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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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竟然是這樣……」莫絕走出門,喃喃說著,「爺爺,駱文承,白蓮,所有人……原來都是被他騙了。」
「這種人竟然會是瑞瑞的親生父親……」樊墨咬緊了牙,煩躁道,「你們在他面前絕對不要亂說,這種畜生爹有還不如沒有呢!」
「當然不會告訴他,」韋一皺著眉,想著鹿鳴剛才的那番話,「看來當年也有很多人反對郎佑庭接手郎家,不過那些人現在可能大多都不在世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遺漏下來的……」
「不管是販毒、性-虐,還是當年謀害郎家的家主,哪一條都夠讓他身敗名裂了,」莫絕眯起眼睛,正色道,「這段時間我們就整理所有的證據,找尋人證,等鹿鳴醒了再問問他細節,他當年既然想擺脫郎佑庭,說不定也留了不少線索。」
郎六通紅著眼睛,一字字咬牙切齒道,「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就算最後跟他同歸於盡,我也要拉他下地獄!」
「胡說八道什麼,下地獄他一個人就夠了,」霍逸揉了下他的頭髮,「他做了這麼多齷齪事,早晚會有報應的。」
韋一也過去拍拍郎六的肩膀,安慰他一會兒,又看向樊墨問道,「那個賬本還沒找到嗎?」
「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等鹿鳴醒了問問他?他說不定能提供點線索呢?」
「行,不過先讓他休息一會兒吧,等有點精神再問,我也有很多話要問他。」
「總之最近大家都小心一點,」莫絕沉下聲囑咐道,「郎佑庭現在還沒法確定是不是我們救走了鹿鳴,不敢貿然行動,但最近已經頻繁派人來暗查天水園了,一旦讓他發現了我們每個人都很危險,大家一定不要掉以輕心,保護好自己。」
「知道,放心吧。」
眾人商討完畢,霍逸拉著情緒焦躁的郎六走了,樊墨也回了帝園,韋一和莫絕去資料室整理目前為止的所有檔案,整理到一半聽說鹿鳴又清醒了些,便過去又問了會兒話。果然和他們預想的一樣,鹿鳴當年的確也收集了不少郎佑庭的犯罪證據,雖然有些已經被銷毀了,但涉及到的相關人物名單依舊有用。韋一和莫絕兩人順著這些名單查下去,幾天後果然大有收穫,還意外挖掘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線索。
「呂楠?」樊墨驚訝道,「是鹿鳴說的?」
「沒錯,」莫絕點點頭,「他說有一次暈迷的時候,隱約聽到來給他送飯的影衛正和柯纓通話,提到了這個名字。」
「我好像有點印象,這個人好像是吳孟的表親,不是青幫里的人,只是偶爾會和吳孟有聯絡,不過吳孟死了以後好像就沒聽說過他了。」
「鹿鳴說聽那通話的意思,好像是叫他們這些影衛無論如何都要找出這個人,所以我猜是不是有可能賬本就在他那兒?」
「還真有可能,」樊墨立刻道,「那我現在就去找。」
「等一下,」韋一按住他的手,「郎佑庭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的人,一定是有點本事,你去找也不一定能馬上找到。」
「那怎麼辦?」
韋一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他如果被郎佑庭先找到,就一定是死路一條。」
莫絕立刻明白過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沒錯,就是這樣。小墨,你現在立刻在道上放出消息,就說炸了你們密室害死吳孟的人就是郎佑庭,你們楊家氣不過,正打算要和郎家的影部宣戰。」
樊墨恍然明白過來,「你覺得呂楠會來投奔我?」
「除非他能找到比你們楊家勢力更大的人肯保他,不過比你們還厲害的可沒多少了,」韋一說道,「他被郎佑庭逼得走投無路,自然會選一個郎家的死對頭尋求庇護,只要他來了,作為交換條件讓他把賬本交出來,他也只能聽話照辦。」
