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小兩口難免磕磕碰碰
沈尋看到面前的人時,大出意料之外,沒想到段長風沒來找她,慕寒月卻來了,他站在背光的地方,暖暖的陽光,從他背後射過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虛幻,使平時冷硬的線條,也變得柔和,烏黑的髮絲隨風輕舞,給人一種,翩若驚鴻的感覺,她心跳慢了半拍,不由地眨了眨眼睛,但是瞬間就回過神來
慕寒月看她一如既往的嫵媚靈動,身上衣服很普通,但絲毫也掩飾不住她那種飄逸脫俗的氣質,他忍不住心中一陣悸動,勾了勾嘴角,看上去一笑傾城。
「你……」沈尋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有些沙啞說不出話來。
這時只聽到院子里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沈姑娘,這位是?」
接著一位大嬸兒從房間里走出來,眼角含著笑,上下大量著門口的慕寒月,一看這位年輕公子的氣質,非富即貴,就不是普通人,又看看面前的沈尋,看她換了一副面容,也沒有驚奇,因為這位沈姑娘每天晚上都是這副面容,知道她易了容,就知道是躲避什麼人的,如今看來,恐怕就是這位公子了。
大嬸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一看這兩個人,郎才女貌,肯定是一對,恐怕是鬧彆扭了吧,看來這公子很在乎沈姑娘,這麼快就找來了。
沈尋看她眼角的笑意,就知道她肯定誤會了,慕寒月這麼出挑的男人,這麼站在這裡太引人注目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村裡面的人就會爭先恐後的來觀望了,她可不想成為焦點,連忙解釋說:「李嬸,這,這是我哥。」
李嬸又笑了笑,一臉我明白的神經,「是的,哥!」又轉向慕寒月說:「小地方,沒什麼招待的,公子你別嫌棄,進來喝杯水吧!」
「不了,不了,嬸。他不渴。」沈尋十分不友好的推了一下慕寒月,一點眼力價都沒有,這麼大刺刺,明目張胆的站在這裡,生怕別人看不到他是的。
慕寒月顯得特別恭謙有禮,沖李嬸,點了一下頭,有禮貌的說:「嬸兒,那我就不客氣了。」
沈尋聽他居然和自己一樣也叫嬸兒,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狠狠的從他身邊,撞了過去,說了一句:「嬸,我先出去一趟。」
慕寒月看她悻沖沖的邁著步子離開,連忙對李嬸招呼一聲說,「那我不渴了,嬸兒,這幾天謝謝你,我就先告辭了。」他說完,就快步跟了上去。
李嬸露出慈祥的笑容,看他這麼有禮貌,心裡給他打了100分兒,在後面關切的說,「公子,姑娘家生氣了,要耐心的哄一哄,小兩口過日子,難免磕磕碰碰的,都體諒一點。」
慕寒月沖她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沈尋當然也聽到了她說的話,更是氣的跺了跺腳。
據說沈尋離開沒有多久,這位李嬸家裡多了幾十兩銀子,幾匹綢緞,以及幾袋上好的貢米和麵粉。
慕寒月快步追到了村口,看她一點兒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搖了搖頭,又加快了步子,一個箭步衝到她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墨黑的眼眸,變得更加幽深,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柔情。
「生氣了?」是那種不小心惹怒對方,又放的姿態來討好的口氣。
沈尋聽他那種寵溺的口氣,更惱了,可她這種含羞帶怒的樣子,落在慕寒月的眼裡,感覺像撒嬌一樣,讓他心裡一陣柔軟。
那天她去皇城大牢,他是知道的,早就有人向他稟報了,因為他早就吩咐了人,也知道她肯定會去牢里探望,原本以為她看到哥哥那個樣子,肯定會找自己求情,他那天哪裡都沒去,一直待在承泉殿等著她,當時還在想,如果她開口向自己求情。自己會怎樣,想必肯定會答應,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他心裡開始下沉,又自我安慰道,她可能離宮時間長了,不記得去承泉殿的路了,耐心再等等,又派宮女專門到遠處接應,後來回來的人報,燕王妃早已經離開了,他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摸不著痕迹。
她明知道這件事,自己可以幫她,卻不願意來求自己,她真的是把他視為不存在,以慕寒月的聰明才智,當然也想到了,她看到哥哥這樣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更想到了,她可能會讓皇叔娶公主,以她的性格,皇叔娶了公主,她肯定會離開,所以從那天起,他已經派人在監視她了。
