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魔教17
「怎麼了?」慕容長情問。
倪葉心說:「我剛才打聽過了,這個送飯的竟然和大長老是認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沾親帶故。」
「和大長老認識?」慕容長情著實有些驚訝了。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對啊,我也吃了一驚呢。」
倪葉心帶著池隆和趙尹過來仔細的打聽那個消失的送飯人,結果還就真叫他們打聽到了不少東西,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死了好幾個人,還消失了一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跑了,但是總而言之,這些事情竟然和大長老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看來就算大長老並不是兇手,那麼也絕對脫不開干係。
剛才他們來打聽,有個在廚房一直工作的男人告訴他們,這個突然消失了的送飯人其實沒有個像樣子的名字,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個正常人,話也不多,所以沒什麼人和他來往,他就一個人,每天工作完了就休息,也不和別人搭訕。
只是這個人笨手笨腳的,做什麼都做不好,經常把這個砸了那個摔了,所以非常的不惹人待見。
有的人閑極無聊,或者有脾氣了沒地方撒,都喜歡欺負一下他,拿他出出氣之類的。
可是後來就不一樣,就在前不久的一天,大晚上的,突然有個人到了他們這來。
廚房雖然起早貪黑的,但是那會兒都已經休息了,大家全都睡在大通鋪上。
趕巧了,那天有個夥計沒睡著,失眠了正輾轉反側著。後來他迷迷糊糊的,本來就要睡著,但是突然感覺到一股冷風,被吹的一個激靈,也不知道是誰出去解手了,一開門就灌了一股風進來。
那夥計本來不打算睜開眼睛的,怕一睜開就睡不著了,不過他後來發現,不是有人出去了,而是有人進來了。
他還聽到了一聲說話聲音。
「跟我來。」
後來大通鋪「吱呀」了一聲,他身邊的一個人就下床跟著走了。
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就往外走,那夥計覺得好奇,就睜眼看了一眼,這可好了,竟然看到一個頭髮花白,體型有些微胖的老者帶著那送飯人出門了。
夥計不認識大長老,也不知道那是誰,還當是那送飯人的親戚長輩。他也沒當回事兒,就繼續睡了。
後來他睡著了,並不知道那送飯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不過第二天一大早,那送飯人已經躺在他身邊了。
後來夥計沒事兒的時候和人嘮嗑,就把這事情講給別人聽了,那人又講給了別人聽,結果有一個人就跟他們說,聽他們敘述的那個老者,怎麼有點像是大長老?
他們在廚房工作,可沒見過什麼大人物,一聽是大長老都嚇了一跳,這可是厲害的人物啊,怎麼會和那個送飯的認識?
他們心中都有點打鼓了,想著那送飯的傻了吧唧老實巴交的,難道其實有很硬的靠/山,只是每天裝傻充愣而已?
大家胡思亂想一通,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那個人晚上做夢,胡亂說的,大長老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但是過了兩天,那個夥計又看到了大長老前來,把那送飯人叫出去了,然後過了有半個時辰才回來。
這次夥計看的清清楚楚,那送飯人回來就躺下睡了。夥計也不敢和他說話,只能憋著心事兒就失眠到了天亮。
後來那送飯人可能是大長老親戚的事情,在暗地裡就傳開了,後來其他人就對他好了一點,也不敢惹他了。
不過沒成想,又過了幾天,那送飯人就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都找不到了。
自那之後,大長老也沒再來過了,好像一切都是那夥計的錯覺一樣。
慕容長情聽得直皺眉,說:「大長老來了這裡兩次?」
