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57學校

秦野又帶她去看了爺爺書房的老照片，誰知道相冊都被收起來，只看見一副放大的在牆上。

照片里，秦野一隻手伸著向前，另一隻手放在腿上，傻呵呵地笑著，穿著一條鵝黃色的背帶褲，上面印著一隻花鴨子，看起來憨態可掬。

宋錦看來看去，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誇讚道:「可愛又有腔調，不錯不錯！」

秦野手搭在她肩上，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些得意，捏捏她鼻子說:「男神都是從小帥到大的。」

宋錦樂了，指著照片說:「這叫可愛不叫帥，還是開襠褲呢帥什麼呀。」

秦野低頭:「你說，現在穿開襠褲帥不帥？」

宋錦腦海里突然出現這麼一副畫面，英俊帥氣的秦野，上身裸著露出胸肌腹肌，下面穿一條背帶褲，露出……某種不可描述的部位。

她立刻緋紅了臉，罵道:「流氓！」

秦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不說話，直接把她看得全身發熱，腦補的更厲害了呀！

晚上睡覺，宋錦一個人在她父母的大床上滾來滾去，腦海里全是他穿開襠褲的模樣，怎麼也睡不著。

「咚咚咚！」有人敲門。

宋錦驚坐起，小心翼翼地問:「誰啊？」

「你老公。」

宋錦一個枕頭扔過去，清清嗓子說:「對不起先生，我未婚，您找錯人了。」

「哦？」秦野聲線提高，「那正好可以做點什麼。」

「你想做什麼？」宋錦慌慌張張地問。

秦野低笑，嗓音沙啞道:「什麼都想做，不過沒有得到許可證，所以我來說一句晚安就走。」

以為他要走了，宋錦連滾帶爬趕到門口，一打開，他一個帥氣的姿勢靠在牆上呢，正看著她笑。

宋錦一見他也抿嘴笑，只是不說話，勾著脖子就抱上去，動作大膽，卻不敢做什麼，只在嘴角留下一個淺吻，然後湊到耳邊說:「晚安。」

不過因為這一個晚安吻，兩個人都睡得特別好。

結果第二天就悲劇了，宋錦一起床，九點半了。

「你怎麼不叫我啊！」兩個人頭碰頭在一個洗臉池子里刷牙，宋錦滿口泡沫埋怨道。

秦野喝了一口水，咕嘟咕嘟兩下又吐出來，「我不也才起嗎？」

宋錦拿著牙刷犯愁:「完了完了，爺爺奶奶肯定會覺得我好吃懶做，這下形象全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秦野搖搖頭，「怎麼可能？我爺爺奶奶那麼知書達理的人。」

宋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怎麼說？」

秦野壞笑一聲，「他們只會覺得你懶，好吃兩個字是沒法得出結論的。當然，除非你中午吃兩碗飯。」

宋錦喝了一大口水，站定就要朝他噴出來，嚇得秦野邁開長腿逃跑了。

爺爺奶奶早出去了，給他們留了張紙條說不回來吃飯，秦野就帶著宋錦出門了。

「去哪？」

「到了不就知道了。」

「切！還搞這一套。」

公交站牌前，說著說著，宋錦就感覺人越來越多。

最後才發現罪魁禍首是身邊人，很多人湊上來問他是不是秦野，他點頭就承認了，頓時手機卡擦卡擦響起。

宋錦在後面推他，「你怎麼不戴口罩眼鏡帽子？居然還承認了。」

「我帶自己老婆出來，為什麼不敢承認？」

「那一會兒跟一堆小迷妹怎麼辦？」

秦野沖她擠擠眼睛:「放心吧，我們去的地方，他們進不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秦野帶她來了小時候上學的地方。

拿出以前的學生證，門衛大叔就把他們放進去了，不過還外帶奉送了一張簽名。

原來門衛大叔也追星呀！

宋錦一看到操場教室主席台，立刻就飛奔過去，把秦野丟在後面了。

「喂！這是我的學校，你那麼激動幹嘛？」秦野跟上去。

宋錦回頭，風吹亂了她的長發，「我不知道，就是激動！」

秦野上前，拉著她的手走，「帶你去我以前的教室。」

今天不上課，教室里沒人，秦野從窗戶外翻進去。

宋錦腿不夠長，還要他遞一把椅子過來才行。

「咚！」是雙腳落地的聲音，秦野早在下面接著，被撲個滿懷。

宋錦一進來就到處亂轉，還覺得不夠盡興，轉身問:「哪個座位是你的？」

按照記憶，秦野找到他的位置，坐下去說:「這座位排列跟以前不一樣了，課桌椅子也不一樣了，但大概就是這吧。」

宋錦正好站在講台上，拿起粉筆就走黑板上寫了個豬字，然後轉身敲敲黑板，咳嗽兩聲:「誰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秦野把手舉得高高的，「老師！我來回答。」