沈尋粗暴的推開了他的手,把身體轉向一邊,默不作聲。
慕寒月又轉身站在她面前,「皇叔的事兒,想必你都知道了,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裡,你準備怎麼做?」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眼裡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和親的事,皇叔一直都沒有開口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沈尋有些惱怒,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男人一手策劃的,她抬起頭,毫不畏懼的看著他說,「慕寒月,我怎麼做,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看她氣呼呼地瞪著自己,慕寒月不但沒有生氣,還笑了一下,在這南晉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敢這樣和自己說話了,「現在都直呼我的大名了?不過這樣叫的話,我覺得很好,不會顯得疏離。」
「你!」沈尋把臉轉向一邊,不想再看他。
慕寒月看她氣得臉色泛紅,黑曜石眼睛更加明亮,居然還笑出了聲,「你怎麼做,當然和我有關係,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嘛?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我會來這裡,這一點都不奇怪。」
沈尋跺了跺腳,慕寒月你這樣糾纏有意思嗎,她真的不想再和他說一句話,自己忍痛選擇離開王府,不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么。
她沒有遲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剛邁出去兩步,就看到不遠處,有幾名侍衛,趙佶也在其中,她又轉過身,冷笑了一聲,「慕寒月,你到底要怎樣?」
慕寒月看她用那種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笑容也慢慢的收斂了,臉色變得有些嚴肅,「我要怎樣,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如今想要救你哥,其實很容易,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沈尋氣急反而笑了,「我知道這件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以我哥的性格,他不會殺人,劉煊浩的死,你敢說和你沒有關係?還有鳳喜公主,朝中那麼多王親貴族,她為什麼會看上四皇叔?」
慕寒月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但是並沒有笑,柔軟的氣場,也變得有些冷硬起來,他負手而立,高大挺拔的身軀,有些氣勢迫人,嘴角噙著一絲不屑,「哼!和我有關係?為什麼會和我有關係?城中那麼多百姓都看著呢,是你哥親手殺的人,難道是我讓他殺的不成?難道你會覺得因為你,我策劃了這件事,你也不要太抬舉自己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公主看上皇叔,這個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當然,不可否認,放眼朝中,沒有誰比皇叔更合適。」
他之前是有這種想法,讓公主嫁給皇叔,但是沒想到他還沒從中撮合呢,公主自己就提出了,這到省了他不少事,也幫了他不少忙。
沈尋長出一口氣,沉澱了一下情緒,她如今沒有什麼好畏懼的,大不了一死,所以再說出來的話,語氣就沒有那麼好,「我倒不這麼認為,要覺得合適,我覺得沒有誰比皇上你更合適。」
「你!」慕寒月笑的有些冷峭,沒錯,她肯定是希望公主能嫁給自己。他慢慢的臉色變得緩和,目光也溫柔似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和親關係到兩國的穩定,皇叔心繫萬民,就算不是為了沈敬堯,他也不會拒絕的,不信你就等著瞧吧。」
說著他又笑了一下,「不如這樣,皇叔娶公主,我娶你,沈敬堯無罪釋放,這樣就天下太平,萬事大吉了。」
沈尋聽了他這句話,幾乎是怒火中燒,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慕寒月,你非得讓我恨你嗎?」
慕寒月臉色頓時變得嚴峻,他笑的有些邪肆,邁開腿一步一步靠近,何時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又費盡心機想得到的女人,說恨自己,哈!
