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寵君上天的鳳帝(15)

295.寵君上天的鳳帝(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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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拾遺輪迴轉世了這麼多回,很清楚對一位新嫁婦而言被丈夫領著去拜見夫家人和上族譜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她可不願意為了博得丈夫的所謂一絲憐惜而把一個女人立身於夫家的根本拋在腦後。

再說了,等到嚴承銳出征后,與她相處的最多的是馮老太君和侯夫人蘇氏。她不趁著丈夫還在的時候多刷刷她們的好感度,反倒作態拿喬的擺出一副不堪承受的矯情樣刺——捨不得兒(孫)子,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在廳堂里等著他們拜見的兩重婆婆的眼,和作死又有什麼區別?

因此在與馮老太君等人見面的時候,陸拾遺表現的堪稱完美無缺,盡顯大家閨秀之典範。

而馮老太君等人也對陸拾遺這個因為他們的私信而強娶回來的媳婦很是心疼,陸拾遺跟著嚴承銳剛跪在拜墊上,就慌不迭地張開手趕忙叫起,直說不用拘禮,不用拘禮。

即使馮老太君和定遠侯夫婦都對陸拾遺青目有加,但陸拾遺依然堅持向三人行了大禮敬了茶又奉了自己親手做得鞋襪,得了他們的祝福和囑咐,這才恭恭敬敬的來到嚴承銳身邊站著不動了。

眼瞅著她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做完這一切的馮老太君和侯夫人蘇氏面上沒什麼讚許的表情,但心裡卻在暗暗點頭。顯然,陸拾遺今日這番堪稱可圈可點的表現是徹底入了這對婆媳的眼。

有道是投桃報李,陸拾遺能夠毫無怨懟之心的在他們侯府強娶她后還表現的如此條理有節,馮老太君和侯夫人蘇氏自然也不會卡著新嫁婦最看重的步驟不放。

在陸拾遺來到嚴承銳身邊站定后,馮老太君就滿臉慈愛的像趕小羊一樣催促著兒子定遠侯趕緊帶著孫兒小兩口去祠堂給陸拾遺上譜了。

「等你們回來正好抓緊時間用點早膳再出發。」她這樣對嚴承銳幾人說,望向獨孫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心酸和不舍之意。

去祠堂上了族譜后,定遠侯帶著他的一對佳兒佳媳回到上房用早膳。

做夢都巴望著此時的陸拾遺肚子里已經有了娃兒的馮老太君不捨得陸拾遺立規矩,意思意思的讓她夾了幾筷子菜肴后,就讓她坐下了。

高門大戶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用完一頓只能聽到人細微咀嚼吞咽和碗筷零星敲擊聲的早膳后,定遠侯府全府上下把嚴承銳送到了最靠近前院的那重垂花門前。

精神矍鑠的馮老太君看著換了一身銀亮鎧甲越發顯得英姿不凡的孫子,整個人乍一看上去彷彿老了十歲不止。她親自拿出手帕手帕替嚴承銳擦拭了兩下胸口的護心鏡——就如同往日對待上戰場的丈夫和兒子那樣——蒼老的嗓音帶著幾分哽咽的說道:「銳哥兒,你一直都是你祖父和你父親的驕傲,此去戰場,不要墮了我定遠侯府的威名!活著回來!」

眼尾也隱隱帶上了些許紅色的嚴承銳重重點頭,因為甲胄在身不便行禮的他右手攥拳重重在左胸處砸了兩下,「孫兒一定努力進取,絕不會讓『定遠』之名因孫兒蒙羞!」

「好、好、好!」馮老太君使出全身力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把空間讓給兒子嚴峪鋒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半倚在丫鬟身上哭得泣不成聲的兒媳婦蘇氏。

