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別怕
在閆鐵珊口中,陵祁幾人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我們三人當年奉先皇的命令,在將小王子安置好之後,就各自拿著一份寶藏離去……先皇的命令是,讓我們利用那些寶藏來賺取更多的財富,以供小王子日後復國的時候使用。」
「在我們三個站穩了腳步之後,曾多次聯繫過小王子,但小王子他生性軟弱,根本就不願意擔起複國大任,只想做個閑富貴人,為了躲避責任,他甚至帶著族人遷到了其他的地方居住,還和我們斷絕了聯繫。」
「後來,我們三個年紀大了,而小王子也始終沒有改變主意,便只好收起了復國的心思。」
閆鐵珊說到這裡,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就是這麼一個懦弱無能,為了逃避責任躲藏了我們大半輩子的人,這兩年來卻屢次找上門來,打著復國的名號叫我們交出手上的財富,你說奇不奇怪?」
「屢次?」陸小鳳注意到,閆鐵珊在說這個詞的時候,語氣格外的古怪。
「是呀,一共有四次還是六次來著?我也記不太清了,唉,這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啊。」裝模作樣的錘了錘腿,閆鐵珊繼續說道:「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呢,這些找上門來的還不是同一個人,卻個個都說自己是當年的那個小王子。」
陸小鳳面色一變,「你是說,他們都是假冒小王子來騙取錢財的?」
怪不得,怪不得閆鐵珊聽到他說是來替金鵬王討債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麼古怪。
想來在閆鐵珊看來,這一定又是另一個騙局。
「哼,沒錯,這些人自以為偽裝的沒有破綻,卻不知真正的小王子身上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特殊特徵,我只要檢查一下,就能立刻分辨出他們的真假。」
閆鐵珊冷笑一聲,道:「我可以告訴你,你遇到的那個金鵬王肯定是個假貨。」
陸小鳳:「你就敢這麼肯定?」
「沒錯,我肯定他一定是個假貨,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叫他過來和我當面對質。」
「回頭我自然會這麼做。」陸小鳳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究竟是誰策劃了這些假金鵬王的事情?」
「這還用想么?」
閆鐵珊垂下眼帘,臉上的表情格外滄桑,「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真正的小王子之外,就只有我們這三個老臣了。」
聊到這裡,陸小鳳已經可以確定閆鐵珊沒有說謊。
那麼說謊的人,顯而易見就是委託他來討債的『金鵬王』了。
至於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陸小鳳腦子裡閃過了一個詞,那就是賊喊捉賊!
在這件事情中,唯一一個冒出來阻撓他們的,便是那個神秘的青衣樓了,而青衣樓的樓主,極有可能就是這起事件的策劃者。
陵祁也和陸小鳳想到了一塊兒。
他對閆鐵珊問道:「敢問大老闆可否知道青衣樓的樓主是誰?」
「青衣樓?」聽到這個名字,閆鐵珊顯得有些迷茫,「我怎麼會知道青衣樓的樓主是誰。」
「青衣樓的樓主就是你們三人中的其中一個,而那個人,也就是策劃了假金鵬王事件的幕後指使者。」陸小鳳替陵祁給閆鐵珊解釋了起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事件的過程,發覺青衣樓在這件事中,完完全全扮演了推動者的角色。」
「這個幕後策劃者一定很了解我的性格,知道越是有人阻止,我就越是想要去完成這件事,在之前的一路上,青衣樓的人多次出現,通過警告和襲擊的手段,激勵著我繼續追查此事。」
「但是他絕對不會料到,我還有這樣厲害的一個幫手!」
陸小鳳哈哈一笑,伸手攬住了陵祁的肩膀,「只要我們陵道長掐指一算,輕而易舉的就能識破他的陰謀詭計,是吧小陵?」
閆鐵珊十分配合的連連點頭,然後笑道:「陵道長的本領我當然是十分信服的,說起來,我這次借著請陸小鳳的名義,特地把陵道長請來,其實就是為了讓陵道長幫忙找出內鬼。」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嫌棄的拍開陸小鳳的爪子,陵祁撣了撣被陸小鳳壓皺的衣服,抬頭對閆鐵珊報了個數,「三十萬。」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閆鐵珊小聲道:「這、這是不是有點兒太貴了?」
這件事說起來複雜,其實辦起來很簡單,陵祁只需要幫忙看看其他兩個人的面相,應該就能夠得出答案,這麼一件小事兒,不至於就要三十萬兩銀子吧?!