「只要能記住我,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恨我!」
沈尋看著他臉色陰沉,心裡也有些發怵,這個男人喜怒無常,並不是個謙謙君子,不忤逆他的意思,他還能遷就,一旦拂他逆鱗,他什麼事都敢走,她一步一步後退,直道后無退路,身體貼在一棵大樹上,她剛想轉身,那知慕寒月的速度更快,抬起一隻手按在樹上,阻擋了她的去勢,緊接著又抬起另一隻手按在她身體另一邊的樹上。下一步,身體向前一傾,把她扣在樹和自己之間。
沈尋驟然抬頭,他本來就英氣逼人,如今周身寒氣,更顯得邪氣叢生,他扯了一下嘴角,聲音低沉又壓抑。
「是我對你太放縱,如果當初在宮裡的時候,我就把你佔為己有,是不是,事情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我真的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強了你。」
沈尋聽他說話這麼露骨,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慕寒月,你無恥!」
「那我索性就更無恥一點。」他目光一冷,身體貼的更緊,雙臂緊箍著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的。
「你放手。要不然我喊人了。」沈尋用力掙扎了一下,絲毫沒起作用,她伸出手,推著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慕寒月絲毫不為所動,又斜了一下嘴角,「你喊啊,我如果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你喊過來的人?」
沈尋心裡有些怕了,知道來硬的肯定占不到便宜,一偏頭看到了他的侍衛,「皇上,你是一國之君,你沒看到旁邊還有人,你不覺得這樣有失身份嗎?」
慕寒月眼神掙扎了一下,難以掩飾的憂傷在眼底浮現,半眯著眼睛,聲音更顯得渾厚,「一國之君又如何,皇上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慾,他們會選擇性失明的,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沈尋用力試圖擺脫他的鉗制,可是無論怎麼掙扎都是徒勞,她心裡有些挫敗。
慕寒月微微皺了一下眉,菲薄地嘴唇動了一下,精緻的五官更顯得沉肅,「你一直對我這麼抗拒,是因為慕衍塵,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他相比,差在哪裡?你要說我後宮有女人,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進了宮,她們都是擺設,他難道能保證這一輩子只有你一個嗎?顯然不能,因為他馬上就會娶公主了。」
他說的口氣有些重,又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胸口處。一股不明的情愫,橫衝直撞,讓他那麼的不甘心。
「慕寒月,你不要扯上他,無論有沒有他,我們都是不可能的,皇宮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牢籠,難道你可以為了我不做皇帝?」可笑,沈尋故意拿這句話來堵他,因為她知道,他不可能不做皇帝。
慕寒月微微怔了一下,搖了搖頭,心中的疼痛更深了,他沉默了很久,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眉宇間的陰沉,彰顯著他此刻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沈尋看他緘口不言,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趁他出神發獃的時候。伸手用力的推開了他,可是還沒有邁出一步,瞬間又被扯了回來,重新被抵在那棵大樹上。
慕寒月墨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視她有些驚慌失措的眸子,嗓音更加的蠱惑人心,「是不是我不坐這個皇位,你就願意和我在一起?」
沈尋心裡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一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慕寒月,你有病!」
慕寒月盯著她輕靈如水的眸子,眼神那麼純潔,那麼乾淨,但是在裡面除了冰冷無情,看不到其他,他雙手下意識的用了些力,緊緊的扣著她的肩膀,沈尋痛得擰起了眉頭,只聽到他說:
「我是有病,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病的不輕,我敢說不要皇位,你卻不敢兌現你的諾言,你真是一個無情的人。」
「啊,放手!」沈尋只覺得肩膀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慕寒月眼神里蒙著一層灰暗,她的表現太令人痛心了,他嘴角含著一抹冷峭的笑,看來是太遷就她了,如果當初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是不是結果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哼,在南晉天下,是沒有人敢和我作對的,包括慕衍塵,在這個世上,只存在兩種東西,一種是我想要的。一種是我不想要的。」