「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我這個做父親的,在這幾天也都跟你說盡了,」單手拄著拐杖依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凌厲氣勢的定遠侯嚴峪鋒目光炯炯的注視著自己兒子道:「如今,我和你的祖母一樣,就一心盼望著你能夠平安回到我們身邊來,」定遠侯重重的喘了兩口粗氣,他的身體還很孱弱,多說上幾句話,就有些吃力。「至於什麼『大丈夫就當馬革裹屍還』之類的愚蠢念頭,你腦子連想都不能想!你可別忘了,現在的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多為你媳婦,多為你將來的孩子好好保重自己!」

「放心吧,爹,我沒那麼傻。」嚴承銳伸手攙扶了自己父親一把,他又不是蠢貨,怎麼可能為了所謂的虛名而拋棄面前這幾個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親人。再向父親鄭重承諾自己絕不會腦袋發熱做傻事後,嚴承銳帶著幾分心疼的把眼睛看向自己的母親。

蘇氏明顯想要與兒子多說上兩句話,可是她心裡太難受了,努力了好幾次都只是帶出一連串泣音的她自己也絕望了。不再徒勞無功的想要強迫自己開口,而是抖顫著手把她早早求來的平安符塞到嚴承銳的手心裡,然後用嘴型對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兒啊!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到為娘的身邊來!為娘不能沒有你!」

面對傷心得眼睛都差點沒哭瞎的親娘,嚴承銳除了不停的點頭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你這是存心要令銳哥兒因你而生出心障嗎?」最後還是馮老太君看不過去,故意板著一張臉呵斥她冷靜下來。「目前時間本就不多,你也讓他們小兩口說上幾句體己話吧——別把我和你相公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這點時間全耗費光了。」

被婆母提醒的蘇氏這才想到還有一個陸拾遺沒有和兒子道別呢。

只有親身做過將門婦的女人才知道她們的日子有多心酸有多苦,對這個被他們強行拉拽著扯進火坑裡的兒媳婦充滿著愧疚之心的蘇氏聽馮老太君這麼一說,哪怕心裡再捨不得,也急忙忙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滿臉不好意思的陸拾遺。

由於嫁過來沒多久就與丈夫聚少離多的緣故,蘇氏和馮老太君婆媳之間的關係幾乎可以用相依為命來形容,因此,面對馮老太君這毫不客氣的指責她自然是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相反,她很是感激地湊到馮老太君身邊,撒嬌道:「幸虧娘提醒得早,要不然我可就糊裡糊塗做了一回惡婆婆了。」

這會子,她倒是開得了口,說得了話了。

「這送丈夫上戰場和送兒子上戰場的滋味到底是不一樣的,」馮老太君嘆了口氣,「我又不是沒嘗受過,怎麼可能不懂你此刻的心情。只是,拾娘嫁到我們家來已經足夠委屈了,她與銳哥兒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得可憐,如今……能多說一會兒就讓他們多說一會兒吧。這樣一來就算銳哥兒當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她也能在心裡留個念想。」

畢竟這是皇上明文下旨賜下的良緣,從來就沒有義絕或休棄的可能。

因為擔心小夫妻不好意思當著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面說心裡話的馮老太君直接把兒子兒媳婦給拎到旁邊的一處八角亭里坐下了。

而初一見面就滾了床單又要分別的新婚夫妻見長輩們刻意用這樣的方式把空間讓給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面面相覷地看了彼此半晌。作為丈夫的嚴承銳才吭哧吭哧地從嗓子眼裡擠出這麼一句話出來:「安心的在家裡等著我回來,我,我不會忘記自己昨晚許下的承諾。」

「我也會努力做你最堅實的依靠,讓你後顧無憂。」陸拾遺眼睛一眨不眨地回道。

兩人又默默的對視了良久,嚴承銳鼓起勇氣握住陸拾遺的手,「等到邊關確定了駐紮地點后,我就會在第一時間給你寫信,到時候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在信里告訴我。」

陸拾遺與他十指緊扣,眉眼彎彎地點頭說好。

嚴承銳想了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有點飄忽的對陸拾遺說:「祖母和我爹娘都是和氣人,就算、就算我們這一次沒有……沒有達成目標也無妨,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努力。」

