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償命時候到
幸好,夏茶從未有過這想法。
「砰」的一聲,病房門轟然而來,陸璃一聲驚天動地,「師父……」哭著喊著,張開雙臂,就朝夏茶投懷送抱而來。
看準時機,夏茶抽出全身力氣,猛地抬腳,陸璃一張熱臉就貼在了夏茶的腳掌心上。
他回過神,擦了把臉,稍稍收斂了一下動作,「師父,你可把我嚇壞了。」
夏茶掃了一眼陸璃的空空兩手,「又沒看見你提好吃的來慰問我。」
陸璃賊兮兮一笑,手中多了一張購物卡,「青空商場的喲。」
夏茶的手速迅如閃電,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卡已經到了她手裡,「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她收好卡,道:「對了,那天你們怎麼都知道我在那裡?」
顧言玦先說:「覺得白懿清眼熟,就讓人去查了一下,發現他和墨七的死有關,正好查到的資料中有他的地址,所以就去了那裡。然後剛進門,就看見你被別人吊打。」
「啊呸,那不叫吊打,那叫勝負乃兵家常事。」
「哦,那就是秒殺。」
「殺個屁,我不還在這裡嘛!」
「這叫做死裡逃生。」
「嘁,懶的理你。」夏茶轉向陸璃,「你呢?怎麼知道的。」
陸璃撓了撓後腦勺,看了一眼顧言玦,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那天的事情是這樣的……」
三天前。
陸璃看著執事,「我們是顧先生的友人,總有權過問吧。」
執事說:「多餘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家主看了一份文件之後就匆匆出門了。」
「那份文件呢?」
「不好意思,我不能交給你們。」
「大叔,求您了,給我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執事笑著,果斷道:「不行。」
「行不行?」
「真的不行!」
陸璃看向於狼,「狼哥你來。」
於狼二話不說,上前一步,陡地露出原型,瞬間執事像尊雕塑般,往後倒去。
夏茶臉色抽了抽,笑的尷尬,「所以你們這算是……」
「恐嚇加入室盜竊。」夏茶還未說完,顧言玦如此道。
陸璃即刻辯解說:「我們沒盜竊,不信你回家去看,你家衛生紙都一卷不少。」這話說完,陸璃頓了一下道:「對了,師父這兩天街上多了好多妖怪。」
「不錯喲,能看出妖怪了。」
陸璃得意,「嘻嘻,是晨曦教我看的。」
陡地,夏茶像是意識到什麼事情,「你剛剛說什麼?街上多了好多妖怪?」
「對啊。就這兩天的事。」
夏茶神色倏然凝重,「你怎麼看?」
顧言玦想了一下,「恐怕是因為白懿清的死。這兩天能扯上妖怪的大事只有他的死了,他是女媧的護法螣蛇,留在人間對妖怪起著一定的震懾。現在他灰飛煙滅,妖怪自然也就肆無忌憚起來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
「我看出了你的腦殘。」
「去你的,那你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夏茶說著,思慮的一會兒,突然發現床邊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她,她實在是有點方,「你、你們都看我幹嗎?」
杜佩佩說:「阿茶,這件事我覺得你可以解決。」
夏茶懵逼,「why?」
陸璃說:「因為你是豢妖師啊。」
顧言玦說:「而且你還是白矖的轉世。」
夏茶聳肩,「然並卵。」
四個人閑聊了一會兒,杜佩佩主動提出要求陪護,最先拒絕的是夏茶,「佩佩,你還要給學生上課,而且快期末了,工作壓力更大,你別分心來管我。」
陸璃道:「對啊,佩佩姐,你就回去吧。而且最近街上妖怪多,你還是少出點門,我看這醫院你也少來的好。我已經把牙膏牙刷都帶來了,今晚我來陪師父。」
夏茶靈機一動,「對,小陸子陪我最好了。」她看向顧言玦,「你,今天也給我回去。你們兩個一個管班級,一個管公司,趕緊都走走走。」
顧言玦提氣剛準備開口,桌上的手機來了電話。他拿起接聽,「知道了,我馬上回公司。」
夏茶心中暗喜,這暗喜地不僅僅是她,還有杜佩佩。
看著他掛斷電話,杜佩佩適時道:「阿茶,那你好好養傷,明天下班我讓我媽做些好吃的再來看你。」
夏茶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都回去吧。」
杜佩佩滿是期待地望向顧言玦,「言玦,這裡不好打車,可不可以順帶送一下我?」
「嗯。」顧言玦點頭,轉而用威懾的眼神瞪向夏茶,「你老實待著,哪兒也別去。」
夏茶沖他丟了個白眼,「說的我好像哪兒都想去似得。」
「你心知肚明。」
「嘁。」
顧言玦與杜佩佩離開,夏茶立馬滿血復活。
