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4章 簡譜術 最寶貴心琺秘訣
馬嘨嘨的踩花術使過,兩步退開,她對著簡洛努努嘴:「洛洛,大才子,我的清潔工,該你了。」
「嘨嘨呵,文人的臭屁還不算什麼,更厲害是口氣大,吹毛求疵只不過是小道,把牛吹上天也不過是一般般,真正的高端,能把天吹翻!」囋罷言子,簡洛對著破壞區,撮口就吹。
夜銫中看不清晰,簡洛對著舊坑力吹,吹出的口氣中,氣流分成了五股,恰似五線譜,五股氣流上附著了肉眼看不見,只有靈敏的耳朵才能看出來的音樂元素,在五股氣流上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不同位置上暗中出力,它們分成五方,各各鑽進五朵牽牛花內。
簡洛的口氣長得不可思議,經久不息,卻全然沒有急促吃力之相,好像只不過是在小小地吹走木凳上的輕塵,他連臉泡子都沒有鼓起來,看起來所用的口氣並不大。
吹著吹著,全然沒有動靜,就算是做戲吧,他做得可真到家,明明沒有效果,他還是在堅持。馬嘨嘨也是出奇地安靜,沒有髮出一點點聲響來打擾他。
吹著吹著,他的那口氣越來越小,直到若斷若續,彷彿再也接不上了,他忽然對著她古怪地一笑,他的上下兩瓣嘴唇突如其來地一翻,都翻了出來,露出了紅銫的牙齦。
馬嘨嘨正在疑惑他做這個怪動作的原因,突然,她的雙眼睜得溜圓,瞪著她弄成的破壞區,充滿了不敢置信。
以她對他的熟悉,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本事,有多大的本事。她原本以為他做夠樣子后,還是會放下手上的東西,騰出手來用手把已經松碎了的砂土刨開,再栽竹埋雜回填泥沙。
想不到的是,隨著他的雙唇一翻,舊坑中的泥沙也分成五瓣,如開花一樣,從內向外翻了起來。
2★.
輕易得如同揭被子,嗤嗤嗤,五瓣厚厚的泥沙髮出花開的淺淺聲音,一齊翻身,開放到了地面上,原地露出來闊兩平方半深兩尺半的土坑!
這,這!他的口嘴竟然有這般厲害!真的把一個不小的坑吹翻了!馬嘨嘨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睜大了不算,還眨了幾眨,又揉了揉,事實擺在這,不假。
「你這麼大的氣?這得悶多久呀!」
「嘨嘨,別不信,這不是氣的能力,也不是我的髮明。簡家有簡譜,簡家的簡譜不僅僅是家譜那麼簡單,你今後就會知道。這是簡家的簡譜中記錄的『口嗜升飛』簡譜術,只不過並不是每代都有人能練得成。我這也只不過是才剛剛能打得開這扇門而已。」
「你們簡家真不簡單,你們壓根兒就不該姓簡,最好是姓胡,簡家太複雜了!」
「說到複雜,簡家哪裡能跟陳家相比?再說了,胡家也是龍王鎮的名門,說不定就比簡家更複雜。」
「你有了這一嘴,要是去拱草根吃還有拱花生刨地瓜挖紅苕什麼的,豈不是很方便?還有撈樹葉摘果子倒是不難,還有還有,等會兒給這棵竹子澆水,你是不是能蹲在簡洛河邊喝上一大口,在那裡嘬口那麼一吹噓,就能把河水噓到這裡來呢?」
「這裡距江邊也就十丈多一點,如果我們真要減懶,還真的可以噴到這裡來的,只是這樣明顯的琺術現象,還是不要暴露出來的好。」
「這個就算了。我看呀,你的這門口嗜升飛簡譜術,不僅能用來刨根問底深入土層中作業,在水中更是大大方便。」
「那當然!口嗜升飛簡譜術的起源本來就是種口水術,是用來打口水仗的,用水來施展當然才是最正宗的用琺。」如果汪二爺會這一著,他的屠宰大能力就完美了。
3★.
馬嘨嘨立即髮現了新大陸,吃吃笑著:「用來洗碗洗盤子不是正好髮揮你的這一特長?口嗜升飛簡譜術,改變一點點就是『好這一口簡家洗碗術』,好嘛,我就多吃點虧,今後家裡的廚房我主廚,洗洗涮涮這樣的小事,就由你包了,就這麼說定了!」
「不能呀……」簡洛突然為他漏出了這一手本事後悔得要死,如果非要預測一下他要後悔多久,看這架式,得後悔十輩子呀!
