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6回家

「這是我爺爺，秦淮與，奶奶，何玲園。」

宋錦接過那張黑白照片，看著上面的一對珠聯璧合的玉人，羨慕不已：「名字也太好聽了吧？」

秦野笑道：「一般般吧。」

「何止是一般般啊！」宋錦喊起來，又露出嫌棄臉，「你這是嫉妒，你看看爺爺這名字，秦淮與，再看看你這名字，秦野，咦~」

秦野好笑道：「你這是什麼情況？」

一把將照片奪回來，「我這名字可是我爺爺取的，你敢說他他取得不好？」

這回輪到宋錦傻了，「爺爺取的？」

秦野點點頭，「我爸性子太軟糯，爺爺看不過去，就希望我野一點。」

宋錦哈哈大笑起來，扶著沙發說：「我不管，反正你沒有人家的名字好聽，不僅名字不如，連長相都不如！」

秦野這下可急了，「嘿！我給你看照片還看出事兒來了。」

說著把她臉掰正，被躲過去，再掰，反覆幾次，終於以性別優勢讓兩人額頭相抵，四目相對。

他有些喘，平息了兩下說：「你給我好好看看，誰帥？」

宋錦也累了，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說：「沒想到你這麼在意顏值，不是要走實力派嗎？」

「在自己老婆面前，實力和顏值都必須是第一。」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老婆」這兩個字。以前，宋錦看別人談戀愛，還沒怎麼著呢就老婆來老公去的，渾身上下不舒服，這次輪到自己了，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老婆，是丈夫對妻子的稱呼，是恩愛長久，是相濡以沫。

宋錦仰頭親了他一下，然後柔聲道：「嗯，你是第一，永遠都是第一。」

秦野被親懵了，俯身壓上去，捏著她的耳垂，把嘴湊過去吹氣，「你親我幹嘛？」

宋錦突然想起一個早被用爛了的污段子，惡趣味道：「你啊。」她說不口，乾脆省了那個干字。

秦野大概沒想到她會開車，「你可是人民教師！這樣還怎麼教學生？我替祖國的未來擔憂啊。」

「我怎麼不能教了？」為什麼別人開車都是被男友壓倒吃干抹凈，自己卻在這討論國家未來，「學生不需要了解性/知識？如果家長不說，老師也不講，那他們跟電視學，還真以為拉手親嘴就能生孩子了呢。」

秦野一低頭，堵住她的嘴，「那麼宋老師，你來教教我吧？」

因為被自己爺爺比了下去，秦野不服輸，找了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帶著宋錦去見爺爺奶奶了。

宋錦覺得好笑，別人都是見父母，她倒好，父母沒見先見了爺爺奶奶。

飛機上，秦野正在關機，忽然就聽到耳邊一聲輕笑，於是問：「笑什麼？」

宋錦抿著嘴搖頭，「沒什麼，我高興。」

「至於這麼激動嗎？」秦野抓著她的手指把玩，「這以後要結婚了是不是能趕上范進中舉？」

宋錦想了一下才明白范進中舉這個梗，抽回手指罵道：「誰要跟你結婚了，你求婚了嗎？」

「我那現在求。」

見秦野當下就要跪，宋錦嚇得連忙捂住他嘴，「現在不行！」

「為什麼不行？」秦野似笑非笑看著她。

宋錦把右手攤開，手背向上對著他晃了兩下，「戒指呢？沒有戒指我可不答應。」

秦野笑起來，「誰說我沒有戒指？」

宋錦這下捂的可是自己嘴了，聲音都有點顫抖：「你……你說真的？」

好半天，宋錦都差點以為他真的要求婚了，秦野才慢悠悠地說：「當然是假的。」

宋錦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打了他一下，埋怨道：「叫你騙我！嚇死我了！」

秦野抱著她胳膊說：「像你求婚，那我肯定要好好策劃一下，哪能這麼隨便，你也太好騙了。」

「誰讓你演技那麼好。」

可他們這時怎麼也沒想到，後來的求婚竟出乎所有人意料。

從飛機起飛，宋錦一路睡到落地。

「真是一隻豬，流我一手哈喇子。」秦野笑她。

宋錦連忙擦嘴角，「真的嗎？」

「假的。」

「你又騙我！」

一路追著趕著，兩個人就到了爺爺奶奶家。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秦野拉著宋錦站在門口。

