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自由任務（十九）

才三天而已啊……可是敖緋琰卻覺得，起碼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那麼久。也不知道魔劫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雖然也沒什麼事，完全不必這麼著急的……

不對！

「封華封華，我們什麼時候去妖界？」差點就把這件事忘掉了！萬一因為她渡劫，耽誤了去妖界的事情怎麼辦？

「等你渡完劫再去。」封華道。

敖緋琰一呆。「萬一遲了怎麼辦？」

就算封華不想去都必須要去的事情，一定很重要的吧？要是這麼重要的事情被她耽誤了……敖緋琰光是想，就覺得自己的小腦袋很痛。

「魔皇永遠不會遲到，只是其他人早到了而已。」封華眉梢輕挑，形狀完美的唇彎起一個魅惑的弧度。

敖緋琰情不自禁地再次沉迷在魔皇陛下的笑容里，獃獃地點了點頭。

也是，封華那麼不想去，都因為那件事真的很重要而屈尊降貴地去了，誰還敢責難魔皇陛下的姍姍來遲？而且魔皇陛下怎麼可能遲到呢？如果封華是最後一個到的，那隻能說明，其他人都太閑了、到的都太早了而已。

嗯，不過小小魔劫就不行了，竟然敢遲到那麼久，讓她天天眼巴巴地盼著。哼！等魔劫來的，敖緋琰一定會好好教訓那個討厭的東西的！

敖緋琰已經可以想象，到時候那個「魔劫」被她打得抱頭鼠竄的模樣了。

少女下巴微揚，兩隻眼睛彎得就像是星空上的新月，而那微微嘟起的柔嫩雙唇，以及輕輕翹起的唇角，都無一不像是在同正凝視著少女的魔皇陛下邀吻。

等一無所覺、還沉浸在幻想里的敖緋琰察覺到魔皇陛下的異樣，邀吻的唇早已經被捕獲，連帶著呼吸都已經被掠奪了。

「親吻的時候也會走神？」魔皇陛下遊刃有餘，還能低聲調笑。

「才沒、唔……」可憐的敖緋琰卻已經臉上飄起兩朵浮雲，已經開始呼吸不暢了。

……………………………………

在天天幻想把「魔劫」大卸八塊的「激勵」下，什麼去妖界的事情、還在生氣的小炎、關於「魔劫為什麼還不來」的怨念，統統都被敖緋琰丟在腦後。

每天要麼自己乖乖修習靈元，要麼粘著封華習劍，敖緋琰可是十分努力的。

這一忙碌起來，原本覺得過得極慢的時間，頓時就如流水一般嘩啦啦奔騰逝去。

最近，敖緋琰心中那種微妙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覺告訴敖緋琰，渡劫的日子，恐怕就是這兩天了。

子夜時分。

昏暗的萬千殿內，寥寥數顆明珠忽明忽暗，仿若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柔和的光華穿過層層紗帳，灑到床上那一大一小二人身上時，已只剩零星點點的暗紫光斑。酣睡中的少女蜷縮在男子懷中，呼吸輕柔平穩，一黑一紅的發交織在一起，便如赤色晚霞映射下的湖泊，波光粼粼，如夢似幻，又安靜祥和。

但在寧和的萬千殿外，上空漂浮的暗紅色雲霧中，卻悄然發生著變化……

萬千空間內無風無雨、無晝無夜，此刻卻像是午夜時突然起了颶風，吹亂了厚厚一層紅雲。

一向淺眠的封華突然睜開眼，眉頭緊緊皺起。

敖緋琰也因為感應到自己的魔劫而驚醒。

可是，空氣中瀰漫的這股氣息，卻和那個想殺她的四腳蛇那麼相似？

這是……仙界的氣息？

敖緋琰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見封華緊蹙的眉，封華也一定察覺到了。

為什麼是仙界的氣息？難道她要渡的是仙劫？即便她身上有一半的仙界血統，可是怎麼會……

「轟隆隆——」

還來不及讓敖緋琰細想，萬千殿的上空突然傳來陣陣雷鳴，敖緋琰連忙收起思緒、翻身下床，用法術幻化出衣物向殿外跑去。

不管是什麼劫，總要渡了再說！

封華同敖緋琰一起出了萬千殿。

萬千空間上空，層層疊疊的暗紅雲朵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電閃雷鳴間，被閃電撕裂的雲層縫隙中，透出屢屢刺目的仙光。

