憂。」

這時服務生端上來兩杯咖啡。

服務生帶著職業化的微笑，禮貌的詢問「請問拿鐵是哪位的？」

我輕輕地開口道：「給我對面的美女。」冬陽聞言抬眼望向我，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看在我眼裡讓我覺得特別揪心。

我拿起我桌上的卡布奇諾，輕啜了一口。其實拿鐵與卡布奇諾都是牛奶和咖啡的混合，只是比例不同而已。感覺卻是相似的。

卡布奇諾是義大利咖啡，即在偏濃的咖啡上倒入以蒸汽發泡的牛奶，咖啡與牛奶1:1，此時咖啡的顏色就像卡布奇諾教會俢士深褐色外衣上覆的頭巾一樣，咖啡因此得名。

而拿鐵中的咖啡、牛奶與奶泡的比例是1:8:1，因此，它可以說是一杯沒有負擔的咖啡，可以喝到牛奶的溫潤，像是一杯牛奶咖啡，只是喝牛奶時有咖啡香。

冬陽，喜歡喝拿鐵也許跟她的生長環境有關。一點負擔都沒有，可以說是零負擔。一切都顯得那樣的順風順水。她的生活中從未夾雜過一絲苦澀。可以說是隨心所欲而生，為心所願而活的。

靜馨不知有多羨慕她。那樣好的生活環境，那樣寵愛她的父母，想買什麼買什麼，長相也甜美可人。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了。

我拉過椅子與冬陽靠坐在一起，我拉過她的手輕拍了一下。「別太擔心了冬陽，一切都會過去的。」

冬陽順勢拉過我的手，好像要從我身上汲取力量與溫暖一般。「紫洛，你為人比較重情義，而且還特別沉穩。所以這件事我才只對你一個人講的，過多的我也不想與你說；知道多了對你也不好。萬一被我牽連被有關部門了解情況也不好。」

冬陽，從包包里拿出兩個方形絨盒並把其中一個遞到我手裡。

「這是，去年我去希臘帶回來的那支手鐲。你特別喜歡的。上面嵌著的兩顆淡藍色的寶石，與你的氣質也特別配。我也沒戴過幾次，這個送給你留個念想。」

我搖了搖頭「這是konstantino的手鐲很貴的我不能收。冬陽，還有你別那樣說，弄的好像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一樣。不管怎麼樣我們是永遠的朋友。現在交通那麼發達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去看你的。」

冬陽一聽我如此說眼圈便紅了。我看她那樣不由的抽泣了起來，一顆顆的淚珠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冬陽，掏出紙巾遞給我一張。開口道：「雙魚座的女生特感性，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哭？」

我接過紙巾拭乾了淚，抬起眼微笑地看著冬陽。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冬陽，也不能敷衍地說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用太擔心之類的話。

事態一定是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了。要不然冬陽不會如是的對我說起此事。這種事一旦東窗事發，一定會禍及到家人的。

他父親在職的時候沒有人敢說什麼。哪怕是真有其事也只能爛在肚子里。不過中國人有個「傳統美德」那就是牆倒眾人推，落井下石。得罪過的人還不藉機報仇，讓他永不翻身。而同僚呢？也一定不會加以援手。還不是能撇多清有多清。有誰不怕受其牽聯？保全自己那才是王道。

一旦他的父親被雙規，到時她要如何面對來自各方的壓力？那些來自親朋好友的指指點點與有些人的惡意嘲諷。那時她要如何自處？她在銀行的工作想必也是沒辦法繼續做下去了。受到波及的範圍遠比我想到的這些還要多……

這就好比「多米諾骨牌效應」。在一個相互關聯的系統中，一個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產生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或許我們唯一難以預見的是從第一塊骨牌到最後一塊骨牌的傳遞過程會有多久？

多米諾效應告訴我們：一個很微小的力量能夠引起的或許只是察覺不到的漸變，但是它所引發的卻可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冬陽遠走他鄉是事在必行。想必也已經提上日程了！雖說我替她擔心，但我並沒有開口詢問冬陽要去哪個國家？什麼時候走？諸如此類問題。我只希望此事不要波及到她就好……

