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萊因克爾在軍隊里升遷極快，可謂扶搖直上，不少出身貴族世家的軍官都不服，認為他不過是靠著哥哥的裙帶關係上來的，並沒有什麼真本事，至於他在軍校中取得的優異成績，大部分都沒有親眼目睹，總不免認為是溜須拍馬之輩曲意奉承，誇大其詞，不一定是真的，這時見他上台去「求教」，自然有人躍躍欲試，紛紛上去「領教」。

萊因克爾一個一個地打過去，屢戰屢勝，將他們紛紛擊倒在地。他動作乾脆，力道剛猛，轉折之間十分舒展，非常漂亮，下面的人看了，支持者鼓掌叫好，敵對者啞口無言。

衛天宇湊到凌子寒耳邊，微笑著說：「這孩子的技巧真不錯。」

「是啊，能做到將軍，又有這樣的身手，那是很了不起的。」凌子寒點頭，「的確是位優秀的軍人。」

坐在他另一邊的雷鴻飛見獵心喜，忍不住湊過去說：「我手癢，好想跟他打一架。」

「不行。」凌子寒的臉上帶著微笑，眼裡卻流露出告誡，「你最好別顯露身手，以免麻煩。我們只是過客，不能樹敵，更不能在這裡被絆住。」

「哦。」雷鴻飛嘆了口氣。「真可惜。」

凌子寒笑道：「你要真想打，林靖就是很好的對手啊。」

「嗯嗯，回頭跟他打一架。」雷鴻飛眉開眼笑。「還有覺非、遠望、小翔和你，一個都不能少。」

凌子寒被他的孩子氣逗得開心不已：「好，到時候一定奉陪。」

「說實話，這位年輕將軍的身手真不錯，不過，如果你上去，那就沒他的戲唱了。」雷鴻飛笑眯眯地說。

「我不會做這麼無聊地事。」凌子寒搖了搖頭。「雖然是一出好戲。我們欣賞就行了。不要當主角。」

雷鴻飛自然明白他說地有理。便笑著點了點頭。不再提起上台地事。其他人更是只限於欣賞。讚賞地跟著鼓掌。不多說一個字。

可是。事情往往不會盡如人意。他們正準備看戲看到底。等到完美落幕就離開皇宮回家。一邊地卡提亞;尤根卻攛掇皇帝。「陛下。據說當年地斯諾公爵可是身懷絕技啊。至今再沒看到過那樣地身手了。不如讓他地後代上去跟雷曼將軍比一比。也讓我們大開眼界。」

這個「據說」讓凌子寒和衛天宇都暗暗吃了一驚。兩人對視一眼。衛天宇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凌子寒輕聲安慰他：「不是你地錯。或許這就是命運地安排。」

與此同時。皇帝興緻勃勃地看向容寂。饒有興趣地說：「斯諾侯爵。你們地祖父早就是帝國地一個傳奇。可惜他失蹤地時候本王尚未出生。不能領略他地風采。實在遺憾。既然你們來了。不妨上去演練一下。也讓本王欣賞欣賞。了卻心愿。」

他既然這麼說了。當然沒人能夠拒絕。雷鴻飛看了凌子寒一眼。見他沒有阻止。便想起身。林靖地動作卻比他快。唰地站起來。淡淡地道：「我來領教雷曼將軍地高招。」

他身材高挑，相貌俊美，氣質更是冷冽強悍，皇帝眼睛一亮，大為高興，「好啊，這孩子跟萊因克爾還真有點像，頗有大將之風，不錯不錯。」

萊因克爾看著林靖，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彷彿看到了真正的對手，情緒立刻被調動起來。

雷鴻飛大為不快，嘀咕道：「明明是我上的，居然搶我的活兒。」

凌子寒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起身過去，幫著林靖把外套脫下。他一邊解密集的衣扣一邊低聲說：「只能敗，不能勝，但是別讓人看出來。」

「明白。」林靖輕聲答應著，將外套脫下，遞到他手上，便大步向台上走去。

皇帝看著凌子寒，目光又開始閃爍起來，跟著他的身影移過去，便看到他身邊的衛天宇，不免心癢難搔，張口便道：「那孩子結婚了嗎？」

衛天宇禮貌地欠了欠身，一指旁邊的凌子寒，微笑著說：「他是我的伴侶，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結婚很多年了。」