這是仙劫！

無論敖緋琰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再多的不可置信，事實擺在眼前，這確確實實是仙劫無疑！

敖緋琰已經取出驚蟄劍，緊緊握在手中，準備迎接第一道雷劫。

站在不遠處的封華卻眉頭緊蹙，一種令人厭惡的預感在封華心中悄悄成型。

颶風揚起敖緋琰的長發，金紅的髮絲在空中肆意舞動，閃著點點微光。敖緋琰昂首凝視著上空的漩渦，精緻的小臉上面無表情，只有微微抿起的唇透露出些許緊張，雖說如此，敖緋琰手中的驚蟄劍卻是一點不含糊。

精純的熾火纏繞在驚蟄劍上，「呲呲——」帶著條條金色的電光，蓄勢待發。

「轟——」

一道如古樹般粗大的雷電猛然降下，敖緋琰神色一正，喝道：

「焚天！」

喝聲未落，滔天火焰已經從驚蟄劍中竄起，摻雜著金色電光，猶如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威風凜凜地急速沖向落下的雷劫！

「嘭——」

雷劫與焚天相撞，電光火光「呲呲」迸射，映射著敖緋琰的臉也是忽明忽暗。

可這場雷劫與焚天的拉鋸戰並沒有持續多久，形勢直向焚天倒去，威風凜凜的火焰巨獸轉瞬間就吞噬了雷劫，直衝向雷雲的漩渦中心，「嘭」的炸裂，火花四濺！

敖緋琰愣了一瞬，眼角眉梢漸漸滿是喜色。

「封華封華！雷劫果然不是很強！這麼容易就被擊散了！」

魔皇陛下卻依舊緊蹙著眉頭，和敖緋琰開心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不要大意。初次進階的雷劫只有三道，第一道最弱，第二道稍強，只有第三道才能稱之為真正的雷劫。小尾巴，這是仙劫，換龍族的天賦秘法！」

封華總是有些令人厭惡的預感，就算他的小尾巴身上有一半仙界血統，除了天賦秘法外，一直修習魔族法術的敖緋琰這時候該渡的也不應是仙劫！

雖說這三道仙劫於敖緋琰來說，哪怕是最後那一道最強的雷劫也對她構不成什麼威脅，可封華卻覺得，事情分明沒有這麼簡單。

敖緋琰看封華略顯沉重的神色，也連忙收起滿臉的喜悅，專心準備迎擊第二道雷劫。

果然如同封華所說，第二道雷劫還未降下就已經氣勢驚人，這種強烈的壓迫感，就算是第一道雷劫已經降下之後都比之不及。

第二道雷劫和第一道雷劫的強度都已經是天壤之別，如果第三道雷劫再在第二道雷劫的基礎上成倍增長的話……

封華說應對仙劫，還是用龍族的天賦秘法為好。可是龍族的天賦秘法，敖緋琰現在領悟的攻擊性法術不過寥寥，能拿出來應對雷劫的就只有一個「金龍之怒」。

可用「金龍之怒」壓下了這個雷劫，下一個怎麼辦？

敖緋琰深吸口氣，努力壓下自己的緊張。

冷靜、專心、集中精力。她是封華的獸，她是魔皇封華的獸！怎麼可能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雷劫都應付不了！

原本緊抿著的唇突然輕輕揚起。

差點忘了，她要把這個膽敢遲到這麼久的雷劫大卸八塊！

纏繞在驚蟄劍上的精純熾火，一點一點變成了迸射著火花的耀目金色流光。

漩渦中心傳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驚蟄劍上纏繞的金色流光光芒也愈來愈盛，甚至比雲層縫隙中流瀉出的仙光更加刺目。

