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虛

鷹眼走後，翠茜收拾了一下也打算離開了。

她呆了一晚，暴露的也已經夠多的了。如果復仇者們這時候回來，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說到底，其實她是有些膽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托尼。

畢竟那天晚上她被九頭蛇的炮彈射中掉入水中時，她聽到了來自托尼的呼喊，那夾雜的驚惶、憤怒和自責讓她有些莫名的愧疚。

這也是她想要徹底脫離漫畫世界的原因。

每次她被拉入漫畫世界，都會遭遇不同的人和事。幸運的時候，這些出現的人和事與她無關，物理攻擊對她無效，時間在她身上毫無痕迹，她會隨著漫畫主人公的遭遇跳躍時間線，接著會以旁觀者的角度去見證主人公身邊發生的大事件。

不幸運的時候，就像之前那樣。突然的出現，突然就像是接手了另外一個人的人生，經歷『她』的被求愛，求婚，結婚等人生歷程。

她需要從和主人公以及周圍人的對話中了解自己的身份，但幾乎沒有例外的，她至今到過的漫畫世界里，她都沒有任何切實的身份。直到和主人公有了交集之後，她存在的證據才會一點點顯示出來。

就像是漫畫中的登場角色，逐漸有了故事背景。

當然，也有很多次是更不幸的。比如：在毫無身份的時候被神盾局逮捕，審問和查證后對她的來去一無所知便把她當成潛在危險關了起來，又比如在某次旁觀時被九頭蛇當做人質，等等……倒霉的事不勝枚舉，想起來，翠茜對未來就又有些惶恐了。

雖然她可以求助於托尼，但按照之前她穿越的經驗來看，在加入復仇者聯盟后的在這個時間線，他應該不再是漫畫的主人公了。

而且翠茜覺得，托尼大概不會大度到會去替拒絕自己的未婚妻尋找別的主人公。

「哎……」好無奈！翠茜嘆了口氣，想了想后，還是打算先離開大廈再做打算。

但她剛走到電梯口，就聽到了賈維斯的聲音。

「翠茜，如果你打算現在離開的話，我不建議你……」

賈維斯提醒的話還沒說完，翠茜就看見了電梯上開始跳動的數字。

「是鷹眼回來了？」翠茜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不，是Sir。」

「啊啊啊！千萬不能讓托尼看見我啊！」抱著頭感覺要遭的翠茜絕望道：「賈維斯，能不能將他先關在一一」電梯里這幾個字還沒出口，翠茜就和一張熟悉的臉面對面。

「啊哈，我剛才似乎聽到有誰說要關起來。」托尼從電梯里走出，打量了兩眼面前的女孩道：「將誰關起來？」

走到吧台邊給自己倒了杯酒的托尼表情十分輕鬆，並沒有出現翠茜想象中的暴怒。

可翠茜卻能感覺到他在生氣，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她不敢接話，免得托尼發飆。

見女孩一直低頭看自己的腳尖，一幅不敢說話的樣子，托尼莫名有些煩躁。

其實他在上來之前已經查過大廈的控制設備，程序並沒有被侵入的痕迹。所以賈維斯不回應他真的是因為鷹眼講的在陪女朋友？

哦，拜託，這不可能。

一定有些不同尋常的事他還沒有注意到。

首先，那個女孩使用了通行碼進入了大廈，先不提她如何得知密碼，就光看她的身份就非常可疑。他檢查了賈維斯，發現他並沒有刻意刪除這個女孩的資料。

那麼，也就是說，他在全球範圍內都搜索不到任何她的蹤跡和出身痕迹的事就相當奇怪了。

這個女孩像是突然從哪個空間維度里蹦出來的一樣，除了四天前在一家賓館的攝像頭中找到了她的身影外，再之前的生活痕迹竟然半點都沒有。

一個身份成謎的女孩，好吧，這並不稀奇。可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看上去和賈維斯很熟，不，與其說是對賈維斯，不如說是對他。

掃描到監控發現人要離開的托尼及時出現將人攔了下來，他注意到了她看他的眼神，心中又更新了信息。

托尼放下酒杯，剛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地面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賈維斯，啟動盔甲。」

