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反省
「我的國王,我對你忠心不二。」
黑夜裡,她枕著他胸口,如是訴說著。
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著什麼,努力嘗試著去抓住什麼。
易如故微微有些動容,他摟著她的肩膀,說:「我知道。」
然後,吻了吻她的髮絲,催促道:「睡吧!明天再說!」
「嗯。」
簡茶應了一聲,到底是困了。
折騰了一整天,歡喜了一晚上,發了燒吃了葯打了針,又開心又疲憊的簡茶很快就睡著了。
易如故卻想著她的話,她說她對他忠心不二。
他對此深信不疑。
實在是,她望著他的眼神,太熱烈也太瘋狂了。
毋庸置疑,她現在正在興頭上,既是甜蜜初戀,又是久別重逢,她如何會不熱情呢!
但,豈無一時好,不久當如何。
這樣的熱度能維繫多久呢!
易如故知道,他從來都沒有自己表現得那麼完美,當她戳破他的偽裝,發現他不過是徒有其表,她會失望,她會離開……
他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可又忍不住想陪伴著她走過這一程。
懷裡的這個生命,讓他溫暖,讓他喜悅,讓他完整……
像是毒品一般,讓他迷戀。
其實,再被拋棄一次,也無所謂。
只是,他怕自己這一回扛不下來。
他想,他仍然會寵著她疼著她護著她,但絕對不會如同曾經那般全心全意了。
大抵只有這樣,失去的時候才不會那麼疼。
就這般亂想著,易如故漸漸擁著簡茶入眠。
簡茶這陣子起早摸黑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她就醒來了。
她的睡功,真不是她吹,簡直一絕。
這不,一晚上過後,她不僅壓著他,還把人當抱枕一般摟著。
她悄悄支起身,趁著他未醒,借著熹微的晨光觀察著他。
臉還是那般好看呀!
皮膚比女生還白,睫毛比女生還長,五官比女生還好……
總之,美美美,帥帥帥……
探出小手,在他臉蛋上摸了摸。
卧槽了,皮膚比自己都要柔嫩,簡直沒有天理。
哼哼哼……
我決定好好玩一玩少年的臉蛋。
於是,各種摸來摸去,到最後,還輕佻地用手指去端著他的下巴,一臉調戲良家美人的姿態。
然後又覺得自己好猥瑣也好無聊啊,「嘿嘿」「嘿嘿」一陣淫…盪地笑。
摸完臉蛋又去摸身子,那肌肉,那大長腿,簡直了,感覺隨便一地兒就能玩很久似的。
咳咳咳。
想到自己各種不純潔的思想。
感覺自己已經暴露了身為猥瑣大嬸的本質屬性了,呵呵呵呵。
摸著摸著,最後被他的腿毛吸引了全部視線了。
她一直覺得他的毛髮長得比較奇怪,明明腿毛又粗又長,但是手臂上卻沒有汗毛。
她嚴重懷疑他用了脫毛膏,啊,不對,是直接激光去掉了。
如是想著,便特別想扒掉他的內褲瞧一瞧他的毛長齊了沒有。
偷偷瞄了他一眼,瞧他睡得還挺沉的,臉蛋緋紅的某人,邪惡的爪子就往某地伸去。
卻突然,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去。
掏鳥窩被抓現行了。
簡茶本就紅撲撲的臉蛋立馬紅到爆炸了。
某人冷冷睜開眼,連起床的迷糊勁都沒有,只無比冷岑地盯著她。
那目光,盯得簡茶無地自容。
天……
想當年,她也是一純潔的姑娘,怎麼現在就這麼猥瑣了呢!
咳咳咳。
一定是被易如故帶壞的!
易如故才是老司機,她是新手!
這樣想著,就好過了不少,可被某人那麼盯著,簡茶知道不給個解釋是過意不去的,便說:「我……我就是有些好奇。」
易如故揚了揚眉:「嗯?」
簡茶訕笑著吐出兩個字:「晨…勃!」
易如故真的是很想很想揍她一頓了。
冷冷地瞧著她,易如故有些惱,特別想把丫扒光了吃掉,但到底不會那般直接,便只好開黃腔了:「我看你不是好奇,而是欠…操!一天到晚地撩,你是有多欲求不滿啊!」
簡茶那一瞬間各種羞憤、惱怒、恨恨,但這丫頭已經變態了,被如此羞辱了,她最後生生憋出一句:「那你滿足我啊!」
易如故突然間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只是扯了他家茶茶,一把扣入懷裡,拽了薄被蓋好,說:「快睡個回籠覺,病了就該多休息。」
這種哄小孩的話語,簡茶自然是極其不屑的。
從鼻孔里哼出一聲,她說:「我已經不燒了。」
一覺睡醒,渾身大汗,身體卻是輕鬆了。
簡茶知道,自己燒退了。
易如故摸了摸她的額頭,的確不燙了,他嗤笑一聲,說:「的確不燒了,所以有力氣發騷了!」
簡茶:「……」
你這樣和我咬文嚼字有意思嗎?
可她也覺得自己似乎做得有些過火,各種無節操地撩,她的下限早就低到海平面以下了,於是她乖乖靠在他懷裡,幽怨地問:「我是不是太色了?!」
易如故一愣,心底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表面卻不動聲色:「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
簡茶見他不僅不安慰自己,反倒是開嘲諷了,便格外生氣,她回擊道:「食色性也,我喜歡你才想要你,你的表現才不正常!」
她覺得他冷冷冰冰的,不大搭理自己。
易如故無奈極了,想了老半天,最終決定證明自己也是好色的,於是抓著她的小手往被子里探,然後說:「我對你,真的很有感覺。」
簡茶臉紅到炸裂:「你分明只是晨…勃!」
易如故默然,好了,理全給你佔去了,我什麼都是錯的。
他突然明白,簡茶這孩子實在是太缺愛了,又太不安了,她渴望他填滿她、充盈她、給她全部、給她全世界……
可他對她難道還不夠好么?