站在不遠處的封華微微眯起眼。籠罩在仙光和金光中的敖緋琰唇角帶笑，由內而外的散發著比金光更加耀眼的光芒，就猶如初長成的少女神祗。

他的小尾巴……

「金龍之怒！」

從漩渦中心降下的雷劫剛剛冒頭，一條咆哮著的金色巨龍已經從驚蟄劍上騰飛而起！巨龍的金輝照亮了整個萬千空間，金光劃破空氣，發出似是巨龍的龍吟一般震耳欲聾的聲響。

雷劫降下，憤怒的巨龍立即順著劫雷纏繞其上！巨龍和劫雷互相摩擦碰撞，發出陣陣「呲呲」聲。

第二道雷劫比之第一道雖說強了許多，但在憤怒的「巨龍」的捆綁下，竟絲毫動彈不得。

敖緋琰唇角的弧度愈大，「巨龍」對劫雷的捆綁便越緊，終於——

「咔嚓——咔嚓——……」

劫雷猶如水晶一般碎裂成數塊，敖緋琰提起驚蟄劍，腳尖點地躍上空中，揮劍擊碎掉落的劫雷。

少女身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擊碎一塊劫雷后，憑空一踩，竟又躍上十數米，擊碎另一塊掉落的劫雷。

「一、二、三、四……八！」

每擊碎一塊劫雷，敖緋琰就數一個數，數到八時，正好將所有掉落的劫雷統統擊碎。

「大卸八塊。」敖緋琰翹著唇角，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金龍之怒本來能在纏繞住劫雷的一瞬間就將劫雷擊散，可敖緋琰偏要將劫雷碎成八塊再一一擊散。哼！這就是膽敢在她「魔皇之寵」的「約會」里遲到的下場！

敖緋琰懸浮在空中得意洋洋，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暗紅雲層正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小心！」

封華這一生低喝，讓正打算落地的敖緋琰一愣，低頭看去，腳下的暗雲似乎是和上空的雲層相呼應一般，也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漩渦正在不斷地擴大、擴大，最後形成一個和上空雲層一般大小的漩渦。

這是……另一個劫雲？！

腳下的漩渦中心傳來淡淡的壓迫感，帶著至純的魔界氣息。這是魔劫，毋庸置疑。

可現在的狀況，竟是仙劫和魔劫同時到來？

仙氣和魔氣在空中相撞，互相排斥卻又互相吸引，似乎誰也不想輸給誰一般的拉扯著，兩朵劫雲的壓迫感竟同時越來越強。

封華的預感成真，史上最強的初劫降臨，情況糟糕透頂。

敖緋琰的臉色十分難看。

頭頂是必須要打出十二分精神應對的最後一道、最強的一道仙劫，腳下即將到來的是雖然最弱卻也不能置之不理的第一道魔劫。

上下夾擊？

因為自己說要把遲到的劫大卸八塊，所以你們兩個遲到的傢伙就合起來欺負人？！

這是不正當的！

上方的最後一道仙劫還在蓄勢，腳下的第一道魔劫已經飛出。

「焚天！」

敖緋琰怒喝著將第一道雷劫擊散，沒有絲毫停頓，第二道劫雷竟緊追而來！

「焰破！」

第二道劫雷應聲消散。

敖緋琰緊緊握著手中的驚蟄劍，幸好，第三道劫雷並沒有再緊追而來。

可現在的情況，無疑更加糟糕。

仙劫和魔劫的第三道劫雷會不會同時到來？或者，其中一個先來，第二個在她應對第一個的緊要關頭時降下？

敖緋琰咬住下唇，視線不停地上下游移。

現在的情況，糟透了！

仙劫和魔劫傳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敖緋琰被夾在中間，額角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兩朵劫雲正在仙與魔的拉鋸戰中尋求一個平衡點，仙劫蓄勢的速度在不斷放緩，而魔劫蓄勢的速度則在急速加強。

