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任性的晉氵工
白彤一早接到這通電話。
「很遺憾通知您,穆小姐今早自殺了。」對方說。「她昨天交給社福人員一封遺書,並錄了一段視頻。」
她接到訊息后馬上要趕去醫院,聞風而至的媒體記者蜂擁而上,她一時間難以動彈,此時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是趕過來的朗雅洺,一旁還有好幾個保鑣人員隨同阻擋湧上來的人,她心情複雜說不出話來,被朗雅洺帶著走進醫院。
警方前來簡單告知穆卿的狀況,說她是用衣服吊在門上自殺,輔導穆卿的社福人員面容哀傷。
白彤難以置信的說:「她怎麼可能會自殺…她是多麼怕痛的人。」
她還依稀記得小時候,穆卿難得要幫爸爸縫衣服,被針刺到之後居然就哭了,從那次之後她連動針線都不敢。
「穆小姐前天不太吃東西,情緒低落。」社福人員說。「我想是因為女兒不孕的事情曝光,女婿也離世,她打擊太大。」
白彤微低下頭,震驚中也透露出一股難忍的心涼。
沒想到,到了最後…她這個母親還是沒把自己當孩子,為別人難過,然後為別人而死。
「另外…這封信是她讓我轉交的,那時我還不知道這會是遺書。」社福人員說。「至於視頻,所方依照她的意願交給了媒體。」
「媒體?!」她詫異地看著對方,接著才轉頭看朗雅洺。「是怎麼回事?」
朗雅洺垂下眸,語氣平靜:「她揭發了貴妃戲貓的事。」
白彤瞪大眼,便問:「怎麼可能…這件事她……」
過去自己想過所有可能,如果哪一天自己要拿回這幅畫,穆卿絕對會是阻力。可萬萬沒想到,穆卿居然會是第一個跳出來解釋這件事的人,這比她拿出草稿或是找師母作證,都還來得有力。
因為當初,就是穆卿指使白珺把畫據為己有的人。
朗雅洺帶著她走去旁邊坐著,恰巧就看到新聞正在播著穆卿的自白視頻。
『我的女兒,叫做林宥妃,我改嫁后她改名叫做白彤,她是個非常優秀的畫家。』
『貴妃戲貓這幅畫當初是她送給白珺的賀禮,但我那時怕她搶了白珺的鋒頭,讓白珺把這幅畫當成她自己的,最後公開展覽。』
『在這裡,我要跟我女兒說聲對不起,我是個失敗的媽媽,她承受了我兩次失敗的婚姻,到最後只有她還來看我,我很抱歉,也很謝謝。』
不到5分鐘的視頻,穆卿交代除了交代貴妃戲貓的事,也澄清了替阿茲曼背黑鍋的真相,但是阿茲曼已經死了,罪名該怎麼判,就交給專業的司法了。
「我,不想原諒她。」白彤吶吶的說。「就算、就算她這段視頻里從頭到尾喊著我是女兒,把白珺跟阿茲曼當作陌生人,還說出了貴妃戲貓的事,可我還是不能原諒她。」
朗雅洺低下頭,看著白彤神色緊繃的側臉:「那就不原諒。」
聽到女人說出這些話,他就已經知道女人心軟了,原先他以為穆卿是為了阿茲曼的死而自殺,但現在看起來,或許是想要用死來替白彤做最後一件事,也正好是必須以死明志的事。
「我……」他看到女人轉過來,眼神沉肅卻哀傷。「想拜託你一件事。」
「好。」
「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讓白珺活著。」她說。「我要聽到她親口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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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她以為白珺會認錯,卻沒想到白珺居然開了記者會,大力炮轟穆卿跟白彤。
『他們母女嫁進我們家是有預謀的,穆小姐當初沒離婚就與我父親曖昧,最後她的丈夫知道才自殺,這些事在我們家族都不是秘密,不然憑她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女人,哪配得上我們家!』
『我那個好妹妹!從小就知道以退為進,我們要什麼她就不要什麼,偏得我爸的心,還真的寵她,她不知足就變本加厲,我弟最後看不下去說她幾句,就被我爸罵,要不是親戚保我們,指不定我們姐弟會被趕出去。』
『我媽生下我弟難產死了,我本來真心接納新媽媽跟新妹妹,卻沒想到她們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好不容易我、我嫁人了,結果穆小姐跟阿茲曼卻背著我不清不白,這口氣讓我怎麼忍!!』
『以上我說的句句屬實!白彤你有膽子也出來講清楚!』
從白珺口裡證實了穆卿跟阿茲曼的不倫關係,讓之前白珺與徐勒的醜聞有了新的解讀,一時間許多人都同情起白珺,貴妃戲貓作者的真實性也再次受到質疑,有可能是穆卿隨口胡謅的,只為了誣陷白珺。
穆卿跟阿茲曼都已經死了,他們是否有這樣的關係也無從查起。
《貴妃戲貓》這幅畫堪稱是白珺最有名的代表作,雖說一般民眾比較在意豪門八卦,但這件事在藝術圈還是炸了開來,不少人開始比較起白彤跟白珺兩個人。
