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龍薩!?她跟他?難道他們昨晚——程雨漓猛然觀察自己衣著,幸好連半件也沒少,初吻沒了可不能連初夜也丟掉,特別對象是這個發情野獸時。
對,她憶起昨晚的前因後果,自己體力不支昏睡在他車上,而這個爛男人竟然沒把她丟棄在停車場,還將她帶回家!難不成他突然鬼上身,居然會善心大發。
「不行、不行,現在不逃更待幾時。」她眼角餘光覷過身側的俊臉,那性感的模樣令她忍不住多貪看了幾眼,沒辦法,她眼賤啦,還是抗拒不了他太過完美無瑕的皮相。
看了好半晌,程雨漓捂著泛酸發疼的胃,連滾帶爬地下了偌大的床鋪,開始摸索起這處陌生場所,在寬敞卻空蕩的房間一隅發現自己的背包,她感動得差點沒痛哭流涕一番。
快把這該死的背包帶走,往後龍薩就沒法對她為所欲為。程雨漓抄起背包猛然站起身,拔腿就想往外沖,想想不對,又悄悄回過頭偷覷床鋪上的男人——
一看不得了,咖啡色眸光沾染氤氳之色望著她,緊抿起的唇泄漏了他心情極度惡劣的訊息,龍薩正爬梳著凌亂髮絲半撐起身。
程雨漓驚悸了下,連忙轉身就跑,但很不幸地,她的胃正巧發出最終抗議奮力一搏,她痛得縮起身,蹲在地上蜷成蝦球狀。
「程小雨?你怎麼了?」龍薩飛快走至她身旁,被她虛弱的神色嚇得繃緊俊臉,平時看慣她活蹦亂跳的模樣,這種掛病號的臉真看不習慣。
程雨漓有氣無力地橫他一眼,「我……胃痛啦!」真衰,想開溜也會出狀況。
龍薩雙眉擰得幾乎快打結,「胃痛?」
她勉為其難翻了個白眼,「大哥,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連一口水都沒喝過,你是想把我搞死吧,快點放過我好嗎?」
「超過十二個小時沒吃?你白痴啊,不會先跟我說一聲嗎?」龍薩暴躁低吼,音量卻因她蒼白的臉色而自動降低了幾度。
媽的,看她胃痛縮成一團,簡直比餓死自己還來得痛苦!
龍薩氣急敗壞地抓開她手中的背包,在她還來不及驚呼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喂,你——」哎呀,她連跟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啦!程雨漓虛癱在他臂彎間,覺得整個胃已經嚴重痙攣。
「想胃痛快點好的話就安靜點躺好。」
他將她平放在床鋪上,她背脊頓時接收了方才他遺留的餘溫,霎時漲紅臉。
程雨漓見他轉身要走,猝然伸手拉住他,龍薩微側身俯視她,緊繃的俊臉卻閃過一絲很淡的溫柔,她慌張地抽回手。
「你、你要去哪裡?」一聲不響地把她丟在床上想幹嘛呀?
沒察覺她的異狀,龍薩蹙眉說:「別吵,我去弄點吃的。」
她怔住,「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買——」
「我叫你別吵!」他惡狠狠地瞪住她,嚇得她縮進被子里不敢再出聲,眼睜睜看著他踱出房間。
被子里滿溢著男人氣息,隱約有他的古龍水味,程雨漓很想忍住不嗅聞,卻還是被專屬於龍薩的氣味包圍了整身,她的胸臆間全是這股氣味……
「程小雨,起來。」龍薩的命令聲驚醒了程雨漓的陶醉。
她踢開被子,窘紅著臉蛋,就怕被他發現剛才自己的失態,吃力地按住肚子坐起身一看,頓時傻眼。
一碗熱騰騰冒白煙的稀飯和一盤炒蛋端在他手上,這麼平民化的食物和充滿時尚感的龍薩根本是兩個世界的產物,可是就這樣硬生生地結合在一起,並且就在她眼前呈現。
她錯愕得差點就忘了胃癇,指著稀飯問:「這……這是什麼?」
龍薩下意識皺眉,「是稀飯,你不會是痛到神智不清了吧!」
「我當然知道這是稀飯,我是問你,你從哪裡弄來這碗稀飯和炒蛋?」
他沉默了下才淡淡開口:「是我煮的。」
程雨漓張大小嘴,更加愕然,「你煮的!?」他怎麼可能會如此好心,會不會有問題?「龍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稀飯你就自己留著當早點。」
她手忙腳亂地跳下床,卻重心不穩站下挺身,整個人向前滑了一步,龍薩眼明手快扶住她,但犧牲掉右手上的那盤炒蛋,摔成了一地的碎玻璃炒蛋。
兩人微怔靠在一塊兒,目光同樣投注在地上的殘局。
「對不起……」她瞪著那堆無辜受害的炒蛋陡然感到莫大愧疚,這盤炒蛋真的……是惡劣男龍薩煮的?
