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落月緊緊地抱著白月光不肯鬆手,哭得滿臉的淚珠子,全都擦到了白月光的衣衫上。
換做是以前,白月光可能早就推開她了。他向來不喜歡人碰他,落月有時候不小心拉了他的手,他都會忍不住瞪她一眼。可此刻見她哭得這般傷心的模樣,他心裡抽抽地疼,不僅沒有推開她,反而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著,「沒事,沒事了……」
他是前天收到崔慕眠的飛鴿傳書,告訴他,落月在他府上。他連夜趕來,原本準備把落月罵一頓,看見她哭這副德行,連日來的鬱悶頓時煙消雲散了,只剩下心疼。
他摟著她進屋,一直耐心地安慰著她,過了好久,落月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她哭著道:「白月光,我想跟你回家。」
白月光聽見她說這個,沒好氣地道:「家門口就在那裡,我是換關著不讓你回去了嗎?」
「可你之前要趕我走。」落月委屈巴巴地揉眼睛,心裡特別難過。
「明明是你自己想離開我的,我什麼時候趕你走了?我養了你這麼多年,我還介意養你一輩子不成?」
白月光從來不會說暖心的話,他這個人又硬又臭像塊石板。可是此刻說出來的話,卻讓落月從心底里都溫暖起來。她哭著道:「白月光,我們回家吧,我現在就想回家。」
白月光溫柔地摸摸她腦袋,「好。不過,回家之前,你先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月光從來沒有見落月哭得這樣傷心過,她可以整天笑哈哈的,卻從來沒有見他這樣悲傷過。她是個樂天派。會哭成這樣,一定是出了什麼很嚴重的事。
落月聽他提起,又開始抽抽泣泣地吸著鼻子,道:「我……差點被人欺負了。」
「誰欺負你?」白月光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定定地盯著落月。
落月一邊哭一邊將二皇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白月光只聽到開頭,手指便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到最後,眼睛里已經爆發出滔天的怒火。
他拍了拍落月的肩膀,道:「咱們先不回家,等報了仇再回去。」
落月抿抿嘴,有些擔心地道:「可那個人是二皇子,他有權有勢了,咱們得罪不起呀。」
落月之前也不是不將他放在眼裡,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人,她也沒覺得他高人一等。直到現在吃了這麼一次虧,心裡才有些害怕起來。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這些王孫子弟就是王法。
落月搖搖頭,「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沒出什麼事兒,咱們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外面了。」她怕白月光惹上了二皇子會有麻煩。
白月光道:「我白月光的人他也敢碰,我不管他是二皇子還是太子,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他目光堅定,彷彿在說著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落月聽見他那句,「我白月光的人」,心忽然顫顫地抖了一下。
她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你的人?」
白月光「嗯」了聲,「你是我從小養大的啊。」
白月光說的是實話,但是落月聽著心裡卻不太是滋味兒。她心裡想聽的並不是這個,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你是我的人,她能夠想象出更浪漫的東西……
可是……
白月光過慣了山谷里的日子,與世無爭。可這並不代表他好欺負。他從小養大的女孩,他自己都捨不得真的讓她受苦,下山以後,卻差點受到那樣大的傷害,他怎麼會放過那個人?他不僅不會放過,還會讓他死得很難看。他要對付他,有一百種方式。
落月擔心地望著他,他卻摸摸她的腦袋,「你擔心我什麼?你不知道,我的眼神就能殺人嗎?」
「白月光!你不能那樣!你忘了自己發過的誓嗎?」落月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抓著白月光的手。
白雲觀有一樣很特殊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集聚意念的時候,他的眼神可以控制一個人。甚至可以讓那個人拿的拿著刀,自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白月光曾經做過這樣一件事,在他小的時候,父親被奸人所害的時候,他利用這一項能力,讓那個害死他父親的罪魁禍首自己殺死了自己。
因為這件事,他整整做了一年的噩夢。之後,就發誓再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別人。
