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九鍾離之巔(五)得之僥倖 失之蹊蹺

章四九鍾離之巔(五)得之僥倖 失之蹊蹺

百年磨一劍,只為今朝,誰知境界相差懸殊,卻是勞而無功。-====-自己原以為悟出以身化五行氣,順應天地五行運行而動,因無人可見五行靈氣運行之軌跡,故而動比靜更能隱匿自身,便可藏身石台,伺機而動,一擊奏功。

不料一頓索命追魂針,把自個刺了個透心涼,肉身苦痛暫且不必說它,這陰邪之氣卻慢慢由創口蔓延交織,生生封住了真元流轉,氣機不暢,四肢漸欲僵直。

無涯正悲嘆時,蒼白衣卻一臉驚愕。

此人古怪,明明是個凡人,卻有一身修為;此劍古怪,其威不過出竅初期,其勢卻可橫掃八荒,令天地變色。

硬接?萬萬不可,劍芒所到已破了自個的護身真元甲,劍身所含之氣恰好克制住了自個修鍊的混沌九陰神功,若是不避其鋒芒,讓其更進一步,只怕自個將被它攔腰斬斷。

罷了!蒼白衣縮地成寸,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已見蒼白衣立於石台邊緣。

蒼白衣居然敗了?敗在一個廢物的手裡!修為淺的,自然看不出什麼道道,皆以為無涯只是依仗法寶得勝,雖說驚訝,也不過大感意外而已。

一些修為精深且知曉無涯往事種種的,心中震驚無以復加,聶無涯之道脈何人修復的?一身修為已到出竅,為何眾人卻看不出深淺?若是弄不清這來龍去脈,實在叫人難安。

蒼白衣已然退至石台邊,然這道劍光仍不依不饒,緊追直逼。

哇!蒼白衣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

斷塵受了血氣,這才罷休,倒轉回了無涯手中。

「無涯道兄好法寶,好心計!且待他日再與道兄一戰!」蒼白衣向無涯一拱手,又朝天微池執掌靈空真人道:「弟子無能,致使師門蒙羞。弟子願自領責罰去域外苦修,待弟子修鍊有成,再回師門吧!」

說罷,蒼白衣也不等靈空首肯,便取出一把羽扇,輕輕一扇,剎那風生雲起,蒼白衣踏雲,轉瞬離了鍾離。

「白衣,你……」靈空真人無奈苦笑一聲。

「白衣道兄,你之修為,無涯嘆服。今日之戰,實在情非得已。來日當與道兄堂堂正正一戰!」無涯以斷塵撐地,身形幾番搖晃。

蘇含煙、婉兒趕緊上石台扶住無涯。

「聶無涯,吾已記住汝此言,望汝勿忘!」遙遙天際,傳來蒼白衣的回應。

英雄不論出處,勝亦如此,誰以手段論勝敗?既然蒼白衣認輸,石台下眾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得看著天淚歸聶無涯所有。