龍薩拉起她,嘆了口重氣冷冷地說:「程小雨,如果你不把倖存的稀飯吃完,你今天別想離開這裡半步。」
程雨漓認命的接過他手中的稀飯,「我吃就是了。」她站著捧過稀飯,稀里呼滔地吞下肚中暖胃。
龍薩全程盯著,那雙咖啡色的慵懶眼眸頓時像鷹眼般無比銳利?直勾勾地看得程雨漓心底發毛。
吞完稀飯,她將空碗遞給他,「喏,全吃完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他接過碗,溫熱的指尖碰觸到她的手背,頓時某人又霞光滿面。
「把葯吃完再走。」他攤平的掌心上躺著兩顆藥丸。
程雨漓嚇得往後猛退幾步,「吃什麼葯?迷奸葯?」就知道他沒這麼善良,原來是在打這種歪主意。
龍薩好氣又好笑,「程小雨,你可不可以清醒點,這兩顆是胃藥。」他抓過她縮放在身後的小手,將藥丸塞給她。
他是該讚許她很有自我保護的意識,還是該氣她把自己想得如此下流?
程雨漓懶得再討水,直接就干吞藥丸,卻發現龍薩已經倒了杯白開水遞到她面前,她搖搖頭推拒,「不用了,我直接吞就行——」
龍薩冷著臉將手中那杯開水飲盡,擱下玻璃杯,赫然湊近她,嚇得程雨漓往後直退,又倒坐在床鋪上。
「你、你想做什麼?」她害怕得舌頭快打結,連話都說不好。
龍薩但笑不語,手臂橫過她後頸,一把托起她的後腦勺,俊臉迎面壓下,吻住程雨漓訝然又驚愕半張的唇。
「唔……」她睜大雙眸瞪視他,卻發現龍薩眸中閃爍著戲謔光彩,顯然是故意的——天啊!他竟然……竟然把嘴裡的水喂入她嘴中!
程雨漓撐在身後的雙肘一軟,仰躺於床墊上,而龍薩竟順勢以泰山壓頂之姿撲上來,還越吻越饑渴狂野,像是要把她的小嘴吞噬般。
她慌亂地以手掌擋駕,猛推他不動如山的胸膛,雖然他凌亂的襯衫還穿在身上,但前襟大開,精實的肌肉完全裸露,她覷得頭暈目眩,只覺得鼻血在醞釀狂噴。
他微喘抽身,性感的唇勾起笑,「小雨,一直忘了問你,這是你的初吻吧?」
她錯愕,在他「偷襲」了自己三次后才問這種本末倒置的問題?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擺明了在耍她。
「你真的很惡劣耶,我惹你了嗎?幹嘛三番兩次對我發情,明明說過我是很糟糕的女人,你說過死也不會挑上我,難不成你想反悔收回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龍薩略挑眉,口吻很久扁地反問:「是嗎?我真這樣說過?」
「龍薩!你現在是跟我裝傻嗎?」她幾乎是難以置信的尖叫。
「好,為了再吻你一次,我願意死一次來把話收回。」說完,他邪氣的眸子迎上她再度瞪圓的眼珠,然後封緘住她來不及出口的咒罵。
捧起她訝然的小臉,他吻住她柔軟的唇,熱燙的掌心隔著衣物在她身體曲線上遊走,甚至還大膽地探入T恤內……
當龍薩掌心的熱度熨上她冰冷的小腹時,程雨漓立時驚醒,使出渾身解數推開他,氣喘吁吁地縮到床邊。
她瞪住他俊美誘人的臉龐,怦然心動,「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想吻你。」他一臉理所當然。
「我是問,你到底想要把我怎麼樣?」他本來就這樣嗎?
「不怎麼樣,我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叫程小雨的女人,雖然她穿著品味糟得嚇人,長相平凡,身材也平板,不過,我嘗過後覺得還不賴——」
「夠了!你到底是想糗我還是想耍我?」他越說越離譜了,居然說喜歡她?他該不會生病了吧?竟然說出這種天方夜譚。
龍薩精壯的身軀挪近她,一把勾住她快滑落床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