倪葉心點頭,說:「但是那個人不知道大長老到底是做什麼來的,他都沒有跟出去,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話。第二天那送飯人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估摸/著如果那個夥計追出去了,肯定就被大長老發現了。大長老雖然主要負責魔教的收入支出,但是武功還是不錯的,雖然近些年有些怠慢,可一個小夥計,大長老還是很容易就能發現的。
池隆和趙尹在倪葉心和慕容長情說話的功夫就回來了,看起來是沒什麼成果。
除此之外,大家並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那個送飯人不太合群兒,所以沒什麼人對他了解,就知道他老實巴交的,除了吃飯工作睡覺,好像沒什麼事兒做。
他們又往那送飯人住的房間去瞧了瞧,那間屋裡住了二十個人,雖然屋子還挺大的,但是住的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全都睡在通鋪上,平時根本不怎麼講究,所以可想而知,屋裡的味道也是很嚴重的。
他們走到那房子前面,倪葉心剛一推門,慕容長情瞬間就退開了好幾步,被熏得臉都變色了。
趙尹也有點嫌棄的別開了頭。
大冬天的,山上還總是下雪,所以為了保暖,屋裡應該是很久沒有開窗通風換氣了,一推開門就能聞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兒,餿臭餿臭的撲面而來。
倪葉心其實也被熏得不得了了,說:「真是夠讓人驚喜的。」
慕容長情打死也是不進去的,倪葉心瞧他那一副嫌棄的樣子,只好讓他在外面等著了。
屋裡看起來挺空曠的,只有左右兩張大通鋪,然後角落堆著一些包裹衣物之類的,連個桌子都沒有。
左右兩個大通鋪各睡十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擠的。
倪葉心目光一掃,就發現右邊的大通鋪鬆快了一些,只有九堆兒被子,看起來那送飯人之前應該睡在這張床/上,不過他失蹤之後,其他人就把他的地方給佔據了。
屋裡幾乎是一目了然的,倪葉心看了一圈,真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這種地方看起來也沒辦法藏什麼東西。
倪葉心走出來,慕容長情就立刻問道:「可以走了嗎?」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裡面沒什麼好看的。」
趙尹還趕緊幫倪葉心把那房門給關上了,阻隔了裡面的氣味兒,讓大家覺得舒服了不少。
四個人又往回走了,畢竟這裡已經沒什麼好打聽的事情。
倪葉心說:「看來這些事情全都指向了大長老,大長老絕對有鬼,但是他非常的不配合啊,我們要怎麼才能整治他一下呢?」
慕容長情搖了搖頭,這事情的確不好辦。大長老說白了就是有恃無恐,因為他資歷老,而且把持著教中的大部分財政,所以都不把慕容長情放在眼裡頭,雖然有不少事情都指向了他,但是他看起來也不怎麼恐/慌,他也知道慕容長情根本不能把他怎麼樣。
倪葉心說:「唉,算了,一會兒再想罷,咱們先回去吃個午飯,我要回去看看大俠你打造的大銅鍋了!」
慕容長情面不改色,不過心裡有點不平穩,不知道仇無序打造好了沒有。
仇無序可是苦了,突然丟給了他十個大銅鍋的活兒,簡直要人命,他根本沒幹過這種事情,而且十個!這也太多了。
仇無序只能趕忙回去,然後帶著一幫正準備去幹活的弟/子,把他們全都弄回來,大家一起打造大銅鍋。
這緊趕慢趕的,大銅鍋終於打造好了,仇無序出了一身的汗,累的夠嗆,然後拎著十隻大銅鍋,送到慕容長情的院子去。
這一路上巡邏的弟/子可不少,就看到仇無序拎著十隻大銅鼓,不只是手裡拎著,胳膊底下夾/著,背上還背著,那造型別提多奇怪了。
仇無序累的夠嗆,到了慕容長情的院子里,把大銅鍋全都擺在慕容長情門口,把大門堵得死死的。
倪葉心他們走回來,慕容長情大老遠就看到了一堆鍋堆在自己門口,這仗勢看的池隆和趙尹瞠目結舌的。
倪葉心走近了就看到了,趕忙跑過去,蹲在門口,在那堆鍋上這摸/摸那摸/摸的,說:「大俠,你好厲害啊,就是要這樣子的大銅鍋,我們可以吃涮火鍋了!大俠你真是厲害,簡直就是哆啦A夢啊。」
慕容長情鬆了口氣,看來仇無序辦事兒還是很利索的,真的弄出了一堆大銅鍋來。
