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開封府護衛3

3.開封府護衛3

「啊?」池隆吃了一驚,湊近倪葉心小聲的說:「倪大人,你的意思是……真是鬼怪殺/人啊?」

倪葉心有點忍不住想翻白眼,不過鑒於自己高大偉岸又春風如沐的形象,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對於池隆的說法報以一個微笑,說:「何以見得?」

池隆說:「這位秦老/爺一個人在屋裡,門窗都鎖著,牆上/床/上/門上又沒有破洞,秦老/爺卻被一支箭射死了,難道不是鬧鬼嗎?以前這地方就是鬧鬼的,沒人敢大半夜的過來。」

倪葉心環視了一圈整個書房,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門窗緊閉沒有破損就不能殺/人了嗎?」

池隆撓了撓後腦勺,說:「那要怎麼殺/人?」

倪葉心挑了挑眉,說:「這可不好說,我一時間也只想到了七八種殺/人方法,我要仔細瞧瞧,兇手用的是哪一種。」

池隆一臉的吃驚,似乎並不相信倪大人的話。

旁邊站著不少人,家丁丫鬟還有仵作等等,大家聽得都匪夷所思,多半的人估計這會兒更相信是鬼怪殺/人,畢竟秦老/爺死的也太玄乎了。

池隆撓著後腦勺,一副還想發問的樣子,趙尹已經阻止了他開口的想法,說:「大人,有什麼發現?」

倪葉心原地轉了一圈,說:「發現並不是很多,不過也算有一點。」

趙尹沒有說話,池隆也閉上了嘴巴,屋裡的人都瞧著倪葉心。

倪葉心又蹲了下來,蹲在屍體旁邊,說:「我對驗/屍並不精通,不過簡單的對屍體進行觀察還是可以的。」

秦老/爺的屍體已經僵硬了,看起來死了不短的一段時間,至少超過一天的時間。

秦老/爺死的時候表情非常痛苦,斷箭有至少一半插/進了他的胸口裡,出/血量很大,廚房裡有不少血。秦老/爺表情痛苦,說得上猙獰,他的左手緊緊壓著胸口受傷的地方,但是因為斷箭插得很深,所以他並沒有把斷箭拔/出來。秦老/爺的右手就垂在身邊,此時也僵硬了。

倪葉心搬住秦老/爺的下巴,讓屍體張/開嘴巴,說:「首先,我觀察到屍體的牙齒,出了一點問題。」

他一開口,大家全都看向秦老/爺的牙齒,全都看了一眼就皺著眉,不想再看了。

倪葉心說:「秦老/爺的年紀有點大了,而且牙齒不太好,應該是經常上火什麼的,牙齦看起來有炎症,這種牙齒會很脆弱,很容易受傷。很巧的是,你們看秦老/爺的下牙齦有撕/裂的痕迹,應該是外力磨損引發的撕/裂。」

倪葉心說完,就看到眾人一臉懵的表情,不過他並不怎麼介意,有的時候旁人這種表情反而能取/悅他。

池隆問:「倪大人,這代/表什麼?」

倪葉心說:「代/表很多,不過這一點之後再說。」

倪葉心繼續說:「剛才那是第一點。現在來說第二點,秦老/爺一隻手壓著傷口,另外一隻手垂在身邊,你們注意屍體的手指甲。」

倪葉心托起秦老/爺右手的手指甲,屍體的手上全是血糊糊的,一眼根本看不出來什麼問題。

倪葉心說:「食指上有細小的傷口,指甲有磨損。其他指甲都修剪的很好。」

池隆說:「這又代/表什麼?」

倪葉心說:「代/表……秦老/爺在死之前,很有可能用指甲去摳了什麼東西,比如……」

倪葉心說著,就用/力將屍體搬開一些,果然在一灘血跡下面看到一個比較新的划痕,說:「這個。」

趙尹和池隆都蹲下來查看,地板上似乎刻著什麼字,被血跡泡的根本無法識別,他們實在看不出來是什麼字。

趙尹問:「這是秦老/爺死前用手指刻下的字?」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看來是這樣。」

池隆說:「可是刻的是什麼字?」

倪葉心很誠實的搖頭,說:「不知道。」

池隆一愣,說:「倪大人也看不出?」

倪葉心說:「秦老/爺在死前或許是想要留下一些什麼來指證兇手,不過秦老/爺受了重傷,疼痛折磨的他奄奄一息,他的意識都不清/醒了,刻下來的字變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這很合理。」

趙尹皺眉說:「這麼一來,豈不是……」

秦老/爺給他們留下了線索,但是這個線索在大家眼裡,和沒有線索一模一樣。

「再有就是秦老/爺的傷口。」倪葉心說:「的確是因為斷箭的刺入而喪命的。但是傷口很奇怪。如果斷箭是一下射/入秦老/爺胸口的,那麼傷口應該比較整齊。但是現在,秦老/爺胸口的這個傷口非常的不整齊,並不像是直接射/入的。」

眾人探頭一瞧,的確發現秦老/爺胸口的傷口非常不整齊,血肉模糊,傷口上有一些肉都翻出來了,異常的噁心。

倪葉心若有所思,說:「好像是……有人握著斷箭插/入了秦老/爺的胸口,然後那個人覺得,這一擊重創完全不能致秦老/爺於死地,所以那個人試圖拔/出一些斷箭,再重新猛的插/入。看傷口的樣子,至少反覆了兩三次的樣子。」

