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東西在哈氣
說實在的，雖然剛剛親眼看到瘸腿李把黑罈子里的東西解決，但是實際上，除了覺得詭異以外，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因為那東西和想象中的鬼完全不同。
但給狗蛋和喜娃收屍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實打實的屍體，瘸腿李要帶著我給狗蛋和喜娃收屍，而且還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心裡有點滲的慌，就和瘸腿李說能不能白天再去。
瘸腿李不同意，他說反正我也是跟著他幹了，以後會經常接觸屍體，還不如就今天干一次，省的以後害怕。
他這麼一說，我也沒法，只能聽他的，背著個鋤頭就往村頭走。
很快的，我和瘸腿李就來到了村頭，村頭南面有一塊很大的荒地，常年長著很多的楊柳樹，這裡就是村裡的亂葬崗。
說是亂葬崗，其實很少有人往裡面扔屍體，頂多扔點病死的貓狗什麼的。在農村，沒有成年的孩子如果死了，是不能入土的，所以狗娃他倆也就只能扔進亂葬崗。
亂葬崗里沒有像樣的路，我和瘸腿李走的很慢，用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找到了狗蛋和喜娃的屍體。
狗蛋他們倆已經死了有四天，但是亂葬崗這地方太陽常年都照不進來，所以屍體還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只是有些臃腫。
可就在這時，我發現了件麻煩事，狗蛋他們的屍體雖然在這裡，但是頭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狗蛋他們家人是肯定不會把人頭帶走的，難不成屍體作怪，人頭自己跑了？
我看向瘸腿李，瘸腿李還是抽著他的煙斗。
瘸腿李告訴我，他以前給人收屍的時候，遇到很多詭異邪門的事，但是這人頭消失不見，卻並不一定是屍體作怪，說不定是被什麼動物給叼走了。
說著，瘸腿李沖我莫名笑了笑，「江山啊，你膽子大不！」
我被他的笑容嚇了一跳，知道瘸腿李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就說自己膽子很小，走路都不敢一個人。
我這話剛說出來，瘸腿李就幽幽的來了句，「這當收屍人，膽子可不能小啊，這樣吧，狗蛋和喜娃的頭，咱們分開找，你一個我一個。」
說著瘸腿李抽身就走，我連忙拉住他說，「亂葬崗這地方挺邪門的，你讓我大晚上的在這裡找人頭，萬一遇到鬼啊什麼的怎麼辦，我又沒你的能耐。」
瘸腿李瞪了我一眼說，「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鬼，你自己膽小別找什麼借口。」
不過瘸腿李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是他還是把煙斗遞給了我，說雖然亂葬崗不會有什麼邪物，但是要真的遇到了，就用煙噴，絕對好使。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沒辦法，只能接過煙斗，硬著頭皮往亂葬崗里走。
亂葬崗越往裡越難走，溫度也越來越低。
可是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時候，周圍突然起了一圈白茫茫的霧氣。
也就是這時，我發現自己迷路了。
我和瘸腿李分開那會兒，我是一直往北走的，但是現在周圍都是白茫茫的霧氣，根本分不清方向，不說找狗蛋和喜娃的人頭，我連怎麼出去都成了事。
可要是我留在原地不動，那誰去找狗蛋他們的人頭呢。
然而就在我左右為難的這會兒功夫，我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霧氣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有點像是個人影，又有點像是一股旋風。
我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但是我靠近一看，霧裡卻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風吹動霧氣，我看錯了？
這樣一想，我立馬鬆了口氣。可是下一刻，我卻嚇的連呼吸都不敢了，因為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是風，那周圍的霧氣應該都會變化才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而且我根本就沒感覺到有風。