敖緋琰預感，其中的平衡點一旦尋到，這兩道魔劫勢必會同時降下！

……

敖緋琰突然一愣。

平衡點？

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但還不等敖緋琰抓住那東西，只聽「轟隆轟隆」兩聲巨響——

糟了！

敖緋琰還沒想到應對的方法，這時同時接下兩道劫雷，她……會怎樣？

兩道湛藍劫雷發著「呲呲」的電流聲急速向敖緋琰靠近，清亮的火眸中兩道扭曲的光柱越來越近，敖緋琰突然冷靜下來。

能接住，應該能接住，大不了就是個重傷而已。

她沒問題！

可就在敖緋琰閉上雙眼，準備迎接劫雷的時候，只聽耳邊一道破空之聲，敖緋琰已經被突然衝來的封華緊緊抱在懷中。

「現在不是發獃的時候！」封華低聲喝道，聲音中有一絲壓抑的怒氣。

懷中的小傢伙竟然想用肉身接住那兩道劫雷？！她把自己的身體當什麼？！堅硬無匹的神器么！

封華緊緊摟著敖緋琰，急速在萬千空間內飛行，而那兩道劫雷就緊緊追在二人身後。

兩道並排緊貼的劫雷就像是兩條咆哮嘶吼的巨龍，碰撞摩擦，互相吞噬，威力卻絲毫沒有減小，反而隱隱有增大的趨勢！

敖緋琰有些緊張，封華的速度自不必說，可那兩道的劫雷的速度也絲毫不慢！

就算退一萬步，封華能輕易甩開這兩道劫雷，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封華，我能接下劫雷的，只不過會受點傷而……」

「而已？」封華沉聲接過敖緋琰的話。「你是我的獸，你渾身上下哪怕一根汗毛都屬於我的！誰允許你受傷了！」

滿含怒氣的霸道話語傳入耳中，敲擊在心上，卻讓敖緋琰莫名感受到一陣溫暖。

「我說笑的……」敖緋琰揚著唇角，小聲道。

「說笑也不允！」

封華的語氣依然霸道，內含的怒氣卻少了不少。敖緋琰的唇角忍不住越來越翹。

可溫情的時刻並沒有持續太久，現在的情勢刻不容緩。

敖緋琰的視線越過封華的肩膀，緊盯著兩道咆哮的劫雷，目前這種「你追我逃」的遊戲，恐怕進行不了多久了。

得儘快想出辦法才行……

可以，以她現在的能力，怎麼可能同時將這兩道劫雷擊散？

劫雷可不會理會敖緋琰的困擾和緊張，並駕齊驅的兩道劫雷依然相互碰撞、「嗤嗤」嘶鳴著對封華和敖緋琰緊追不捨。

可隨著這兩道雷劫碰撞的次數越來越多，一些微妙的變化悄然而生。

原本中間還隔著縫隙的兩道劫雷，此刻已經緊緊貼合在一起，雖然兩道劫雷的貼合處還是不停地發出「嗤嗤」的電流聲，但不難看出，這兩道雷劫正在——融合！

融合？

又有什麼東西在敖緋琰腦中一閃而過，這次敖緋琰準確的抓住了他！

敖緋琰雖然被封華緊緊抱在懷裡，不能動作自如，倒也不甚妨礙。

深吸口氣，輕輕揚起唇角。敖緋琰手中的驚蟄劍上金光漸隱，赤紅的火焰迅速纏繞其上。可金光卻沒有完全被熾火取代，而是和熾火相互纏繞、碰撞，火花四濺間，不難看出，驚蟄劍上現在的場景，和那兩道碰撞融合是劫雷是那般驚人相似。

