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獸魂覺醒 下

10.第十章 獸魂覺醒 下

沈觀坐在石凳上,一隻手半支著下巴,視線直直的落在對面正蹙眉不語的方清逸身上,毫不避諱,那熱度,當真稱得上灼熱二字。

「三哥,你嚇走了所有的漂亮妹子,自己霸佔了亭子休息?」聽完方清逸簡短的描述,沈觀完全能想象出那是怎麼樣一副「辣手摧花」的景象,思量片刻,沈觀蹦出幾個飽含敬佩的讚美,「你牛逼啊!」

「過獎。」方清逸聲音是一貫的冷峻和清冷,他抬頭看著沈觀,眉峰輕挑,「不過看你剛才的反應,有點兒失望?」

「失望?不會,我一向視美色為糞土。」沈觀聽了,立即嚴肅的強調,想了想,他又補上一句,「如果是三哥的話,咳……我可以勉強一下中計。」

以方清逸不俗的相貌,倒還真的稱得上美人計,沈觀有些好笑的想。

「胡言亂語。」方清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在他身上的衣服頓了頓,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疑惑,不過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提出,只是說對沈觀說了兩個字「走吧。」就起身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沈觀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之前也已經想好了看到自己現在的穿著解答對方疑惑的準備,只是方清逸現在沒有提的意思,他也就先將這件事按下了。

沈觀看著方清逸邁開長腿,從自己的面前經過。這才注意到,原來對方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襯衫和一條有些修身的黑色長褲,頭髮不似平日里打理的一絲不苟,有些凌亂,幾縷碎發散落在光潔的額頭上,甚至還打起了卷。忽略對方身上有些冷冽的氣質,此時此刻的方清逸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有些青澀的大學生。

實際上,方清逸也才不過成年不久。只是他身居的環境,使得他不得不快速成長。

這就是對方印象最深刻的自己?沈觀有些小驚訝,卻覺得對方這幅樣子,有些詭異的萌感,看起來更加舒服一些

「三哥,這麼長的路,你只遇見了我?」沈觀問道,視線劃過周圍的群山,心想難道除他們之外的人都在其他山上。

方清逸點了點頭,想法和沈觀一樣,「他們應該在其他山上。」這魂境似乎將進入這裡的人劃分為幾批,分別丟在了不一樣的山上。至於劃分的標準是什麼……方清逸看了看沈觀,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此時天梯的路已經寬闊了許多,之前那種彷彿負重一樣的感覺也已經消失。

沈觀猜測,剛才那應該是這魂境的第一層考驗,旨在考驗覺醒者的毅力。而第二層則是美人計,考驗心境,只可惜這關被方清逸給「暴力拆除」了。晉江的那位系統前輩和宿主也絕對想不到,會碰到方清逸這種辣手摧花的人。

沈觀嘆息著為設計者點了根蠟,一邊思量著,美色誘惑已經出現了,後面的就應該是金錢或者權勢了?

自古以來,有多少人就是栽在了這些東西上,即使知道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也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沈觀正想著,只聽見方清逸低低的提醒了一句,「小心腳下。」

沈觀低頭一看,表情微囧,不知何時起,他們的腳下竟然鋪滿了錢幣和光彩奪目的寶石。

這些東西誘惑力不是沒有,但給予沈觀更多的是無奈,這關卡哪是考驗心性,更多的還是手腳靈活度吧。

「別走回路就行了。」方清逸回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然後對沈觀說道。

沈觀也回頭看了一眼,差點兒沒被身後成箱成箱的奇珍異寶閃瞎眼。

這些東西就擺距離他們一步之遠的下一層階梯,裡面還都是一些平日里,即便是身處世家也難一見的珍寶,要是內心不堅定的人,還真有很大的可能被誘惑,走出那麼一小步。

然而只要回頭一步,就算是前功盡棄。

很快,這樣一段路就走完了。

眼前的雲霧漸濃,幾乎到了伸手不見十指的地步,沈觀心頭一凜,轉頭一看,方清逸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身邊。