也就是說，霧裡剛剛真的有東西。
我連忙把煙斗拿出來，想用瘸腿李說的方法，噴一口煙霧，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煙斗早就滅了。
也就在我拿出煙斗的一瞬間，一種很玄乎的感覺突然出現在我心頭，霧裡絕對有東西，而且它還在盯著我。
我想把煙斗點著，但是我又不抽煙，身上不可能隨時帶著火柴或者打火機，想要點著煙斗也就成了空話。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陣滲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那聲音像是一個老頭子在哈氣，而且離我很近很近。
但是這個時候，有那個老頭會在亂葬崗里哈氣，難道是鬼不成！
這下子我徹底慌了，也不管人頭的事了，直接往霧裡一紮，不要命的跑了起來。
可是不管我怎麼跑，那哈氣的聲音始終都在我身邊，像是黏上我似得。
我本來就沒多強的體力，沒跑一會就沒了力氣，像死狗一樣的癱坐在地上。
然而我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什麼哈氣的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我想了想，決定去找瘸腿李，他畢竟是收屍人，雖然不是什麼陰陽先生，但是他的確有本事，只要找到他，就算這亂葬崗里有再多的邪物，也不怕。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剛站起身的一瞬間，那哈氣的聲音又出現了。更恐怖的是，那聲音竟然就在我的身後。
我再也不敢動彈，呼吸都沒了，耳邊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但是我不動，那哈氣的聲音卻動了起來，它似乎在慢慢靠近我，從我身後移動到了我的脖子後面，貼著我的耳朵哈著氣。
那種感覺，不是親身經歷的人不會懂，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可是漸漸的，我感覺不對勁了，這哈氣的聲音要是想害我，應該早就下手了，不會只是一個勁的嚇我。
難不成是想告訴我什麼？
我以前聽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過，說像鬼啊什麼的，也是分好壞的，要是好的鬼，它不會害人的，也不會讓人碰上，要是真碰上了還不害你，那就說明它有求於你。
我有點懷疑身後的這個東西，就是有求於我。
這樣想著，我就要轉頭，可是就在這時，瘸腿李卻出現了，他大喊一聲，「江山，你在哪幹嘛」
我一怔，眼前一片迷糊，像是隔著快毛玻璃看人一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居然站在一個老墳上。
「怎麼回事？哼！你被什麼東西給迷住眼了！」瘸腿李眼睛一眯，打量著我，「不過這麼容易被東西纏上，看來你身上的火氣很低了。」
我還是有點迷糊，就把剛剛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都和瘸腿李說了一遍，瘸腿李沉吟了一會說，「你看到的霧氣，聽到的聲音，應該都是假的，是那東西迷了你的眼，所以才會這樣。」
「不過那東西把你弄到這裡來，還影響你讓你轉頭，恐怕還真的是有求於你。」
說著瘸腿李就讓我站到一邊，自己繞著老墳走了起來。
瘸腿李不是捉鬼的道士，他只是個收屍人，而且腿還瘸了一條。
所以瘸腿李並沒有使出什麼玄乎的道術，他只是站在墳頭說了句，「下面的朋友，要是你真有什麼要我們爺倆幫忙的，就讓我們知道，要是沒什麼事，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礙著誰。」
話一落地，突然，老墳里傳出一聲哈氣的聲音。
瘸腿李對老墳點點頭，「現在天已經晚了，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們爺倆會再來這裡，你看行不行！」
雖然是問，但是瘸腿李說完也沒管老墳里的東西，他拉著我直接就往回走。
而說來也奇怪，那哈氣的聲音竟然也沒有阻止我們。
往回走的時候，我問瘸腿李，他是怎麼找到我的。
瘸腿李從我手裡接過煙斗說，「你一個大活人，走過的地方總會留下痕迹，我順著痕迹，可不就找到你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又問瘸腿李，他來找我，是不是已經找到了狗蛋和喜娃的人頭，瘸腿李說，他其實根本就沒覺得我能找到人頭，之所以會讓我找，只是想鍛煉我的膽子而已，兩個人頭他已經都找到了，就差收屍然後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