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見譚勇
我和王莫道約好八點半集合，七點半我就早早的翻進了學校。一晃眼離開學校已經十年之久了，看著有些熟悉的校園，當年的一幕幕又慢慢從記憶深處閃現了出來，也不知道當年那對說要永遠一起的現在是否已經天各一方了，我的心頭閃過一個疑問。
慢慢放鬆著腳步來到了宿舍樓前，突然想起我們學校的宿舍樓是反的，因為我們學校高中部和衛校離的很近，於是經常會有些詭異的故事流傳，後來越傳越離譜，很多女生都說半夜看見不可思議的存在，於是學校在我們上一屆升高一的時候把男女宿舍直接換了下，可是原先的廁所並沒有改造，所以就有了沒有小便池的男廁所和多了小便池的女廁所。嗯，如果這樣，現在的女廁所是原先的男廁所，那就不是所謂女廁所陰氣重引發的？我的心頭劃過這個念頭。
就在我默默沉思回味的時候，遠遠看到了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其中就有王莫道，看他的樣子似乎挺受歡迎的。那群人走近了點，他對我揚了揚手然後和周圍的人說了幾句之後就獨自跑了過來。
「哎，你是怎麼混進來的，這裡雖說管得不嚴，但是也不是那麼容易就進的來的吧。」我看他還在和那群人揮手告別就問了句。
「哦，簡單啊，我先在附近的網咖打lol，隨後就和那幾位熟悉了，邊玩邊聊，然後我就說自己是剛升高一的轉校生，之後讓他們順帶著就這麼進來了。」他不以為然的回答著，接著他看了看前面的宿舍樓問道：「對了，我之前了解到你們學校似乎宿舍樓互換過？」
我簡單說明了下互換的原因之後問道：「哎，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這會才八點不到，宿舍熄燈要十點，這兩個小時怎麼辦。」
「去你之前和我說到的那個老教學樓，無緣無故你怎麼會在幻境中來到那，說不定有什麼線索呢。對了，關於那你們學校有什麼流傳過的故事，我問過那幾個學生似乎都不清楚為什麼那片荒蕪的老教學樓沒被拆掉。」說完他就示意我前面帶路。
我帶著他盡量躲開偶爾出現的女生和幾對情侶，來到老教學樓之後，我徑直帶著他來到三樓樓梯口，那邊有個很突兀的延伸出去的半圓狀地形，「其實很多學校都有些類似的傳說，什麼自殺的女生啊，女廁里的幽靈啊什麼的，而現在我們站的原先是個階梯教室，只是後來被廢除了。」我開始緩緩述說起來。
故事在我還是五歲的時候開始的，那一屆有個女學霸，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學校第一，加上一副絕美的容顏，玲瓏的身段，是當時許多人心中的女神。有一天，學校來了個實習的體育老師，據說是剛退伍回來，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加上那股兵哥哥的氣質，一時迷倒了不少女生。
這個女學霸也深深被體育老師迷住，學習也曾一度跌落全校前十，好在很快又回到了前三的行列。之後有流言傳出看見他們倆曾多次偷偷在階梯教室約會，之後校長分別找兩人談話，之後沒多久實習期滿的體育老師離開了學校。
原本大家都以為事情到這就結束了，可是很快人們發現那個女神學霸身材開始臃腫起來，直到後來被查出懷孕了，於是學校也借故勸退那女生，可是第二天，人們在階梯教室發現了已經上吊身亡的她。
似乎是醜聞在前，女生的父母匆匆來學校確認了屍體之後也沒找學校麻煩，但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在女生頭七的晚上，女生的屍體突然失蹤了，於是父母報了警，之後警察在階梯教室發現了屍體，可原本花季的少女看上去竟如同八旬的老嫗，而且在屍體旁還有個血淋淋的女嬰，女嬰沒有啼哭，只是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周圍。
法醫屍檢的結果是女生似乎是自己走到了階梯教室，然後用雙手撕開了肚子，掏出了女嬰，更為詭異的是她還用不知哪拿來的針線縫好了肚子，而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她沒有流過一滴血。
緊接著在這件事出來之後的第二天晚上有人聽見階梯教室有人不停求饒的聲音，之後幾個男生壯著膽子推開了門，發現有三個和那女生同宿舍的女生在教室里跪著，緊接著三個女生的頭極不科學的轉過180°，然後全都凄慘的一笑，接著三張嘴都象被人撕扯著硬生生裂開，幾個男生驚叫著跑出去報了警。