聽他狂放的口氣,你媽,張狂的想上天呀,那麼目中無人,說的又那麼理所當然,世上只有你想要的,和你不想要的,可還有一種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沈尋頓時火了:「放手,慕寒月!」
慕寒月好像耳朵聾了一樣,不但沒鬆開,手還越抓越緊,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我就不放,我不但不放手,我還要做我想做的事。」他說完身體靠的更近。
「慕寒月!」沈尋氣的頭頂都有些發麻,胸口也是起伏不定,「我會恨你的!」
「恨我。」慕寒月一張俊臉,離她只有一毫,神情有些挫敗,眼神陰鬱的像千年寒冰一樣,讓人不敢與他對視,好像看一眼就會被凍住一樣,「我不在乎。」
他劍眉一挑,眉宇間帶著一絲邪氣,使他本來就精緻的五官,更加清冷逼人。
放在她肩上的雙手不斷地收緊,臉也慢慢靠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沈尋心裡有些打顫,可是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讓她頭腦更加清醒,她顫抖的聲音說,「慕寒月,我本來對你心存感激,你不要把這一點美好的記憶也抹殺,我會發瘋似的討厭你。」
慕寒月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沈尋身體不停的扭動,但是雙方的力量懸殊太大,他性感的桃紅色的唇瓣,眼看就要壓在她嫣紅的唇上,沈尋心中一緊,連忙把臉偏向一邊,手上用力推著他,可是他雙手像鐵鉗一樣不容許她躲閃。
慕寒月看她不停地掙扎,身體逼的更近,胸口貼著她的身體,讓她一動也動不了,眼眸變得深沉,呼出的灼熱氣絲,盡數噴在她臉上,一手緊扣的她的身體,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看著她抗拒的神情,他眼底掩飾不住的傷痛和絕望,深呼一口氣,一低頭就要含住她的唇。
沈尋用力的搖著頭,手握成拳,有些發抖,就在最後一刻,她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了腰間的刀鞘,她來不及多想,刷的抽了出來,猛的一抬,抵在了他的胸口。
慕寒月眼底的情愫,來不及收回,只覺得胸口被一個硬物抵著,反射來的光,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愣住了,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可彎著的身體,並沒有站起,眼神中的那抹疼痛更加明顯,哈!她居然拿刀抵著自己,這明明就是抵在心尖上,並且還狠狠的刺了下去,他目光變得更加幽深,聲音更顯憂傷。
「你如果能下去手,就狠狠的刺進去。」
他的臉離她很近,說話時薄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觸碰了她的唇,沈尋心裡一顫,連忙把臉偏向一邊,他不但沒有退縮,臉靠得更近了,嘴唇已經貼在了她的面頰上。
並伸出一隻手,緊握住她拿刀的手,往自己胸前帶了帶,沈尋的這把刀是她哥哥送的,鋒利無比,吹毛刃斷,就這麼一帶,他胸前的衣服就被劃破。
沈尋手有些發抖,連忙想要收回,可慕寒月卻抓得緊緊的,咬著牙說:
「怎麼,捨不得下手?今天要麼你拿這把刀殺了我,要麼就跟我回宮。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旁邊的侍衛,這時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景,這沈姑娘拿著一把刀對著皇上,這敢行刺皇上,可是要滅九族的,他們嚇的也抽了數口冷氣,容不得多想,紛紛圍了上來。
「皇上!」
慕寒月沖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全部退下,他們哪裡敢退,一顆心都吊在嗓子眼兒,陪皇上出來,本來就要十二分的小心,這皇上被人用刀抵著,他們的腦袋估計也要在褲腰帶上吊著了。
「退下!」慕寒月嚴厲的呵斥道,「不退下,全部滅九族。」
沈尋看著他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還有他攥著自己的手腕一點也不放鬆,她的心裡不知道是驚嚇的,還是惱怒的。顫抖的厲害,被他逼的,毫無退路,她有些驚慌地搖了搖頭,眼眶開始發熱,淚水開始在眼圈裡打著轉轉,她連忙把手鬆開,哐啷一聲那把短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慕寒月看她居然哭了,心中一窒,心頓時揉作一團,滿腔的怒火,開始慢慢消散,心尖泛著酸痛,鬆開了她的手,「不哭了,嗯!」
沈尋趁他鬆手時,一把把他推開,又迅速的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把刀,倏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眼睛被水沖洗過,更顯得清靈。
「阿尋!」慕寒月搖了搖頭,剛想要上前一步。
「不要過來。」沈尋退後一步,「你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把刀放下,聽話!」慕寒月滿臉的擔憂,但是真的沒敢再邁前一步,「有什麼事,把刀放下來再說。」