「明白了,」樊墨站起身來,離開前又不放心地囑託了一句,「你們千萬別讓鹿鳴跟瑞瑞亂說什麼啊,咱們要對付郎佑庭,瑞瑞要是知道了身世又得難過一陣了。」
「放心吧,鹿鳴現在身體差得很,除了十七也不會和別人說多餘的話,而且瑞瑞不在你們帝園么?最近別讓他回來了。」
「嗯。」樊墨點點頭,不再多說,很快便離開了。
樊墨的辦事效率很快,韋一他們本以為怎麼也要等個十天半月,結果不到一星期,竟真的等來了那個呂楠。
「就這些了嗎?」樊墨沉著聲,面色冷酷道,「你要是有隱瞞的……」
「真的就這些了!」呂楠急聲道,「我沒必要騙你們,郎佑庭的人現在到處都在找我,我騙你們沒意義啊!你們可要說話算話,替我給表哥報仇,一定要弄死他!」
樊墨看他神色不假,又盯著那些賬目和合同看了一會兒,站起身來,「那在我們弄死他之前,你就好好在這兒待著,哪裡也不要去了。」
「……你要關著我?」
「可以那麼理解,不過也是為了保護你。」
樊墨揮了揮手,下屬幾人立刻把呂楠架住,後者倒是沒怎麼慌亂,反倒再次和他確認,「那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弄垮郎佑庭,給我表哥報仇。」
樊墨倒是有些欣賞他的處驚不亂,難怪郎佑庭找他找到現在也沒找到,的確是個人才,便點了點頭說道,「我向來說話算數,你既然也是這條道上的人,應該了解我的為人。」
呂楠徹底放棄抵抗,垂下頭來,「那就……拜託你們了。」
樊墨當晚就把賬本和合同送去了駱宅,韋一和莫絕仔細看過了,又和吳孟之前交代的錄音核對了一下,基本都能吻合,莫絕說道,「販毒這邊的證據算是清楚了,鹿鳴這個案子不管人證物證都很齊全,二十年前郎家的那箇舊案,六哥和鹿鳴那邊的證據也都足夠,還聯繫到了一些老人,郎佑庭這次說什麼都逃不掉了。」
「不過需要一個導火-索,」韋一看了眼滿桌子摞成山的資料,說道,「讓郎佑庭親自鬧出一個大事來,有個由頭抓他,然後再把這些事一件一件抖落出來,才能把聲勢鬧得最大。」
「導火-索?」莫絕和樊墨一同看他,「你有什麼計劃?」
韋一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說道,「會有點危險,要動用你們兩個暗部的力量。」
樊墨笑了下,「客氣什麼,都到這時候了。」
莫絕也抱著手臂切了一聲,「鷹的真正飼主姓駱,還不是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韋一跟著笑笑,正色道,「把鹿鳴在駱家的消息放出去,我賭郎佑庭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抓他。」
「就算猜到有可能是圈套?」
「沒錯,就算猜到有可能是圈套。他對鹿鳴有多狠,心裡對他愛得就有多深,他就算要親手殺了他,也絕對不會把鹿鳴交給任何一個人。」
*****
一星期後。
「你要出門嗎?」郎佑琳抱著柯淼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心裡有點慌,不由地拉住了柯纓的手臂,「別出去了吧,外面下雨呢。」
柯纓抱著她吻了一下,笑了笑,「放心,很快就回來。」
郎佑琳鬆開了手,在男人要關門的剎那,忍不住又喊了一句,「柯纓。」
柯纓回頭看她。
「我和淼淼等你回家,」郎佑琳扯出一個笑來,抓著女兒的手朝他搖了搖,「別忘了我們等你回來呢。」
淼淼跟著揮了揮手,笑哈哈地說,「爸爸,回來!」
柯纓也沖她們揮手,柔聲說,「爸爸很快回來,淼淼要乖哦。」
說罷不再多說,關了門走了。到了大廳,郎佑庭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到他出來,冷聲道,「準備好了?」
「是。」
「今晚無論如何都把他給我抓回來,實在抓不回來,直接一槍打死了,明白么?」
「明白,您放心。」
郎佑庭暗吸一口氣,過去拍了拍柯纓的肩膀,「我等你好消息,實在不行也別太勉強,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柯纓心裡一暖,笑了笑,「大哥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天色暗了下來,柯纓帶著影部的眾人喬裝打扮好離開,郎佑庭站在窗前望著他們的背影,忽然冷笑了一聲,嘲弄地勾了下唇角。