倪葉心用一種詭異的語氣描述兇手行/凶的過程,旁邊聽著的人都是一陣沉默,脊背發涼毛/骨/悚/然的。他們似乎瞬間就能理解屍體表情為何如此猙獰痛苦了。

倪葉心拍拍手站起來,又指著地面說:「第四點問題來了,就是地面上的血跡。」

倪葉心的思維似乎跳脫的很,大家還都注視著屍體,現在趕緊看向地面。

「血跡大有問題。」倪葉心說:「血跡很散亂,到處都是。這種情況通常是受/害/者和兇手經行搏鬥才會有的。如果秦老/爺是好端端呆在這個屋裡,被一隻突然射過來的斷箭殺死的話,那麼血跡應該是從死者所在的位置向四周蔓延,有一部分血液會隨著斷箭的射/入噴洒出來。但是現在,情況不對勁兒。」

他這麼一說,大家似乎也發現了,屋裡血跡的確很多,但是給人很零亂的感覺,旁邊的椅子上甚至還有一些血跡,卻沒有搏鬥的痕迹。

倪葉心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他說著就走到了書房門口,然後蹲下來,說:「門檻上有血跡。」

這屋裡一片一片的血跡,門檻上的那一滴血實在是不值一提了。倪葉心卻對於那一滴血液非常的重視。

「門檻上為什麼會有血跡?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倪葉心將書房的門關上然後又打開,打開又關上,反覆了幾遍這個動作,繼續說:「房門關上,門檻上的血跡正好就被擋住了。這邊也沒有血液迸濺的痕迹,就算秦老/爺死在書房裡,但是如果關著門的話,血液是不可能沾在門檻上的。」

池隆說:「那這是怎麼回事?」

倪葉心皺著眉搖了搖頭,說:「不能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兇手要殺秦老/爺的時候,這扇門絕對不是關著,那時候這裡並非一個封閉的存在。」

倪葉心說了一大堆,大家剛開始是一臉懵的表情,說完之後更是一臉懵的表情,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倪葉又說:「還有一點,也很奇怪。秦老/爺死的時候,口鼻都沒有被/封住,他收到了這麼大的痛苦,為什麼不呼救?誰聽到了他的呼救聲嗎?」

家丁丫鬟都飛快的搖頭,堅定的說:「沒有,我們什麼也沒有聽到。」

倪葉心沉默了一會兒,說:「好了,張龍趙虎,你們去詢問一下宅子里的人,不管是家丁還是少爺太太都要問一個遍。」

「是,大人。」池隆說。

趙尹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池隆答應了就趕緊去辦事兒了,完全沒注意倪葉心又把他們名字給叫錯了。

池隆和趙尹離開,倪葉心又看了一遍書房,瞧了瞧細節,然後就走了出來。

家丁和丫鬟帶著倪葉心出來,這才看到匆匆趕來的管家。

管家跑的滿頭是汗,說:「倪大人,勞煩倪大人了。」

管家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體型發福,有些謝頂,站在倪葉心面前低頭哈腰的。

管家說因為老/爺突然死了,但是秦家有很多生意,不得不去打理,所以他今天一天都在代替老/爺打理生意的事情,沒能趕緊回來配合開封府大人查案。

倪葉心只是看了他幾眼,說:「你是管家,那你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或者可以的事情?」

管家摸了摸頭上的汗,大黑天的,油光鋥亮的頭頂幾乎能反射燈籠的光,說:「這個……大人,我要仔細想想。哦對了,對了,是這樣的,最近幾天宅子里鬧鬼!是真的,大半夜的我起來解手,就看到一個白衣女鬼在屋頂上飄,嚇死人了!老/爺說不定就是那個白衣女鬼殺死的吧!」

倪葉心這會兒又想翻白眼了,不過為了形象還是忍住了,擺了擺手說:「行了,一會兒會有人繼續問你問題。」

管家趕緊答應,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然後急忙忙的就走了。

倪葉心跟家丁說要四處看看,家丁不敢阻攔他,就跟著丫鬟一起先離開了。

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風水不太好,太陽一落山竟然陰涼陰涼的,一有風吹過就能聽到「嗚嗚」的聲音,跟鬼夜哭一樣。

倪葉心順著秦老/爺的院落往後走,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去了,他能聽到狗吠的聲音,四周已經沒有家丁和丫鬟了,大宅子里竟然還有荒涼的地方。

前面是個院落,倪葉心看到破破爛爛的院門,他走過去,一眼就看到院門上面貼的類似於封條的東西,看起來是不想讓別人進去。

他伸手在封條上摸了摸,仔細又看了看,很乾凈,像是新帖不久的。木門雖然破舊,但是看起來有人竟然打開,木門被摩擦的很光滑。

倪葉心雙手用/力一推,那封條就斷了,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他剛要走進去,突然就收住了腳步,嚇得「嗬」了一聲。

木門推開,前面是一個很空曠的小院子,四周都是屋子,然而就在那扇門口,竟然有一個很深的大坑。

倪葉心剛才差點就邁步掉進去了,這麼深的坑,就算倪葉心現在會武功,但是沒有防備絕對也會摔個夠嗆。

好端端的一個院子,怎麼會在裡面挖一個大坑?

倪葉心低頭看了看深坑,裡面太深,看不清楚,黑/洞/洞的,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倪葉心又抬頭看了看院子里的屋子,因為院子里有一個大坑的緣故,想要進到院子里查看那些屋子似乎有點吃力,必須上屋頂走過去才行,地面上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就這麼一抬頭,倪葉心忽然就瞧見,院子里對面的屋頂上有一個白影,隨著陰森森的夜風,那白影似乎還在晃動著。

倪葉心忽然想到管家說的女鬼……

他仔細一瞧,那女鬼竟然還是個天上僅有地/下絕無的大美/人,而且長得實在是太有個性,以至於倪葉心上次見過一面之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倪葉心忍不住想笑,提了一口氣就躍身跳到了房頂上,紳士又溫柔的一笑,還裝/逼的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有沙啞有磁性,說:「沒想到一個月可以過得這麼快?少俠,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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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宿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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