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救美
?不高興歸不高興,薛妙穎最終還是被勸服,.
不過,這位程老師替許皓然擋下的那一拳頭,她薛妙穎記下了。
程觀寧並不知曉自己已經被一位學生家長給惦記上了,她照舊上班、下班,照舊於每周五、周六的晚上去外頭做兼職。
這天凌晨,程觀寧在夜店獻唱完畢,拖著疲乏的身子,走出了燈紅酒綠的世界。她的電瓶車出了點小問題,拿去維修了,所以,這次她只能坐夜班車回家。好在車站離夜店很近,步行兩分鐘就能到,她也不用獨自一人走上很長的夜路,也就大大減低了遭遇危險的可能性。
如此思量的女孩似乎是太天真了。
是的,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公交車,卻等來了三五個滿身痞氣的男人。男人們見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這個點居然隻身在外,頓時就起了不好的心思。他們邪笑著上前,試圖勾搭,程觀寧沒理他們,只冷冷地看他們一眼,便沉著臉往邊上挪了挪腳。
這樣的做法,並沒能叫男人們識趣地滾蛋。他們見四下無人,愈發打定了主意,要眼前的小姑娘好好陪陪他們哥幾個。
「小妹妹,長夜寂寞,不跟哥哥們去喝喝酒、唱唱歌嗎?」借著路燈的光線打量了程觀寧的臉,他們想當然地認為,既然她在這種時辰化了濃妝出現在夜店附近,想來定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之所以對他們不予理睬,不過是故意裝著端著罷了。
因此,其中一個這便膽大地伸出一隻爪子,企圖去摸小姑娘的腰。
程觀寧自然不會讓他得逞,當場掏出手機,退開一步,聲色俱厲地喊道:「走開!你們再動手動腳,我報警了!」
可惜,她一個看起來身嬌體弱的小姑娘家,饒是再如何橫眉怒目,也沒法在這深更半夜的馬路邊嚇到幾個大男人。
「嘿?夠野的啊?哥幾個就喜歡你這樣野味十足的!」
男人們非但沒有被嚇著,還越發來勁地交換了眼色,作勢就要一擁而上,一個負責搶奪她手裡的手機,.
左右馬路上也沒幾個人,他們就不信還制不住一個外強中乾的丫頭片子。
眼瞅著男人們一臉興奮,程觀寧不由得慌了。她使勁甩開了幾隻意欲作惡的魔爪,順帶還狠狠地扇了其中一個的左臉。
被甩了耳光的男人怒了。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睜圓了眼珠子,作勢就要揮手而上。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強有力的大掌驀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叫他和同伴都下意識地回頭去看。
驚惶不安的程觀寧注目而去,在看清一張面孔的一剎那,她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
「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很長臉是吧?」
只見西裝革履的程關似笑非笑地攥著男人的右腕,忽而猛一發力,將人整個人往後一甩。男人一個趔趄,在同伴的攙扶下勉強站穩,程關則趁機站到了程觀寧的身前,擋在了她和五個男人之間。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程觀寧無比的慶幸。
相對應的,被壞了好事的男人們就是無比的惱怒了。
「喲?英雄救美啊?」其中之一挑著濃黑的眉毛,朝著對面的男女吹了一記口哨,可轉眼間,他就變了臉色,面目猙獰,「他媽的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剛落,他和其餘幾個男人就發了狠地沖了過來。
毋庸置疑,他們是打算以多欺少,毆打路見不平的程關。
程觀寧頓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令人大吃一驚的是,面對五個大男人相繼揮來的拳頭,程關幾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一手接下了頭一個人直拳,毫不遲疑地往他的褲|襠踹了一腳,他又一個閃身躲開了另一個人的勾拳,害得用盡全力的男人踉踉蹌蹌險些摔到在地。餘下三人見勢不妙,索性齊齊撲來,卻被他逐一擊退和躲開。
他們五個人居然打不過一個小白臉?!這面子可丟大發了!
男人們氣急敗壞,很快失了理智,開始不擇手段地攻擊程關。程觀寧見他逐漸落了下風,再也無法袖手旁觀。她克服了恐懼,掏出包里的一把備用傘,趁著男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關身上的空當,瞅准其中一人,卯足了勁兒往他後腦勺上一砸。
敵人的嚎叫吸引了程關的目光,他不再戀戰,飛快地衝到程觀寧的身側,拽起她的胳膊,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這種情況下,也管不得什麼狼狽不狼狽了,見好就收、及時止損才是正理。
程觀寧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跑得跟程關一樣迅速、一樣堅決——沒有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拖後腿」,兩人自是沒一會兒就逃得沒影了。
不知繞過了幾個轉角,一男一女默契地停止了奔跑,氣喘吁吁地回頭去探。
「放心吧……沒追來……」見程觀寧仍心有餘悸地張望,程關言簡意賅地作出判斷,總算叫對方轉過腦袋,與他四目相接。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他恰好出現並出手相救,她真不曉得事情會如何收場。
程關擺擺手,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無法掩飾一身疲憊,彎著腰在那兒大口喘氣,忽然就笑了。
「現在不覺得……我是花花公子了?」
突如其來的話鋒一轉,令程觀寧難免一愣。她慢慢直起腰來,對上他含笑的眸光。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饒有興緻地端量著自己,他勾著嘴角,揚著眉毛,眼含戲謔——顯然,他是故意提及了叫他耿耿於懷的往事。
程觀寧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所以乾脆閉口不言。
程關呢,則直接將這反應解讀為「尷尬」。
是啊,她沒再用那種嫌棄、鄙夷的眼神看他,也沒再冷冰冰地想要離他遠遠的,這想必就證明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有所改變?
程關不著痕迹地瞧了瞧方才一路抓握著姑娘的手,沒來由地回味起那柔滑細膩的觸感來。
這是自從那一年之後,他頭一回長時間地接觸女孩子的肌膚——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她好像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收回冷不丁飄遠的思緒,程關近距離地注視著程觀寧的側臉,煞有其事地開始跟她解釋:「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朋友想給我介紹女朋友,用的卻是選妃的排場。那些姑娘太熱情也太鬧騰了,一陣胡鬧,就在我的襯衣上留下了唇印。我自己都沒發覺,還是後來送許皓然回家的路上,被他發現了,提醒我的。」
程觀寧面色如常地聽著,半天沒吱聲。
「所以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希望你不要誤會。」
人家都誠誠懇懇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程觀寧還能說什麼呢?不,實際上,她是有話可講的。
「你不必特地跟我解釋這些的。」他的私生活如何,貌似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吧?
「怎麼沒必要?萬一你因為對我的誤解,影響到你對我外甥的看法,那我這個當舅舅的,不是坑人么?」當然,關鍵還是在於,他不想讓她誤以為他是個私生活混亂的人。
「我不會因為學生家長的為人處世就斷定他們的孩子也是如何。」許是牽扯到自己的本職工作了,程觀寧有些認真起來,一雙眼定定地直視著男人的臉,也正因如此,她看清了一些方才沒有留意到的狀況。
程關不曉得對方此刻的注意力已被他臉上的一些痕迹轉移,只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繼而啞然失笑。
「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老師。」
跟前的姑娘又不吭氣了。
「行,既然洗刷冤屈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