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糟了,中計了!沈燁心道不好轉身想逃,卻發現房門早已上鎖,空氣里有一種古怪的香味,使他渾身越來越燥熱。
沈燁知道自己今日若和蒼梧錦繡行了苟且之事,那麼恐怕之後就得任人拿捏了,他運氣一掌拍向自己,待稍微吐了點血后,才覺得有些清明。
「沈燁......你!」蒼梧錦繡見沈燁寧願自傷也不碰自己,不禁有些生氣,她見沈燁眼神越來越迷離,不由得大著膽子走上去。
「燁弟。」蒼梧錦繡手還沒碰到沈燁時,便被沈燁一把橫住喉嚨。
「叫人開門,快,否則我可不會管你是我的姐姐還是妹妹。」
蒼梧錦繡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忍不住害怕地叫門外的人開門,沈賀大概沒想到沈燁會這樣做,也沒放幾個侍衛,沈燁一下子就解決了,然後順著風的方向一直往朝陽宮跑去。
蒼梧景鳶剛從雪陽宮回來,迎面便撞上了沈燁,正厭惡地想推開他,卻發現了沈燁的異樣,他不僅滿頭都是虛汗,臉上也泛著不正常的紅,蒼梧景鳶警惕地嗅了嗅,臉色突然大變——又是那種味道,和上次申辰被人誣陷通姦的味道一樣,也和父君被人誣陷通姦時那種香味一樣!
「沈燁,沈燁。」蒼梧景鳶把沈燁推開,拍了拍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下。
「景鳶……」沈燁迷離著眼睛看了看蒼梧景鳶,他的身上越來越熱,而手下肌膚的觸感又是出奇的好,在藥力和感情的作用下,他忍不住把唇湊過去。
蒼梧景鳶正把沈燁往朝陽宮裡帶,聽見他叫自己,還以為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沈燁的唇湊過來,害得她下意識一個手刀就砍在沈燁的後頸上。
「你怎麼野到這麼晚才回來,用過晚膳了嗎?」申辰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從內殿走出來,看見蒼梧景鳶肩上還撐著一人,神色一變。
「這不是沈燁嗎,他怎麼了?」申辰走過去把門關上,看著蒼梧景鳶把人放在軟椅上。
「他好像被人下了春藥,就是那種『貞婦』。」
「春藥?那你有沒有……」看著申辰緊張的表情,蒼梧景鳶忍不住笑起來:「沒有,他要是敢我還能扶他進來?」
申辰這才稍稍緩了臉色:「你知道他是從哪裡過來的嗎?」
「看樣子很像是從皇夫的宮殿跑過來的。」
「沈賀?沈賀怎麼會對自己的外甥下手?」申辰突然抬起頭:「蒼梧錦繡。」
蒼梧景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沈賀給自己的親外甥下藥,就為了讓蒼梧錦繡和沈燁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就說得通了。」
蒼梧景鳶點點頭:「現在可以肯定,之前加害我們的就是聯起手來的蒼梧凌雪和沈燁,不過近日由於蒼梧凌雪的事情,女皇對她的好感已經大打折扣,為了對付我們,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再牽扯一股力量進來,現成的沈家放在那裡,他們不會不利用。而要加強這股力量,最合適有效的是讓沈燁和蒼梧錦繡聯姻,只是,」
蒼梧景鳶看著申辰:「為什麼沈賀要對沈燁下藥,蒼梧錦繡這麼一個胸大腿長的美人擺在面前,他還能做柳下惠不成?」
申辰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不打算告訴蒼梧景鳶,他讓一個太監去找蒼梧凌宇拿解藥。
申辰對沈燁沒有好感,他想把蒼梧景鳶趕去別處,但蒼梧景鳶堅持要留在這裡,申辰拗不過她,但只讓她遠遠地站著看,不準靠近。
「貴君,你今晚真奇怪。」蒼梧景鳶摸了摸自己的佩劍,走到一旁。
葯是白淺送過來的,蒼梧景鳶這才想起申辰中毒的時候,也是白淺跟著蒼梧凌宇過來的,有些試探地問:「葯怎麼是你拿來的,你和二哥在一起嗎?」
白淺把葯拿給宮女,輕輕地彈了蒼梧景鳶腦袋一下:「你腦袋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我剛剛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我是想去二皇子那裡取些人蔘粉,剛好遇見朝陽宮的小太監,就順便拿過來。」
「你拿人蔘粉幹嘛?」
「這是給我的?」蒼梧景鳶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手上那包人蔘粉,眼睛亮亮的,她忍不住把臉湊近白淺:「原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記得,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白淺低著頭想避開,蒼梧景鳶乾脆耍無賴攬了她的肩。
「咳咳!」申辰剛回過頭來就看到這一幕,於是假咳了一下,蒼梧景鳶摸了摸鼻子鬆了手。
白淺無奈輕笑:「好在,還有貴君治得了你。」
就在這時,沈燁醒了,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景鳶。」
