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八 鍾離之巔(四)問天淚誰可得(下)
這斬龍劍雖非真可斬龍,卻也是一件神兵,劍身鮮紅如剛飲龍血,乃是用天隕石入八卦爐煉製一個甲子才成,煉成之後又用各色妖獸心尖血浸泡了一個甲子,足可算得上天級上品法器。-====-
此劍經恆玉道人真元摧灌,已漲至極點,一劍揮出,猶如一片血海襲來。
蒼白衣直直迎了上去,二根修長的手指一夾,就夾住了這片血海。
這怎麼可能?他便是一座山,我也能一劍劈開。恆玉道人奮力回抽,然劍如生根,紋絲不動。
「撤劍!」寶樹之上的老道又喊一聲。
方才悟劍崖掌教懷仁真人讓恆玉退下,恆玉猶自不信,仍要一搏,現在便是懷仁真人不叫,恆玉也心知不妙了,保命要緊,趕緊把手一甩。
可這手也竟然黏住了,甩了幾次,硬是離不開劍柄。
「吾說過汝必死,汝怎能逃?」蒼白衣二指一用力,斬龍劍折,斷刃劃過恆玉頸脖,衝天血光起,恆玉元嬰離體,奔懷仁真人而去。
「汝必死!」蒼白衣指尖一彈,一顆血珠擊向逃逸元嬰,將它生生震成碎屑。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懷仁真人雖有心相救也終究差了半步。
「靈空,你教出的好弟子啊!」懷仁真人又怒又痛,指著天微池執掌直呼其名:「一言不合便痛下殺手,何曾顧及同道之誼?」
「懷仁道兄,言重了。」靈空真人心中苦澀難言,面上卻不服軟:「白衣若是在此行事不端,自有天譴,既無天譴,你為何責罵?」
說罷,靈空真人一揚手,掌心赫然一個金字——天!
寶樹之上的,皆一激靈;懷仁真人也無言以對,強抑滿腹怨毒。
過了一會,清玄道:「諸位道友,依貧道看,這天淚盛會也可結束了。www.」
何人門下弟子有分神初期境界的修為?諸位執掌相互看了幾眼,正欲步下寶樹。
「誰人敢與吾一戰?」蒼白衣立於石台上,白衣飄飄,宛如仙魔。
石台下,議論紛紛,就是無人應答。
李慕青大呼僥倖,他本有意最後以散修身份上台比試,若不是悟劍崖恆玉先做了送死鬼,只怕自個也逃不過這個下場,一念至此,不由為當日在玄妙宮中的輕狂而暗自羞愧。
「誰人敢與吾一戰?」蒼白衣又喝一聲。
出竅初期不過一合便死,這在場的各門派二代弟子中誰有能耐可與蒼白衣一戰?散修更不用提了,怕是連元嬰修為的也找不出一個半個來。這天淚當為他蒼白衣所有!天淚雖好,奈何命更好。你蒼白衣也勿用再叫陣了。石台下,幾乎人人皆是這個心思。
「我來與你一戰!」一個白髮青年應聲道。
這是何人?除了那日見過白羽發狂,知道有聶無涯這個人物的,倒有大半數人不識無涯。彼此交頭接耳一陣后,皆愕然,難道這個廢人活得不耐煩了,一心想要尋死?
千數雙眼一齊望向無涯,一時倒把蒼白衣撂在了一旁。
「小師叔……,莫要胡言亂語,讓他人笑話。」婉兒輕輕扯扯無涯的長衫。
無涯沒有理會,對龜不同道:「不同,請送我一程!」
「少主自個小心了。」龜不同一揮衣袖,無涯騰身而起,落在石台邊,慢慢拾級而上。
「無涯,休要做那傻事!」蘇含煙匆匆趕來。
「青曼師叔,無涯自有分寸!」無涯一揖,依然不急不慢走向石台。
既然無涯心意已決,千人眼前,蘇含煙也不能傷了無涯臉面,只得退在一旁,靜觀其變。
這上比試石台的,有踏空而上的,有駕馭法寶而上的,有乘了坐騎而上的,唯獨只有聶無涯一人是走上去的。
哈哈哈……眾人大笑不止。
「來者何人?」蒼白衣看著無涯,心裡也難免嘀咕,這人分明是個凡人之體,他來作甚?
「忘念峰北宗聶無涯!」
「吾從不與凡人交手,汝速速退去,吾不予計較!」蒼白衣一揮手,轉身向接應石瓶走去。
「且慢!白衣道兄,我既來之,你就姑且與我斗一場吧。」無涯緊緊跟隨。
哈哈哈……底下又是大笑。
「聶無涯,休要胡鬧!你為我忘念峰一宗之主,豈能做如此兒戲之事?」清玄大喝道。
「汝竟是一宗執掌?」蒼白衣復返身,細細看了無涯幾眼,不由大為好奇。
「如假包換,白衣道兄,我可否與你一戰?」無涯腰桿一挺,本想作出一副威風模樣,奈何腳底一滑,打了個踉蹌,險些摔倒在石台之上。
哈哈哈……眾人笑得更為起勁,有些好事之徒高聲道:「他要戰,你便戰,如若不戰,你蒼白衣即是輸了,這天淚便要歸聶無涯所有!」
蒼白衣被此言一激,又道:「以汝身份當可與吾一戰,只可惜,吾輕輕一氣便能將汝化為飛灰,汝以何與吾戰?」
「白衣道兄,不如這樣……」無涯蹲下身,掏出一截白粉石,畫了數尺見方的一個框子:「請白衣道兄立於此間,我若能於十息之內,讓道兄離開此處,便是我贏;我若不能,便是我輸。道兄意下如何?可敢一試!」
「蒼白衣,你要是不敢,就索性認輸了吧!」
「蒼白衣,你磨磨唧唧,是否怕輸啊?」
底下好事之徒又是一陣嚷嚷。
汝既然一心想死,吾成全你!蒼白衣怒意暗生,走入無涯所畫的框中,冷笑道:「汝有何本事,一一試來!」
「多謝、多謝!」無涯一拱手,一拍前額,懾魔眼圓睜,突然高喝:「蒼白衣,看我法寶壓頂!」
蒼白衣一抬頭,空無一物,再一低首,與無涯懾魔眼一碰,心神不由一顫。
於此同時,無涯暗中祭起烏金珠,又手持斷塵,身化土、金二氣隱入石台之中。
蒼白衣剛復心神,就聽得半空一聲巨響,烏金珠如一座小山,正當頭壓來,蒼白衣手發五色神光,托住烏金珠下墜之勢,再尋無涯,已不見人,心知此事有疑。
不過神技在身,蒼白衣也不顯慌亂,一口真言吐出,石台之上,頓生一朵烏雲,霹靂響過,千萬銀針閃著寒光,直刺石台,剎那不見。
「汝雖古怪,怎躲得過吾之索命追魂針?哈哈哈……」蒼白衣仰天長嘯,聲震雲天。
「小師叔!」
「無涯孩兒!」
這萬針刺身,怎能活命?婉兒、蘇含煙大急,一齊往石台而去。
猛然間,一個身影從蒼白衣身後石台之中掠起,看那身形分明就是方才消失不見的聶無涯。此刻,他渾身扎滿銀針,鮮血淋漓,似血人一般。
未等蒼白衣回首,斷塵龍吟,白光橫貫數十丈,攔腰向蒼白衣掃去……
這劍光怎能與我相剋?蒼白衣心中一冷。
沒想到這一戰,我竟是輸了!無涯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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