她拿出手機,打電話回家,「喂,狼哥,把我衣服和機車弄到醫院來。」
陸璃眨著小眼,有點懵,「師父,你要去哪兒?」
夏茶看了他一眼,「報仇。」
「報仇?白懿清不是死了么?」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幫凶還逍遙法外了。」
「可煙如雲早就跑了啊。」
夏茶不說話。
不過一會兒,於狼推門而入,後面還跟著月月。
見到夏茶,兩人很是高興,尤其是月月,立馬就抱了上來。
她拍拍夏茶的頭,很是心疼「這麼嚴重的傷,怕還是第一次啊。」
於狼點頭,「確實是第一次。」
忽然地,一個聲音從於狼的衣兜里傳出來,「阿茶,對不起。」
夏茶聽得出,這是凌雲渺的聲音。
她看著於狼的褲兜,「出來吧。我不怪你,畢竟對手這麼厲害,是我失策了。」
凌雲渺探出一個頭,「可是墨總……」
夏茶無奈嘆道:「人各有命。經歷過父母的事,眼看著自己也一腳踏進棺材,這種事我早已看淡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小陸子,剛剛我還和他們聊天說笑來著了。我要是沒看淡,這會定是剷平白家,手撕煙如雲了。」
聽得夏茶如此說,凌雲渺飄飄忽忽的從褲兜中出來。
夏茶看著他,「身體好點沒,要不要給你咬一口。」
「不要,你自己都虛弱的很。而且月月已經給我治療了,我已經好多了。」
「這樣啊。那今晚去妖市沒問題吧。」
三隻妖怪一驚,只有陸璃不明所以。
月月皺眉,「去妖市做什麼?」
「當然是……,去鎮壓妖怪了。最近妖怪又開始在人間橫行無阻了,作為白矖的轉世,我總得做些什麼吧。」
「不行。」於狼說的果斷,「且不說你沒做偽裝,就你這滿身的血腥味,很容易被妖怪識破,到時候下場可想而知。」
夏茶不以為然,「上次不也沒做偽裝嗎。我記得酒吞童子那時候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身上的氣味和他很像。我想他說的可能就是妖氣吧。」
「可是你的傷……」凌雲渺很是擔心。
「傷不是問題,問題是得想個辦法,讓妖怪知道,雖然螣蛇沒了但我白矖來了。」她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望向眾人,「你們有辦法嗎?」
月月思慮片刻道:「傳言,上古時期四大神獸朱雀、蒼龍、白虎、玄武在人間作亂,女媧娘娘聯合白矖、騰蛇、麒麟、白澤與四大神獸大戰,因為四大神獸中龍族中途倒戈,所以女媧娘娘得以除白虎、斬玄武、降朱雀、收龍族。如果這傳說是真的,阿茶那你和白澤算得上是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了,你不妨召喚他試試。」
「聽你這意思,想讓我藉助白澤之力,狐假虎威。」
「現如今,能一次性解決妖怪異動的方法,恐怕只有這一個了。」
「可我從來沒召過。」
「白澤的特點是通人性曉萬物,不像窮奇弒殺防主,應該沒什麼危險,你倒是可以試一試。」
夏茶拿出脖間的石頭,抬頭看向月月,「怎麼喚?」
「呃……」月月撓了撓頭,「這樣,你用最原始的喚法。畢竟是祖上傳下來的,召喚方法說不定不像現在這般新奇倍出。」
夏茶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她一把扯下吊墜,平放於右手掌心,左手則比指念訣:一數坎來二數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數中宮六乾是,七兌八艮九離門,出!」
眾人只覺眼前一道白光,轟然一聲,整棟住院部都震了兩震。
眼前白蒙蒙地一片,塵土飄飄洒洒,讓人不禁想起了污妖王的一首歌: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忽然地,夏茶一聲咆哮,刺破這蒼茫天地,「說好的沒危險呢?!」
月月地聲音不知從房間何處傳來,「咱這不還活著嘛!來,報數。陸璃!」
「到!」
「於狼!」
「在!」
「凌雲渺!」
「我不會輕易狗帶。」
「阿茶,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過了好一會兒,灰塵終於漸漸收斂起來,隱隱約約能看見房中的器物。
夏茶眯著眼睛,想要看的更真切些,因為在她床畔不遠處,似乎站著一隻通體潔白的動物。
夏茶已然想到:難道是我召喚成功呢?
果不其然,在一切終於塵埃落定的時候,一隻頭頂獨角,背生羽翼,毛髮雪白的靈獸站在眾人眼前。靈獸周身散發著盈盈白光,聖潔無比。雖令人不禁想要觸摸,卻也會覺得這是一種褻瀆。
房間內的人皆是以一種目瞪口呆地表情看著白澤,白澤卻是一臉淡然,他沖夏茶微微低下獸頭,「白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