接應石瓶處,一位長相憨厚的道長,一拍掌,便有四個道人小心翼翼抬起石瓶,隨著他往比試台來。

此時接應石瓶雖輕如鴻毛,但抬瓶的四人卻舉步維艱,聲如牛喘,唯恐一個閃失,自個擔不起干係。

寶樹之上的諸位執掌也降下身形,去了石台。

無涯竭力睜開眼,看到接應石瓶在眼中越來越大,微微一笑,終於受不住陰邪煎熬,身子斜斜倒了下去。

「太師尊,小師叔他?」婉兒大急。

「真元耗盡,外邪入侵,想來也不會有大事。婉兒,莫要擔心。」這孩子怎的一身古怪?待他醒來再問吧,蘇含煙勸慰了婉兒幾句。

婉兒見蘇含煙如此說,也不再多言,只用手,輕輕為無涯拭去額上不時滲出的汗滴。

敗者已去,勝者昏迷,眾看客又把目光一齊投向接應石瓶。

「請靈液!」長相憨厚的道長高喊一聲,從懷中掏出一隻數寸高的水晶瑩玉蓮花瓶,置於接應石瓶口。

一道碧綠靈液如飛瀑倒垂,湧出接應石瓶,眨眼間全注入蓮花瓶中。

蓮花瓶晶瑩剔透,一望便知瓶中靈液幾許。

「數萬年來,那一次天淚不是注滿蓮花瓶的?怎的這次會少了一半?明遠道兄,這是為何啊?」青玄真人踏前一步,指了指蓮花瓶,看著長相憨厚的道長厲聲喝道。

「清玄道兄,你問貧道,貧道又問誰去?」明遠道人不過是三流道門執掌,此次被眾人推舉為天淚值守,深感榮幸之餘,無一時不是戰戰兢兢。此時被清玄一喝,不由大感委屈,向石瓶旁站著的四位道人一稽首:「莫說貧道沒有這等手段,便是有,諸位道兄能答應否?」

四個看守接應石瓶的道人分別是天微池、忘念峰、清虛山、悟劍崖的二代弟子,這四個門派想來面和心不合,彼此仇怨交纏,門下弟子也絕不可能公然勾結。

清玄細細一想,呵呵一笑:「明遠道兄想多了,貧道怎敢心疑道兄你呢。」

「清玄道兄,恭喜啊。」懷仁真人上前稽首,語帶譏諷道:「道兄門下聶宗主,一身修為實在怪異,說不定天淚變少恰是印證。」

「噯,懷仁道兄說笑了。」天淚雖是聶無涯得了,卻也形同忘念峰得了,清玄面上有光,怎會去計較懷仁之言,再一想,這懷仁為了此次天淚盛會,折了門下高徒恆玉,心中自然酸苦,便打了個哈哈,一笑了之。

「聶無涯,速來接天淚。」在場諸位,都不是他明遠能得罪的,明遠道人索性早些交差了事。

聶無涯仍處於昏迷之中,怎會應答;一旁閃出龜不同,答話道:「老奴替少主收下。」

這人是?清玄真人眼光相詢蘇含煙。

蘇含煙小聲答了。

「他既是無涯的隨從,也無不可。」清玄饒有深意看了龜不同一眼。

水晶瑩玉蓮花瓶一到龜不同手中,清玄忽感心中一動,翻開手掌一看,掌中金字——天,已無影無蹤。

清玄真人抬頭一笑,見靈空真人也正一笑。

鍾離半山腰。無涯暫居處。

小小院落擠滿了忘念峰弟子;無涯房中,清玄、蘇含煙從無涯身上收回護持真元,兩人皆是一臉疲憊。

「陰邪入體,若要全解,還需看他自個。想不到這蒼白衣的功法如此霸道陰狠。」清玄看著龜不同、婉兒,緩緩道:「此地貧道會命人值守,你們也好生守著吧。貧道也要回去調息靜養。」

「多謝!」龜不同一躬身。

蘇含煙與婉兒耳語后,隨清玄而去。

是夜,鍾離月暗,星辰無光。

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小院外一條石徑上。

「何人?」值守在無涯院外的忘念峰門人輕喝了一聲。

「嘿嘿……」黑影也不答話,輕笑幾聲,一揚手,幾點彩光激射忘念峰門人。

那幾個門人慌忙用手去接,卻發現自個手腳皆不能動,想開口,口中麻癢難忍,發不出聲來,眼珠往下一瞧,魂飛膽喪,一條斑斕蜈蚣只留半尺在外。一彈指間,幾人化為了一灘血水。

黑影身子一抖,收回幾個彩光,淡淡黑煙騰起,散盡后,只見一條數尺長大蜈蚣竄出石徑,鑽入草叢,一會後,小院外,蜈蚣露跡,順著小院石牆縫隙爬了進去。

「九品幻境旗!」蜈蚣進了院落,吐出一面小旗,立於泥地上,口出人言。

無涯房中,龜不同正守著無涯,恍惚間,看見無涯笑吟吟從榻上起身,對他道:「不同,這蓮花瓶,你放在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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