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矯揉造作
卻見任悉的手中劍泛著朦朧的灰色光芒,這就是內力的威力嗎?
「嘶。」帶著劃破空氣的聲音,任悉的劍鋒急速而至,染朝辭竟沒有時間卻拔腰間的軟劍,只能用手中的槍去擋。
「咔嚓。」染朝辭手中的槍瞬間被砍爛,由玄鐵代替的表面陷下去了一塊。
任悉再一用力,染朝辭只覺得虎口一麻,手腕一痛,手中的槍被挑在空中。
含著強大內力的劍鋒橫掃著染朝辭的脖頸而來,身體形成一個柔軟的不可置信的弧度下腰,一個翻身就地一滾旋身便轉至任悉的身前!暴雨梨花針已經在手間。
「蓬。」一大束的芒針閃著幽光爆破而出!
任悉眼眸緊縮,一手用內力化氣后擋去一部分的針矢,旋身閃退後便落在遠處,看著染朝辭的眼眸幽深。
染朝辭從地上站起,看著任悉手上中著的五根芒針輕輕勾唇。
忽得想起了當初用暴雨梨花針出其不意地射錦孤暮,錦孤暮卻接下所有芒針的樣子,心中卻在暗嘆,還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錦孤暮那樣變態。
「沉戟堂的人竟也幫著殺手,用沉戟堂的暗器濫殺無辜?就不怕遭天下正派征伐?」
任悉微微眯眼,陰柔的聲音響起,俊秀的容顏有些扭曲,那芒針上竟然有毒!
「呵,」染朝辭輕笑一聲,「任少閣主提醒的是……」
「我會記得,不放過任何一個活口的。」
女子聲音輕柔似微風,說出的話卻是幽冷至極。
「哼!」任悉冷哼一聲,陰狠的目光掃過染朝辭。
咬牙一劍割開那芒針深深陷入的地方,將那些芒針拔出,黑血流出,吞下一顆解藥,再次向染朝辭掠來,一定要殺了她,趁驚月殿其他人還沒有來到之前,拿走她的令牌!
又來嗎?染朝辭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抽出腰間的軟劍,另一枚暴雨梨花針已經在手中了。
只聽「錚」的一聲,任悉的劍被一個驚月殿的殺手擋開,兩掌相對,任悉臉色一僵,退至遠處,臉色更加蒼白。
而那黑衣人卻是僅僅退了幾步,目光卻落在染朝辭身上,目光卻是有些疑惑。
「你…南宮笙?」染朝辭看著那人開口道。
雖然他的面容也被遮掩住了,但那雙與身上散發著幽冷氣息的殺手服,絲毫不配的如春風般的眼睛卻是獨特的標誌。
「小姐居然還記得屬下。」南宮笙輕笑一聲開口,聲音也是溫柔似風一般。
心裡卻是有些無語,剛才自己來的是時候在遠處,便看見眼前的女子好整以暇地坐在少主才能坐的椅子上……
難道不知道少主有十分嚴重的潔癖?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兩個人親都親過了,坐一下椅子好像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屬下參見左護法。」
之前見任悉舉劍向著染朝辭刺來,而躍出包圍圈中的幻櫻見南宮笙便半跪下說道。
「起身吧。」南宮笙揮了揮手道。
目光卻落在互相纏鬥著的人群里,還虧自己聽見有人報信火急火燎地趕來,卻不想場面已經完全朝驚月殿這邊一面倒了。
不過,看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一些身上還有幾個血洞,而驚月殿的人都不會有暗器。
掃過落在不遠處從染朝辭手中挑開的那黑色的東西上,看樣子應該是它發出來的,真是驚人的殺傷力。
「你是錦孤暮的貼身侍衛?」南宮笙看著問著自己的染朝辭點了點頭。
「錦孤暮在哪?驚月殿遭襲為什麼他沒有來?」
南宮笙被染朝辭的問題問得有些暈頭轉向,理清之後卻是眼眸一轉,「少主今天有事,而且這些也只是一些小角色不值得少主出手。」
「有事?有什麼事?他也要執行任務所以不在驚月殿嗎?」染朝辭輕嗤一聲說道。
「這個…小姐,少主他確實有事……」南宮笙心中哀嘆,如果是別人的話,想要知道少主的蹤跡這麼跟自己說話,早就被自己一腳踢下去受刑了。
可是,面前這位雖然不知該以什麼身份稱呼,但少主對她的重視自己可都看在眼裡,可是現在的少主還是不能讓她看見……
「我要見錦孤暮,現在!」染朝辭伸手拿出那罹絕令冷冷說道。
「這個…」南宮笙更加為難,怎麼少主連這個都給她了……可是真的不能讓別人見少主啊……
「把這個還給錦孤暮。」
南宮笙的懷裡被扔進了一塊令牌,拿起一看竟然是罹絕令,抬眸不知所以地看向染朝辭,卻見她偏過身去,聲音冷淡,「反正這塊令牌似乎也沒什用。」
「而且,告訴他,如果我今天沒有見到他,他以後也不要來見我了。」
南宮笙只覺得欲哭無淚,身上也有些起毛。
他以前是覺得小姐是一個行動舉止沉穩冷靜的人,怎麼現在像那些嬌滴滴的任性小姑娘一般?