池隆和趙尹瞧著這一堆鍋,都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鍋了。
倪葉心摸了半天的鍋,抱起了一隻,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說:「好了,我們可以燒湯做水,準備開吃了!」
大銅鍋還挺沉的,倪葉心把銅鍋放好,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準備一下。
不過他剛要轉身跑開,就被慕容長情一把拽住了。
慕容長情抓/住了他的手腕,表情有點嚴肅,說:「你受傷了?」
「啊?」倪葉心差點給慕容長情沒頭沒腦的問懵了。
慕容長情將他的手一翻,倪葉心這才看到,自己袖子上和手腕上全都是血,還不少。
倪葉心也嚇了一跳,趕緊摸了摸自己,說:「不是罷?我沒有受傷啊,我哪裡都不疼。」
趙尹突然說:「是銅鍋上的血。」
倪葉心趕忙探頭一瞧,還真是銅鍋上的血,銅鍋的另外一面上有不少血,倪葉心抱起來銅鍋的時候蹭了一手都是。
倪葉心有點發懵,說:「銅鍋上怎麼會有血?大俠,不會是打銅鍋的時候砸到了手罷?」
慕容長情差點翻了個白眼,自己怎麼可能那麼笨,況且銅鍋也不是他打造的。
慕容長情把通/過轉了半圈,上面果然有幾道血跡。
倪葉心說:「好像是滴在上面的血。」
血跡就只有幾道,並不是噴濺在上面的,應該是有人不小心把血跡滴落在了上面。這隻銅鍋上的血跡都被蹭花了,但是大體還是能看出來的。
倪葉心趕忙過到了屋子門口,那裡還擺放著九隻大銅鍋,他低頭一瞧,其他幾隻大銅鍋上就並沒有血,不過在他搬走的那隻大銅鍋下面,也有一滴血跡,非常的不明顯。
倪葉心奇怪的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慕容長情來不及說話,已經聽到有弟/子急匆匆跑過來的聲音。
弟/子來的格外匆忙,跑進來連忙單膝跪在地上,說道:「教/主,不好了,有人闖進了教里,屬下已經派人在搜找了。」
慕容長情眼睛一眯,顯然非常的不愉快。魔教的守衛森嚴,竟然讓人闖了進來,那個闖入的人武功絕對非常之高。
慕容長情說:「可知道是什麼人?」
弟/子說:「暫時還不知道……」
慕容長情揮手讓那弟/子下去了,然後說道:「你回屋去。」
慕容長情擔心倪葉心,所以讓他回到屋裡去,免得來了什麼厲害人物,會把他給傷到了。
倪葉心不太想回去,說:「你要去哪裡啊,我也跟你去。」
慕容長情說:「你老實在這裡等著,讓池隆和趙尹陪著你,我也好放心。」
倪葉心不幹,見慕容長情竟然不帶自己就要走,立刻就從後面撲上去了,然後雙手摟住了他的腰,死抱著不撒手,說:「我跟著你最安全了。」
池隆瞧倪葉心一副撒潑耍賴的模樣差點笑出聲來,趙尹咳嗽了一聲,只當是沒看到。
慕容長情一陣無奈,想將倪葉心從後背上扒下來,不過倪葉心抱的死緊,怎麼都不肯鬆手。
倪葉心說:「必須帶著我,我也跟你去。」
「你先鬆手。」慕容長情說。
慕容長情拿他沒轍了,只好帶著倪葉心一塊去。
不過兩個人剛出了院子門,卻遇到了仇無序。
仇無序有些慌張,看起來六神無主的樣子,這模樣的仇無序實在是少見。
仇無序見了慕容長情也顧不得太多了,趕忙上前說道:「教/主,教/主請幫屬下一個忙!」
仇無序說著,突然「噗通」就跪下去了,把旁邊的倪葉心可嚇壞了。
倪葉心再一瞧,仇無序的身上也有血,袖子上前襟上不少的血,而且血色有點發黑,看起來好像是中毒了的血,反正不太正常。
倪葉心說:「仇長老,怎麼回事兒啊?」
剛才仇無序拎著十口大銅鍋送到慕容長情的院子門口,他剛把十口大銅鍋放好了,突然就感覺到後腦生風,有人突然闖進來了,向著他這個方向而來。
仇無序立刻警戒,只是他來不及回身,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他,還把他的嘴捂住了。
仇無序頓時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血/腥味兒撲面而來,嗆得他差點咳嗽出來。那隻捂著自己口鼻的手上有血,不過那只是的感覺讓他異常熟悉。
仇無序一愣,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而捂住他的人已經在他耳邊低聲的說話了。
那個人說:「師父,是我……」
仇無序渾身一震,連忙回過神來。
這個聲音仇無序太熟悉了,竟然是無正!
