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病嬌至上(八)

8.病嬌至上(八)

?不遠處,一個纖細身影從長廊盡頭走來,她的懷中抱著一把琵琶,臉上蒙著淡色面紗,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惹人遐想。周身全無一絲風塵之氣,舉手投足好似哪家的閨閣小姐。

褚蕎對於命定之女有這份氣度倒不驚訝,畢竟原是一國公主,總不會叫人第一眼就小看了去。她現在緊張的,是穆堯見到命定之女的反應。

果不其然,雅歌的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柳長戟的眼中也滑過驚讚之色,笑著道:「花朝節那晚有幸得見雅歌姑娘奪得牡丹花主的頭銜,看樣子今晚又有耳福了。」

此言一出,不少公子都點頭附和,觀看了『百花斗』的紛紛向身邊的人描述當晚的盛況,沒拿到票的越聽越可惜,更對這位牡丹花主之後的表演期待不已。

拿到票卻沒有去的金焱在見到雅歌的那一剎那亮了雙眼,急忙扭頭對穆堯介紹道:「穆阿兄!這就是嫦春樓的頭牌雅歌姑娘了,那晚若咱們也去看『百花斗』就好了,讓他們再嘚瑟……」

穆堯輕輕摩挲著裹在手腕上的紗布,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金焱不滿意地又推了推他,嘟囔道:「你是抬頭看一眼啊!」

穆堯被鬧的無法,抬眼朝場中央瞟了眼,不料正好與雅歌望來的視線遙遙對上。

秋水明眸,看向他時微微彎起了弧度,裡面似乎蘊含了萬千窮窮欲語。

金焱在下面不停拽著他的衣袖激動道:「啊啊啊她往這邊看了!啊啊啊啊啊……」

可穆堯卻冷漠地把自己的衣袖從他手中扯了出來,看向場中只一眼,就有些厭惡地移開了目光。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會對頭一次見面的女子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感,只是本能地想要遠離她。

褚蕎從屏風後面也看到了穆堯的反應,雖然表面上仍舊一派春風拂面的溫潤,但她卻極熟悉地從那微闔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瞬的厭惡。

在鬆了半口氣后,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由默問系統球:「穆堯為何一副厭煩的模樣啊?好像跟原來世界的走向不太一樣?」

系統球因為是初生的緣故,無法用言語交流,光屏也打不出這麼多字來,只得獃獃飛到褚蕎面前,憋啊憋……憋的褚蕎都覺得它圓圓的肚子又漲大了一圈,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系統球似乎也急了,飛快地繞著褚蕎的腦袋轉了兩圈,突然啪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激動的翻滾個不停,企圖用自己的好心情來告訴她答案。

褚蕎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忍俊不禁地也彎起了唇角,伸手把系統球抱在了懷裡。

那邊,金焱被穆堯拒絕後,又轉到另一邊去騷擾韓銘元,結果被警告地來了句:「你老實點!太子殿下還在這兒呢。」

這下小魔頭才安分了下來,但嘴裡還是忍不住地念叨著:「可惜那三張票了,可惜了了……」

穆堯淡淡瞥了他一眼,教育道:「怎能這樣說,蕎蕎自然是更重要的。」

金焱一哽,頓了頓,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還是低下頭小聲地哼了句:「說的也是……」

場上,雅歌對眾人行過禮后,施施然抱著琵琶坐了下來,纖指放在弦上,顯得白皙如玉雕。可就在起音前,忽然又頓住了。

只見她在眾人的詫異下微微一笑,聲音輕柔道:「雅歌今日能為柳公子慶生深感榮幸,更聽聞燕陵雙姝在此聚首了,雅歌一直傾慕柳小姐的簫聲,不知可否有幸合奏一曲,權當為柳公子添福了。」

話音剛落,不少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但也有清醒的人皺起了眉頭。

柳長纓與雅歌的身份天差地別,如何能同時獻藝?她只是這麼一提,便已是極不自知了。

擔心腦子不轉彎的柳長戟直接哈哈哈地答應了,穆堯對著他不著痕迹地搖了搖頭,可惜那人的視線根本不往他這裡看。

屏風后,褚蕎也蹙起了眉頭。她隱約記得在原世界中,褚蕎已然病逝在花朝節那天,柳長戟因為悲痛並未像現在這般大擺筵席,只是邀了幾個關係好的朋友來喝酒,而因太子殿下到來的緣故,穆堯、金焱他們也都跟來了。

其中的一個朋友為了讓兄弟高興一下,便請來了剛在『百花斗』上大放異彩的牡丹花主雅歌。

那時雅歌也提出了要與柳長纓合奏的請求。那首曲子叫《桃花散》,是褚蕎生前最愛的一首。

曲名一出,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穆堯因為心裡不是滋味,並未多想什麼來阻止合奏。而柳長戟頓了頓,更甚至突然哭了出來,大口大口地給自己灌酒,嚇壞了一群人。

想到這裡,褚蕎怔了怔,神情複雜地看向了屏風外神采飛揚的壽星。

這個柳長戟,恐怕對原主是動了真心的罷。

當時見兄長如此失態,柳長纓雖然冷情,但也是想方設法想讓兄長振作起來,便答應了與雅歌合奏褚蕎最喜歡的這首《桃花散》。

一曲演繹的旖旎溫婉,讓聽者各自都產生了不同的回憶,氣氛傷感。曲畢,雅歌還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輕蹙著秀眉說了幾句褚蕎的好話,來安慰眾人。

