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從港口到元帥殿，司啟淵和丁栩保持著沉默，誰都沒有說一句話。顧飛見著兩人臉色不對勁，很識相地一言不發操作飛行器，斑目只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整個飛行器上面氣氛很是怪異。

在降落時，方輝忍不住道：「元帥，您還戴戒指了，您不是不愛這種花哨的東西嗎？」

聞言，丁栩把自己的左手給縮了起來，飛行器艙門打開后，第一個先下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司啟淵無聲地嘆息。

方輝拉著顧飛道：「元帥這是怎麼了？」

顧飛無語道：「元帥結婚了。」

「結婚了怎麼一副離婚的表情？」方輝撓著腦袋，「怎麼去一趟阿克斯星球，連婚都結上了？不會是嘴上說的聯盟，實際上是聯姻吧？」

顧飛搖頭道：「我懶得跟你說。」

方輝不依不饒，「阿克斯人長得那塊頭，那長相，根本配不上元帥。元帥的犧牲會不會太大了點？」

為了自己耳根清靜，顧飛道：「元帥和丁老闆結婚了。」

路過的緋色回頭，「啊？」

方輝道：「他們關係不尋常是對，但是剛剛兩人的態度看見了沒？我還以為元帥跟別人結婚拋棄了丁老闆呢。」

緋色也湊上來，「我也看見了，他們臉上的戾氣很重。」

「所以，」顧飛拍拍他們的肩膀，「咱們少說話，多做事，免得被罵。」

書房的大門關了一天，連去送飯的駱瓊都被擋在了門外。

丁栩逗著小不點，心思卻全在書房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全然沒有退路，最壞的結果就是一場內戰。

夜已深，丁栩躺在床上，想著司啟淵回來的話，兩人該如何面對。想著想著，他坐起身，發現最根本的問題就錯了，元帥殿這麼大，他為什麼要睡在司啟淵的房間里？他換一個房間不就好了！

小不點在被窩裡已經睡著了，察覺到主人爬起床，它晃著尾巴醒來，跟著他出去。

「去哪兒？」司啟淵回來了。

丁栩還抱著自己的衣服，不去看他的眼睛，「讓駱瓊姐給我安排一間房。」再不濟，他的鋪子就在對面。

「我們已經結婚了。」司啟淵環著手臂，看他的眼神很複雜。

丁栩道：「沒人規定結婚了一定要睡在一起。」

「那你想怎麼樣？結婚才幾天就分房？」

丁栩瞬間無言以對，站著不知道該走還是留。小不點叫了一聲，晃動著尾巴在兩人臉上徘徊。它長得很快，雪白的身子被喂的胖胖的，每搖一下尾巴那小屁股就跟電臀似的抖。

小不點的尾巴瘋狂搖著，內心卻是：你們倆到底有完沒完？到底去哪兒睡？

「回來。」司啟淵將丁栩拉進房，順手關上了門。

被隔絕在外的小不點趴在門上撓門，撓了幾分鐘后無果，見著隔壁的主人回來了，一溜煙從門縫鑽了進去，順便不客氣地鑽進他的床。

「哎，你怎麼睡我這兒？」方輝不高興地將小不點拉出來，「你主人呢？」

小不點「嗷」地叫了聲，緊接著，隔壁也傳來不尋常地曖昧聲。

方輝將它放回被窩中，嘆聲道：「你也不容易啊。」

在小不點撓門那會兒，丁栩是和司啟淵在吵架的，結果他發泄一通后，司啟淵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搞得他最後實在無話可說，抱著衣服傻愣愣地站著。

司啟淵這才吻住了他的唇。

夜過了一半，丁栩眼角掛著淚花，渾身無力地靠在司啟淵懷裡。以往司啟淵再著急，也會好好地做擴張，從沒像這次一樣粗魯。

想著，他就更生氣了，把身子往外面挪了挪。

司啟淵將他拉回來，沉聲道：「以後要是再說一句剁手指的話，看我怎麼對你！」

見著兩人一起出來，每個人臉上疑色重重，大氣不敢出。

方輝抱著小不點過來道：「大家怎麼了？大清早臉這麼陰沉做什麼？」

緋色朝他揮揮手，「快別說了。」

顧飛撐著腦袋朝丁栩看著，眼睛紅腫，走路跟踩棉花似的。他鬆口氣，總算不用提心弔膽了。

小A悠閑地坐著，發出呵呵的怪異笑聲，「看樣子是和好了。」

吃過早飯，丁栩要隨司啟淵一起去皇宮，稱是司啟清親自通知，兩人要一起去彙報下阿克斯調查的進展。

司啟清坐在台上，慵懶地撐著下巴，長發被束在腦後，昔日溫柔的笑意已不見，越發清冷地像他母親。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二人，眼角落在了丁栩左手的戒指上。抬眸之後，卻說道：「你們欺騙株粱，抱的是什麼居心？」

