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欺人太甚
宴長寧很想留下看兩位美人鬥法,但艷娘使勁朝她使眼色,她也不多留,貓著腰離開房間。艷娘關上房門,得意的對艷歌說:「又想故技重施?我艷娘不會在摔倒的地方摔第二次。艷歌,別以為有孟大將軍為你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你靠的不就是男人的寵愛?這男人的心呢,最容易見異思遷,你說我要無意讓大將軍看到吳銘,你以為你還能風光到幾時?最好別動歪心思,或許我們還能和睦相處。」
艷歌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孟玄是個什麼性子她不清楚,但她能確定,孟玄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如果艷娘真把吳銘他那裡,自己只怕要失寵了。
艷娘看到艷歌吃癟的模樣,心中得意,故作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說:「今天又來了好幾個跳舞的苗子,我得讓吳銘好生教一教。你也快回自己房裡去,待在別人的房間像什麼樣子!」艷歌氣得不行,她偏不離開,艷娘能拿她怎樣?
「姑娘,既然艷娘只讓她教舞女跳舞,你何必擔心呢?只要阻止她登台,潭州的第一舞姬還是你。」悅言小聲勸她說。
「你懂什麼?」艷歌瞥了一眼悅言說。直覺告訴她,這個吳銘一定是鄴國細作。這陣潭州查細作查得嚴,她就不信孟玄會包庇一個來歷不明的西域人。既然吳銘不識好歹,只能讓她死了。
宴長寧在舞室教舞陽和新來的舞女跳舞,她在台上完整的示範了一遍,舞陽和舞女們很給面子的鼓掌。艷歌聽到鼓聲,內心又慌亂起來,拿著手中的信件,不禁抖動一陣。
那個挨千刀的天剎讓她刺殺孟玄!
艷歌看了信后將信撕得粉碎,鄴國欺人太甚。
她默默的走到舞室,只見吳銘完整的跳了一支舞。吳銘的舞技是她達不到的,且她只會跳江南軟舞,先已有江郎才盡之嫌,她不常登台獻舞就是這個道理。看到吳銘的舞姿,艷歌心裡有了另一番計較。
艷歌服軟,艷娘直覺有貓膩。艷歌是心細之人,覺察到艷娘探究的目光,又恢復往日的囂張,說:「我不過是不動吳銘罷了,大將軍也說了,讓我收斂些,你想得太多。既然你請她來做舞蹈老師,我也想換換新花樣,跟她學天竺舞,這個你不反對吧。」
艷娘知道艷歌的性子,警告她說:「你最好不要耍什麼手段,我治人的法子多得是。
艷歌心中冷笑,就憑艷娘還不能拿她怎樣,她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要的東西,艷月樓給不了,鄴國給不了,但在她成功之前,決不能出任何岔子。
宴長寧好巧不巧的將兩人的對話聽了進去,原來艷歌趕不走她,就想利用她。她不是踏腳石,可以讓人隨意踐踏。
主意打定之後,艷歌虛心向宴長寧請教,獨霸著她不讓舞陽等人靠近。宴長寧故作不知,把自己所學的舞傳授給艷歌,艷歌學得認真,費盡心思從她那裡挖出更多來。見宴長寧對她毫無戒備,不禁鄙視又好笑,只要榨乾她最後的價值,就可以讓她死了。只不過她當真那麼天真嗎?這可不好說。雖說當時出現的人是個男子,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偽裝過?
艷歌把宴長寧所教的舞學了個七七八八,她身體柔軟,沒吳銘有力,跳起來仍形似而無神,但勝在有風情。在元宵節上獻藝,艷歌力壓群芳,再次奪得頭籌。
孟玄再派人到艷月樓接艷歌到自己府上,宴長寧躲在車底潛了進去。她輕功卓絕,在將軍府內東躲西閃,摸清將軍府內的大致情況。
「這舞很是不同,你跟誰學的?」孟玄喝了艷歌送上來的酒,捏著她的下巴問道。
艷歌是一身西域舞娘的打扮,水蛇腰裸·露在外,更顯得不盈一握。孟玄拉著艷歌的手,艷歌順勢倒在他懷裡,說:「艷娘不是請了一個西域來的姑娘做老師嗎?奴家這舞就是她教的。將軍喜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看你跳得那麼好,想必那位老師的舞一定跳得很好了?」孟玄來了興緻,眼睛里有探尋的意味。
艷歌看到孟玄臉上微妙的變化,俏臉登時垮了下來,不高興的坐在一旁,賭氣說:「將軍果然……這會兒還沒見到新人,就開始嫌棄奴家了。」
孟玄雖是武將,卻最憐香惜玉,抱著艷歌的香肩,說:「你就這麼愛使小性子。有了你,我怎會想著別人?」話后自是將艷歌按在榻上安撫了一般。