陵祁意味深長的說道:「破財免災啊,閆老闆。」
他剛剛可是幫閆鐵珊化解了一次死劫,這筆錢閆鐵珊是必須得拿出來的,否則輕則運勢衰敗,重則折減陽壽。
閆鐵珊以前跟有真本事的風水師打過交道,想必也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和重要性。
果不其然,在聽到陵祁這麼說之後,閆鐵珊立馬收起了肉疼的神色,拍著胸口無比乾脆的答應了這個價位。
陸小鳳忍不住嘖了一聲,簡直要被陵祁這賺錢的速度給折服了。
一句話的功夫就是三十萬兩吶,這比他在賭場圈錢的速度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佩服,實在是佩服,活貔貅這個稱號簡直再適合陵祁不過了。
談好了價錢,那就該談談這辦事的過程了,閆鐵珊表示,他已經找了個借口,約了獨孤一鶴在這幾日前來會面,陵祁到時候可以趁機查看獨孤一鶴的面相。
但是霍休那邊,閆鐵珊就束手無策了。
「霍休的行蹤一直都很神秘,我也無法確定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有著天下第一首富之稱的霍休,可一直都在殺手的目標名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取他的性命,所以霍休一直以來都十分注意保密行蹤,連閆鐵珊都沒有聯繫他的辦法。
陵祁:「聯繫不到也沒關係,反正等看完獨孤一鶴,結果就能出來了。」
反正在他和獨孤一鶴之間,肯定有一個人會是真兇,不是這個就是那個,只要用排除法就能立馬得到結果。
商量完正事,閆鐵珊準備去審問上官飛燕和霍天青二人。
因為和自己有牽連,陸小鳳自然也要跟過去,然後出人預料的是,花滿樓竟然主動提出要和陸小鳳一同前去。
……其實也不算太出人預料啦。
花滿樓對上官飛燕明顯有特殊的感情,在之前閆鐵珊下令,叫人把上官飛燕壓下去的時候,他就差點兒沒忍住出言阻止了,更何況現在是要審問上官飛燕。
「陵道長,西門莊主,曲姑娘,您三位還請隨意,我們去去就來。」
向陵祁三人交代了一聲,閆鐵珊便帶著陸小鳳和花滿樓離開了房間。
有些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陵祁後知後覺的想到——他們的午飯,貌似還沒來得及吃吧?
叫來了一個侍從,陵祁吩咐他去準備一些飯菜給送過來。
在侍從領命下去之前,陵祁還特意問了一下西門吹雪,要不要給他準備一份水煮蛋。
西門吹雪給陵祁的回復是一記『凍』人的眼神。
「別這麼嚴肅嘛,」陵祁左右擺頭看了看西門吹雪和曲無容,無奈道:「你們兩個都這麼不愛說話,我要是再不活躍一些,那氣氛得沉默成什麼樣子啊。」
「來聊聊天嘛,你們說,霍天青和上官飛燕等會兒會不會招供?」
曲無容還比較給陵祁面子,『嗯』了一聲算作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但西門吹雪卻絲毫不配合陵祁,他只是不含任何情緒的看了陵祁一眼,然後便自顧自的取出一張帕子開始擦劍。
陵祁:「……」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啊喂!
磨了磨后槽牙,陵祁眼睛一閃,忽然冒出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要知道,當你有一個面癱臉的朋友時,你總會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麼,試圖叫他變臉。
陵祁裝作隨意的站起身來,走到了西門吹雪身後的窗戶前,假裝開始欣賞窗外的風景,約莫過了有一刻鐘之後,他忽然驚叫了一聲。
「西門,你快來看那是什麼?!」
話音還沒落地,西門吹雪就已經閃到了他的身後,順著窗戶往外看去……窗外一片平靜,甚至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感覺到西門吹雪周身的氣壓開始下降,陵祁忙抬手往某個方向指了指,「你看你看,那裡真的有東西,看起來灰濛濛的一團,就縮在那片花叢後邊。」
見陵祁的神色不似作假,西門吹雪不禁皺起眉頭,又順著陵祁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然而他還是什麼也看不到。
陵祁叫到:「他還會動,唉呀媽呀,他好像往這邊飄過來了,好可怕,西門救命!」
聞言,西門吹雪下意識將陵祁拽到了自己身後,正當他準備把窗戶關上時,卻只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還不等他轉過身去,兩隻手臂便死死的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鬼啊啊啊!!!」
沉浸在見鬼小劇本中無法自拔的陵祁喊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震的西門吹雪的眼皮都不禁抖了一抖。
「救命,他他他從後邊黏上來了!」
無奈,西門吹雪只好帶著陵祁這個大型包袱繞到了屋子的另一邊,趁著空擋,他對陵祁問道:「你沒辦法對付它么?」
陵祁扒在西門吹雪背上,憋笑憋的渾身顫抖不已,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來。
西門吹雪卻誤會陵祁是因為太過害怕,所以才止不住的顫抖。
他有些無措的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才幹巴巴的出聲安撫道:「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