皇帝看了一眼台上的林靖，有些不解，「他的伴侶不是上台的那個孩子嗎？」

「不是。」衛天宇又指了指雷鴻飛，「他才是。」

「哦。」皇帝看了一眼虎虎生威的雷鴻飛，倒沒起什麼特別的心思，便把眼光轉向台上。

林靖與萊因克爾對上，沒有多說什麼場面話，只是客氣地說：「我叫林靖，請將軍指教。」

萊因克爾點了點頭，「你先出招吧。」

「好。」林靖擺了個起手勢，看萊因克爾已經準備好，便猛地撲了過去。

這一場比試與前面十多場有很大不同，看著精彩多了，其實雙方都有所容讓。對於前面上來挑釁的人，萊因克爾下手毫不留情，一點花架子也沒有，三下五除二就把對方撂倒，但面前這人不但不是敵對那方，而且還出自他想籠絡的家族，因而他在出招時便留了餘地。

林靖發招凌厲，拳腳之間風聲霍霍，最後卻並沒有打實了，在接觸到對方身體時往回收了力氣。

萊因克爾自然有所察覺，對他更有好感，又見他的格鬥招勢與帝**隊普遍使用的有很大不同，卻又非常實用，可謂招招克敵，不由得大為好奇，便認真地與他拆起招來。

兩人在台上斗得勢均力敵，激烈異常，凌子寒悄悄對衛天宇說：「最好給媽把畫面傳回去，不然她要是知道有這一出好戲卻沒看到，一定很鬱悶，不定鬧出什麼事來。」

「你放心，盤古早就開通了現場直播，從我們進宮開始，所有場面媽都能看到。」衛天宇微笑。「剛才皇帝打小意和小幽的主意，只怕媽正在家裡發飈呢。」

凌子寒想著母親怒髮衝冠的樣子，不由得愉快地笑了。

他們在那裡低聲議論，其他人都沒注意。皇帝一直瞧著台上，看得眉開眼笑，竟然脫口而出：「那孩子不錯，真不錯，卡提亞，給他個官職，讓他跟萊因克爾搭檔吧。」

卡提亞;尤根一怔，隨即點頭：「是，我回去看看，給他什麼職務比較合適。」

「嗯。」皇帝聽到他一口答應，也就不去多問，只顧看著台上的兩位美男子打鬥，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容寂他們卻都很意外，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微微皺眉。

上面打了大約半個小時，林靖的動作慢了一點點，萊因克爾看到破綻，本能地出腿橫掃，右拳中宮直入，猛擊他的腰腹之間。林靖往後微微一讓，隨即中拳，直飛出去，摔在台下厚厚的地毯上。

雷鴻飛雖然知道他是做戲，也無法坐在那裡看著。他猛地躥出去，一把扶住林靖，將他託了起來，關切地問：「怎麼樣？傷著沒有？」

「沒有。」林靖微微搖頭，隨即笑著看向台上，朗聲道，「雷曼將軍神技，林靖甘拜下風。」

萊因克爾知道他是有心容讓，在大庭廣眾之間卻不能表現出來，便以手撫胸，微一欠身，行了一個貴族的標準騎士禮，禮貌地說：「多謝斯諾先生，承讓了。」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好，兩位都是好樣的，打得酣暢淋漓，好看啊好看。萊因克爾，你一場不敗，果然跟你打仗一樣，是常勝將軍啊。來來來，你也累了吧，下來歇歇。」

「謝陛下。」萊因克爾立正致謝，這才緩步下台。

吉爾斯立刻上前，幫他套上禮服，細心地為他整理好領節，繫上衣扣。

波爾男爵見皇帝的興奮勁已經過了，眉宇之間滿是倦意，便起身道：「陛下，時間已經不早了，宴會是否就此結束？請陛下回宮休息。」

皇帝見了那麼多美男子，色心大動，偏偏一個個都是不能染指的，未免有些鬱悶，便點了點頭：「好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斯諾侯爵，當年屬於你祖父的玫瑰城堡需要整修，他們正在弄，你們先住酒店，以後再搬過去。你祖父當年是國之棟樑，我看你們也個個都是俊傑，理當為國效力。至於擔任什麼職務，明天你們和內閣商量以後再定。對了，那位畫家先生，明天記著進宮來為克萊畫像，不用太早，十點鐘來吧。」

解意只得答應：「好。」

容寂正想推辭，說自己一家人都無心從政，皇帝已經搭著克萊斯特的肩離開了。

波爾男爵這才宣布宴會結束，請大家有序地離開皇宮。

容寂他們如釋重負，起身便往外走。

萊因克爾走到林靖面前，向他伸出手去，臉上露出罕見的真摯笑容：「謝謝，明天我想請斯諾先生到寒舍一聚，請務必賞光。」

林靖對他也頗有好感，看了凌子寒一眼，見他並無反對的表示，便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說：「好，我明天一定前去拜訪。」

「那就一言為定，明天早上九點，我讓吉爾斯來接你。」萊因克爾愉快地笑著，轉身與吉爾斯一起離去。

容寂輕輕嘆了口氣：「這下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