「準備就緒，Sir。啟動馬克６號。」

托尼一邊穿上遠程操控飛來的戰甲后，一邊指揮道：「對大廈和周圍進行全方位掃描。」

「掃描中……找到震顫源頭，Sir，是鋼鐵士兵，它正在破壞您的地下室。」

「你待在這裡，賈維斯會給你做出安排。」對著翠茜說完，托尼就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地面又猛地顫動了兩下，翠茜扶住了身邊的牆，然後偷偷對著賈維斯道：「能讓我現在出去嗎？賈維斯。」

「很抱歉，恐怕不行。通訊碼被更改，您暫時失去了許可權。」

翠茜想了一下，道：「唔……『我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錯誤指令，請求被駁回。」

「『我愛漢堡』」

「抱歉，翠茜，指令錯誤。」

托尼最常用的通行碼不就這兩個嗎？翠茜想了想，突然想到了托尼發誓死都不用的緊急密令，「難道是『我愛闊領帶』？」

「通行碼正確，優先指令被覆蓋。」賈維斯的口氣又再次變得親切起來：「您有什麼吩咐嗎？」

「為我打開電梯，賈維斯，我要離開。」

「好的。」

而就在翠茜偷溜出去的時候，正在與敵對戰的托尼再次被坑。

剛被炮彈射中飛出去的鋼鐵士兵很快爬了起來，抓起一整塊厚重的地磚就往紅金相間的盔甲上砸來。

托尼利落地躲過了襲擊，胸前巨大的藍色能力波發射，鋼鐵士兵一擊倒下。

「情況如何，賈維斯。」

「盔甲能量低至39%，因為您使用了我不建議使用的弧形光波。」

托尼無視了來自自家管家的嘲諷，道：「我指的是地底實驗室的情況。」

「20個鋼鐵士兵全副武裝，至於您的盔甲，包括還在開發的，都被轉移了，Sir。」

「掃描這些人的武器。」

「掃描完畢……出自漢默科技，Sir。」

「哈，賈斯汀·漢默，我就知道！雖然他和我一樣從事科技產業，但那業餘的水平頂多算是個科技愛好者！」

托尼肩部的迷你炮和手中的激光武器同出，將一批正在裝運著他武器的鋼鐵士兵打趴下：「哥的玩具可不是那麼好偷的！」

「警告，炮彈襲擊。」

三個巨形炮彈從身後襲來，托尼避閃不及，被轟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賈維斯的警告再次響起：「警告！您已經被武器鎖定！」

話音一落，剛從磚塊里爬出來的托尼就被光波擊中。

「哦，左手骨折，好極了！」

「警告！敵人襲擊！」

托尼正疼著，就看到身前身後再次被墨綠色的鋼鐵士兵包圍。

「拜託賈維斯！你就不能告訴我點好消息嗎？!」

抱怨著的托尼正要使用電脈磁沖，盔甲里就響起了賈維斯的聲音。

「優先許可權被更改，您的請求被拒絕。」

「這不可能。」托尼皺眉：「現在更改最高通行碼，賈維斯，回復我！嘿，我創造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有時間喝茶的！」

鋼鐵士兵越來越近，賈維斯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啊哦，這下糟糕了！」看到對方扛著的粒子炮，托尼猛地向後飛去。

翠茜剛出電梯，就離大門還差幾步之遙時，就看到一個紅色的東西猛地從地底躥了出來，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砸進了牆壁里。

「托，托尼……」

「走開！」托尼一把將女孩推開，接住了襲擊而來的炮彈。

但還是被餘威撞飛了出去，在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拖曳的痕迹。

盔甲的表面閃著電光，托尼打開了金屬面具，即使沒有賈維斯，他也知道這具盔甲已經沒有了電力儲備。

雖然剛才已經呼叫了復仇者集結，但他的眉頭依舊緊皺著。

不為別的，為的是那個一臉傻乎乎竟然還跑到他身邊來的小姑娘。

「你……」

翠茜扶著托尼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沒跑兩步，就被身後的武器瞄準了。

「翠茜！小心！」一個從天而降的鋼鐵盔甲接住了炮彈。

「賈維斯？！」托尼看到被啟動的備用戰甲，突然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他的視線這才放到了身邊一頭大汗的女孩身上，接著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是你覆蓋了我的指令？！」

