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謎之霉運
告別了羅掌柜，陸如歌和念書又轉了轉另外幾家大一點的鋪子和酒樓，便準備打道回府了。雖說店鋪還有很多家，不過看了看這些主要的也就夠了。
回家后，兩人剛進正廳便見到滿臉怒火的陸老爺以及家中的大大小小，至於柳蒼然，卻是不見了蹤影。
她的妹妹陸如煙沖她偷偷眨了眨眼。
「哼，你還知道回來！」陸老爺綳著一張臉，斜眼瞟著陸如歌。
陸夫人見狀忙打著圓場，邊對陸如歌使了個眼色，邊笑道，「如歌啊，怎麼回來這麼晚吶，你爹都擔心了。」
一旁的念書臉色有些發白，陸如歌卻不慌不忙的緩步走入，先是行了一禮，待陸老爺臉色緩下來后這才笑道，「女兒今日去咱們家重要的鋪子里看了看，這才回來晚了，父親您別生氣了。」
陸夫人和幾位姨娘聞言皆是一怔，不過面上表情看起來倒是都有幾分欣喜。
說起來她們陸家的情況倒是有些特殊，雖說陸老爺除了夫人之外也有兩位姨娘和一些服侍的丫頭，不過由於沒有男丁所出，陸家的環境倒也還算和諧。
陸家在陸如歌的這一代只有兩個人，陸如歌是嫡親的大小姐，在她下面還有一個庶出的妹妹，正是陸如煙。
陸如煙對經商更是全無天賦，再加上從小便容貌出眾，養成了她有些急躁的性子，不過也還算單純。
總而言之，陸家的上上下下都覺得陸家會交到某個姑爺手裡了，想不到峰迴路轉，大小姐居然開始對此感興趣了。這對於陸家的所有人也是件好事，畢竟家交到外人手裡總比不上放在自家人手裡。
陸老爺本以為她是貪玩回來晚了，沒想到她竟是去看了鋪子，不由有些意外，「你居然會去看鋪子，你這丫頭不是最煩這些經營之事的么？」
「女兒從前太過貪玩了，從來不知父親的辛苦。」陸如歌垂下有些濕潤的眼眸，聲音也變得堅定，「現在我想了想，既然我是陸家的大小姐，那就有義務承擔起這個家！」
陸老爺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女兒說這種話，老懷大慰的嘆了口氣，輕捋著鬍鬚想了想道，「既然你有此決心，我便先將家中部分事務和一些鋪子交於你打理，好好努力。」
陸如歌沒想到自家父親這麼雷厲風行，微愣之後大喜過望的點點頭。
「行了，用飯吧。」陸老爺擺擺手，偏頭向陸夫人道。
陸夫人以手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含著笑交代下人上菜。
用飯時，陸老爺突然想起某件差點被忘記的事，眯著眼睛打破了寂靜，問道，「如歌啊，我可聽你那柳師兄說了某些事啊。」
陸如歌噎了噎，瞪了一眼旁邊偷笑的陸如煙，無奈回道，「此事確是女兒魯莽了，未曾事先知會父親。」
陸老爺白了她一眼，冷笑出聲，「知會！恐怕你就是想給我來個先斬後奏吧！」
「女兒哪敢呀。」陸如歌無辜的眨巴眼，一副天真的樣子。
陸老爺被她逗的一笑，輕嘆了口氣，倒也沒再繼續追究什麼。
說到底，這宗婚事也是他們這些老一輩多事罷了，這些孩子都是些有想法的，想來也都是不願接受的。
飯後，陸如煙輕拽著陸如歌的手向大家告了歉便先溜走了。
陸如歌被她拉的有些懵，詫異道，「你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在你屋裡看那些個離經叛道的書籍了？」
陸如煙沒形象的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低低抱怨道，「姐姐！什麼叫離經叛道嘛！你才是個離經叛道的人呢，今兒個可是一年一度的千燈節！」
陸如歌這才想起來，回來之後一直便擔心著那錯誤的親事，擔心著家裡的情況，倒是忽視了這個特別的日子。
她笑著道，「倒是我疏忽了，我的錯我的錯。要我這護花使者陪著美麗的佳人前去賞燈么？」
陸如煙嬌俏一笑，笑容里有些小狡黠，「今天咱們不帶丫頭隨從！就咱兩出去玩怎麼樣。」
陸如歌有些為難的簇簇眉，不過看到陸如煙一副期待的樣子也無法拒絕，只好點頭答應了。
見她答應了，陸如煙立馬興奮起來，隨意的換了身衣服，裝上荷包，便出了門。
此時天已經有些暗了，街道上也早已點起了各式各樣美麗的燈，花燈，動物燈，甚至是人型的燈，每一個都靈動可愛，令人目不暇接。
陸如煙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自在的出來逛燈展，很是有些放縱，玩的非常開心，不過一旁的陸如歌卻有些後悔了。
她素來便是有些喜靜的性子，與如煙這人來瘋全然不同，此刻陪著她一起，更是覺得自己像是個護衛一般，光護著這小祖宗就夠嗆了。
走著走著，陸如煙竟是突然不見了身影！
陸如歌有些著急的四處尋找著，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正忙不矢的道著歉呢，卻正好見到了那人的臉……一張俊朗非凡，卻此生都不想再見到的臉，季懸。
季懸看起來似乎也在找人，對於她的道歉也只是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責怪之意，並很快離開了。
陸如歌難得孩子氣的皺皺鼻子，沖那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沒想到那人卻正好回過了身，也正看到了她的怪模樣！
季懸：「……」
陸如歌：「……」
啊啊啊！好尷尬！這是什麼情況！他為什麼又回頭了！
真是……太倒霉了！
季懸忍住嘴邊即將溢出的輕笑，乾咳一聲，「咳，我是想問問，姑娘可曾見過一位與我身形相仿，身著絳色衣服的俊朗男子。」
陸如歌木然的搖搖頭，並不想說話。
季懸也看出了她的尷尬，點頭表示了解之後便道謝離開了。
待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以後，陸如歌這才長噓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繼續找陸如煙。
轉了一個彎之後，她才看到正站在一個燈謎小攤旁的陸如煙，她似乎正在與一個男子說話，一個……身著絳色衣服的男子。
陸如歌心裡頓時產生了幾分不好的預感，果然，她身後傳來了季某人的聲音。
「望川！你小子跑的也太快了……咦？你是方才那位姑娘？」
陸如歌緩緩回過身，僵著臉假笑道，「好巧……」
果然真是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