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色字當頭文官溜須,琴師無蹤風起廣陵

第十二章 色字當頭文官溜須,琴師無蹤風起廣陵

「下一個。」

「這?」君千殤有些遲疑了,因為前面發的俱是些新衣,且還有十兩碎銀補貼,唯獨到了他這兒衣衫破舊不說,補銀也打了泡影,出於涵養他還是客氣的問道:「大哥是否弄錯了?為何在下的是一件舊衣?」

文官也是受了上邊指示,鼻不是鼻,眼不是眼,老大不耐煩的道:「沒錯,沒錯,都是這樣的。」望遠候的名聲甚廣,欲溜須拍馬之輩自然不少。

白無常跑上前一把將舊軍服仍在桌子上氣道:「就這破衣服能穿嗎?衣不蔽體的,還一股餿味?」本就一肚子火,如今見到這般舊物更是添堵。

文官姓馬,喚作馬有才,一見說話的是個孩子,腰板一挺不客氣的道:「哪來的野孩子,滾一邊去,軍家重地豈是你能撒潑的?」

白無常一蹦多高,在群芳閣他可是說一不二的主,人稱「混世小魔王」。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鳥氣怒道:「爺爺雖小也是個帶把的,知榮辱、報聖恩,響應我大越號召,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捐軀義無反顧,說大了是為國爭光,說小了就是為了護佑你這等吃男人飯拉女人屎的慫包。」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大義凜然,甚至後面跟著的眾人還爆發了強烈的喝彩之音。

把一個馬有才氣的從座位上「蹭」一下站了起來,嘴唇顫抖,渾身哆嗦,一巴掌抽了過去,大巴掌帶著呼呼的風聲。他家有些勢力,在軍中作威作福慣了,何時被一個小孩奚落過?本想借著機會向望三川表表誠意,再者也能滿足一下虛榮心。

一隻白皙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馬有才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如同鋼筋一般,他根本掙脫不開,五指用力,骨骼撞擊之音發出。別人可以欺負他,但不能欺凌他的兄弟,他自幼孤獨,別人的關懷正是他最為珍視之物,龍有逆鱗,觸之則死,君千殤冷冷的道:「你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些,不介意的話,我幫你剁了如何?」他的肉身乃祖龍精血重鑄,如今已經修成氣血篇小成,強度自是一般人難以比擬,且祖龍的手段通天徹地,萬不會做那等揠苗助長之事,贈與他的只是一個契機。

他的眼神如刀鋒般冷冽,刺骨啄心,馬有才的冷汗唰唰的向外冒,一是攝於對方的威勢,二他的手腕的確疼痛難禁,他不是未見過世面之人,但眼前人卻帶給他極強的壓迫之感,好似一座泰山罩頂,磕磕絆絆,無窮的話語都爛死在了腹中。

正在他驚恐萬分之際,君千殤掃了一眼掉落的毛筆提醒道:「軍爺您的筆掉了。」

馬有才正愁沒地兒下台,聞聽此言急忙的撿起掉在地上的筆,求助似的望了眼張三,誰知張三好像不認識他似的,將頭別到了一邊,定了定心神他才是接著問白無常道:「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有無親人。」

白無常翻了個白眼,牛哄哄的道:「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花名小白是也,痴長八歲半,家中有老娘一人,名叫閉月羞花怨,沉魚落雁愁,誰人稱絕色,花姐太風流。還有春、花、秋、月四姨娘,梅、蘭、竹、菊、四姑姑,恭、喜、發、財四姐姐,還有......」

馬有才一聽對方滔滔不絕哪有盡頭,趕緊制止道:「夠了夠了,說家庭住址。」在張三轉頭望天的時候,他就知此回攤上事了,故而態度也稍客氣了些。

白無常一拍胸脯自豪的道:「廣陵群芳閣。」

「群芳閣?」馬有才吃驚萬分,兩隻眼睛瞪的和癩蛤蟆似的,因為群芳閣在廣陵的名氣太響了,他家中雖有些勢力,但群芳閣是什麼地兒?英雄冢、銷金窟,哪位出手不是一擲千金?他家雖也有些錢財,但群芳閣也只能偶爾逛逛。