沈尋咬了咬唇,冷氣逼人的刀刃,讓她的脖子不是覺得起了一層寒慄,她的眼淚從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像珍珠一樣珍貴,可此刻卻像石頭一樣,狠狠的砸在他心上,讓他覺得胸口發悶。
「皇上,我不知道我哪裡讓你看上眼了,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你在我心裡也很重要,如果你有危險,我會毫不猶豫的擋在你前面,可這僅僅是友情。」她蒼白的唇幾乎被咬出血來,「我們三個人這樣糾纏,真的讓我好累,是不是非得死一個,我們之間的恩怨才能了,如果真是如此,我願意去死!」
她說著毫不留情的把那把短刀,刺向自己的脖子,慕寒月大驚失色,抬手點了她的穴,她身體一僵,定在了那裡,刀刃幾乎刺進了皮肉。
他苦笑了一聲,掰開她的手,把那柄短刀拿了出來,又幫她放入刀鞘,又拍了她一下,驟然轉身,過了片刻,才開口說:「我走!」
之後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朝遠處走去,旁邊的侍衛也連忙跟上。
沈尋身體晃動了幾下,渾身有些無力,身體倚著那棵大樹,慢慢地坐了下來,心裡一陣難過,可是容不得她傷心太久,因為馬上意識到,把他惹怒了,哥哥是不是離死就更近了。
她抹了一把眼睛,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朝著京都的方向走去。
段長風早上的時候,拿著沈尋的那封分手信,又心平氣和的看一遍,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刀兩斷,他嘴裡默默地念著這三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他把信拍在了桌子上,喊了一聲,「來人」
這時,只見一個家丁恭恭敬敬地推門進來,「爺,您有什麼吩咐?」
段長風神情有些慵懶,雙腿交疊著伸到書桌上,「速去,把廷蔚鍾大人請來。」
家人答應了一聲是,然後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之後廷蔚鍾大人小心翼翼的,進了段長風的書房,兩人不知道,在房間里談論了什麼,等他把鍾大人送出府時,神情輕鬆,步子也變的輕盈起來,閑庭信步一般,走到了園中的亭子里,悠閑自在的自斟自飲。
抬頭看看天,太陽已經偏西了,這個丫頭整整走了五天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回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哼,就說了事情都有解決的方法,只要靜靜的想一想,總會有轉機的,慕寒月,這一次叔叔不但讓你殺不了沈敬堯,還要讓你答應為他和朝顏郡主指婚,當然,還得答應把南靈許配給秦焰,你等著瞧吧!
他一掃幾天心中的陰霾,心裡如釋重負,神清氣爽,這時只聽到一陣急促輕快的腳步聲,只見一個小丫頭匆匆過來,掩飾不住的喜悅,「四爺。王妃回來了!」
「真的?」段長風眼神里閃過一絲驚喜,但只是一瞬,馬上神情變得淡然起來,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自己離家出走,又自己回來,確實有點丟人,沈尋撓了一下頭,硬著頭皮走進了亭子。
段長風抬頭掃了她一眼,又輕輕地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喝著,隨性又輕鬆。
沈尋本來心中有一絲愧疚,可如今看他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出走,而變得憔悴不堪,這會兒自己回來了,他還能如此淡然,他這會兒不應該手忙腳亂的,派人四處尋找自己嗎?哪有閒情逸緻在這兒喝酒,這神情,好像自己走了,他日子過的挺滋潤呀。
「段長風!」沈尋有些惱火了,上前奪過他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我讓你喝。
「嗯!」段長風輕輕地應了一聲,又把杯子拿過來把剩下的酒喝完,「這可是五十年的陳釀,不能浪費。」
沈尋生怕被他氣死,連忙伸手拍了拍胸口,喝,你媳婦都走了,也沒見你擔心,還沒有你喝酒重要啊。
「你都沒派人找我?」沈尋瞪著他說,當然,那個鄰居大哥也跟她說了,京都有大批官兵,在找什麼人,可關鍵是自己回來,也沒見到京都有官兵找人呀,可是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好像巴不得自己離家出走似的。
「你不是回來了嘛!」他淡然的掃了她一眼。死丫頭,今天不借著這件事,好好的把你的性子扭扭,你以後還會一遇到事兒,就離家出走了,這妻子賢不賢惠,全看相公會不會調教。
沈尋臉色都快被他氣綠了,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算準了自己會回來,伸手蠻橫的把他手裡的酒壺,奪了過來,扔到旁邊的湖裡,只聽見咕咚一聲,酒壺在水裡晃動了幾下,卻沒有沉下去。
「我哥為什麼還要被行刑?」她大聲的質問。
段長風半躺在軟榻上,雙手枕在頭下,一副優哉游哉,神情舒暢的樣子,挑了一下眉,說:「你哥殺人了,當然要被行刑,殺人償命,這個只有傻子不知道?」
「你才是傻子!」竟敢影射自己是傻子。
「我知道殺人要償命啊!」段長風半眯雙眼,看上去悠然自得。
小爺被慕寒月逼的,差點小命都沒了,你還這麼悠閑,怎麼不去死?當然這些事段長風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