不過將「仙」和「魔」這兩種天生相剋的東西融合，身為仙魔混血的敖緋琰做起來，顯然比那兩道掙扎嘶鳴的劫雷要容易得多，那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湛藍與湛藍的碰撞掙扎，金光與熾火的相纏相依，這場拉鋸戰誰勝誰負，輕易便可看出。

不知為何，封華卻突然有些心悸，不由稍稍抱緊了懷中正凝神靜氣的敖緋琰。

這種細微的力量改變敖緋琰並沒有發現，此刻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中的驚蟄劍上。

快了……就快了！

「金龍焚天。」

一聲隱帶笑意的低喝從敖緋琰口中傳中，呈螺旋狀纏繞在驚蟄劍上的金光熾火，便如離弦之箭般撞上正處在融合尾聲的兩道劫雷上。

「嘭——」

原本完美融合的金光熾火在撞上兩道劫雷的一瞬間，同一仙一魔兩道劫雷一起分裂，奇怪的是，代表魔的熾火巨獸撕咬著仙劫，代表仙的金龍卻纏繞著魔劫。

這二仙二魔分裂后沒多久，又忍不住再次碰撞，繼而再分開、碰撞、分開、碰撞……

每當仙劫和魔劫碰撞，熾火巨獸和金光祥龍便會停止對抗劫雷，轉而互相爭鬥。

敖緋琰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腦袋。

明明在驚蟄劍上，火與金已經完美融合，為什麼撞上劫雷之後又會分裂？

而現在，明明是相剋相斥，為什麼又要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企圖融合？

就在敖緋琰被疑問困擾的時候，最先融合成功的，竟然是兩道劫雷！

敖緋琰心裡「咯噔」一下，糟了——

熾火巨獸和金光祥龍還沒有任何要融為一體的預兆，那麼，是她輸了？

……

形勢並不如敖緋琰想的這般糟糕，令敖緋琰意外的是，分據劫雷兩端和巨獸和金龍，竟讓已經完美融合劫雷分毫動彈不得。

敖緋琰微愣。為什麼會這樣？

很快，敖緋琰就找到了原因。看似據守兩地，兩兩怒對的巨獸和金龍身上，卻被一條極細、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絲線相連著。

那絲線就像是蜘蛛吐出是絲，隨風晃動，似乎劫雷的一個小小電花都能讓它斷裂。……只是似乎。

看著那巨獸和金龍，敖緋琰突然有些恍惚，她彷彿透過這巨獸和金龍看到了她的父親和母親。

最初是兩看兩相厭，漸漸的卻開始互相吸引，即便最後的結局是分隔兩地，中間仍然牽著一條極細、看起來極脆弱，實際上堅韌異常的絲線。

只要有這條絲線相連，他們就能發揮出高出平時幾倍、幾百倍、幾千倍的力量。

劫雷在巨獸和金龍的剋制下，已經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敖緋琰不再關注劫雷，低下頭，清亮的火眸緊盯著她和封華之間。

她和封華，是不是也有這樣一條絲線連著？

可因為封華正緊緊抱著她，她根本看不出來她和封華之間，到底有沒有這樣一條絲線。

不過敖緋琰想，沒有也沒關係。因為她和封華，一定不會像父親和母親這樣異地相隔，他們就在彼此身邊，即便沒有絲線相連，也一定有著看不見的深深羈絆。

【你真的這麼想？】

已經蟄伏很久沒再出現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敖緋琰腦中。

【嗯……你這麼想大概也沒錯，你們之間，確實是有很深的淵源的。】

敖緋琰很少理會腦中的聲音，大部分時候都是聽見了也當沒聽見一樣，那聲音奇怪得很，每次一提到封華相關的問題就陰陽怪氣的。

……不過，她雖然很少理會那聲音，但隨著那聲音跟她說的話越來越多，她自己也變得奇怪起來。

就比如，別人要是說封華一句不好，她是肯定是要給對方一個「火之洗禮」的，可是腦中這個聲音說的時候，她別說有什麼反駁的欲-望了，心裡就連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好奇怪……

為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