再睜眼時,沈觀原本淡定的表情裂了開來,眼中掠過了震驚的神色。

沈觀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自己的弟弟沈言。

他灰藍色的雙眼定定的望著對方,馬路對面那個生動無比的面孔,眼睛掠過了許多情緒。

沈觀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他們家的男丁,一連數代,每一代都有人入伍參軍。

屬於軍人的習慣和作風在這個家族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多數人從小到大接受的就是軍人教育,不過年紀輕輕就進入了軍事學校進行學習。

受到祖輩深厚的影響,他們其中多數人嚮往著成為一個軍人,期待著自己在軍界大展身手。

到了沈觀這一代,正是國家陷入戰爭的時候,多數的沈家人都選擇了穿上那身墨綠色的軍裝,沈觀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他一開始,是被沈父逼迫的。

沈父是一個不苟言笑,性格極為嚴謹的軍人,對於沈觀和沈言兩兄弟奉行的是高壓政策。

對於沈觀這個長子,要求更是嚴格。

從沈觀懂事起,記憶之中的沈父從未對他展現過半分柔情。

他對待沈觀和沈言兩兄弟的方式,不像對待親身兒子,更像是他手下的士兵。

沈觀和沈言的性格截然不同,沈觀生性有些散漫,不受拘束。比起在沈父教育之下,猶如牢籠一樣的沈家,他心中厭倦不已,之後的性格也變得愈來愈來桀驁不馴,少年叛逆的他在當年甚

至逃出了沈父送他進去的那所軍事學院。

相比起沈觀的叛逆,沈言簡直就是一個聽話的乖寶寶,對於沈父的安排和要求他從未提出任何異議,不曾在沈觀面前露出過半分不滿,在軍校表現優異,百分百的任務完成度,就連從不輕

易開口誇獎他人的沈父也贊他是天生的軍人。

相比之下,穩重而優秀的沈言才像是身為兄長的那位。

失望之下,沈父便不再處處管制沈觀了。沈家需要有人承擔責任,這個人選卻不一定要是沈觀。

沈觀和沈言的出生不過相差幾秒,兩個人的道路卻在成年的那天開始大相徑庭,沈言因為成績優異,表現出色被調往了其他軍校,甚至年紀輕輕就參加了戰場,沈觀則是散漫的過著自己的

日子。

沈觀真正的學會責任,扛起責任,是在他十九歲那年,沈言離開的那年。

沈觀還記得,自己回到家時,大廳里那種沉默晦暗得能讓人窒息一樣的氣氛。

他的父親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怔,盯著前方的空氣,對於沈觀踏入家門恍若未聞。

半晌,他才用艱澀的彷彿被銹跡啃食的機器,對沈觀說道:「……你弟走了。」

沈觀愣住了。

這一句話似乎用完了沈父所有的力氣,他一向挺直的背部在一瞬間垮了下來,慘白的燈光從天花板投下,落到他的臉上更是襯得他彷彿一個已經入土的死人一般。

沈觀手裡提著的禮盒掉在了地上,連同原本精心準備的酒菜灑了一地。

看著一瞬間蒼老了百倍的父親,他的腦中好像有一台推土機突突突推過,所有的思緒頓時狼藉一片。

沈言的死亡改變了沈觀。

但在別人的眼中,他又彷彿什麼也沒變。

不要臉,說起話來又經常噎的人想要揍他,卻無可奈何。不因其他,只因為這傢伙武力值實在太強大。

沈觀從軍校學生的中下游一躍成為最優秀的學生。

在後來國家風雨飄搖之際,他便投身於戰場,承擔起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責任。

沈觀的家族和他斐然的戰績,還有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因素,讓他年紀輕輕就已經躍居高位。

只是午夜夢回,沈觀最難忘記的,愧疚的,還是沈言。

「……」沈觀望著對面的人,眼中的訝然漸漸地沉澱下來。

沈言正站在路燈下,穿著一身迷彩服,剪著乾淨利落的短髮,高瘦挺拔,彷彿一棵筆直的樹。橘黃色的暖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白皙的面龐襯得沉穩而安靜。

彷彿是是注意了正站在對面的沈觀,他原本平靜甚至帶了幾分憂愁的黑眸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裝滿了細碎的星光。