他分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寵愛她的。
「誒。」
嘆息了一聲,易如故湊過頭,也顧不上沒刷牙,只噙著她的小嘴,親吻了起來。
是那種又瘋狂又粗野又霸氣的吻,能把人吮斷氣的那種。
整整吻了十分鐘,各種換著花式地親,把她的口腔和舌頭都親得各種麻,然後才鬆開,粗啞著聲線繼續問道:「還要嗎?」
簡茶清澈的大眼睛濕漉漉的,沉靜的小臉被吻得殷紅如血,那被□□過的小嘴微張著喘著氣,正想要說什麼呢易如故又親吻了下來,比剛才更瘋狂更粗野更霸氣的吻,吻得簡茶要哭出來了……
為什麼有人接吻都能這麼凶!!!
又是十分鐘過後。
易如故撤開的時候,瞧著這小丫頭眼眶都開始泛紅了,眼底更是盈滿淚水,不知道是因為難捱還是情動。
她急劇地喘息著,像是條缺水的魚,胸部起起伏伏間有一種無聲的誘惑。
易如故瞧著這小丫頭被欺負過後的嬌嫩美態,幾乎要噴出鼻血來,完全把持不住了,身體直接起了反應。
該死的。
差點忘記,這丫頭在床上的時候,那是格外誘人的。
這麼一副飽經摧殘的模樣,只誘得易如故愈發瘋狂地去摧殘。
所以,繼續親,親得情…色,親得肉…欲,親得滿滿都是慾望。
然後,鬆開,滿臉冷艷地說:「可以睡了吧!」
簡茶被某人狂親了半小時,神奇地爽到了,那是各種幸福爆表,各種心靈滿足……
她嬌滴滴地「嗯」了一聲,靠在他懷裡睡回籠覺。
心滿意足的簡茶的確是很快就睡著了。
睡不著的是易如故。
滿腦袋都是剛才的吻,以及小丫頭的嬌軟模樣……
呼吸,亂了又亂。
身體,硬了又硬。
易如故覺得,除非是真正地開吃,以後還是不要和簡茶睡一起好了,忍得實在太難受。
昨晚上,那麼晚才入睡;今早,一大早就醒瞭然后再也睡不著。
誒。
欲求不滿的從來不是她,而是他。
只是,他已經懶得吐槽了。
而簡茶,連著好幾天都睡眠不足,難得有機會補覺,便睡得有些久。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
易如故仍然躺在她身側,見她醒來了,立馬起身,往下邊爬,像是結束了陪…睡任務似的。
囧。
簡茶緩過那陣子迷糊勁之後便覺得易如故落荒而逃的樣子有些好笑。
跑那麼快做啥,怕她吃了他嘛!
不過,她的確想吃了他。
他是西天取經的唐三藏,而她是他一路上遇見的小妖精。
小妖精惦記著唐僧肉,吃一口得佛的長生,與天地同壽,控制不住的貪婪和慾念。
嗯,她一定要吃唐僧肉,養起來慢慢吃,以後鐵定長生不老。
就這般盯著穿衣服的某人,齷齪地想著。
簡茶覺得這個慵懶的秋日早晨分外美好。
而易如故,在衛生間簡單地洗漱完畢,便幫簡茶把東西重新打包起來:「你的燒退了,今天應該就能離開醫學院不用隔離了。」
簡茶現在挺喜歡醫學院的,這裡有二十四小時熱水,有獨立衛生間,有空調……
最最最重要的還是,有易如故侍寢。
可這是隔離,簡茶哪怕想繼續呆著,但老被隔離著也不好,萬一真傳染到了甲型H1N1,那豈不是完了蛋。
所以,雖然有些不舍,簡茶也只是跑去洗漱了一番,然後跑去找醫生重新量體溫。
三十七度,燒退,她可以滾了。
易如故幫簡茶把那些東西搬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簡茶麻利地把東西搬上了樓,然後和易如故一起去吃飯。
仍然是那家西餐廳。
正是飯點,但大抵這樣的西餐廳消費水平並不是普通學生能接受的,所以人也不多。
兩人在上一回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共進午餐,簡茶點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和易如故一起慢慢吃。
易如故突然問道:「為什麼又到這家。」
簡茶揚著小臉,狠狠地表示:「從哪裡跌倒,便從哪裡站起來。」
易如故好笑,忍不住打擊了她一句:「我還沒答應和你複合呢!」
簡茶絕倒。
我去,這樣也行。
她微笑,沉靜像是窗外秋色:「已經親過、摸過、睡過了,你居然不要名分,這怎麼好意思呢!」
易如故也跟著笑了開來,桃花眸染滿了笑意,像是春日裡佇立在暖陽下的桃花:「那,茶茶殿下,請問您打算給微臣什麼樣的名分呢?」
簡茶仰著頭哈哈大笑,笑過之後,爽快地表示:「以後你就是朕的愛妃了!」
易如故挑了挑眉毛:「愛妃?」
簡茶得意地哼了哼:「放心,遲早會把你晉陞成皇后的。」
皇后?
他明明才是她的君王。
不過,她開心就好。
大學四年,整座校園,每一段時光,每一處地方,他不希望她有哪怕一丁點不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