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

61 第六十一章

容嶼走了以後,清閨看了看被摔傷的香草,不由得對她同情幾分,其實她並沒有恨她,她只是他而已,因為恨,所以不願意有瓜葛,可是當她看到他冷漠無情的時候,她更恨他了,她覺得這份恨好像不能調和了。

涼亭里,清閨把調好的膏藥塗在她的身上,還用紗布包紮了,兩個人雖然沒有承認,大概已經化解干戈了,香草有點忘忘然,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最後說到國主上,她說:「姑娘,你原諒國主吧,他不是故意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姑娘。」「香草,你的好意的心領了,可是我跟他再無可能,我無法說服的是我自己,我為他的欺騙而感到羞恥,為他的忘恩負義而感到絕望,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活在夢裡,在夢裡我以為我找到了一生摯愛,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那些都是假的,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敬仰的師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權利真的是□□嗎?還是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姑娘,你不要胡思亂想,國主他心裡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每天站在閣樓上看你。」

「他會看我?你別騙我了,他恨不得讓我去死。」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誰盼你死我都相信,唯獨國主我不相信,國主若是存心想讓你死,你早就死千次萬次了,哪還能活到現在?我看國主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你不要怪他,他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政權、人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從不畏懼別人,而你卻讓他無可奈何,他不適應,於是才努力的想去抓取,方法是錯了,傷了你,並非是他本意,恨你也不是他的本意。」

「愛我就是想要掐死我么?就算得不到,毀滅也要同歸於盡?如果這樣,那不是愛,那是自私,如果在他的愛是這個樣子的,那我寧願不要,也不要卑微的活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問題你得問他,你們的事需要你們自己解決。」

「不用了,我連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可想而知,我有多恨他。」

「你打算以後永遠都這樣處理你們的關係嗎?就算們做不了夫妻,他還是你的恩師,你們之間的關係真的是一句恨就能取代的嗎?」

「我不知道,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娘,你看開一點,也許國主這麼對你真的是有他的原因,國主從未動過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心一亂,唐突了也未可知,也許在他心裡,他並不想這樣對你。」

「夠了,你怎麼總是替他說話,他都把你傷成這樣了,你的傷口不疼嗎?」

「疼啊,可是跟姑娘的比起來,這點小傷又算的了什麼呢?」

「好矯情,都拿你沒辦法了,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香草撫摸著手上的紗布,望著遠處的黛山,心裡平靜了許多,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開口問:「姑娘,咱們什麼時候去喝喜酒啊。」

「什麼喜酒?」

「你還不知道?剛才林大元府上送來一個喜帖,說是他家有人要大婚,這個月的十六呢。」「哦?有這等事?喜帖在哪?拿過來我看看。」

香草打發兩丫頭去拿,不一會兒請帖就傳來了,不是一個,是兩個,一個是林大元,還有一個叫什麼張雲昭,呵呵,兩家喜事,近來的喜事還真多呵。清閨漫不經心的看著,因為不認識,所以很無關要緊,看完,她把冊子丟在一邊,開始細碎起來,大概的意思就是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說著說著,忽然有個姑娘拜倒在她的腳下道:「姑娘,你一定要替家姐做主啊。」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

那姑娘道:「我叫阿碧,是尚書府的二小姐,姐姐是林大元未過門的夫人,姐姐因為被賜婚,上午抑鬱之下投水自盡了,家裡在水中足足打撈了半個小時,目前雖然無礙,可是整個府邸都快翻了,爹娘極力的封鎖消息,怕觸動國主,我是過來替姐姐求情的,希望她不要嫁給姓林的,就這麼簡單。」

「可惡。」清閨憤憤不平起來:「賜婚賜婚,又是賜婚,怎麼皇帝都喜歡玩這一套,是不是遊戲別人的人生很好玩?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會儘力的。」

「謝謝姑娘。」

兩人又說了不少話,阿碧才戀戀不捨的回去,阿碧走了以後,清閨有些後悔起來,剛才只顧著打抱不平,現在卻沒發現自己根本不想見到師父,可是已經答應人家了不是,罷了,跟他交涉一下又如何,她又不怕他。

飯後,清閨穿著男裝出門,香草跟在後面,遠遠望去,好一對粉嫩的公子,清閨貌似對自己的打扮很滿意,還說男對男好說話,還能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他是她師父,他要是敢曖昧她,她就對別人喊『國主要搞斷袖』,嚇死他個龜兒子。

兩人邊走邊說話,都是些無關要緊的,走到留芳閣,路過的小廝少了,忽然看見施落從冷宮的通道出來,接著茯苓跟了出來,兩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麼,清閨想起了謝貴妃,猜測兩人大約給貴妃送葯,剛從裡面出來。