一聽他是群芳閣的,馬有才尚來不及說話,他邊上的文官到站了起來熱情道:「小少爺真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宏願,真乃我輩之楷模,在下也是廣陵城的,小姓馮,賤名小琪。」

白無常十分受用道:「過獎過獎。」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拍了拍馮小琪的肩膀老氣橫秋的道:「小氣啊,以後到了群芳閣你就說話,提你白哥絕對好使。」

馮小琪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道:「是是是,您說的是,小人以後就靠您罩著了。」

馬有才心裡暗罵一聲:「媽的,被馮小琪這小亡八佔了頭彩。」不過他也非凡人,變臉的功夫早練的爐火純青,帶著諂媚的跟老菊花一樣的笑容道:「哈哈哈,古語說的好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瞅咱么就是自家人,您放心我一定給您記的仔仔細細的。」

白無常瞥了他一眼不爽的道:「不是野孩子了?不讓我滾邊去了?」

馬有才撓撓腦袋正色道:「哪能啊,您要是野孩子,我們就是大街上撿來的了,以後只要用的著兄弟的地方您說話,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白無常指了指桌上的破衣服愛搭不理的道:「我們的軍服咋說?」

馮小琪急忙的遞上一套嶄新的軍服道:「這才是您的軍服,您試試合身不?不合適我讓後勤再改改。」正所謂見縫插針。

白無常一指後面的兩人道:「他們的呢?」

馬有才唰的又拿出兩套嶄新的道:「這呢,這呢,早就給您準備好了。」、

白無常這才有了點笑意道:「孺子可教也。」

馬有才偷偷的壓低聲音問道:「白哥聽說您那去了一位美嬌娘,喚作金碧驕,長的天姿國色,兄弟也不求一親芳澤,只求共飲水酒一杯,余願足矣。」

白無常一瞅對方那賤樣心中鄙視了八千遍,不過還是拍著胸脯保證道:「沒問題,一句話的事,喝杯水酒算啥?共度**又有何不可?」

君千殤捅了一下白無常逗道:「白哥威武啊,一句話就能搞定金碧嬌?」

白無常白了他一眼道:「傻子忽悠,瘋子聽樂唄。」

此事就算揭過,余者都領到了一套軍服,吃了點乾糧,稍作整頓,千人部隊就上路了,白無常是閑不住的主,走出沒二里路,就勾三搭四的閑聊開來。

且說君千殤消失之後,廣陵暗潮湧動,凡與他倫琴之人,都得之消息,誠如他所言,女人的能量是龐大的,甚至可說是恐怖。

禮部侍郎姓張名亮,乃是官宦世家,在朝中頗有威勢,此時的他躺在一張八角雙分太師椅上,輕輕搖動,面前放著一四腿金絲楠木的六棱小方桌,桌上擺著宮廷御用的茶具一套,淡淡茶香從杯中透出,聞之欲醉,心神流連于山水之間,心曠神怡。

茶已沏熟,正是好時候,他忍不住的拿起茶杯,品茗一番,茶杯放在鼻前狠狠的嗅了一口,正欲向嘴中送,一道雷霆般的吼聲在身後驟然響起:「爹爹不好了,出大事了。」嚇的張侍郎一哆嗦,茶全灑在了大襟上。

張仕郎這個疼啊,臉疼、心更疼,茶葉可是皇帝陛下欽賜,沾了龍氣的,拉長臉道:「怡兒何事如此驚慌?女孩子家家瘋瘋癲癲成何體統?」嘴上雖是這般說,他也沒辦法,因為這個閨女是出了名的淘氣。

在張仕郎的後方跑來一女子,身段秀美,穿八寶軟緞衣,腰間一塊玲瓏玉,叮咚作響,足下三寸烏金鞋,膚質白皙,丹青如畫,不施粉黛,似嗔似怒間帶著無限風韻,搖晃著張仕郎的太師椅急道:「快跟我走爹爹,救人要緊。」

張仕郎無奈道:「閨女啊,就算要救人你也得說明緣由啊,不然爹爹從何救起?」

於是乎張靜怡將望三川利用手中權柄強行抓走君千殤之事和盤托出,中間免不了添油加醋,將君千殤誇成舉世難求神男子,將望三川貶成卑鄙無恥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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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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