司啟淵道：「不知陛下指的欺騙是什麼。」

司啟清道：「聯盟時，站在株粱邊上的洛奧人，難道不是你們？」

司啟淵道：「不是。」

司啟清的眸子沉了沉，「不是說去阿克斯星球查事情嗎？結果如何？」

司啟淵道：「這件事是父王要求我去的，我跟他彙報比較好。」

「三哥好像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司啟清從台上走下來，雙手背在身後。

忽然，他猛地轉過身伸手想去掐丁栩的脖子，司啟淵更快地擋了一下。明明手沒觸碰到，丁栩「啊」地一聲，痛地摔倒在地。

「三哥，論實力，你是比不過擁有神力的我的。」司啟清手一揮，丁栩脖子上的鐵環就消失了，留下一條紅色勒痕，不過很快，勒痕也不見了。

「你想去跟父王彙報，那就去吧。」司啟清直視他的雙眸道，「你一個人去。」

「網路上的視頻想必五弟看過了，我要跟他一起去。」

「我是你的王！注意措辭！」司啟清本就白皙的臉幾乎能看見青筋，指著丁栩道，「你要是再跟我唱反調，我現在就殺了他！」

丁栩一怔，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看不懂司啟清了。

「我很快就來接你。」走之前，司啟淵在丁栩耳邊輕聲道。

「剛剛疼嗎？」司啟清的手摸上他的脖頸，冰涼的手指讓丁栩想到了白歡蓮。

他道：「不疼了。」

司啟清拉住他的手道：「過來，有好東西。」

丁栩被他拉著，他的力氣很大，根本掙脫不了。跟著他穿過走廊，來到一間房，裡邊的傢具嶄新。位置不同，房間的長相卻是跟司啟清之前的宮殿一樣。

房內的侍女退下后，司啟清獻寶似的拿出一個水晶盒子塞在他手裡，「下次不要再弄丟了。」

透過水晶盒，隱約能看到裡邊是暗仙鑽石。丁栩嘴巴乾乾地，他道：「陛下，這東西太貴重了，而且我還弄丟過一次。」

「上次不怪你，我給你重新買了，我親自去挑的。」司啟清摸了摸他柔軟的黑髮，皺了皺眉頭道，「你瘦了，我這兒還有青羅果，馬上讓人送來。」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丁栩抬頭，小心地問：「先帝怎麼就瘋了？」

司啟清放在他頭上的手一僵，柔聲道：「對，他瘋了，到處殺人，幸好我及時制止住他了。他殺了好些人，自己也後悔的不行，央求我把他關起來，還把帝位讓給了我。」

他在撒謊！

丁栩撫了撫被摸亂的頭髮，站起身道：「元帥應該很快回來，我站在外面等他好了。」

「阿栩！」司啟清拉住他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的嚇人，手臂上的青筋隱隱若現，順著丁栩的手臂一滑，他抓住無名指上的戒指，忍著怒氣道，「你跟三哥在阿克斯星球結的婚？」

丁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將手掙脫出來，道：「陛下，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我不打擾你了。」

「站住！」司啟清將他一拽，丁栩整個人向後仰正好躺在他懷裡。

他的腰被司啟清禁錮住，另一隻手捏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小，丁栩疼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上方男人的表情卻是溫柔至極，「辛堯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你跟三哥的事我也不追究，留在我身邊，好嗎？往後你就是王妃，唯一的王妃，我不會像父王一樣，我只真心對你。」

丁栩看著他的眼睛，一片柔和，彷彿真的是在哀求他。

「你在騙我。」丁栩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他道，「你的試驗做了這麼多年，一直失敗，你把我留下來，是想拿我當試驗品吧？」

曾經那句「原來是你」，讓丁栩想了很久。原來是害了路辛堯的罪魁禍首，還是參與了殺他母親的事？

司啟清手一松，眼底那股溫柔消失殆盡，「我不會害你，只要你長期給我提供鮮血就好了，等我試驗成功，將會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整個星際無人能敵。你跟三哥找費明律、株粱聯盟，不也在於此嗎？」

丁栩退開與他保持距離，「我們對統治星際一點興趣都沒有。你也不要再騙我了，先帝的發瘋，是跟你有關吧？你對他注射了葯！」

司啟清微微皺眉，深邃的眼眸眯起來，全身散發著暴戾又冷酷的氣息，「我跪著求他，告訴他我對母親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他卻一句話都不信，甚至連聽都不聽，一定要看到我的屍首才安心，這樣的父王，我留著他做什麼？」

丁栩從未在他身上見過如此恐怖的戾氣，俊美的容顏哪裡還有曾經的溫和。總是淺笑著跟他說話的司啟清，已經全然不在了。

「我就告訴他，他想要的東西我就有，只要他能支開三哥，我就把東西給他。」司啟清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三哥跟阿克斯聯盟的時刻，我把葯獻上去了，受了驚嚇的父王連讓醫生查都不查，直接就注射進去。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病好了，能從床上下來走動，別提有多開心了。不過，下一刻他就衝出去殺人，攔都攔不住。」

丁栩已經退的沒後路了，背抵在牆壁上，手上還捧著水晶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