「好，秦小野你來回答。」宋錦嚴肅道，「黑板上這個字念什麼？」

「豬。」

「知道老師為什麼寫這個字嗎？」

「知道，因為老師就是頭豬。」

宋錦本來想編排他的，誰知道反被他笑話了，立刻追著跑起來，邊跑還邊喊:「你才是豬！」

跑了兩圈，秦野忽然停下來轉身，宋錦一頭撞進他懷裡了，剛要出手打人，被一個強有力的拳頭握住。

隨後秦野說:「我們坐下來說話吧。」

宋錦只好點點頭，被他拉到一旁坐下。

正好一個學生的練習冊還沒帶走，宋錦隨手翻了兩頁。

秦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講給她聽。

「以前有一次，我在數學課上被老師罵沒腦子，說我的練習冊要重寫。那道題是畫了一隻小狗，然後小狗旁邊是一個問題，問如果我等於2+3，那麼我是誰？我當時一看這麼簡單啊，立刻就寫上我是小狗！」

宋錦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原來你不是豬，而是一條狗！」

秦野反駁:「那你就是母狗！」

宋錦不願意了，」什麼母狗，難聽死了。我是人！」

秦野直接上去親她，一個綿長的深吻過後，他喘著氣說:」人和狗接吻了，還伸舌頭！」

宋錦立刻捂嘴不讓說，誰知道秦野竟然去舔她手心，還嚷嚷著:「敢做不敢說？」

宋錦落荒而逃，也不需要椅子了，翻上窗戶就跳下去，頗有少林武當峨眉那些大門派的感覺。

秦野跟上去，追著喊:「哪個學生翻窗戶？扣分！」

宋錦停下來，回頭瞪他:「教導主任也是從窗戶翻出來的！」

從教室出來，兩個人又去操場走了幾圈，遇到同樣來參觀的畢業生，秦野被認出來，還給人簽名了，不過拒絕了合照的要求。

操場是呆不下去了，秦野又帶著她躲到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下面。

「這就是我圍著它轉了六年的老梧桐，經常在這望著天空發獃。「

宋錦嘗試著抱抱梧桐樹，可是別說一個人，加上秦野也抱不過來，她摸了摸老梧桐的樹皮，圍著大樹走了一圈。

最後她感慨道:「十幾年前你也曾這樣度過那些課間吧。「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那些時光好像又回到眼前了。

小學，已經離他太遠了。

秦野拉著她，躺在梧桐樹下，看著它的枝葉，眯起眼睛，慢慢地說:「時間可真快啊，小時候一年好像有十年那麼久。」

宋錦躺在他的臂彎里，接了一句，「現在的十年卻是彈指一揮間，還沒感覺的呢，時間就悄無聲息地過去了，真可怕。」

秦野摸摸她的頭，在額間落下一吻，深情款款道:「沒關係，以後不管有多少個十年，不管時間長短快慢，都有我陪你。」

宋錦把自己埋得更深了，她恨不得和他融為一體，這樣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麼，但就是想讓人一輩子就這麼停下來。

風輕輕地吹著，空氣里有淡淡的花香，還有青草的特殊氣息，更多的是梧桐樹的味道和彼此的呼吸。

兩個人就這樣沐浴在自然里，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在如今這樣的鬧世里，找一塊沒有人打擾的地方，躺下來感受陽光和花草，靜靜思考。大概是最難能可貴的吧。

好半天，在她以為已經睡著的時候，秦野開口:「還想帶你去我喜歡的公園轉轉呢，那裡有我一整個童年。雖然現在公園和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了，但我曾經在那埋過種子、救過蚯蚓、許過關於未來的願望。「

宋錦懶洋洋地問:「什麼願望？」

「大概，是可以一直睡懶覺不用起床，一直有好吃的吧。時間太久，我也不記得了。」

小時候的願望就是這麼簡單，因為無憂無慮呀，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明天要上課，今天的零花錢又用光了之類的。

現在看來，誰要是還為這煩惱，真是可笑至極。

宋錦換了個姿勢，一隻手搭在他胸前，緩緩開口:「沒關係啊，我們有的是時間。「

秦野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默默地想，是啊，有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