落月原本不知道他有這項能力,是因為之前被他用意念控制著給他端茶倒水、燒水煮飯。最誇張的是,如果她和他生氣的話,他會用意念控制著讓她原諒他。
之後落月纏著他問了很久,才知道他原來有這樣的本事,還有這樣的陰影。
「你發過誓,不能用意念去殺人的,你別為了我……」
「嗯,就算不殺了他,怎麼也要給他一點懲罰。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這幾天你暫時還是就住在這裡,等我把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再一起回家。」
落月點了點頭。
三天後,崔慕眠從外面慌慌張張的回來,剛一到後院,就看見白月光、落月和枕枕三個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陸枕枕看見他,急忙跑了上來,挽著他的手,「相公,你回來了。」
崔慕眠大步走向白月光,「白月光,你做了什麼?」
白月光挑挑眉,沒應,唇邊卻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崔慕眠涼涼地瞪了他一眼,「你跟我來!」說完,便率先一步往書房走去。
「白月光……」落月拉了拉白月光的衣袖,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白月光笑了笑,「沒事。」說著就站了起來,朝著崔慕眠的方向走去。
陸枕枕和落月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書房內。
白月光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一邊拎著茶壺給自己倒水一邊道:「崔世子有何見教?」
崔慕眠緊緊地攥著拳頭,冷冷地盯著他道:「二皇子的腿是你做的嗎?」
白月光輕笑了聲,「你這不是廢話嗎,除了我還有誰?怎麼?崔世子打算送我見官?」
崔慕眠眼裡的憤怒瞬間燒了起來,他大步走到白月光面前,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白月光!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那是皇子!你廢了他的腿你要他以後怎麼辦?解藥!把解藥給我!」
「解藥?」白月光像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既然給他下了毒,就沒有想過要給他解藥。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不老實,碰誰都不該碰我的人。」
崔慕眠的眼睛,有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股殺意。是殺意,他真的想了白月光。
白月光拿開他的手,眸子里泛出一抹冷光。
「崔慕眠,我瞧著你也是清醒的人,怎麼會與那種人為伍?那種垃圾,難道你還真想扶他登基?真到了那天,只怕遭殃的是全天下老百姓!」白月光說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朝著書房門口走去,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瞅他,「崔慕眠,謝謝你這些日子替我照顧落月,告辭了。」
白月光從書房一出來,到院子里,大步朝落月走去,拉著她的手,道:「走,我們回家。」
「啊!」落月沒想到這麼突然,他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陸枕枕,又問崔慕眠,道:「怎麼這麼突然?哎呀,你別拉我呀,我的東西還沒拿呢。」
「快走!」白月光催促著她,拽著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扯著。
然而,人還沒走出院子,就聽見崔慕眠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攔著他們!」
他話音一落,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來十幾個黑衣影衛。
白月光回頭冷冷地瞪著他,崔慕眠回視著,目光中帶著一份狠厲,與他平時的溫潤,完全不一樣。
兩個男人這樣的對視,整個院子里,瞬間劍拔弩張。
「相公,怎麼了啊?」事情轉變得太突然,陸枕枕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緊張地拽著崔慕眠的手。
「枕枕,回屋去!」崔慕眠突然嚴厲地道,表情嚴肅。
他很少會這般和她說話,陸枕枕嚇了一跳,手卻更緊地抓著他。
崔慕眠看了她一眼,隨後卻甩開她手,大步朝著白月光的方向而去。
近了,他橫腰抽出一把軟劍。白月光眼疾手快,立刻推開了落月。兩個男人瞬間交手。
十幾個回合后,白月光兩指夾著崔慕眠直刺他面門的長劍,冷聲喝道:「崔慕眠,我倒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
「解藥留下,我立刻放你走!」崔慕眠很小的時候,就發誓要永遠保護他的二哥,無論他是什麼樣子,他都要護著他。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