清閨瞟了一眼,完全沒當一回事,這時候香草問她等會去了怎麼說,清閨道:「還能怎麼說,把阿碧姐姐的事如實說一遍,既來之則安之,他又不是我師父,難道我會怕他不成?」

「怕就怕國主嫌姑娘多管閑事。」

「他嫌棄我?我還沒嫌棄他呢,這件事的功虧,天人各一半,一切得看個人造化,如果阿碧的姐姐有造化,就算是天崩地裂也動不了他,如果沒有,就是走在平路上也會被摔死,這就是命運,有時候人改的了命,改不了運,如果命該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說得好,幾日沒有閑聊,知識見長了不是?」

「你就不要再奉承我了,這些話你我說說便罷,若是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怎麼會呢?真正的大實話,還是不參假的。」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不覺走到了一處庭院,忽聽耳邊有人打鬥,出月門一看,銀狐老王在跟容嶼打架,兩人身影飛來飛去,打的不可開交,只聽銀狐老王道:「公輸玄卿,你好歹毒啊,找你要秘籍,我居然給我假的,害得我洞穴也沒了,差點命喪黃泉。」

「自己六根不凈,練不好就不要把責任推給我。」

「公輸玄卿——我跟你拼了——」銀狐老王一揮手,銀狐針瞬間脫手而出,容嶼袖子一甩,把針全都甩在了廊柱上,銀狐老王再揮,容嶼再甩,就這樣來來回回三個回合,兩人誰也沒有受傷,銀狐老王坐在牌坊頂上,寶劍一揮,立刻砍掉了頭頂上的吊盆,頓時吊盆一個個砸了下來,清閨發現容嶼有危險,幾乎是本能的喊道:「師父,小心頭頂。」

容嶼眼明手快,迅速踢開周圍的吊盆,整個人如一朵盛開的白蓮。

銀狐老王發現了清閨,一揮針,清閨頭頂的吊盆也掉了下來,清閨眼明手快護住香草,後背卻被花盆砸了一下,容嶼皺眉看著她,而她亦堅強的把香草拉在一邊,香草無礙。

另一邊,兩人繼續打鬥,清閨都不知道他們打了多久,最後銀狐飛了過來,縱身一躍直接把她抓起,一直飛到樹上,她看見容嶼站在樹下,目光篤定,銀狐老王道:「公輸玄卿,論武功我打不過你,但是你別忘了我會殺人,你要惹我不開心,我就捏死這個女娃娃,然後從樹上推下去。」

「好哇,那你就捏死她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為了秘籍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想怎麼樣請自便,不需要跟我說。」

銀狐老王一怒,毫不客氣往清閨脖子捏去,清閨皺著眉,他就跟沒這回事一樣,眼看就要出問題了,銀狐老王收手道:「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想你這樣絕情絕義的人,徒弟都快死了,一點表態都沒有,難道你在你心裡你徒弟的命那麼的卑賤?」

「無父無母,什麼都是倒貼,對我來說她就是個拖累,你能替我解決掉她當然好。」

清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這一切又真真切切是他說的,銀狐老王終於知道這個公輸先生有多麼的狼心狗肺了,還要說些什麼,這時候周圍來了一些官兵,他元氣大傷,帶不走人,氣憤把清閨一丟,逃了。

容嶼飛身從樹上接住她,到達地面,兩人眼中都非常篤定,香草從人群里走了過來,容嶼轉身離去,只有香草問她摔到了沒有,疼不疼,清閨的心頓時跌到冰點,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忽然間好疼好疼,她總算明白,他對她的好都是假的,他從未愛過她,記得上次銀湖老王抓她的時候,他追到山裡,而這次他卻是如此的冷漠,原來在他心裡,她自始至終都是他的拖累,他的包袱。

淚不覺從腮邊滑落,涼涼的,明明還沒到秋天,她的心卻比秋水還冷。

發現她流淚,香草有些嚇住了:「好好的,怎麼就哭了?有什麼不開心你就告訴我,只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儘力而為。」

清閨擦了擦眼淚,並不想讓她擔心,就掩飾道:「沒什麼,只是受了點驚嚇,一時沒緩過來。」

香草撫了撫她的胸口,啐罵道:「這個銀狐老王也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秘籍秘籍,沒有秘籍就別練,總是到皇宮來鬧事,不知道這樣會傷到別人嗎?用別人的性命來換取他的臉,他也好意思,下次最好別讓我看見他,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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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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