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幻]馴服白狼忠犬
「怎麼回事？」洛伽皺起了眉，「這個咒語是假的？」
「不可能啊……我再看看。」薩菲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那本傳說集里，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咒語沒錯……不可能沒反應的啊，難道是我念錯了？」
他又大聲將那串晦澀冗長的咒語念了一遍，寶石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薩菲扯著自己的鬍子，小眼睛眯了起來，思考著，「除非……在咒語之外，還有一個啟動條件！會是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猛然跳了起來：「對！是眼淚！我怎麼能把眼淚忽視掉！」
「快！埃爾西，流點眼淚！傳說里公主用充滿愛的淚水讓她的戀人復活，那麼愛人的淚水一定是那個關鍵點！快給我哭一哭！」
「什、什麼？」洛伽非常罕見地呆愣了，要知道自從她七歲時在妓院生下她的母親去世之後，她就一直沒掉過眼淚了，她幾乎忘記了流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眼淚！埃爾西！眼淚！」薩菲拿著那本厚厚的傳說集在她眼前揮舞著，「如果你還想讓他活下來，那就趕緊哭一哭！」
「那好吧……」洛伽無奈地點點頭，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小狼，閉著眼睛開始醞釀——
如果她的淚水能夠救回他的話，讓她哭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咦，怎麼還是沒動靜？
洛伽睜開眼睛，擦了一下毫無淚意的眼角，嘆了口氣。
不行……她得想想悲傷的事。七歲時的母親去世？太久遠了她根本就哭不出來……被當做奴隸抓走的西斯七日游？不行，想起這件事她的怒火又要燒起來了……
「洛伽……」
手上一暖，她低頭看去，發現白狼的手覆了上來，他看著她，非常認真地說：「我不想讓你為我哭泣。」
真是條傻狼。
洛伽想道，看著他閃動的藍色雙眼，她心裡突然湧出一股不舍來。她不想讓他就此死去，她想要看到這條傻狼的臉，每天都想。
「別做夢了，我只會為你哭這一次。」她說著，有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薩菲抬抬手指，那滴眼淚飄了起來，輕輕落到了藍寶石上，轉瞬間就融了進去。
他等了一會兒，那顆放在白狼胸口的藍寶石開始發出了一陣淡淡的光暈，裡面的藍色彷彿流動了起來，越來越快，在寶石裡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有黑氣綿綿不絕地被吸了進去，與此同時，白狼身上的黑色花紋在飛快減少。
「成功了！詛咒解除了！」薩菲發出了一聲歡呼，轉頭卻看見兩個本該興奮的人正彼此對視著，視線交纏，情意綿綿。
「真掃興……」他嘟囔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洛伽，「看來埃爾西這次是真的找到真愛了，嘖嘖，瞧這眼神……」
「好了！薩菲。詛咒解除，我也會按照約定每個月給你付伙食費的。」洛伽終於捨得把眼神從某隻被她看得臉通紅的小狼身上挪開了，她看著薩菲，扯出了一個微笑，「這顆寶石……還會恢復嗎？」
薩菲看著她手裡那顆吸收了詛咒寶石，黑色和藍色在裡面交織著緩緩流動，看起來詭異而又美麗。
「這個嘛……」他摸著自己的鬍子，點點頭，「它是可以自我修復的……只是需要的時間長了一點，大概要一兩百年吧！」
洛伽頓時失去了興趣，但是看著薩菲盯著寶石的發亮的眼睛，她眼珠轉了一下，寶石在手裡顛了顛，朝花白鬍子的老巫師扔了過去。
「反正也沒用了……這個給你了，就當做額外報酬吧！」
薩菲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寶石，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盯著它雙眼放光。
「你偷走的那倆本書就用它來付賬好了……」他急匆匆地往實驗台衝去的時候說，「還有，完事了趕緊滾吧——火腿留下！」
洛伽懶得理他，她轉過頭看著剛剛從桌子上坐起的小狼，手一伸又將他按了下去。
「既然現在我們不趕時間了……不如把今天早上的事做完怎麼樣？」她低頭在他耳邊曖昧地說。
「在這、這裡？」小狼睜大了眼，渾身僵硬地問道。
「怎麼，你不想嗎？」洛伽輕輕咬著他的耳朵，手滑過他的胸前。
他緊張地左右看了看，臉已經紅得快要冒出蒸汽了。
「砰」的一聲，實驗台那邊傳來了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與此同時，薩菲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倆個！快滾！滾出我的法師塔！」
洛伽暢快地笑了幾聲，拉起了白狼，拍了拍他的頭：「小狼，下去準備好我們的馬。」
白狼乖乖地下去了，洛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轉頭看著薩菲：「嘿，老頭，那個什麼真愛的眼淚，是假的吧？」
「竟然被你猜出來了，沒錯，眼淚的確是假的。」薩菲頂著焦黑的臉轉過頭來，「寶石的力量只需要咒語就能啟動，只是啟動時間長了一點……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就這麼想看我哭一次？」
「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那孩子……」他搖搖頭，「他對你可真是……死心塌地啊！那孩子，需要知道自己也是被愛著的……想當年，我也像他一樣——」
「我走了！」聽到他又開始講述自己作為一個備胎的悲慘人生，洛伽立即跳了起來，朝門口撲去，「有時間再來看你！」
她敏捷地跳下樓梯，推開了那扇破舊的大門，看見朦朧的夕陽里，那個身姿修長的白髮少年正牽著兩匹馬緩步走來，突然就想起了當她流淚的時候，少年的眼睛是注視著她的，從他的眼睛里，她可以看見幸福，滿足和愧疚。為自己被愛著而滿足，為她的一滴淚水而愧疚。
她看著那個正朝她走來的少年，他的雙眼閃閃發亮，藍色的眸子比背後火紅的夕陽更加奪人心神。
也許，薩菲這次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洛伽想著，綻開了一個笑容，翻身上了馬。
「最近破產了，得接幾個任務來做做。」她說，「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小狼？」
」我只想待在你身邊。」白狼低聲說，紅暈漸漸爬上了他的臉頰。
「很狡猾嘛。」洛伽眨眨眼，「那我們先往北走好了，北方冰原那一塊多的是錢多人傻的冤大頭！」
她甩了一下韁繩，那匹棗紅色的馬打了個響鼻，慢慢朝著夕陽邁開了蹄子，身後那匹黑色的馬隨即跟上了，它們一前一後地走著，直到夕陽漸漸沉了下去，那兩匹馬的影子也終於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