「哥,等我過來。」沈言對著他做了一個口型,然後邁開修長筆直的大腿,朝著沈觀的方向走了過來,黑色的雙眼裡的喜悅好像在下一秒就能立即溢出來一樣。

「你剛才好像在找我?」沈言動作自然的搭上他的肩膀,又低頭看了一眼沈觀手中提著的禮盒和裝著酒菜的袋子,劍眉微挑,表情顯得有些驚訝,「哥,太讓人驚訝了,原來你也會主動買禮物啊,這次沒來得及催你,我都已經做好你會忘記禮物的準備了。」

「我是那種人么,你哥最疼的人就是你了。」盯著對方的側臉許久,慢慢地收回視線,沈觀扯了扯嘴角,才這麼吐出了一句話。

「喲,這就稀奇了,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沈言眉宇輕蹙,「那麼是誰在小時候因為床小覺得擠在半夜把我踹下床,又是誰騎車騎著騎著就把我落在馬路邊。」他試圖說出這些事實讓沈觀感受一下他的疼愛有多麼的過分。

沈觀抬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語氣里充滿了寵溺,「傻弟弟,你看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這語氣簡直了,你贏了。」沈言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臉的嫌棄表情。

「走,去找點兒娛樂項目。」就這沈言搭住肩膀的動作,沈觀帶著他往前走。

「那這些……」沈言看了一眼他手上提著的東西,被沈觀一臉隨意的表情打敗了。

「沒事,反正都是一些下酒菜,不容易壞。」他說著,指了指前面的遊戲廳,「輕鬆一下。」這是倆兄弟兒時經常的活動之一。

沈言挑了挑眉,和沈觀一起走了進去。

兩人幾乎玩遍了小時候玩過所有的遊戲,直到意興闌珊,才從遊戲廳裡面晃了出來,後來又餓了,沈觀又領著沈言進了一家酒吧。

酒吧不大,暖色的燈光,布置的卻很溫馨舒服。地方也很安靜,沒有嘈雜熱烈的音樂,彷彿只是一個休憩的場所。

沈觀和沈言慢悠悠地喝著酒,漫無邊際的說起了話。

沈言吐槽沈觀小時候帶頭欺負小朋友的事情,而沈觀則笑眯眯地拋出沈言尿幾次床的記錄,頓時讓沈言面紅耳赤的制止。

「哥,你這可就過分了。」沈言不滿地抗議。

「誒,竟然還害羞,真是長大了。」沈觀調笑了一句,將一直放在身邊的禮物遞給了他,「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好像要過午夜了吧,拆開看看。」

「這是你的,哥,生日快樂。」沈言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個禮盒,含笑推到了他的面前。

「生日快樂。」沈觀唇角上揚,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沒有去拆開東西,看向沈言神情有些複雜。那種彷彿在刻意隱藏著,卻又快隱藏不住。眼底深處的哀傷像是被人強壓下水的漂浮物,只要一鬆開手,馬上就會破水而出。

「哥,謝謝。」沈言將盒子的禮物拿出,那是一枚金星勳章,是沈言最為推崇的將領所佩戴過的榮譽獎章,後來這位將領死於一場政斗,家族便很快衰落了下來,而這枚勳章就是他的子孫後代拍賣的東西之一。

沈觀看得出來他很喜歡,眉飛色舞,眼角眉梢透著興奮與激動。

如果是真正的沈言,也應該會喜歡的吧。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永遠成不了真。

沈觀闔上雙眼,又慢慢地睜開,聲音有些低沉,「再見了,假貨。」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沈觀伸手扼住了對方的喉嚨。

「咔嚓」一聲,彷彿鏡子破碎的聲音,沈觀再睜開眼,整個人已經站在了那座原本還遙遙無際的宮殿門口。

青瓦屋檐下懸挂著一塊牌匾,上面雕飾著許多沈觀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動物形狀作為紋飾,正中央龍飛鳳舞的寫著「獸魂殿」三個大字,筆墨遒勁,氣勢磅礴。

像是感應到了沈觀的道來,宮殿門口硃紅色的大門沒有人推動,但在沈觀站到門口的時候卻已經緩緩打開。

沈觀踏入殿內,被眼前的景象鎮了鎮。

這宮殿之內,除了令人驚嘆的寬闊,但最吸引人的,還是漂浮在空中,一眼難以數清的白色光團。

這就是獸魂?這些都是?!沈觀一瞬間有些懵逼,都是發著白光的糰子,一模一樣的形狀,連圓的弧度都一樣,這究竟怎麼選?