聞訊趕來的警察更是目睹了三個女生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緊接著三雙粉嘟嘟的小手莫名出現並破開肚子，在一陣怪笑聲中鑽出三個渾身是嘴的怪物，警察擊斃它們之後突然狂風大作，緊接著三個怪物消散在風中。
很快警察調查的結果是，這三個女生造謠說看見女學霸和體育老師約會，其實都是她們三個穿著和女學霸一樣的衣服，背對著門外和體育老師在一起，而且三個人似乎都和體育老師發生關係，而為了掩人耳目，甚至還買了安眠藥將女學霸葯倒之後喊來了垂涎她美色的體育老師。
於是學校封閉了那間階梯教室，並開始重新翻建新的宿舍樓，然而階梯教室總會離奇的被人打開，而且每次都會有一對情侶被困其中，等人們發現時，必定是一個發瘋一個昏迷，最後學校決定拆除教室，然而剛拆了四分之一就流出大量血液狀液體，最後做了七天法事才勉強拆了大半，但是參與拆除工作的工人卻病倒了一大片，最後竟沒有人敢接拆除任務。
然而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又傳出有人無意中在舊教育樓前空地上發現用血寫的幾句話：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而後警察勘察完后直接鑿開地面，發現了當年那個體育老師的屍體，屍檢結果表明死亡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但最後也成了懸案。
王莫道聽我說完，然後默默沿著半圓走了一遍，突然對著我身後吼了聲：「誰！」我被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只見一個模糊的白影在離我約莫十步的地方像我走來，奇怪的是它是背對著我倒著走的，走了五步它停下來，伸出左手指了指天又搖了搖手，隨後又走回之前的位置，左手四指向天舉著，然後握成拳轉了兩下，接著像是被人拉了一把，整個向右傾斜著倒地碎成一片迷霧。
我和莫道靜靜看著這一切，突然間我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哭聲，寂靜的夜空也因此冰冷了下來，莫道也聽到了聲音：「你聽到嬰兒哭聲沒？」我點了點頭，他蹲下身子輕輕摩挲著，借著月光我看見被撥開的灰塵肆意飛舞著，突然間一個嬰兒的手掌印出現在我眼前。
莫道看了看手掌印，隨後說道：「好重的怨氣，但是沒有血腥味，哎，對了，那個女學霸你還記得叫什麼啊？」他說著在自己腰間的小包里掏了會取出兩張紅紙。
「名字？嗯，不怎麼記得了，那畢竟也是我之前聽說來的，好像是叫英子來著。」我皺著眉回憶了下。「事情肯定不止你所描述的那樣，可惜經過了那麼久難免會有些與事實不符，嗯？這裡沒有死氣！」莫道看著手上的紅紙，它正慢慢變淡，「那就是說這裡沒有死過人，所以故事裡死去的人其實都是死在別處，而後被人布置在這裡。」
「不可能吧，如果沒死在這，那之前那些目擊者看見的幾個女生的死又怎麼解釋？」我不依不饒的說著。「那個叫英子的應該不是在這裡上吊的，而頭七的我覺得可能被人控屍了，同樣的之後被目擊的那幾個女生也同樣被屍控了，而所有人看見的嬰兒都是怨靈，可能是被迫打掉的孩子形成的怨靈吧。」王莫道站起身隨後說道：「走，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想辦法去找找當年的資料，我總覺得這裡面有點古怪。」
我們兩個小心的繞過一大圈，來到了新教學樓的檔案室，接著微弱的手機屏幕光翻找著那一年女學霸的記錄。王莫道很快找到了那年的一些記錄，除去我知道的，他還找到張紙條，上面蒼勁的寫著：我信你，十年後見。落款是薛桂義。
隨後我又發現在角落裡有本帶著斑斑血跡的日記本，隨意翻了下我感覺這似乎是那個女學霸的日記本，可惜只有前面的十幾頁，後面有明顯被人撕下的痕迹，我拿給王莫道，他隨意翻了翻然後放進了腰間的小包里。
我正在納悶時，突然隱隱聽見一陣腳步聲，我趕緊推了推身旁的王莫道，他點了點頭隨後和我一起小心貓在角落裡。這時我看見原本漆黑的檔案室莫名有了一道亮光，亮光處只有一雙半懸在空中的粉紅色拖鞋，隨後那雙鞋子慢慢走動著，轉了幾圈后它走向門口慢慢融入其中消失不見了。
我和莫道一起追到門口小心拉開條縫向外望去，只見那道光照耀下的鞋子不緊不慢的走著，不就就消失在拐角的樓梯口，我們倆互相看了看隨後小心翼翼的出門，莫道忽然掏出兩張鑲有七彩邊框的藍紙默念了幾句，之後給了我一張：「拿在手裡，這是隱身符，不過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趕緊跟上。」