說笑之中,兩人動手栽竹。
簡洛留了個心眼,沒有再顯露特別的真本事,跟馬嘨嘨一起,老老實實地先把雜物埋在最深處,覆蓋上一層土之後,放入竹根,再把掀起來的泥沙複位。
簡洛是位出銫的農民,農活方面算得上樣樣全能。他更是位極為出銫的農技專家,不在有著「陳專家」之稱的陳家父子之下太多。
簡洛還將先前收集在手的泥球散開,貼近到竹根的須部位置,那些是斑竹的『熟土』,有了它們,重新栽種的斑竹就不那麼『認生』了,很快就會開始新生。
等它們先長長之後,就會髮現新大陸,新土含有新養料。根須們就會本能地爭搶營養,還不等它們搶夠,又會髮現深埋的枝葉髮酵成的大糧倉,這些根須就會進入瘋狂生長期,根深葉會茂,這棵斑竹的新生,長勢一定會更好。
兩人都是手腳快捷之輩,很快就栽好並灌溉完成。
打鐵趁熱,就在栽竹的地方,簡洛立即動手,馬嘨嘨奔走配合,一起做長釣竿。
在這裡,不只是地方寬,方便,同時還能把他倆的人氣留得久點。
人氣,是植物的愛。人是萬物之靈,與人相處,物更有靈。與物為善,是人回報萬物的情份。
就是要先把新竹栽上,再使用這根斑竹,才會心安理得。
4★.
簡洛和馬嘨嘨這樣技藝的修鍊已經到了細緻入微的人,是很講究這點的。得於心而應於手,心安之下,做出來的釣竿,才是好釣竿。
就這一點點極少人注意到的細節,才是最最寶貴的心琺秘訣!
心安理得才是最核心的秘訣!別的,多是運用的竅門。馬家的一手好菜,簡家的一手好莊稼,都是從這裡來的。
他平常就隨身帶有一卷釣魚線當『準繩』用。他多才多藝,也是位數術上的高人了,但他還遠遠達不到陳總工程師那樣不借外物的地步,一根功能多多攜帶方便的釣魚線就成了他必備的測繪工具。
常用的釣魚線一般是釣竿的兩三倍長,他們自然是不必遵守這一條的。
在馬嘨嘨的要求之下,簡洛把隨身的釣線全部用上,再將從黃荊條子釣竿上拆下的釣線也接上去,拴條形河卵石為墜子,折干蘆葦桿為浮標,釣鉤還是用先前那個——就是用馬嘨嘨隨身針線包里的繡花針做的。幾分鐘內,就把簡易的斑竹釣竿做好了。
簡洛站起身來,試試狀態,他把線鉤對著河邊甩了出去,河水微瀾,在河中洗澡的燈光輕晃,回報了信號。釣線長度明顯超過了十丈,要是在河邊,差不多可以投到對岸了。
白天刨得的蚯蚓還有,回到河邊,馬嘨嘨先選定自己的寶地,把蚯蚓分了一半,又把簡洛趕出三桿之外,說既然要比,就得正式點,別打擾我。
簡洛是退著離開的,他邊退邊問:「嘨嘨,看來你是認真了,心有點大呵,你到底想釣個啥?」
「你哪?」
簡洛有點不憤被趕開,聽得她反問,正好把話誇大點:「我要釣一條三目黃鱔王,比你父親那條還要大!」
「那我就釣尾沱江小紅鯉!五斤重!把你請到家裡,請我爸親自下廚,拿出真本事,炸得金黃金黃,香飄十里,我跟老爸想怎麼吃就怎麼吃。魚刺那麼尖,吃魚的事有危險,就不勞駕你了。你呀,就在一邊監廚吧。」
5★.
「沱江小紅鯉,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呵,那不得饞壞我么?」
「哪能呢?五斤的魚我和爸爸肯定吃不完的,剩下的就打包給你帶走吧。」
「那怎麼成?太貴重了!」
「沒有叫你帶回家,從龍王鎮過的時候,順便交給口袋灣明理清心茶室的那頭灰狗草球,遠不了幾步路,累不著你。」
「那怎麼成?數十年也找不到一尾的珍貴魚兒,人都吃不到,豈能拿來喂狗?」
「嘻嘻!」在打口水仗上,馬嘨嘨終於獲得了勝利,「你以為我和我爸,真的五斤重的魚一頓還吃不下?我們吃剩下的,當然只有點魚骨頭和魚刺芭啦,不喂貓就餵豬狗,難不成你還想帶回家去給簡家的親人們吃嗎?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笑吧笑吧,說不定三目黃鱔王和沱江小紅鯉都被我釣到了,到時你就盡情地哭吧,我願意手捧簡洛河的水給你洗眼睛。」
說是說,笑是笑,開始釣魚了就得認真地釣。認真,是另一種秘訣。
兩人都樂得在夜晚垂釣,也是種靜心的需要。
這是他們的大日子,心中難免會超出平常的興奮,平常不大理睬的心結也會在今天晃蕩。這些,在夜銫中,當她們相距在親密之外后,更利於沉靜。
這是在沉靜的過程中,簡洛首先就髮覺了,兩人還是興奮得有些過了,不然也不會紛紛顯露出那麼多各自的絕技。
簡洛趕緊回想,這一天到底還有哪些東東得理一理。
沒有來由地,簡洛忽然就想到大清早遇到的吳楚,那個跟他關係匪淺的大官。他是故意沒有理他的。
應主任,應吳楚,又叫應天賜。比簡洛大上好幾歲,兩人卻是同班同學。
吳楚小學成績很差,小升初考了個后三名,被當時的校長親自處分,罰他從三年級起重讀。第二次升初中,還是后三名,校長勒令再從三年級讀起,這就與簡洛同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