可以說,雅歌真正打入這個圈子,完全是借了逝去的褚蕎的光。

又因與柳長纓合奏一曲而成名,幾乎取代了褚蕎燕陵雙姝的地位,名聲地位都提高了不少。反之柳長纓因常與妓子一同被提起而飽受爭議,再加上她清高不願屈就的性子,最終一輩子都沒能穿上嫁衣覓得良人。

可雅歌和褚蕎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從今日雅歌迴避褚蕎,只提了柳長纓的簫技來看,這位頭牌姑娘心底恐怕對空有美貌性格驕縱的原主是瞧不起的吧。

不論她如何看待原主,褚蕎都管不著。但她這種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而不惜踩著逝者上位的行為,實在是讓她心裡膈應。

如今她既佔了這具身子,除了為穆堯逆天改命外,也想為原主爭一口氣,更不能叫命定之女再損害了肯在危難之際拉她一把的姑娘的名聲。

此時柳長纓聽完雅歌的合奏請求后,面容上閃出一絲不耐,高冷地從鼻子里溢出一個哼,便移開了頭不打算再作理會。

褚蕎心下有了計量,再次看向面紗遮面的命定之女時,眼光都不一樣了。

只見她淡淡一笑,聲音清越婉轉地道:「你叫雅歌,可是出自那首《遊仙詩》中的『臨觴奏《九韶》,雅歌何邕邕。』?」

忽然聽到從屏風內傳來的聲音,雅歌一愣,轉頭看了過去。屏風后隱約可見緋色的裙擺,再聽聲音猶如春鶯般悅耳,便猜測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燕陵雙姝的另一位了。

想到這兒,雅歌眼中滑過一絲不屑,很快又彎起了眼角,輕柔而有禮地應道:「正是。」她知曉這位太師府的貴女空有美貌,實則沒什麼墨水,不由在心裡暗嘲道好不容易知道一首詩,便急不可耐的出聲顯擺,當真可笑。

「九德之歌,九韶之舞,雅歌姑娘取了個好名字。」

雅歌眉目微閃,稍稍收起了輕視之心,更謹慎地答道:「……褚小姐謬讚了。」

從褚蕎開口,穆堯便又抬起了頭,有些擔心地看著屏風方向。雅歌的表情變化雖然隱蔽,但還是被他看在眼裡,不由更起了幾分厭惡。

屏風后,柳長纓見褚蕎替她接了話,不由也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褚蕎輕輕按住了手背,安撫地拍了拍。

「既有如此好名字,雅歌小姐的琴藝想必不凡了,不知想與長纓合奏的是何曲子?」褚蕎繼續不緊不慢地問到。

「是十大古曲之一的《桃花散》。」

「巧了。」笑聲輕快動人,「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

柳長戟一直著迷地聽著屏風裡傳出的聲音,到這裡忽然眼睛一亮,愉快地接話道:「那真是太好了!不如就讓長纓與雅歌姑娘合奏一曲吧!」

「……」褚蕎臉一黑,朝著那一臉燦爛討好笑容的俊臉大大翻了個白眼。

「哼。」身邊也傳來一聲高冷的拒絕。

褚蕎咽下一口起,再張嘴又是一陣親昵而熟稔:「長纓的《桃花散》我可是已經聽到耳乏了!真真不想再受折磨,這次若能見識一下雅歌姑娘的琵琶曲就好了。」說到這裡,似乎是很期待的模樣,俏皮道,「長纓的《桃花散》已經是我聽過的最好的版本了,不過見雅歌姑娘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會給我們更大的驚喜哦?」

雅歌臉拉了下來,還好有面紗擋著看不出來。

什麼叫更大的驚喜?你都說了柳長纓的是最好的了,不論我彈奏的再好,別人下意識的也會認為落她一籌。

穆堯聽出了褚蕎的話裡有話,微微勾起了唇角,搖了搖頭,滿眼的寵溺。

其餘公子們聽到這裡,全都驚奇著原來燕陵雙姝關係是這般好的嗎?!那之前她們二人不合的傳言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哼,給你吹《桃花散》已經不錯了,還敢挑剔?想聽別人家的,以後就別再來找我。」此時屏風後傳來另一個聲音,向來清冷無波的聲音中竟難得透出了絲任性,直叫所有人大跌眼鏡!

這濃濃的嬌嗔真的是冷美人發出來的嗎?!

柳長纓竟然因為褚蕎想聽別人的《桃花散》而吃醋了!!

褚蕎沒想到柳長纓會這般配合,訝然地看過去,但見她眼眸微抬,與她目光相對時,又輕輕「哼」了一聲。兩人看了對方半晌,忽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長纓並不傻,她明白褚蕎這麼做是見自己不願理會,又怕自己那個一根筋的兄長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這才替自己出聲委婉地拒絕,又不會傷害到名聲。

今天見到的褚蕎,跟她從前聽說過的都不一樣。

第一次,有人這般費心地維護自己,一股從兄長那裡都不曾得到過的暖流,悄悄融進了心底。

兩人的配合,使得雅歌進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然而這一切,一根筋的柳長戟完全沒有感受到,此時他滿心只要滿足褚蕎的一切要求,立馬大手一揮:「既如此,那就請雅歌姑娘演奏一曲《桃花散》吧!」

還不自知地萌萌補刀,道:「雖然不一定有舍妹的好聽,但琵琶版的褚小姐沒有聽過,應該也會覺得新鮮!」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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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拯救竹馬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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