好在前面的那道光移動的並不快，我們保持著和它兩米的距離小心的跟著，之後它停在女生宿舍，就在我們疑惑的時候一個身影東倒西歪的走了出來，奇怪的是那人緊閉著雙眼，彷彿依然陷入沉睡中。那道光靜靜等待那人下了樓隨後一下子飄到那人身邊，隨後那道光卷帶著那人和那雙鞋一起離地飛馳著。
那道光最終來到了老教學樓前，一陣煙霧過後，地下飄上來個同樣緊閉著眼的女生，我和莫道仔細看了看不由大吃一驚，那張臉原本是個老嫗的樣子，但隨著和之前那個被光帶來的女孩的融合竟然漸漸變的年輕靚麗了起來。
那張臉最終停留在約莫十**歲的年紀，這時一個健碩的男子也慢慢從老教學樓的里走出，他兩眼微微濕潤，雙唇不住的抖動著，看上去也就二十齣頭的樣子，他猶豫著慢慢伸出雙手，之前那個女子也似乎很是激動的一步步走到男子面前站住了腳，接著和男子相擁在一起。
「你說只要十年就能成功的，沒想到差點被他發現，還好你即使告知我，我以假死騙過了他們，不然今天我們還見不了面，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念你嘛。」那男子喃喃的說著。
「嗯，我知道，這二十年的時光，你辛苦了，不過我終於擺脫血咒的禁錮了，我們終於可以真正在一起了。」那個女的說完閉上眼慢慢踮起了腳，男的一愣，隨後也閉上眼，兩個人吻在了一起。
「哼，為了自己，你們兩個居然設下如此大的血煞迷陣，害死了三個女孩，還不惜養了四隻小鬼，要不是剛才你們不小心過於激動暴露了那股血煞氣，我差點就錯過了兩個妖孽！」從我們頭頂的樹叢里慢慢飄落一個藍衣男子，英俊帥氣的臉龐配著一副認真的神情，絕對可以迷倒一片。
「怎麼會是他？」王莫道皺起了眉：「終南山的譚勇，從小入山修行，道行高深莫測，許多老輩極人物都稱讚過他，我師父還常誇讚過他，據說他對道的感悟很深，他怎麼也來了？」
此時對面已經打起來了，然而身穿藍衣的譚勇卻不以為然的用一隻左手輕描淡寫的格擋著對面兩人的聯合攻擊，打了十分鐘譚勇右手一推，對面兩人都一個倒栽蔥，隨後譚勇左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快速往前一掃，對面的女子立馬被切成兩段，接著他又順勢又是隨意的一揮，那個男的也被切成了兩段。
隨後他不知從哪掏出個紫色的葫蘆，大喝一聲收，只見地上一陣光芒閃耀，那對男女已然不見了，然後他回頭看了我們這邊一眼，幾個起落快速消失在夜空中。
高手啊，抬手間收服妖孽著彷彿小說里才出現的情節看的我心中一陣激動，然而身邊的王莫道確實眉頭緊鎖，於是我調侃道：「怎麼了，受打擊了，看人家那個瀟洒的動作，隨便三兩下，輕鬆搞定啊。」
王莫道似乎沒有聽到，兩隻眼死死盯著前方，就在我等的不耐煩想要拉他走的時候，又一個男子的身影走出了老教學樓。嗯？這個怎麼乍一看和之前那被收走的男子很像啊，我仔細看了看心裡嘀咕著。
那人掏出個水晶球仔細看了看，之後一臉的狂喜，接著他又朝身後招了招手，又一個比他還高的男子出現，他拿過水晶球也仔細看了一眼，隨後拿起掛在脖頸的玉色護符小聲的說了幾句，之後兩個人怪笑著又走回了老教學樓，王莫道此時突然拉著我的手快速往後跳了出去，就在我們跳出去之後，原先我們倆站立的地方莫名的伸出兩根漆黑如墨的竹子。
看著那有我胳膊粗細的竹子，加上那漆黑的顏色讓我很不舒服，莫名的我又有種前不久在醫院時感受過的羽翼劃過鼻尖的錯覺。王莫道猛的掏出一大把各色符紙灑向空中，隨後拉著我直勾勾沉入地下。緊接著在漆黑和濃郁土壤氣息中我們兩個狂奔了將近半小時才停下。
當我們鑽出地面后，我發現已經到了三千裡外的一個城市，王莫道隨後翻開日記，指著其中一句話，我湊過去，上面寫著：怎麼會有兩個他，不對，今天遇見的不是他，怎麼辦，被他摸過的肚子異常難受，這一刻是火燒下一刻像冰凍了，還有，今天遇見的那個女的到底是誰，為什麼和我長得那麼像，而且看她一眼總有種靈魂要飛出來的錯覺。
「這個譚勇，一直在閉關修鍊，剛出來就稀里糊塗收了兩個伴生靈，哎，希望能找到真相。」王莫道說完沖我揮揮手：「我先好好讀一讀這本日記，你自己回去小心。」我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隨後找到火車站買了回家的車票。隨著火車的行駛我漸漸感覺一陣睡意，於是靠著窗邊打起了盹，恍惚間我好像又看到了歐陽晴雯的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