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可怕

翠茜還沒有膽子在一群復仇者面前偷偷溜掉，所以在鷹眼戲謔的笑容和黑寡婦探究的神色中，她被迫跟著他們再次進入了大廈。

地下室被破壞得徹底，但好在復仇者大廈有備用防禦系統，即使打斷了地基，也不會瞬間坍圮。

回到控制室的托尼重新覆蓋了指令，讓賈維斯激活了所有被偷走的鋼鐵戰甲，在被送入漢默工業的實驗室時進行反攻擊。

曼哈頓郊區的某個地下工業試驗基地被炸毀，從衛星系統上遠程看到這一幕的托尼挑眉微笑，就這樣讓以為得手了的賈斯汀·漢默吃了個悶虧。

而就在鋼鐵俠的首席痴|漢漢默怒火中燒，暗地打算進行下一次襲擊報復之時。翠茜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她隨著鷹眼他們回到了中層的休息間。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脫離了她的預期。

復仇者聯盟的人打了起來。黑寡婦沒有參與進去，而是第一時間將手臂上能夠發射子彈和微型炸彈的『寡婦蜇』對準了她。

翠茜何其無辜。

這件事的起因還得從他們剛踏出電梯門說起。

浩克一來到休息間，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他綠色的鼻子闔動，嗅到了空氣里一絲甜膩的味道。

拆開冰箱門，將龐大的身體塞了進去。

「蘋果派！」被撐開的冰箱發出了呲呲的聲音，電路的火花四濺。

浩克完全沒有感覺到一股殺氣來臨，正開心地想要將他找到的美味吞下之際，一個利箭射了過來，打飛了他手中的盤子。

「嘿！你這個長著一張伽馬臉的貪吃鬼！這是我的！我的！」穩穩接住盤子的鷹眼鄭重宣告主權。

浩克的臉變得兇狠起來，一拳砸向了鷹眼。

鷹眼被砸飛出去，浩克用那雙巨大的手一把接住了被拋向天空的蘋果派。

他一臉認真道：「你這次沒有出力，蘋果派沒你的份！」

戰鬥了一天，雷神索爾也有些餓了，他走過去拍了拍浩克的背道：「吾友，我出力了。」

近距離聞著香味的浩克的腦子已經全部被胃佔領了，他拒絕和人任何人分享：「讓開！我餓了！這是我先拿到的！」

就在浩克要吃的時候，鷹眼拔出了箭筒，這次他挑了一隻爆破箭。

「我說了！這是我的！」

浩克伸手，抓住了那支突襲而來的箭。

「弱爆了！」嘲諷剛落，箭頭就閃起了紅光。而下一秒，就在他的手中炸裂開來。

被煙熏地睜不開眼的浩克瞬間就怒了，他沖了過去。

站在邊上的索爾躺著中槍，也被熏地辣眼睛。於是想也沒想，召喚雷神之錘，鷹眼正在防備面前的浩克，還沒回神，就被身後突襲的鎚子打趴下。

浩克徹底怒了，他的拳頭轉向砸到了索爾面前：「只有我才可以打鷹眼！」

被浩克近距離的伽馬口氣熏到的索爾感覺被冒犯了：「你太無理了！是時候讓阿斯加德的王者來教教你真正的禮儀是什麼！」

鷹眼加入了混戰，勸架的隊長被波及戰火。整個場面亂成了一團。

翠茜正目瞪口呆之際，黑寡婦就走了過來，她凌厲地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接著，就在翠茜的惶恐中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她。

「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是翠茜。」她舉起雙手，作投降無害狀，然後望著黑寡婦，誠懇道：「我沒有什麼目的！」

黑寡婦還打算逼問些什麼的時候，電梯再次被打開了。

剛從醫療倉出來的托尼看著眼前的畫面：「嘿，夥計們，看來我錯過了一場熱鬧的聚會。」

視線落到了一旁正對峙著的兩人身上后，他走到了翠茜的身邊，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這是你搞出來的？怎麼沒叫我參加？」