白珺這幾年的作品水準每況愈下,雖然不至於掉太多價,但是很多原先仰慕她才氣的前輩也漸漸疏遠,而她有一段時間又因為家族事業而疏於走動藝術圈,所以之前交好的幾個藝術界大老,對這次事件都沒有表態。
而白彤,雖說是白珺的妹妹,但能教出徐勒那樣程度的畫家,能力確實讓人期待,剛好又有人提說有次展覽上白彤與儷人磁的顧總有交情,顧總在藝術圈的人脈與鑒賞能力非常有代表性,這層關係無疑讓白彤加分。
因此藝術圈很大部分的人,選擇相信《貴妃戲貓》是白彤的作品。
但如果真相是如此,白珺這些年靠著這幅畫賺的錢,就構成了偷竊。
要是最後真的有證據,白珺在藝術圈就算是完了。
朗雅洺抱著女人看電視,這記者會他陪著她看了不下三次。
最後他問:「你還要再看?」
「我只是在感嘆,這短短的20分鐘里,這女人夠我把這一生會的髒話都罵遍,我卻還不解氣……」
「那你想怎麼做?」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六君說得沒錯,你總是找虐,看了不舒服還硬要看。」
「既然她都直接衝上來打我了,我當然要反擊。」她說。
「總算知道要反擊了?」
「當然,現在我有了要保護的對象。」
朗雅洺挑眉,雖然不解,卻也沒問。
「能幫我安排一下嗎?我想見師母。」
她本來還想朗雅洺會不開心,卻沒想到他神色平靜:「好。」
「你還好吧?」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間。
「還好。」他淡淡一笑。「你在我身邊,就好。」
「問你個問題。」
「好。」
「那個……你以前教我課業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我很笨?」
白彤自己問完后差點沒咬掉舌頭,明明要問的是為什麼大學他這麼禁慾…卻沒想到話到了嘴邊變成這句。
男人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隨後笑了出聲。
「你非常聰明。」他說。「這是真心話。」
大學時他就知道白彤很聰明,但是還不夠。
他希望他的女孩更加耀眼。
畢竟以往只要是用分數、等級做評測的任何考試,他自己都是標準線上的頂標,他知道白彤其實也是,但有個小污點,就是上學期他為了讓白彤來問自己問題,結果讓她考了80分,導致她平均下來的數字降低了一些,這個『錯誤』,他到現在都不能原諒自己。
借著他跟白彤的關係,他採用特殊教法,也把她的甜美一點一滴的含入口中。
他喜歡白彤看著自己的眼神,更愛的是她在害羞時身體泛起的淺紅色。他膜拜她的全身,冰清玉潔、吹彈可破,還有一雙他想要日夜都沉溺的胸谷,每次她只要回答錯了,他會懲罰她,這時就感謝父母良好的基因,給了自己得天獨厚的聰明才智跟一雙大手,完全的掌住女人的盈弱,探索她只為自己而動情的美艷。
她太甜了,甜的他根本沒辦法放手。
不是他不想用正常的教學方法,而是獨處的時候對著她,他就全身不正常。
與其說是她沉陷在自己設下的陷阱里,倒不如說是她全盤把持了自己的所有思緒。
那一步,朗雅洺一直踩得很緊,雖然在美國這個自由開放的國家,以他們倆的關係早就可以滾床單好幾次了,可是他卻理性地告訴自己該忍著。
該摸的都摸了,他知道白彤拒絕不了自己的觸碰,但是她太稚嫩太脆弱,朗雅洺知道以那時『不上不下』的身分,會傷害她。
「那時你為什麼…就是每次到一半就停?」白彤歪著頭,紅著臉問。
「你總算問了這個問題。」他忍俊不住。
小女人低下頭,摀住臉。
「因為那時的我不成熟。」他說。「我還只是學生,我沒有屬於自己的資產可以照顧你,那時的我還必須被長輩養,讓你跟著這樣的我,太委屈。」
這句話讓白彤瞪大眼,她從來沒有想過是這種理由。
「我很多事情受制於人,家族名聲、身為兒子的責任,有太多義務要執行。換言之,我沒有一個真正能擁有的東西。」他淡淡地說。「通常我要的東西,我只要追求都很容易到手,但你卻是自己來追我,我不需要先付出什麼錢財或代價,也不需要偽裝給誰看我很堅強。」
她咬著唇,沒說話。
「你是我第一個完全擁有的人,只屬於我。」他垂下頭,輕聲低喃。「你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我,我當然也要以同等的東西回饋,但那時的我還給不起。」
白彤深吸口氣,靠近他,輕輕的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下唇。
「謝謝你,這麼珍惜我。」
他往下,溫柔的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吮咬后才放開。
「那今晚,我們來延續研究室沒完成的部分。」他燦爛一笑。「我們去廚房?」
「……」你這空間完全不對啊大爺,好歹也是書房!
「唔,書房也可以。」
「……」這時候還會讀心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