*****
柯纓帶著人潛入進了天水園,又慢慢逼近駱宅,過程比想象中實在簡單太多,讓他本能覺得這是個陷阱。可知道也沒有辦法,無論如何都要進去試探一次,他讓其他人在外守著,自己一個人翻身進了護欄,探測了一會兒周圍的紅外線,毫無阻攔就潛進了駱家的大廳。
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慘叫聲。
是鹿鳴的聲音,這聲音他聽了近二十年,絕對沒有錯。
他循著聲音接近了,漸漸走到一扇門外,趴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定是房間里傳來的,稍微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撬開了門鎖小心踏進門去。
裡面的布置很簡單,正中央一張大床,上面似乎綁著一個人,正痛苦地扭動著。柯纓越發確定就是鹿鳴本人,立刻疾走兩步,猛地掀開了被子。
瞳孔驀地一縮,心中頓時警鈴大震。
被子里只有一個人形模特,被什麼機器來回扭轉著,而旁邊放著一個錄音機,傳出來的正是鹿鳴的聲音。
糟了!果然是圈套!
可已然來不及,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宅子外也傳來了一陣槍擊聲,自己留在外面的影衛似乎和別人交了火,他心中急迫,顧不得其他,立刻砸開一旁的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循著那些槍聲很快加入了戰局。
兩邊都是訓練有素的暗部成員,他們也是第一次交手,可柯纓立刻判斷出對方有幾人的身手極為了得,自己這邊根本不是對手,尤其一個面容冷酷的男人,他記得是叫十七的,一直跟在莫絕身後的那個人,強得不可思議,單手奪了己方好幾人的武器,還毫髮無傷地擊倒了七八個人。再纏鬥下去毫無意義,至少知道了鹿鳴的確在他們手中,也算有個交代,他立刻吼了一句撤退,剩餘的人一邊回擊一邊後撤,十分狼狽。
只是還沒撤到河岸,眼前驟現十幾束白光,而後突然響起一陣警車的鳴笛聲。
「警察!都給我住手!」
後面有追兵,前面被警車堵死,遠處還是一片河水,柯纓等人終於是退無可退,又頑抗了一個多小時,便被全部抓獲,拷上手銬拖進了警車裡。
天水園裡都是非富即貴,見慣了大場面,並沒有太過喧嘩,不過河對岸站滿了早已被安排好的各方記者,抓拍了無數激斗的場面,當天晚上各大媒體就曝了光,不到24小時全國百姓都開始關注這一槍擊事件,搜索量激增,聲勢浩大得連央視都出動了記者過去調查。
一時間舉國嘩然,流言四起,警方迫於無奈,只得一步步對外披露調查取證的過程,只是越深入調查,查出來的真相就越恐怖,先是說槍擊案的動機是為了抓捕一個人,而又查出那群潛入者是郎氏豪門的鷹犬,抓捕的人竟然是郎家家主囚禁多年的性-奴。這則新聞已經足夠令人震驚,後來竟又牽出郎家背地裡還做著毒品生意,人脈廣布東南亞和南亞多處國家,還曾為了掩蓋惡行殺害過諸多無辜百姓。還未等大家消化完這些消息,又有知情人爆料說這郎家的家主之位也是當年處心積慮搶奪而來,背後又牽扯出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案情開始變得錯綜複雜,一些爆出的實證更是聳人聽聞,令人髮指。
全國人民為此案激憤不已,都密切關注著案情動向,就連當紅的巨星霍逸、謝瑜和周瀛等人都紛紛轉發此案的相關報道,緊接著希流等一二三線當紅明星也為諸多受害人鳴不平。相關的爆料貼越來越多,各大論壇的首頁幾乎被這些新聞霸佔,微博上也形成了爆紫的熱門話題,郎佑庭、性-奴、販毒、謀殺,郎家奪-權等都成了搜索熱詞,還引發了許多社會問題的激烈討論,導致北京政府迫於壓力,決定三個月後開庭審理此案,以安撫百姓的質疑和爭論。
就這麼過了三個月,還有一周時間就要開庭,此刻韋一等人聚集在帝園的密室里,氣氛卻並不活躍,反倒有些壓抑。
「我覺得不對勁,」莫絕皺眉看著目前為止的動向報告,「郎佑庭太淡定了,這哪像是快要被判刑的樣子?」
「他是真把進監獄當度假么?每次都不溫不火的態度,」郎六煩躁道,「我和小墨能用的關係全都用上了,我就不信這次他還能脫罪了?」