黑寡婦看出了托尼庇護的動作，收回了手中的武器。

「那個蘋果派是你做的？」

黑寡婦走到沙發上，坐下了下來，神情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凌厲。

翠茜點點頭。

「哇哦，你們竟然還有點心！」托尼誇張道：「所以現在是為了蘋果派的排名賽？也許我也應該參加。對了，第一名的獎勵是什麼？」

翠茜無奈地看著托尼，瞧他竟然真的帶上了一隻金屬手臂，感到不可思議：「托尼，你認真的？」

「當然，我對排名這種東西還是有些在意的。」托尼說完真的發射了手部的微型導彈，還正中浩克的臉。

「……」

看到憤怒衝過來，把地面都快掀了的浩克，托尼竟還挑了挑眉。

接著就利索地換了個方向跑去。

於是，正好位於托尼不遠處的索爾再次躺槍，被浩克當成托尼猛地砸進了地面。

索爾飛快衝了出來，浩克砸錯人也不管，轉頭再次對向了托尼。

「啊哦……」被索爾和浩克鎖定的托尼開始呼叫賈維斯。

而就在馬克7要出動的時候，翠茜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個，冰箱里還有些材料，我幫你們再做兩個蘋果派吧？」

話音一落，索爾和浩克同時停手，鷹眼將抽出的箭塞回箭筒，有些不滿道：「為什麼是兩份？而且，那本來就是我的！你是留給我的吧？翠茜。」

「額……」

就在翠茜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托尼突然插嘴道：「不管是誰做的，留給誰的，要深究所屬權的話，那肯定是我的了。理論上這個大廈里所有的東西都屬於我。」

「我可不屬於你，鐵皮人！」浩克的話讓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好吧，我做6份！」翠茜無奈的聲音響起后，終於再次打斷了一場惡戰的序幕。

浩克移開視線，走到了翠茜的邊上：「我要最大的！超大份！」

「好吧，只要材料充足的話。」

得到了承諾的浩克終於肯消停一會了，只見他坐到了客廳被砸出來的那個深洞里，而其他的復仇者們或坐在沙發上，或倚在吧台邊。

翠茜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算了一下，怎麼也不可能夠。幸好櫥櫃里還有很多的麵粉。

浩克餓的時候脾氣會相當暴躁，她記得他喜歡吃曲奇和鬆餅。表面堅硬，內部鬆軟的的岩皮鬆餅大概會合他的胃口。沒有辦法做超大份的蘋果派的翠茜一邊想著主意，手上一邊開始有條不紊地操作起來。

鋼鐵俠站在她的邊上看了一會，見周圍的復仇者們都在干自己的事，他忍不住出聲道：「之前謝謝你。」

翠茜從搗鼓著麵粉的盆里抬出頭，笑著回答道：「你不也救了我嗎？」

「這麼說我們扯平了。」托尼的言外之意翠茜沒有理解，她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來談談那件事了。」走到翠茜身邊，托尼輕聲道：「你說的那個戒指是怎麼回事？」

「啊？」

翠茜揉著麵粉的手一頓，她又茫然又震驚地抬頭看向托尼，確認他琥珀色的眼中那認真的神色后才意識到一件被她忽略了很久的事。

因為以前經常會出現她出去后被再次拉回來還是在同一個漫畫世界，只是時間線改變，開始經歷主人公的另外一起即將發生的大事件的經歷，所以她忽略了，這個世界有可能已經不再是之前托尼向她求婚的那個世界了。

「嘿，小姑娘？」托尼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她臉頰上不小心被沾上的麵粉，嘴角不自覺輕輕揚起，語氣也糅和了下來：「我記得賈維斯叫你翠茜，我想我是誰你應該相當清楚，可你的來歷我卻一無所知。也許，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介紹一下自己。」

不知不覺中做了大死的翠茜考慮了很久，半響才回答道：「我叫翠茜，就是個很普通的人，至於戒指，是你送給我的。您大概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吧。」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某個前女友？」托尼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翠茜道：「說實話，我可真不記得我的品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樸素了。」

「原來是你的前女友啊。嘖嘖……」鷹眼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走了過來，然後一直用嫌棄的眼光看著托尼，彷彿在說，看啊，禽獸！

「竟然飢|不擇食到連小女孩都不放過了。」

「嘿，鷹眼，注意你的言辭！我根本不記得有這樣的事！」

托尼和他爭了起來，被暫時放過的翠茜鬆了口氣。

但很快黑寡婦也走了過來，她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兩人爭吵，視線轉移，再次落到了小女孩的身上。說實話，她並不覺得這個小女孩是什麼威脅，在昆式戰鬥機上他們就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子的舉動。