她怎麼可能會有他的密碼，他才剛改不到二十分鐘！

算了，這些等會再說。托尼的視線落到了身後已經追上來的鋼鐵士兵身上，他看了眼已經氣喘吁吁的女孩，道：「好了，你簡直是在拖累我，現在，將我放下來。」

翠茜聽話，真的將人放了下來。

但就在這時，她抬頭，就看見了馬路邊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

有著紅色五星的銀色金屬手臂，壯實結實的身軀，微卷的髮絲下還有一張黑色的面具。

那個人站在那裡，神色冰冷，手持著大火力的沖|鋒槍，正沖向他們的方向。

「……」

天哪！冬日戰士！！！

翠茜真的想掉頭就跑。

但她看到身邊明顯失去戰鬥力的托尼，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將人扶了起來。

賈維斯控制的鋼鐵戰甲擋在了他們面前，但很明顯這套尚未完善的盔甲沒有抵擋地住冬日戰士的重火力炮擊。

「翠茜！快趴下！」

賈維斯的聲音剛響起，她就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撲倒在地。

托尼壓在她身上，替她躲過了一擊。

「快走！」

翠茜抬頭，就看見了冬日戰士利落地扔掉了手中的沖|鋒槍，他從腿部抽了把匕首出來，接著，瞬間人就飛奔到了他們身邊。

媽呀！！冬日戰士近戰肉搏比遠程還要厲害啊！！！！

翠茜快嚇死了！冬兵的金屬手臂撕開了鋼鐵俠的盔甲，就在那把匕首要刺入他身體里的時候，翠茜想都沒想，本能地撲了過去。

毫無意外，她聽到了利刃劃開皮肉的聲音。

接著，她被扔到了地上，而托尼則被他掐住了脖子，騰空吊起。

翠茜從身上拔出了匕首，就要刺向冬兵時，他卻意外撤退了。

「呼……」她鬆了口氣，癱軟在地上。

一身狼狽的托尼走過來，他身上的鎧甲已經被扯得差不多了。翠茜甚至能看見他的一條手臂正奇怪地盪在身上。

身上到處都是擦傷，臉上也有幾道很深的淤痕，但他像是並沒有感覺到痛似的。竟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擔憂起她的狀況來。

「盡量用力捂住傷口！樓上有急救室，我帶你過去！」

說著，托尼就想俯身抱她。

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不可能！」剛才他們距離那麼近，他甚至清楚地看見了那把匕首從哪個角度插|了進去。

「我真的沒事。」翠茜眼神飄忽不定道：「你的傷比較重，我讓賈維斯叫救護車。」

「啊，托尼！你做什麼？！」

托尼用身體按住了她的掙扎，接著用那隻還可以用的手掀開了翠茜的衣服。

看到腹部光滑一片的皮膚，托尼有些不敢置信。

翠茜又臉紅又心虛地拉回了衣服，然後推開了沒有防備的托尼。

「額……都說了我沒事。我還是先扶你回大廈吧。」

托尼看著她，沒有動。

翠茜欲蓋彌彰地解釋道：「冬日戰士的目標大概是你，所以他並沒有傷到我……」

「哦，你是怎麼知道他是冬日戰士的？你認識他？」托尼冷笑著反問道。

翠茜被問得啞口無言，半響后，她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道：「我剛才應該算救了你吧？」

托尼沒說話，翠茜扶起他，他也沒再拒絕。

鋼鐵俠就是嘴硬心軟。

翠茜看他神情鬆動，覺得有必要抓住這個機會。

「額……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坦白。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呀？」

「你先說。」托尼沒有表態道。

「那個……我之前不是故意沒出現的，那晚掉水之後我就……生病了，而且身無分文，所以……但我身體一好我就回來找你了。賈維斯可以作證！」

翠茜瞄了他兩眼，覺得他不像生氣的樣子后，就繼續道：「還有就是，那個，額……你給我戒指……好像掉在水裡了……」

因為撒謊而心虛地翠茜不敢再抬頭看他，所以錯過了托尼驚訝的神情。

而就在他們快進入復仇者大廈時，一架昆式戰鬥機出現了。

鷹眼走了出來，臉上有些不開心：「我忘記帶我的爆米花了！這麼精彩的戲竟然沒有爆米花！Sad！」

托尼鬆開了搭在翠茜身上的手，站直了身體看向陸續走出來的幾人：「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黑寡婦雙手抱胸，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道：「大概在你硬要脫這個小姑娘衣服的時候吧。」

托尼沒有接話，反而問道：「隊長去哪了？」

鷹眼道：「隊長大概看不慣有人的愛國者裝扮比他酷，所以著急去追那個帶著面罩的大個子了一分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