冬陽，開著她的紅色mini載著我來到了大悅城的地下停車場。我與冬陽走進觀光電梯，直達商場五樓的滇草香雲南原生態火鍋。

剛才還是時尚的商場，走到店門口，映入眼帘的便是滿眼的綠色。像是瞬間就到了雲南的熱帶雨林。

竹筒流水，荷花池塘。處處皆風景，這裡還有迷你小水車，看著就覺可愛。真的都感覺不出來是在餐廳里。

靜馨，靠在滿是雲南特色刺繡的靠墊上。一看到我和冬陽，就伸出長臂揮手高呼「紫洛，冬陽，在這兒呢！」生怕我們找不到她似的。

我與冬陽走過去也坐了下來。座位甚是舒服，高高地椅背像是皇家的寶座，座位上坐墊和靠墊一個都不能少。小木桌看著也很質樸有感覺。

我們三個人很喜歡這間餐廳。因為在這裡自拍效果相當不錯。而且在這寒冬季節里，吃著熱騰騰的火鍋。別提多爽歪歪了……

冬陽開口道：「我們今天喝點米酒吧！」她招手示意服務生說：「給我來瓶米酒。」

我看著她爽朗的笑容，心底深處卻泛著淡淡的憂傷。這樣的相聚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機會了！所以我很能理解冬陽現在的心情。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人生得意須盡歡。我拋開一切煩惱，與冬陽、靜馨、把酒言歡。三個人一坐下來就打開了話匣子——從上學時期校籃球隊的哪個男生比較帥；再到晚上睡不著覺在寢室里煮餃子吃……一直聊到了現在彼此的工作現狀與感情生活。

靜馨，像發現新大陸般的看了我手腕一眼。隨即便拿起我的右手，仔細的看了一下佩戴在我手腕上的手鐲。

「咦？這不是冬陽去年在希臘買回來的那隻konstantino的手鐲嗎？」

「紫洛，下個月才過生日的。冬陽，你這生日禮物送的也忒早了點吧？」

靜馨，喝了一大口米酒。用假意不滿的情緒開口大聲說：「冬陽，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送這麼貴的禮物給紫洛，那我這個月也只能吃泡麵了。要不然紫洛下個月過生日，我可拿不出像樣的禮物跟你媲美了！」

冬陽，顯然已喝得微熏了。她兩頰上已染上了兩朵緋紅，迷濛的眼睛水汪汪的。她開口道：「不是生日禮物是新年禮物。靜馨你也有禮物收。」邊說邊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絨盒。「喏，給你的。」

靜馨，打開盒子一看是條白金項鏈，下面還有一顆嵌著心形紅寶石的項墜。是非常雅緻的款式，也非常的百搭。看起來也是比較貴重的。

靜馨，撩了一下及腰長發。睜大眼睛說道：「怎麼了冬陽？是不是中五百萬了？突然送我們這麼貴重的禮物？」

我瞪了靜馨一眼。「就你話多，有禮物收還嘰嘰歪歪的。你不要給我。」

靜馨聽我如此說，一把搶過盒子。迫不及待的就往自己脖子上戴。忙從包里掏出鏡子照了照。然後柔柔的開口道：「你們說美嗎？」

我和冬陽看著她那風騷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看了一眼冬陽會意的一笑，然後從左手腕上拿下來一串橙色石榴石三圈珠鏈，遞到了冬陽面前。

「冬陽，這是我喬紫洛送給你的新年禮物。雖然它沒你送我的手鐲貴重，但它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它能像我一樣一直陪伴著你……」

冬陽接過我的手串，二話沒說的就往自己的手上戴。此時我們都領悟到了彼此的用意，此去經年不知哪日才能再相聚？

喬紫洛握著冬陽與靜馨的手說道：「你們倆個，兩年以後陪我到希臘過生日。到那時我們一起去看看美麗的愛琴海，看看這個地中海東部的大海灣，是如何的美麗而浪漫。還有愛琴海邊的藍色房頂、白色牆壁的漂亮房子。我們到那兒自拍去……

喬紫洛此時的美好憧憬，不知何年何月會實現。不過她始終堅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冬陽，兩年後我生日的那天我們愛琴海見。」

冬陽，聽到紫洛這麼說。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強忍住眼中打轉的淚水。低低的應了聲「好。」

我們彼此之間的友誼都已成為生活中的一種習慣，不可或缺的習慣。在我們的青春歲月里；有友情親情愛情；我們離不開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缺失任何一個都無法真正的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