就連隊長也讚歎她的勇敢和無畏。

她也同樣。

可，她還是有些隱隱的擔心。畢竟，這個小女孩知道鋼鐵俠的密令，擁有能夠覆蓋賈維斯的優先許可權。復仇者大廈是賈維斯的主系統，就連九頭蛇都一直攻破不了。但今天卻被一個小女孩簡單地解決了。

她擔心的不是這個小女孩會做什麼，而是她的存在將會給鋼鐵俠和整個復仇者聯盟帶來什麼。

不過，再怎麼說，她現在也還是個孩子。

黑寡婦暫時停歇了想要繼續探究的**，她的視線落到了鍋里開始散發香氣的派上。

「在做什麼？這好像不是蘋果派？」

翠茜看到黑寡婦的接近，她瞬間多了些拘束：「額，材料不夠，所以我做了些鬆餅。不過蘋果派也是有的。」

黑寡婦站在翠茜身邊，和她聊了一會。翠茜漸漸放下了警惕，露出了笑臉。

而等到時鐘再次轉了一圈時，他們的晚飯終於出鍋了。

聞到香味蠢蠢|欲動的浩克早就從那個在大廳正中央被他砸出的大洞里跳了上來，餐桌早就被砸爛了，只有窗邊的小沙發還倖存者。

浩克剛想坐上去，就被鷹眼一屁股踹了下來。

「嘿，這裡要留給女士！知道嗎！你這個綠色的大塊頭！」

浩克難得沒有跟鷹眼計較，盤腿蹲坐在地上等待他的晚飯。

等到翠茜和黑寡婦端著盤子出來，就看見一個暗紅色的雙人沙發邊蹲坐了一排復仇者。

其中托尼的姿勢最風騷，他一腿支起，下巴撐著下顎，一臉放鬆狀地靠在落地窗檯邊。

翠茜將其中最大的一盤遞給了浩克，但他顯然還不滿足。眼神一直落到旁邊鷹眼的餐盤裡。

「嘿！這是我的！你還想再打一架嗎？」又拿著一盤鬆餅走出來的翠茜趕忙將手中的盤子遞了過去。

她湊到浩克邊上，輕輕在他耳邊道：「這是岩皮鬆餅，很好吃的，超有嚼勁哦！還有這一盤是屬於索爾的。」

浩克接過了盤子，果然不再覬覦鷹眼的食物了。

鷹眼鬆了口氣，但坐在另外一邊的索爾就不高興了：「什麼！那是我的？你已經多吃一盤了！浩克！」

就在索爾忍不住要站起來和浩克決鬥時，翠茜又遞了個盤子給他。

「一半蘋果派，一半岩皮鬆餅。複合口味，希望你喜歡。哦，對了，忘了說，這一份是托尼的。」

索爾接過盤子，笑著抓起盤子里的pie咬了一口：「美味！雙倍美味！」

然後翠茜就坐到了黑寡婦的身邊，托尼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食物，他放棄了凹到一半的造型走到了翠茜旁邊，問道：「我的那一份呢？」

翠茜無辜臉回望他。

托尼注意到了浩克身邊明顯的兩個盤子，吸了口氣后指責道：「你吃了我的那一份！」

浩克嘎嘣嘎嘣的嚼著，他心情好沒有出手，但眼神卻輕蔑道：「sowhat？」

另一邊的索爾低聲笑，就連美國隊長也難得沒開口做和事佬。

於是，托尼被氣飽了。

他離開之後來到了控制室，剛想做些什麼的時候，就看見小笨手跌跌撞撞地移動了過來，手上還捧著一個托盤。

「哈！芝士味的漢堡！」托尼忍不住咬了一口，心情莫名一下子又變好起來。

有了動力的托尼又開始徹夜工作：「賈維斯，掃描地底殘留物質，還有那把帶回來的匕首。反偵測，我需要知道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誰，以及……她是誰。」

而另一邊，在托尼走後，整個休息室都笑了出來。

黑寡婦看到身邊的小女孩眉眼彎彎，露出了一個相當可愛的笑容。

她收回視線，目光落到了手中的香軟鬆脆的pie上，她並不擔心她會下毒。可她的心情卻相當沉重。

因為比起之前擔憂鋼鐵俠，現在她不由開始擔心起整個團隊來。

這個女孩，比想象中的還要了解他們……

而且不是作戰手法，而是性格和生活習慣……

這遠比什麼都更要來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