無正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仇無序一回身,來不及看清楚,那個人已經身/體一軟,突然就倒了下來。
仇無序連忙伸手去接,將無正接在了懷裡。
無正好像沒什麼力氣,而且受了重傷,整個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幾乎將仇無序壓倒了。
無正似乎昏迷了幾秒鐘,但是很快就又有了意識。
無正說:「師父,我受了點傷,咳咳……你能給我找個休息的地方嗎?」
仇無序嚇壞了,無正可不是受了一點傷這麼簡單,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內傷,而且中毒了,呼吸非常的不平穩,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咽氣。
仇無序顧不得太多了,也不知道無正怎麼闖進教中的,趕忙將人先背回了自己那裡去。
銅鍋上的血跡自然就是無正的,是不小心低落下來的,當時仇無序和無正都沒有注意,趕忙離開了,沒想到讓倪葉心和慕容長情他們發現了。
仇無序趕忙帶著無正回去,一是無正傷的太厲害,二是讓別人發現無正在這裡,肯定會引起不小的禍端。
仇無序本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但是無正傷的比他想象中的還厲害,仇無序的內功根本不足以護住他的心脈。
仇無序實在是沒辦法了,乾脆一咬牙,就回來找慕容長情幫忙。
仇無序將慕容長情和倪葉心領回了自己的地方,無正就躺在他的屋裡,已經昏死過去了,看起來狀況實在是不好,好像馬上就要一命嗚呼。
倪葉心一瞧,嚇了一跳,說:「剛才那弟/子說的,闖入教中的人,不會就是無正罷?」
慕容長情說:「有可能。」
仇無序說:「教/主,請你救救無正,他……他好像要……」
慕容長情是看出來了,無正受傷很重,不知道是和誰交了手,沒有經脈盡斷就是好事兒了,看樣子也算是他命大,如果他們再晚來一會兒,估摸/著無正也就要咽氣了。
倪葉心瞧著仇無序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有點不落忍,說:「大俠,他還有救嗎?他好歹還知道很多秘密呢,死了太可惜了。」
慕容長情瞧了倪葉心一眼,淡淡的說:「現在還死不了。」
倪葉心和仇無序一聽慕容長情的話,頓時就都鬆了一口氣,慕容長情都這麼說了,看起來是有驚無險。
慕容長情用內力護住無正的心脈,讓仇無序去抓藥煎藥。
倪葉心跑到外面去打熱水,給無正包紮傷口。
好歹倪葉心也是受過一些專/業訓練的,包紮傷口不是問題,很利索的就都處理好了。
三個人忙乎了一大通,午飯時間早就錯過去了,倪葉心累的直冒汗。
無正中途沒有醒過,渾渾噩噩的,疼的出了一身一身的汗,但是愣是沒睜眼。
倪葉心趁著仇無序出去換熱水,趕緊/小聲的問:「大俠,無正怎麼還沒有醒啊,不會醒不過來了罷?」
慕容長情說:「他內功深厚,死是死不了的,但是不知道之後能恢復的怎麼樣。」
「恢復的不好呢?」倪葉心說。
慕容長情說:「那估摸/著和廢人沒什麼區別了。」
倪葉心說:「那你應該說,他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了。」
慕容長情沒有說話,把手擦乾淨。
倪葉心瞧了他一眼,說:「大俠,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要跟我說啊,你好像不太高興。」
慕容長情說:「只是看到無正身上的傷,有點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倪葉心一愣,說:「難道傷了無正的人,大俠你認識?」
倪葉心問完了,心裡就有了一番計較,恐怕不只是慕容長情認識,很有可能就是慕容長情的師父。
之前無正曾經提起慕容長情的師父,這讓倪葉心就已經很不安了。木盒子和慕容長情的師父似乎也有關係,而且無正武功那麼厲害,能把他傷成這樣的人,恐怕五根手指就能數出來,更別說,大俠還說似曾相識了。
倪葉心頓時一陣頭疼,說:「大俠,等無正醒了,我們好好問問他。」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