「你們不覺得……」韋一眯起眼睛,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面思索,「他這態度和之前駱文承那個案子時候很像么?」
霍逸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反問道,「你覺得他又想找個替罪羊了?」
樊墨下意識說,「還能找誰?這都是他自己和影部作出來的事兒,難不成還能讓柯纓頂缸么?」
幾人立刻看向他,樊墨一愣,瞪大了眼睛,「還真是柯纓啊……」
「毒品生意是柯纓替他跑,囚禁鹿鳴的鑰匙柯纓也有一把,當年替他剪除異己的也是柯纓,他把所有罪責推到柯纓身上,把自己摘乾淨,完全有可能。」韋一深吸口氣,皺緊了眉頭,「就不知道柯纓會不會同意,不過看郎佑庭現在的態度,好像已經安枕無憂了似的……」
「不行,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再逃脫了!我們的底牌都用盡了,這次被他甩脫了,以後就更難打垮他了!」郎六咬了咬牙,霍然站起身來,「我只能拜託她了,我也必須拜託她,不管郎佑庭承諾什麼,我也不能讓姐夫替他去死!」
「她?」莫絕沉默一會兒,問道,「你說你姐姐嗎?」
「我姐夫很愛我姐姐,他就算再忠心,應該也捨不得拋下她和淼淼才對啊,」郎六不再多說,推開椅子匆匆道,「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我再去找我姐姐問清楚。」
郎家主宅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被警方查控了,那間地下室作為重要物證被嚴密監視著,整個宅子已經人去樓空,郎佑琳和柯淼三個月前就被郎六接到了天域。郎佑琳這段時間一直渾渾噩噩的,沒什麼精神,郎六匆匆回了天域,一路想了許久的措辭,等見到郎佑琳又有些語塞,糾結半晌才走過去說了句,「姐,我有事和你說。」
郎佑琳面色蒼白,抱著柯淼正發著呆,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來,急忙說,「你姐夫有消息了?他肯見我了嗎?」
這三個月柯纓一直拒絕探監,郎佑琳至今一面都沒見到他,郎六搖搖頭,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懷疑……郎佑庭可能想讓姐夫頂罪。」
郎佑琳猛地一顫,「你說什麼?頂罪?」
「這次事情,說實話和駱文承那個案子很像,姐夫不管是幫凶還是主謀,都很有可能是死罪,郎佑庭很可能用什麼理由說服了他,把自己摘出去,讓他把罪責都扛了,」郎六心中憤恨,卻又無比茫然,「可他能用什麼理由?姐夫那麼疼你和淼淼,他怎麼捨得讓你們背負這種流言……」
郎佑琳木然地看著前方,忽然喃喃說了句,「我知道……」
「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郎佑琳眼裡忽然蓄滿了淚,一滴滴順著眼眶流下來,「他對他有恩,郎佑庭曾經救過他的命……」
郎六跟著愣住,想再問,卻見郎佑琳站起身來,緊緊抱住了柯淼,「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重情重義,愛上我,就能愛一輩子,效忠一個人,就會忠一輩子,他就是那麼傻的人……」
「姐姐……」
「可他已經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了,他是我的丈夫,是淼淼的父親……」郎佑琳咬緊了牙,忽然抬手擦掉了眼淚,「小六。」
郎六立刻回應,「你說。」
「派幾個人來保護我,我要見柯纓,你們打點一些人,就算把他綁了,也給我綁到探監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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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威武~\\\\\\\\(≧▽≦)/~晚上八點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