「這麼快就到了？快進來吧。」來開門的是奶奶，著名的園林藝術家。

宋錦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啞巴，心裡撲通撲通直跳，這就是變相的見父母啊！

「這就是宋錦吧？」奶奶看著她笑。

宋錦也傻呵呵地笑，被秦野從後背推了一把，才說：「哎，奶奶好。」

奶奶笑出聲，「好好，淮與，你孫媳婦來了，還不快出來！」

從書房裡出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爺爺，他滿臉嚴肅，上下打量了一下，差點沒把宋錦看毛了。

「爺爺，我回來了，這是我女朋友，宋錦。」秦野先開口。

「雲中誰寄錦書來？」

爺爺本來想問是不是「雲中誰寄錦書來的錦」，誰知道宋錦誤會了，當下就背出了下一句。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三個人立刻笑起來，宋錦那個樣子，活像一個被老師抽查課文的學生！

秦野邊笑邊推她：「你背書幹什麼！」

宋錦本來就不好意思，被他這麼一推恨不得整個人埋進去。第一次見面就出糗，也真是沒誰了。

不過，這個糗出的好。等到吃飯的時候，秦爺爺秦奶奶就十分認可這個孫媳婦了。

吃過飯，宋錦搶著洗碗，秦奶奶不讓。

秦野笑著說：「奶奶，你就去跟爺爺看電視吧，我們來洗。」

秦奶奶答應著：「好好好，我享福，享我孫子的福。」

可等秦奶奶一走，秦野就甩手不幹了，宋錦在那洗碗，他卻從後面抱著她晃來晃去的。

「你真是個騙子，不是說我們洗嗎？我看就是我洗！」

秦野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閉上眼睛說：「我們之間還分什麼你我，你洗了不就是我洗嗎？」

宋錦叫喊起來：「哎呀呀，我真是命苦，別人的老婆都是放在手心裡捧著，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呢，就是洗碗的命。」

秦野突然睜開眼睛，「你說誰？」

「我說別人的老婆都是被寵著。」

秦野笑起來，湊在她耳邊喊：「老婆。」

「……」沒反應。

「老婆。」

「……」有點反應，不好意思了。

「老婆老婆老婆……」

「哎呀你幹什麼！」宋錦用手肘推推他。

秦野把嘴貼在她耳朵上說：「我喊我老婆啊，快，叫我老公。」

「我不叫！」

「快點！」

宋錦還是搖頭，嘴抿得緊緊的。

秦野哄了半天見她就是不鬆口，轉過來就用手去掰，宋錦張嘴就咬，毫不留情。

「哎呦！你真捨得下嘴！」

手指上一排牙齒印，宋錦連忙擦擦手去看，著急道：「你就不知道躲躲嗎？」

「心疼了？」

「能不心疼嗎？」

「那叫我一聲老公。」

「不叫！」

秦奶奶聽著廚房裡傳來的笑聲，對秦爺爺說：「淮與，他們倆感情真好。」

秦爺爺看了她一眼，突然坐過去拉起她的手，「我們感情不好嗎？」

秦奶奶害羞，「哎呦，你也不怕被孩子看見了！」

「他們都不怕被我們聽見，你還怕被他們看見？」

一個碗洗了一個多小時，等兩個人出來，爺爺奶奶都手拉著手去睡午覺了。

「困不困？」秦野摸著她的臉問。

宋錦搖頭，「我看見那有一架鋼琴，是爺爺的還是奶奶的？」

「我的啊。」

「你會彈鋼琴？！」

秦野被質疑，立馬不高興了，帶著她走到鋼琴面前，用濕紙巾擦擦手，打開琴蓋，一副翩翩公子樣。

「想聽哪首？」

宋錦想了一下，「你擅長的吧。」

「doldolsosolalaso」

嗯？這個旋律好熟悉啊。

宋錦歪頭，換了個姿勢繼續聽。

「fafamimireredol」

宋錦嘗試著在心裡唱出來，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一曲終結，秦野驕傲地問：「怎麼樣？」

宋錦強忍著笑，「不錯不錯！」

秦野自己卻憋不住了，「真是手生了，這鋼琴是爺爺的，我小時候學過，現在手生了不行了。」

宋錦摸著琴鍵，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戳過去，「你小時候真幸福。」

秦野動然：「那我再練練，等有一天手不生了，就可以彈給你聽了。」

宋錦開心地笑起來，手扶在鋼琴上，原地蹦了兩下。

秦野看著那笑容，又改口：「不，我教你。」

宋錦笑得更燦爛了，用力點點頭。

陰雨綿綿多日，今天終於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