仇無序很快回來了,葯煎好了,又弄了熱水來讓倪葉心和慕容長情洗洗手。
仇無序把葯煎好了,趕忙去給無正喂葯。
不過無正還沒醒過來,喂葯比較困難,仇無序先將人抱起來,讓無正靠坐著,然後才端葯葯碗過來。
仇無序剛舀了一勺藥,還沒吹涼,忽然感覺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仇無序一驚,立刻抬眼,就看到無正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看起來非常的虛弱,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對著他無聲的笑了一下。
仇無序差點就將手裡頭的葯碗給打翻了,激動的立刻將葯碗放下了,扶住無正,說:「無正?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倪葉心聽到仇無序的話,立刻就探著頭往床邊上擠,也想過去瞧瞧情況,不過被慕容長情給拽住了。
倪葉心好奇到底怎麼回事兒,不過慕容長情不叫他過去。
慕容長情聽無正的呼吸就知道他估摸/著快要醒了,但是醒了也暫時問不了話,所以就不叫倪葉心過去湊熱鬧了。
仇無序顯然很激動,生怕無正再昏過去,一連串的問了他好多的話。
不過無正開不了口,只是虛弱的搖了搖頭,費了半天的勁兒,還是沒說出來話。
仇無序心疼的要命,感覺自己鼻子酸酸的,趕忙又說道:「你剛醒,我喂你喝葯,喝了葯就好了,沒事的。」
無正又是虛弱的笑了一下,盡量配合仇無序給他喂葯,不過喝了一半突然就不動彈了,可把仇無序給嚇壞了。
慕容長情過去查看了一下,說:「沒事兒,是睡過去了,太虛弱了。」
無正也算是撿回了半條命來,剩下的半條命就說不好了,慕容長情也不能保證。
仇無序又是高興無正醒了,但是心裡又難過,就算慕容長情沒說明白了,但是仇無序也知道,無正受的傷太嚴重了,好不好的了那要看造化。
仇無序心裡不舒服,無正從小就受苦,現在又變成了這樣,他心裡一陣酸澀,又感覺鈍痛鈍痛的。
倪葉心拍了拍仇無序的肩膀,說:「沒事兒的,讓他好好休息就好了。」
仇無序點了點頭。
倪葉心為了岔開話題,就說:「一一和谷少俠回來了嗎?」
這一說可就不好了,仇無序更是皺眉,搖了搖頭,說:「還不曾回來,一點消息也沒有。」
「那可能還在找/人罷。」倪葉心說。
仇無一和谷兆荊總是沒回來,仇無序有點想要下山去找/人,不過現在無正突然重傷,仇無序實在是走不開了,也只能希望仇無一和谷兆荊早點回來,別再出什麼事情。
慕容長情瞧無正穩定了,就說:「走,我們先回去。」
倪葉心說:「我在這裡可以幫忙。」
慕容長情笑了,說:「是幫倒忙罷?」
倪葉心呲牙咧嘴的撲過去要咬人,被慕容長情捉住了,說:「你不是要吃大銅鍋嗎?都快天黑了,我們先回去吃飯,看了無正今天晚上能醒過來就不錯了。」
倪葉心說:「你才吃大銅鍋呢,那叫涮羊肉涮火鍋!」
「隨便涮什麼,走罷。」慕容長情說。
突然出了事兒,倪葉心都沒什麼心情涮火鍋了,但是慕容長情都把大銅鍋給打造出來了,倪葉心覺得大俠實在是辛苦了,不用上實在是對不起大俠。
倪葉心可不知道,那些個大銅鍋全都不是慕容長情打造的。
回去之後,倪葉心就負責把大銅鍋清洗一下,然後慕容長情負責去讓人準備各種涮肉的食材。
什麼羊肉雞肉牛肉豬肉兔頭的,慕容長情都讓人去切成薄片,當然還有其他的涮菜,弄了一大堆。
只是蘸著涮品的小料不太好準備,不過也難不倒倪葉心。
弄天色完全黑下去的時候,一大桌子的涮火鍋材料就準備好了,滿滿當當的,倪葉心覺得,絕對足夠十個人吃,不過慕容長情並不讓他去把別人找過來一起吃飯。
慕容長情說:「難道你不想和我兩個人?」
倪葉心聽到慕容長情那種有點期期艾艾的口氣,差點就雙膝一軟給跪了,好像把自己說的跟負心漢一樣。
倪葉心說:「當然想了,不過這麼一大桌子,我們又吃不完。」
慕容長情說:「那就留一部分明天再吃。」
山上可是夠冷的,完全用不到冰箱這種東西,吃不了的儲藏起來倒是不會壞掉。
倪葉心就同意了,於是兩個人賞著雪景喝月色,就吃起了熱騰騰的涮火鍋,還溫了壺酒喝,愜意的不得了。
慕容長情當然是第一次吃涮火鍋,雖然看起來清湯寡水的,不過食材都很好,涮一涮竟然還不錯,感覺很有新意。
