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龍逐鳳
三個人湊到一起,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兩張圖幾乎一模一樣。聽刁楠說這就像一張藏寶圖那樣,記錄了一個明朝大斗的位置,之前以為拼接起來就會看出點端倪,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很無知的,既然是刁家的祖傳手藝,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熊掌,這門手藝你沒學來,總該知道怎麼用吧,難道這也得祖傳?」
「我特么哪知道,沒人跟我提過這兩張圖是一樣的。」
三個人翻來覆去研究了一會也就放棄了,在我跟強哥的慫恿下還是到小酒館喝上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本就酒量不好,也就適量的喝了點。倒是強哥他們借著酒勁回憶起吃牢飯的那段崢嶸歲月。我也就在一旁聽著,有些東西自己沒經歷也就插不進話。強哥喝了不少,鼻子紅了舌頭也大了,起身上了趟廁所,搖搖晃晃的把酒杯打翻了。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酒杯一打翻就打上了酒官司。
而我在一旁卻愣愣的看著在桌面上流動的透明液體。幾張面巾紙吃飽了酒水,顯得有些透明,我幾乎看清了壓在玻璃下面的訂餐電話。
強哥越吵聲音越大,兩個人幾乎打起來,我趕忙上前圓場。這時候天也快亮了,老闆在吧台睡著了。我結了賬,耽誤了人家一宿,多給了一百塊錢,這才連抓帶拽的把兩人塞上車。
一路畫龍,極不容易的回到住處,把他們扔到沙發上。我困得要命,整個頭裂開一般的疼。簡單的沖了一下,看這地上流動的水,我著了魔似得光著跑出來。
對著強哥的臉就扇了一巴掌「快起來,我想到了。」強哥摸了一把臉上的五根指印對我罵開了,刁楠朦朧的睜開眼,猥瑣的看著我們「怎麼?我在這耽誤你們正事了?」
我大吼「我想到了,我知道怎麼看了。龍紋圖,我知道怎麼看龍紋圖。」
強哥依然不依不饒的對我罵罵咧咧,刁楠卻騰一下站了起來「說說,怎麼回事。」
取出兩片絲綢,我小心翼翼的鋪在桌上,兩張對齊疊在一起,抄起水杯把水倒了上去。
這兩片絲綢本就薄如蟬翼,倒上水下面一層就顯現出來,兩張差不多的圖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完整的地圖,清朝那年月的繪圖風格我看不大懂,又或者其中有什麼只有刁家能看明白的地方,可刁楠眼珠子幾乎掉出來。
我取出相機照了一張留念,問刁楠「熊掌,上面畫的知道在哪?」
刁楠搖搖頭「不知道,只有一片山川走勢,看這走勢應該埋的是個女人。」
強哥對刁楠深信不疑,我疑惑道「看個地圖就知道是葬的女人?這幾座山也前凸后翹?要這樣,看風水的直接在中國地圖上圈圈畫畫就發財嘍。」
刁楠搖搖頭說「這種畫法是摸金一行的畫法,其中標註了許多地圖上看不到的信息。霜降水枯尋不見,春夏水高龍脊現。此是平洋看龍法,過處如絲或如線。水高一寸即是山,低土一寸水迴環。水纏便是山纏樣,纏得真龍如仰掌。這地勢名叫九龍逐鳳珠,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的九條天水圍繞這座寶珠。葬女人最好,如果葬了個男的,那就如同受到了詛咒,子孫後代男盜女娼。」
強哥跟刁楠一同吃過牢飯,刁楠多少教過他一些,就問道「這圖上哪來的那麼多河,倒是有一小灘湖泊,即便是夏天水位也不會抬高來纏山,哪來的水?」
刁楠在圖上比劃著「這些脈絡都說的是天水,實際上沒有水。此是平洋看龍法,過處如絲或如線。就是指的沒有水的情況下尋龍點穴。這處環境只有天降洪水才能看到,道行不深根本不可能找到這樣的寶穴,這斗不簡單。而這一小片湖,稱之為葬陽穴,如果在這用作陪葬坑,專殺男性或者公祀(雄性動物),那麼九龍逐鳳珠就成了一處極陰寶穴。葬在這寶穴里,屍變可能極大。」
刁楠看了看強哥,然後兩人把目光轉向我。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搖搖頭對強哥說「沒聽到熊掌說?屍變的可能性極大。那天晚上還不夠刺激?嚇的我褲衩都掉了。這不是盜墓,這是玩命。」
第二天,強哥開著車向江蘇駛去。一路上刁楠給我們普及了不少文物的知識,據他說我們手裡的這些東西價值很不好確定,保守估計也在三四十萬。這時候農民工兄弟一天的工錢也就六七十,高的技術工能達到一百,三四十萬已經是巨款了。
我拍拍強哥笑道「看來咱得換輛車,你丫的也該找個老伴,這個歲數不造個小孩恐怕以後沒機會了。也不知道你那灘濃水還好不好使,著急了言語一聲,有兄弟幫忙。」
強哥笑笑「有你們兩個禽獸,有了老婆也得藏起來。」
江蘇徐州,古代稱之為彭城,風景秀麗。到了徐州已經黑了天,找了個地方草草吃了點,聽刁楠說東西價值巨大,自然不敢離身,就一直待在賓館。
第二天上午,強哥就跟那朋友接上了頭。四個人在一間茶館見了面,這人姓柳,五大三粗,胖的可以。各自落座,跟強哥簡單的敘了敘舊。喝了幾杯茶就打發茶博士出去,我把胸前的包打開,拿出那包東西遞給他。
柳先生看上第一眼就雙眼放光,嘴裡念叨「好久沒見這麼好的東西了。擦得重了些,包漿都磨損了。你們從哪弄的?感覺還熱乎。」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連聲道歉。刁楠路上跟我們說過,幹這一行,不能問出處,不該問的不問。柳先生也只是一時嘴快,把心裡想的說漏了嘴,不過畢竟是老行家,還是知道分寸,立即閉口不再打聽。
刁楠是內行,這些東西的價值葉門清。談價砍價的事全權交給他,也算是有強哥這一層關係,而且強哥在這裡面也有股份,談話過程中還是非常客氣。
交易異常順利,柳先生給了五十萬,並不斷叮囑我們,以後有好東西先給他打電話。
這價格讓我們大為滿意,我摸著銀行卡,心裡不禁感嘆,之前裡面三五萬沒覺得什麼,這一下子多出了五十萬銀行卡也比之前好看了許多。
拒絕了柳先生再三的邀請,我們踏上了返程。我看了看坐在前排的刁楠,對探尋古墓一下子有了不可抗拒的興趣,這僅僅是一個小鐵棺,裡面的東西價值就如此巨大,明朝大斗那豈不是飛上天了。
我心裡還是相對理智的不斷勸說自己不要去冒險,可擺在面前的一堆堆票子讓我心跳加快。
冒險?有可能一夜暴富,這可是巨大的誘惑。不去,依然風吹日晒,看著一小片工地,安心當一個小包工頭。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神算張,出事那天可是給我算了一卦。說我當天就會有大難大運,而且聽口氣斬釘截鐵。說他算的准吧,逢集就在集上干坐半天。說他算得不準吧,那些開著小汽車的貴人們經常拉幫結夥在他門前停上一溜好車。
我把我想的告訴強哥,強哥咧嘴大笑「我就知道你貪財,禁不住誘惑。這才出了徐州沒多遠就被策反了。神算張?你還真信他。不過話說回來,他那天也算是蒙對了。聰明,你打算找他去?」
我點點頭,先去看看著老東西還有沒有別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