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女朋友

到了半夜，翠茜降下的溫度又升了起來。

她從夢中醒來，渾身發疼，那種又酸又無力的感覺像是能滲透進骨子裡去。

翠茜忍著疼，沒有喊出來。而就在她似夢似醒之間，似乎有一雙溫熱的大手覆蓋在了她的額頭。

「祖母……」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喊了出來，聲音中帶著撒嬌和難忍的哽咽。

喊了幾聲后，她最後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天亮時，翠茜再次睜眼，才發現自己出了好一身汗。不僅是賈維斯給她的新衣服，就連床單也汗濕了。

枕套上還殘留著浸潤的印記，想到昨晚嬌嬌弱弱哭哭啼啼的自己，翠茜不禁臉紅了起來。

不過好在只有賈維斯看見。

翠茜起來，抱著被子打算去清洗掉的時候，就發現了衛生間的洗漱台邊被放了一套疊得整齊的衣服。

放下被子，翠茜走過去，將衣服拿了起來：「這是給我換的嗎？賈維斯？」

這個應該是男式的襯衫吧？

翠茜有些不確定到。

「是的，翠茜，這是先生的襯衫，給您替換的衣服下午會送到，暫時還請您委屈一下。」

難得的，翠茜從賈維斯的聲音里真的聽出了相當抱歉的成分。

「謝謝你，賈維斯。」翠茜沒有想太多，就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等洗完了被單和臟衣服后，翠茜才擦了擦汗回到了休息室。

她打開冰箱，找了些吐司和雞蛋出來。然後又從另外一個柜子里拿了些牛奶。開了火，一邊將切好的吐司放在了平底鍋上，一邊將雞蛋打勻。

想從廚房柜上找砂糖的翠茜轉頭，就兀然發現了一個人影。

「啊！……」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鷹眼嚇了一跳的翠茜差點摔掉了手裡的盤子。

「嘿，小心點，女孩！」鷹眼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放著雞蛋的盤子，將它重新放到了桌上。

看到鷹眼著急的模樣，翠茜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會小心的。我剛剛只是嚇了一跳……」

「你沒看見我？」鷹眼走到女孩邊上，一邊看著她熟練地動作，一邊道：「你抱著被子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了。」

翠茜澆著蛋汁的手一頓，她有些不確定地瞅了鷹眼兩眼，而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整張臉都紅了。

「你，你是……昨晚那個是你？！」翠茜不可思議地驚呼道。

鷹眼點頭，道：「是我。」

啊啊啊！！！一想到那麼羞恥的樣子被人看見，翠茜就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特別是，她昨天還抱著人家喊祖母喊了好久……

天啊！！！

翠茜一手持著鍋鏟，一手拿著碗往鍋里倒著雞蛋。但她的神情放空，滿臉奔潰，配合著那張小圓臉，看著特別的喜感。

聯想到昨晚小姑娘哼哼唧唧像個小奶貓一樣小聲啜泣的表情，鷹眼不著痕迹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你現在做什麼？」逗了一會，心情變好很多的鷹眼轉移話題道：「聞起來很香。」

「啊，我在做蘋果派。」回過神來的翠茜道：「那個，叫我翠茜就好了。」

「蘋果派？！！」鷹眼的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他的視線從煎鍋上移開，對著女孩道：「翠茜，好的。另外我是克林特·巴頓，你也可以叫我鷹眼。哦，當然，我想我現在的介紹是多此一舉的。昨天賈維斯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吧。」

「誒……沒有啊。」

「是嗎，可你看起來像是認識我的樣子。」

「呃……」又不小心被套進去的翠茜抿了抿嘴，不再解釋了。

鷹眼打開冰箱門，拿了根酸黃瓜出來，啃了一口，道：「昨天的三明治也是你做的吧。」

翠茜又撇了他一眼，見他好像並不是壞心的樣子。她就小小地點了點頭。

鷹眼聳肩，接著笑道：「啊哈，我就知道，托尼不可能會有那麼好的品味！」

翠茜將切好的蘋果放進去，又撒了些糖后，就開了小火放在一邊，擦了擦手，她拿了個小碗後走到了調味罐前。

鷹眼看著有趣，在旁邊觀望，看她搗鼓了許久，等到那邊的派的香味越來越濃時，他忍不住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特製秘料！讓你嘗嘗我祖母的手藝！保管你好吃到舌頭都掉下來！」翠茜手上弄著複雜的調味料，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個笑容。

鷹眼注意到她熟練的手法，有條不紊地動作，顯然是經常幹這種事的。

替祖母打下手嗎，怎麼想都覺得是一件很溫暖的事呢。

鷹眼不承認自己有些羨慕，他看了一會就收回了視線，無他，越看越餓，還是不要自虐好了。

他又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但顯然這一次，他的神情放輕鬆了很多。

「你是賈維斯的朋友？」

「恩。」翠茜想了想，這應該也不算騙人，她和賈維斯應該是朋友吧。至少她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鷹眼翻動著手上的雜誌，像是無意識地問道：「哦？既然是朋友，那昨天賈維斯為什麼說大廈里沒人呢？」

這個問題讓翠茜難以回答，她再傻也不能告訴鷹眼，說那是她讓賈維斯不要說的。

這不明擺著有鬼嘛……

鷹眼的視線還停留在書上，但餘光已經將翠茜的動作盡收眼底。

他拿著書的手一頓，還沒有說什麼，就聽到了賈維斯的聲音：「翠茜，再不關火，你的蘋果派要焦了。」

「啊！」反應過來的翠茜急忙將手裡的調料全部撒了上去，而後將蘋果派翻身，用鍋鏟壓了一壓后，關火盛了出來。

將蘋果派端上餐桌時，鷹眼早就離開了沙發，坐在了餐桌邊等著了。

翠茜將派一塊塊切好，拿著剩下的調料放到了小碗里，遞給了鷹眼：「如果你喜歡吃甜的話，可以沾一點這個調料，當然，如果你喜歡吃酸的，就沾另一種。」

烤得香氣撲鼻的誘人的派，還有多種口味的選擇。

「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鷹眼咬了一口，笑道：「你的手藝真不錯。哦，當然這裡還有一個不可缺少的功臣，祖母派調味醬！」