陸拾遺表情先是呆了一呆,隨後才像是領悟到了嚴承銳話中的含義似的,一張芙蓉玉面瞬間窘迫得幾欲滴出血來。

「你、你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這樣、這樣的……你、你羞不羞呀!」面紅耳赤的新嫁娘用力掙脫了丈夫的手,捂著臉面把纖細裊裊的身子扭到一邊,竟是再也不肯和對方說話了。

一直都眼巴巴望著這邊的馮老太君三人見他們有鬧掰的跡象,哪裡還坐得住,趕忙湊將過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心琢磨著要為小嬌妻減輕一把壓力的嚴承銳誠懇的把他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了。邊說還邊一臉鄭重其事的讓馮老太君等人向他保證,不論一月後太醫的診脈結果如何,都不許遷怒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去。

馮老太君等三位長輩聞言大笑,離別的愁緒也彷彿因此而減輕了不少。

他們忍俊不禁的掃了眼旁邊面頰似火的恨不能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的新媳婦,一本正經的向自家孫子表態道:「這子孫大事本就要看老天爺賞臉,哪裡是說有就有的,我們又不是那蠻不講理的老古板,哪裡會因為這個就遷怒到你媳婦兒身上去。」

得了長輩們保證的嚴承銳帶著滿腔的傷感之情,策馬提槍的在十數侯府親兵的拱衛下依依不捨的往城門所在的方向離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陸拾遺在心裡長吐了一口氣。

還真的是一個糊塗的傻小子。

我這麼急著被你老祖母從宮裡求娶回來不就是為了給你們嚴家留個種嘛?

——就算沒懷上也不會遷怒?怎麼可能!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經過她的一番推算,昨天確實是她的排卵日——嚴承銳又纏著她滾了好幾遍床單——只要運氣好的話,自然能夠順利懷上。

而且就算這回沒懷上她也沒什麼好緊張的。

畢竟記不得哪輩子的她曾經在太醫院做過女醫,一兩張假孕的方子還是能夠拿得出來的。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戰場上的變故歷來突發頻頻,因為丈夫出了點什麼差錯而受到刺激流產的將門婦在京城當真不要太多。

一門心思惦記著初初相識又匆匆離別的妻子能否適應侯府環境的嚴承銳卻是不知在他心裡猶如羊羔一樣純善天真的小嬌妻此時已經把肚子里的如意算盤撥得噼里啪啦響了。

在她家小姑子看來,像陸夫人這種寧願窩在京城裡享福也不肯陪著丈夫來邊關遭罪的女人是沒資格做平戎將軍的妻子的。

「如果不是聖上多此一舉的給她賜婚,她怎麼可能幸運無比的嫁給像將軍大人這樣優秀的男子?」前幾天被福伯強行遣送回去的寧姑娘如同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家裡大放闕詞,一雙丹鳳眼更是恨得都只差沒當場倒豎起來。「她連出嫁從夫的基本婦德都不願意遵守!」

對於走火入魔的小姑子寧太太心裡真的是說不出的無奈和頭疼。

偏生寧家在連生了五個兒子后才得了這麼一個閨女,巧而又巧的是這閨女剛一落地寧太太的公公也就是為救定遠侯犧牲的寧統領就官升兩級。

因此,寧太太的小姑子完全可以說是在千嬌萬寵中長大的——在寧太太幾妯娌還沒有嫁過來之前,寧府壓根就找不出幾個不捧著她順著她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份寵溺,讓她養就了一副目中無人的嬌縱性格。

寧太太知道小姑子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可是就算知道不對她又能怎麼樣呢?