正納困惑之際,其中一個光團朝著沈觀飄了過來。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鑽進了沈觀的身體。一瞬間,他體會到一種彷彿被烈火灼燒,滲入骨髓一樣的痛。

沈觀面色發白,一滴滴汗水從額頭沁出,很快浸濕了鬢角。

一團彷彿火焰一樣的赤紅色圖紋在他的肩部若隱若現。

……

根據聯邦官方統計,獸魂覺醒的時間通常不會超過一天。超過一天,百分之九十九都會成為失敗者。

距離天亮不過還有一個多小時,方老卻一直坐在那張黃木梨花椅上,雙目微闔。

其他的方家子弟陸陸續續的醒來,他們中間覺醒失敗,面如土色,一語不發。而成功面露喜色,恨不得蹦起來慶祝,但在大廳低氣壓的氛圍之下,勉強的壓制住了心中的興奮。

在管家的引導之下退出大廳,吃個飯或者回房間休息。

偌大的大廳,因為這些人的離開一下子空出了大半,除了方老這些一直在等待的人,竟然只剩下了一直都沒有醒來的沈觀和方清逸。

方老緩緩的睜開眼睛,視線落在沈觀的身上,搖了搖頭,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一定是失敗了,不過幸好,當初自己就沒對這個外孫抱有什麼期待。

至於自己最看重的小輩,方老看了看牆上的鐘錶,額頭竟然冒出了幾滴汗來。

「爺爺,您要不然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看著,三哥那麼優秀,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方令萱輕聲勸道。

方老擺了擺手,馬上就要天亮了,成敗就在此時,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休息。

方令萱見他隱隱有些陰沉的臉色,也沒有開口再勸。只是低聲吩咐身邊的下人重新泡了壺熱茶,又輕手輕腳的倒了一杯遞到了方老的面前。

方老沒有拒絕,接過茶杯飲了一口,對這個孫女又滿意了幾分,之前的事情,在他看來不過是對方年齡小不懂事而已。

方令萱的目光在沈觀有些發白的臉上掃過,心中的小人慢慢地跳起了舞蹈,對方一定是失敗了!一定是!

「爺爺。」低低的聲音響起,方老立即坐起了身,不顧方清逸的拒絕,將對方親手從地上扶起。

「清逸,你怎麼樣?」

方清逸的臉上露出了清淡的笑意,「爺爺,我通過了考驗。」

方老眼中精光大綻,緊緊地握住了方清逸的肩膀,「是不是白狼?」

方清逸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仍舊坐在蒲團上的沈觀,眉頭蹙起。

「清逸,你累了一天,先去洗把臉休息一下吧。」方老拍了拍方清逸的肩膀,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欣慰。

「我在這裡再留一會兒,爺爺你先去休息吧。」方清逸說,目光落在了沈觀的身上,眼中浮現起幾縷憂色。

方老有些不滿,又開口勸了一句,方清逸堅持自己的主意。

見方清逸執意如此,方老也不再勉強,看了沈觀一眼,離開了這裡。

剩下的一些人也開始隨著方老離開,到最後只剩下了方清逸和等著看笑話的方令萱。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方清逸的神情愈來愈沉重,望著沈觀的臉,他的心在不斷的下墜,難道他真的會失敗嗎?不,他不相信。

「這個沈觀真是的,憑白浪費別人的時間。」方令萱撇了撇嘴。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不想等就離開。」方清逸的聲線清冽而冷凝,掃向她的眼神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方令萱眼神一閃,唇角一抿,朝著沈觀大步大步的走了過去。

「方令萱!」方清逸強壓住怒火,伸手攔住她,「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就是想仔細看看,這個註定是廢物的外人,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三哥你去在意?就連你的妹妹都能拋在腦後!」

「早看不如晚看,妹子你趕緊過來唄,我又不收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源正是方令萱厭惡不已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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