宴長寧本想偷聽幾句機密,一見屋內是大和諧的場景,忙躲了開去,混進孟玄的書房,翻箱倒櫃的搜索一番,但什麼也沒找到。她上一世管過血影衛一陣,研究過房間內的機關暗格布局,皇家重要人物的書房都有暗格或密室,像孟玄這種高級將領,書房之中必有玄機。
宴長寧在書桌和書架上探尋一番,在書桌背面找到開關,按下去后,身後的書架中的一格凹了下去,其中放著一些信件,宴長寧趕忙取出來看。粗略的看了一遍,幾乎是過去消息,無非是指導孟玄怎樣作戰。這寫信人對鄴國境內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知道每位將軍作戰方法和行事風格,總能抓住他們致命的弱點。再看信上的字跡,宴長寧只覺莫名的熟悉,但又覺得很陌生。
她來不及多想,繼續找其他書信。打開另一個暗格,裡面是一疊密信和暗語,好幾封還是他們最近丟失的,最後一個暗格里裝的是一本精校版的《大洲志》。宴長寧將全部密信收入懷中,除了那版《大洲志》。
「誰在裡面?」
門外的管家聽到書房有細微的聲響,在門外敲門問道。
宴長寧忙把一切恢復原樣,迅捷的躲到床底下,學了一聲老鼠叫。
管家見書房內一切正常,仍不放心的巡視一圈,確定無事後才離開。
宴長寧等了一刻鐘,外邊徹底沒了動靜才從床底爬出來翻窗而出。這會兒孟玄和艷歌已經完事,躺在床上說情話。宴長寧拿到東西后躲到牆角,聽到裡面的動靜,臉紅了個透。
屋裡的艷歌撒嬌說:「將軍,奴家看艷娘請回來的那個西域舞女很不正常呢。」
「你說說哪裡不正常了?」孟玄撫著艷歌光潔的肩膀問道。艷娘早告訴過他,說艷歌嫉妒吳銘,上回還想給銀子直接讓她走人。女人之間,只會一些小打小鬧,他何必放在心上?
「奴家覺得她是鄴國來的細作,」艷歌說完這話后,看了看孟玄的臉色,見他沒有發火,繼續說道,「據奴家所知,走南闖北經商的以鄴國人居多,那吳銘的爹極有可能是鄴國人。在楚國,士農工商,這商人是最下等的人,哪會跑那麼遠到東安國去?奴家看吳銘八成在撒謊。將軍,您可要徹查才是。眼下正是兩國交戰的關鍵時期,可不能混進鄴國細作,壞了皇上的大事。」
孟玄點了點頭,艷歌雖是嫉妒吳銘,但她的話還有些道理,這個吳銘,的確可疑:「回頭我再讓人查一查。」
艷歌心中竊喜,依偎在孟玄的懷中,不停的蹭他的敏感部位,哀怨道:「奴家聽說,將軍又要出征了。」
孟玄的欲·望再次被她挑起,輕車熟路的動了起來,說:「這是皇上的命令,我也沒辦法,誰讓我是楚國的將軍呢?」
艷歌悶哼了幾聲,嬌聲問道:「不知將軍什麼時候回來,奴家可想將軍得緊。」
孟玄腦子還算清醒,說:「這個本將軍說不定。現在楚國內的義軍越來越多,已有燎原之勢。皇上想坐穩皇位,必須肅清內亂。」
「說起來奴家前兒還收到那堂主的密信,讓奴家殺將軍呢。」艷歌媚聲說道。
孟玄聽了大笑出聲,「你說,你會動手嗎?」
艷歌撒嬌說:「將軍明知奴家捨不得。」
「我動身之後,幫我盯緊血影衛那幫人。」
「自從死了幾個人之後,那邊已經有所察覺,這會兒行事隱秘得很。現在好多計劃都不通知奴家,估計已經懷疑奴家了。」艷歌說,「奴家想,問題就出在那個吳銘身上,否則那邊不會提防奴家。」從前她是楚國血影衛的重要成員,許多大事她都有參與,現在她已被排除在外。
回到艷月樓之後,艷歌還沒回來,宴長寧避過眾人回到房中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把今天穿出去的衣裳處理之後,到舞室繼續教舞陽等人跳舞。
艷歌當天晚上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一臉肅容直奔自己的屋子閉門不出。「吳銘在做什麼呢?」艷歌用了飯,漱了口后,一邊凈手一邊問悅言。
悅言捧著水盆,說:「還在舞室呢,艷娘說準備讓舞陽和毓秀她們登台,這幾日吳銘正抓緊時間教她們。」
「她今天在做什麼?」艷歌拿起梳子梳自己的長發,她還記得孟玄發怒的情形。
悅言仔細回憶了一陣,說:「最近是元宵燈節,城裡熱鬧得很,艷娘見她盡心儘力的教舞陽她們,就放了她半天假,她出門了一趟,買了好多東西回來,還分給了樓里的姑娘。」
出去了一上午?「走,去她那裡看看。」
回到艷月樓,宴長寧將密信細細地看了一遍。她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也學了不少暗語,但仍未猜出其中的意思。
「咚咚咚。」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宴長寧迅速翻出窗外,攀上屋頂,把所有信壓在瓦片底下后才竄到門邊開了門,見到氣勢洶洶的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