倪葉心吃的是異常滿足,而且還有很好喝的酒,味道甜絲絲的,稍微有一點酒味兒,酒精度數也不高,溫起來一喝,真是又緩和又愜意的。
倪葉心喝了幾杯,還是有點兩頰發紅,估摸/著是有點酒意上頭了。
倪葉心感覺全身都緩和起來了,吃飽了就犯困,不過又不想睡覺,就支著下巴,歪著頭,說道:「大俠……你說……」
倪葉心的語氣非常慢,慕容長情聽他叫自己,就「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不過等了半天就沒有下文了,側頭一瞧,倪葉心正拖著下巴瞧著自己發獃。
慕容長情用筷子尾巴敲了倪葉心的額頭一下,說:「睡著了?」
「哪有?」倪葉心嘿嘿一笑,說:「我在欣賞美/人呢,大俠你長得可真漂亮,美美美死了!」
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完全不想感謝倪葉心的讚美。
慕容長情淡淡的說:「看來是喝多了。」
倪葉心說:「這點酒,根本不值一提啊,喝不醉人的。」
慕容長情無奈的搖頭,眼看著他夾了生肉,差點就直接往碗里蘸醬就吃了。
慕容長情趕緊攔住他,說:「那是生的。」
倪葉心說:「胡說,我都涮熟了!肯定是大俠你懶得涮肉,所以要搶我的肉吃是不是?」
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更是無奈了,不過也不能撒手真叫倪葉心把那塊生肉給吃了。
只是慕容長情沒想到,倪葉心沒吃掉那塊生肉,反而一甩筷子,生肉直接就從筷子上掉了下去,掉進了自己的碗里……
「啪嗒」一聲,那塊肉就沒進了慕容長情那碗醬料里,慕容長情的心情瞬間很複雜……
倪葉心嘴裡還說著:「大俠你好懶啊,不過沒關係,我給你涮肉,你吃你吃,我都快吃飽了。」
慕容長情盯著自己碗里的生肉看了半天,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飯是沒法吃下去了,倪葉心開始撒酒瘋了。
慕容長情乾脆把筷子放下,然後一下子就把倪葉心給抱起來了。
倪葉心「哎呀」的叫了一聲,說:「看……看來我是喝多了,怎麼天在轉呢……」
慕容長情哭笑不得的,將人抱到了床/上,讓他躺下來,說:「你喝多了,先躺會兒。」
「我才沒喝多。」倪葉心抗/議的揮了一下手,然後一把抱住了被子,還抬起腿來騎在了被子上,又用臉去蹭被子的錦緞面,嘴裡哼哼著說道:「大俠,你渾身都是滑溜溜的呢,還軟乎乎的。」
慕容長情差點給他氣瘋了,實在是頭疼不已。
倪葉心撒了一會兒酒瘋,很快就睡著了,老老實實的抱著他軟/軟乎乎的「大俠」,睡得昏天黑地的。
慕容長情瞧他老實了,這才到外面去把銅鍋里的炭火給滅了,然後把桌子好歹收拾了一下。
他回來的時候,倪葉心都打起小呼嚕來了。
慕容長情盯著倪葉心看了好半天,終於又出去打了水來,決定今天先放過倪葉心,讓他好好睡覺,不叫他起來洗澡了,只是用濕帕子給倪葉心好歹擦了擦臉上和身上。
熱/乎/乎的帕子擦得倪葉心渾身舒坦,嗓子里還哼了好幾聲,哼的慕容長情差點火大就把他給吃干抹凈了。
折騰了半天,已經快到半夜了,慕容長情終於鬆了口氣,可以上/床睡覺了。
不過他剛躺在床/上,倪葉心就醒了,瞬間坐了起來,讓慕容長情有點頭疼,心想著難道又要撒酒瘋。
倪葉心坐起來,口齒還挺清晰的,就說:「大俠,鍋怎麼不見了?」
慕容長情實在無奈,說:「早就吃完了,還找什麼鍋。」
「吃完了?不能夠啊,我還沒吃飽呢。」倪葉心說。
倪葉心顯然斷片了,慕容長情一把抱住他,將人又撂倒了,說:「閉眼睡覺,現在都半夜了。」
倪葉心回憶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感覺上一刻還在吃飯,下一刻就大半夜在睡覺了。
慕容長情好不容易把倪葉心按回了床/上準備睡覺,但是誰知道仍然沒有睡成。
慕容長情剛閉上眼睛,突然又睜開了。
倪葉心感覺到他動了,也睜開了眼睛,說:「大俠怎麼了?」
慕容長情坐起來,批了衣服說:「仇無序在外面,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倪葉心連忙也從床/上爬起來了。
大半夜的,仇無序突然過來了,肯定是有要緊事情,不然無正那還重傷,仇無序不可能一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