難道所有人只要粘上情這種東西便會成為這個樣子?
而且,這令牌由自己交換給少主的話,以後不用再見少主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咦,笙,看來情況似乎也沒有那麼緊急啊。」
從一旁傳來一個聲音,卻是朝賦墨看著眼前的一邊倒的場景開口有些疑惑地說道。
「是啊,是啊。」南宮笙猶如看見了救命稻草,幾乎歡欣鼓舞的應到。
她可是自己跟隨少主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過能夠出現在少主身邊的女子,而且聽她的話,看樣子在少主心中的分量可是不輕。
一把拉住落在殿內的朝賦墨,輕聲在他耳邊道,「賦墨,這姑娘現在鬧著要見少主,快幫我找個理由瞞瞞她。」
萬一自己拒絕了小姐的話,有什麼後果自己可承擔不起,墨公子最知道少主的情況,而且口才也最好,還是讓他來說吧……
「咳…」朝賦墨輕咳一聲,「這個,是這樣的……」
「哥哥,我要見他。」眼前的女子打斷了朝賦墨的話,清冷的聲線中卻是有了幾分少女般的任性與倔強。
南宮笙幾乎要驚掉了下巴,哥哥?
朝賦墨笑道有些無奈,那天在驚月殿上,這姑娘便叫自己做哥哥,自己還在驚訝,卻不想真的是如此……
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便是當年的西滄國君朝玄和皇后陸慈。
而那最後一戰之時,自己也不過才三歲,被母親託付於驚月殿的先殿主之下。
那一戰之後,自己也曾多次想去尋找妹妹的蹤跡,但因為戰場混亂,沒有人會記得一個小嬰兒的蹤影,所以派出去的人都無功而返,自己便以為妹妹已經死在那場混戰中……
卻不想直到錦孤暮派在那姑娘身邊的丫鬟,來彙報她的情況之時,自己才知道,她讓自己莫名其妙的一句哥哥居然成真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自己頭痛。
「哥哥既然不想讓我見他,那就算了吧……」
眼前的少女微微垂眸,垂下的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密密的黑影,聲音卻是漸漸低下去,顯得落寞異常。
「好了,我帶你去見他。」朝賦墨走至染朝辭身前,輕輕摸了摸染朝辭的頭,溫柔地說道。
這可是自己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親妹妹。
以前還沒有見到她的時候,便每次都會想,如果她活著,現在長的怎樣,如果被人救了又會在哪?會不會吃苦,會不會受委屈。
現在她終於在自己面前,總不能自己這個哥哥現在讓她受委屈吧。
「嗯。」染朝辭微微點頭,感受著頭上微暖的溫度卻是有些愧疚。
自己怎麼可能是想見錦孤暮,只不過是覺得今天的情況十分不尋常,再加之南宮笙的表現,便知錦孤暮的似乎有什麼問題。
而如果自己知道錦孤暮的弱點的話,便也不用處處受制於他…只是這樣利用哥哥,卻是讓自己心中愧疚。
「沒事。」一句溫柔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卻是朝賦墨暖陽般的笑容。
自己自然沒有忽略她眼中掠過的那絲詭魅,如果不是為了什麼的話,想必她也不會如此……
但是,錦孤暮的心思自己都猜不透,讓這樣的人拐走自己的妹妹,自己可不放心,總得讓自家小妹知道那人的一些弱點吧,不然以後受欺負怎麼辦。
「笙,這裡的人看來只需要你留在這裡了,那我們便先走了。」
南宮笙還未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便見朝賦墨拉著染朝辭已經向著遠處掠去。
自己不是想要墨公子去阻止小姐的嗎?怎麼變成了他們兩走了,卻把自己留在了這?
罷了罷了,小姐還是墨公子的妹妹,自己也不用擔心她會對少主做什麼不利的事情……
只是,如果小姐看到少主現在的樣子…少主清醒過來,知道了的話……南宮笙不禁有些慶幸,自己被留在這看來也是很好的……
「南宮笙,這些人我要你留下一些,不可全殺,這是命令!」
遠處幽幽傳來染朝辭的聲音,南宮笙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染朝辭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敵人?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