她與丈夫的關係只能用相敬如冰來形容。

兩人雖然是夫妻,但是卻少有交心的時候。

在妹妹面前總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寧副將在面對自己的妻子時,永遠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架勢,根本就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下。

特別是在寧太太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卻連一個兒子都沒有生出來后,他更是除初一十五外再沒有進過寧太太的房間。

而寧太太的婆婆和小姑子對此無疑是樂見其成的,她們巴不得她們下半輩子的依靠寧副將與寧太太的關係能夠疏遠一點、更疏遠一點,因為只有這樣,她們才有漏子可鑽。

心比黃連還要苦三分的寧太太扶了扶自己頭上插得穩穩噹噹的金鑲珠如意簪,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毛斗篷下轎進了垂花門。

平戎將軍府因為女主人常年駐守京城鞭長莫及的緣故,這裡的布置怎麼都談不上精緻,寧太太不敢到處亂看,老老實實的跟在一個丫鬟背後,沿著石子鋪就的道路很快就來到了正房門口。

生怕將軍夫人是特地把她叫過來羞辱一頓的寧太太渾身都止不住的在打哆嗦。

她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勇敢地在領路丫鬟的幫助下,除去身上的大毛斗篷,抬腳走了進去。

「冒昧相請,還望寧太太不要怪我太過唐突才好。」眼見著寧太太手足無措走進來的陸拾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對方坐下。

「夫人這是哪裡的話,能夠接到您的邀請,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見怪呢?」寧太太滿心忐忑的也回了一個笑容,然後小心翼翼的對陸拾遺福了個禮,再在丫鬟搬來的海棠式五開光綉墩上斜簽著慢慢坐下了。

「你我兩家淵源頗深,這些虛禮就沒必要再論了。」陸拾遺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動作美好而優雅地用杯蓋抹開上面漂浮的茶葉,不疾不徐的對寧太太笑道。「今日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相信你自己也心裡有底。既然這樣,不知你家對此可有個什麼章程?」

寒冬臘月的寧太太額頭卻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苦笑一聲,臉上的難堪之色一閃而過。「不瞞夫人,妾身雖然名為寧家的當家太太,實際上卻一點權利也沒有……因此……因此……」

「因此你根本沒辦法就此事拿出什麼決斷,是這樣嗎?」陸拾遺眉眼不動的放下手中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太太。

「……」寧太太默默把頭壓得更低了一些。

「寧太太自從嫁進寧家后,受到了許多不公正的待遇,如今會感到心灰意冷,也實屬正常。只是,不知道寧太太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陸拾遺慢條斯理地款款而談,「不管寧太太對此事是無動於衷的眼不見為凈也好,還是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也罷,都請不要忘記這寧家待字閨中的小姐可不止你那小姑子一人。」

陸拾遺意味深長地朝著瞳孔驟然緊縮,面色也變得慘白如紙的寧太太彎了彎嘴角,「我這個人的脾氣還算溫和,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大度到包容每一個妄圖撬我牆角的人。我定遠侯府與你們寧家也可以稱得上是積年的老交情了,你的公公寧統領更是為我們定遠侯府而死——若非顧念著這一份情誼,我今日根本就沒這個閑工夫,特意把你叫來,而是直接把人給處理了也說不定。」

「夫人仁慈,妾身全家真真是說不出的感激。」寧太太不停地拿手絹抹額頭的汗珠,「只是妾身那小姑子的地位在寧家只能用說一不二來形容,妾身根本就沒那個能耐勸說她改變主意,不再對將軍大人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冒犯情愫……」

「她不聽話,你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嗎?」陸拾遺一臉啞然失笑的看著一副束手無策模樣的寧太太。

「夫人……」寧太太眼神茫然的與陸拾遺對視了片刻,然後像是靈光一閃似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那力道大的,聽得陸拾遺都為她感到膝蓋疼。「還請夫人大發慈悲為妾身指點一下迷津!妾身的幾個女兒還小,什麼都不懂,她們不應該背負自己長輩犯下的錯誤。」

「一個還未出嫁就想著要搶有婦之夫的不貞女不管是走到哪裡都會遭人唾棄的,不僅如此,自己家族的名譽也會因為這樣而受到損害……」

「夫人,您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妾身的相公和婆婆……」

「你相公和婆婆哪怕再喜歡你那個小姑子,也不可能全然放下自己的所有私慾,一門心思的一輩子為她而活——」陸拾遺輕笑一聲,「寧太太,為了減少一些沒必要的麻煩,我可以暫時把自己的名頭借給你用用,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她沒有把話徹底說穿,很快就端起茶杯送客了。