翠茜一邊吃，一邊笑。和幽默的鷹眼聊天總是很愉快的，當然前提是如果他不會在聊天時穿插一些陷阱的話。

等到吃完，翠茜的底細也被他套得差不多了。

而就在鷹眼要問到關鍵的地方時，賈維斯發出了緊急呼叫。

「巴頓老爺，有一枚危險的炮彈進入了地球的大氣層。」立體的三維可視圖出現在了鷹眼面前。

鷹眼皺眉，將面前的蘋果派舉了起來，道：「嘿，賈維斯，我正在享用美味的早餐，完美的蘋果派。」

「厲害。也許蘋果派願意拯救城市。」

鷹眼吃了一口，不舍地放下了蘋果派。拿起放在手邊的弓箭，他起身打算離開。

「希望下次還能吃到這麼完美的蘋果派。」

剛想回答的翠茜終於聰明了一回，她張了張嘴，沒有給出承諾。

「那，下次見了，可愛的小姑娘。」

說完，鷹眼就離開了復仇者大廈。

解決了從天而降的大火球再一次避免了曼哈頓被沉的鷹眼開著飛機來到了任務附近的布法羅，反正已經出來了，正好動手鬆松筋骨。

昆式戰鬥機落地，鷹眼剛出來，就看見了聚集在一起的復仇者們。

「嘿，你們都在這，正好，這次的任務是什麼，我來幫忙了。」

托尼從半空中緩緩落下，熄滅推進器，他走到了鷹眼身邊：「夥計，你來得太及時了，我們正好將九頭蛇部隊一網打盡。」

托尼指了指不遠處被浩克摔懵了的一群敵人，道：「你的任務來了，你可以將他們都運回去，裝進神盾局的特製監獄。」

鷹眼拍掉了托尼放在他肩頭的手，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這麼重要的任務還是交給偉大的鋼鐵俠吧。」

「我已經通知弗瑞了，他待會會來接收的。我們先回去吧。」

黑寡婦說完，隊長也跟著走了過來，幾人一起回到了昆式戰鬥機上。

托尼脫下戰甲，坐到了主位上控制飛機。

黑寡婦走到鷹眼邊上，道：「你怎麼過來了？神盾的事搞定了？」

「早就搞定了。」鷹眼雙手交疊在腦後，靠著椅子一臉輕鬆道：「我還回復仇者大廈休息了一晚。」

「復仇者大廈？」托尼聽到了什麼，轉過頭，對著鷹眼道：「昨晚大廈里有沒有出現什麼事情？」

鷹眼帶著的眼鏡遮住了他戲謔的眼神，他臉上一本正經道：「沒有啊。」

「奇怪了……」托尼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想要儘快趕回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奇怪？」鷹眼狀似無意道。

「賈維斯昨晚下線了，托尼認為很有可能是大廈總部的程序被人侵入。」隊長解釋道。

「哦，應該沒有吧。我今天早上還跟賈維斯聊過呢，就是他讓我出來的，說是有顆炮彈進入了曼哈頓上空。」

鷹眼的回答讓托尼皺起了眉：「他調開了你，難道這麼明顯的企圖你都看不出來？」

面對托尼的嘲諷，鷹眼反常地沒炮轟回去。他笑了一下，道：「我看出來了。」

「那你竟然還真的出來了？！」托尼對這群隊友的智商簡直不堪直視，他的視線從上了飛機后又開始打架的托爾和浩克上移開。

浩克猛砸，固定的飛行椅被掀飛。連戰鬥機也劇烈震顫了一下。

托尼捂著臉，嘆了口氣。「算了，還是我親自回去看看吧。」

穿上戰甲打算先離開的托尼剛打開后機翼，就被一臉看好戲的鷹眼叫住了。

「說實話，我不建議你這麼早回去。」

「什麼意思？」托尼止步，望向了神態輕鬆的鷹眼：「你知道些什麼？」

「哦，我當然知道。」鷹眼走過去，拍了拍托尼的鋼甲肩，然後小聲在他耳邊道：「這可是個秘密，但我會告訴你的。賈維斯交了個小女友，還挺可愛的，做的東西真的不錯。就選人的眼光上，他可比你強多了。」

「what？」托尼懵了一下，他摘下面部裝甲頭盔，道：「你再說一遍？」

「他說賈維斯交了個女朋友。」黑寡婦走了過來，向鷹眼問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了。今早我還和她一起吃早飯來著，但後來看到我和他女友親近，賈維斯大概有些生氣，所以把我支出來了。」

「……為什麼你們所說的每個字我都知道，可連起來我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雷神托爾插話道：「你們說的賈維斯，是我認識的那個賈維斯嗎？」

托尼沒理他，而是接著向鷹眼問道：「是另一個人工AI？」

「不，是真人。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不過我看大概還未成年，就這一點來看，你的管家完全繼承了你的美德，人面獸心。」

鷹眼話音一落，鋼鐵俠就失去了蹤影。

看到昆式戰鬥機上記錄的數據，鷹眼有些苦惱。他跟不上以600英里每小時往大廈飛去的鋼鐵俠，這意味著他看不到托尼被自家人工智慧嫌棄趕出來的畫面。

不過，幸虧他聰明。

休息間里，他早就留好了攝像機。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被老賈發現沒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