在場清醒的三個人臉都黑了。
「沈公子,你沒事了吧。」申辰刻意站在沈燁面前,遮住他看向蒼梧景鳶的視線。
「我好多了,多謝貴君。」然後是一陣詭異的沉默,蒼梧景鳶受不住這種磨蹭,撥開申辰坐到沈燁身邊,沈燁臉色才好了一點,他苦笑一聲,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蒼梧景鳶,他現在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沒想到親舅舅居然真的會做這種事陷他於不仁不義中。
見沈燁說的和她猜的沒錯,蒼梧景鳶心裡有數了,如果說一次兩次都可以算作巧合,那麼這第三次就絕對可以證明是同一人所為。而且他們使用的次數越多,露出的馬腳就會越多,一旦有跡可循,那麼順藤摸瓜就變得容易了。
蒼梧景鳶等的就是這一刻,這次她沒有再手軟,而是動用自己所有可以用的資源,人脈,只用短短的三天時間,就查出生父何祺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沈氏貴為皇夫,卻善妒多計,心腸歹毒,利用迷香設計陷害何侍君與宮女通姦,致其冤死,其心可誅,其罪當斬。」
蒼梧景鳶將沈賀犯的罪狀一條一條白紙黑字地寫在紙上,呈給女皇,女皇看后大怒,將那捲厚厚的紙摜在地上。
「沈賀,你居然敢欺君瞞上,干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
沈賀沒想到蒼梧景鳶手上真的有證據,他方寸大亂,但還是故作鎮靜。
「我要見沈霄,陛下,我要見沈霄。」
「你以為沈家現在還保得了你嗎?」
申辰上前冷冷看著沈賀,沉聲道:「你知道嗎,你做的這件事情,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了,如果沈家還因此包庇你,女皇還因此輕饒你,你猜天下人會怎麼說沈家,又會怎麼說陛下?」
「啟稟女皇。」一臉剛正的御史大夫走了出來:「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沈皇夫因為嫉妒設計陷害了何侍君,人人義憤填膺,都在等著看作惡之人落入法網,請陛下一定要嚴懲兇徒,否則難以平眾怒,難以樹威望,請陛下以身作則,不要讓我蒼梧的法條成為一個空有外殼,會為皇親國戚開恩的笑話。」
原來蒼梧景鳶鑒於之前的教訓,知道這次一旦出事,那麼沈賀還是會利用沈家來為他自己脫罪,而女皇也很有可能會迫於沈家的勢力而不了了之,所以她在調查完后,並沒有馬上揭發他,而是利用一些眼線在民間討論這件事,漸漸形成輿論,引起民憤。
她知道,或許一個兩個百姓的聲音不如為官者,但十個,百個,甚至千個百姓的呼聲,女皇就不能不引起重視了。事情的走向果然和蒼梧景鳶想的一樣,每個人聽了這件事的反應都是同情何侍君的遭遇,痛恨沈皇夫的狠毒,現在京城裡到處都是要女皇嚴懲皇夫的呼聲。
「母皇,母皇,我求您看在父君陪您這麼多年的份上,就饒了他吧,母皇!」蒼梧錦繡現在全然沒有平日的囂張跋扈,她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看起來十分狼狽。
「饒了他?」
蒼梧景鳶冷笑一聲走到蒼梧錦繡面前:「當初沈賀害死我父君的時候他可有想過饒了我父君?我父君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一定要致他於死地?難道我父君不是陪了女皇那麼多年,難道我父君的命就不值錢!」
蒼梧景鳶這番話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影,骯髒的畫面,父君慘死的凄涼,自己無依無靠的恐懼,一齊都涌了上來,她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地看著這個人下地獄,但是還是做不到,那些曾經受過的痛像鐵絲一樣緊緊勒進她的心中,痛到無法呼吸,她瞪大眼睛,努力想逼回眼裡的灼熱。
申辰走了過來,一把將蒼梧景鳶攬在懷裡,蒼梧景鳶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這樣慘烈的痛訴和這樣強烈的悲傷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動容,白淺也低頭眸中閃過一抹酸澀,她知道蒼梧景鳶那段日子是怎麼度過的,這宮裡唯一心疼她,在乎她的人離開她了,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沈氏善妒,多次傷人,罪孽累累,不配繼續當蒼梧皇夫,故削去皇夫之位,打入冷宮,實行禁足,若無朕允許,任何人不得與他見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事到如今,沈賀依然難以置信,他大聲咆哮著要見沈霄,狀若瘋癲,簪發的簪子掉到地上,他散著滿頭的長發,全然沒有平時尊貴雍容的樣子,蒼梧錦繡早被人架起來,動彈不得。
「來人,把棄夫沈賀押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