寧太太在聽完陸拾遺說的話后,整個人彷彿痴獃了一樣的傻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然後猶如破釜沉舟一般的咬著牙對陸拾遺保證道:「夫人,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還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既然寧太太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拭目以待。」陸拾遺面帶微笑的看著她,唇角微彎地鼓勵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言笑晏晏的話鋒一轉,「這當家太太就要有個當家太太的樣子,如果連你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那麼又如何能指望有朝一日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徹底折服家裡那群半點都不上道的老油條呢?」

當家太太就要有個當家太太的樣子……

想起嫁入寧家後步步妥協步步後退的自己,眼圈變得通紅的寧太太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給陸拾遺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畢恭畢敬的告辭離去了。

半個月後,眼見著丈夫身上的傷口逐漸收口且癒合良好的陸拾遺預備著啟程回返京城了。

——陸家兄弟好不容易跟來了一趟邊關,自然不會空著手回去,正巧這裡最不缺少的上等的好皮子,嚴承銳也感謝兩位舅兄千里迢迢護送他妻子過來的這份珍貴情誼,從與下屬的百忙之中插了一手,特意讓福伯帶他們去找了定遠關最好的皮貨商——看在平戎將軍府的面子上,這些皮貨商是半點欺生的盤算都不敢有,只會盡其所能的讓陸家兄弟滿載而歸。

在離別前夕,陸拾遺心情大好的收到了寧家那位『自來熟』小姐因為意外不小心毀容失聲不得不遠嫁他鄉的消息。

至於一心為他的少主人考量的福伯卻被陸拾遺這個女主人留在了定遠關的平戎將軍府,還美其名曰這是對他的信任。

對於陸拾遺的選擇,福伯沒有任何怨言。經過這段時間的私下觀察他已經充分感受到了這位女主子的不一般。

儘管他們彼此都沒有把話挑明,但寧姑娘之所以能夠在平戎將軍府如入無人之境的緣由——即便福伯沒有主動請罪,陸拾遺也已經從那天的談話中捕捉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即使福伯是因為擔心定遠侯府無後才會在她的孕事沒有傳到邊關之際,行的這一昏招,但對陸拾遺而言依然是沒辦法容忍的。

早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並且披著嫁衣嫁給嚴承銳的時候,嚴承銳在她的心裡就已經與她的禁臠無異,她不可能容許別人覬覦她的東西,不論那個人是誰,又和她現在的夫家有著多深的淵源,多重的恩情。

陸拾遺從京城趕赴邊關的時候,因為擔心嚴承銳的身體,所以是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但是在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就很沒必要再這樣自己折磨自己了。

在與京城侯府取得聯繫並報了平安以後,陸拾遺就彷彿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似的,安安心心的陪著丈夫以烏龜一樣的速度朝著京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反倒是幾位太醫和陸家兄弟惦記著自己的差事和家裡的妻兒長輩,在陪著他們走了一段路程后,就加快了速度提前趕回京城去了。

嚴承銳很享受這種和妻子獨處的美妙時光,他就像是要把他曾經在妻子生命中空缺的那幾年全部補回來一樣,帶著陸拾遺到處遊玩。

陸拾遺本來就是一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嚴承銳願意用這樣的方式捧著她、補償她,她自然也不會蠢到擺出一副賢惠的面孔出言拒絕,一時間,夫妻之間的感情可謂是一日千里。

等到他們終於回到京城又入宮面見皇帝陛下歸來,已是穀雨時節。

兩個孩子年紀雖小但還記得母親,見陸拾遺踩著腳凳下車,爭先恐後的從奶娘的懷裡掙脫出來,一邊一個的撲抱過來,邊跑還邊奶聲奶氣的大叫著「娘親、娘親,你總算回來了!」

先陸拾遺一步下了馬車,正緊盯著兩個小傢伙不放的嚴承銳見此情形,趕忙眼疾手快地一手一個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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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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