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自由任務（二十七）

敖緋琰眨眨眼：「沒有直接通往冥界的通道？那從妖界到人界之後，還要再到人界找通往冥界的通道？」

「是。」子白額角冒出一滴冷汗。

敖緋琰皺起眉頭：「可是即便是上界，死去之後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魂魄也是會去冥界的。而妖界竟然沒有直接通往冥界的通道？」

「這個……呃，因為妖族都很討厭冥界，所以妖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妖界將死之人不會再留在妖界，而是會去人界等死。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這樣安穩的死去，因紛爭而逝去的人，會被其他人暫時囚禁靈魂，放到人界去。」

「真麻煩。」敖緋琰的表情和語氣都滿是不悅。「那我們到底走那條路？總不能每條路都走一遍吧？」

封華安撫地摸了摸敖緋琰的腦袋，略想了想，道：「假設擄走小炎的人確實是冥界之人無疑，通常來講，他勢必會選擇從惑生城到前往人界的通道，最近的那條路。」

封華說著，在地圖上指了兩條路。

「那就可以鎖定以『樊城』和『簫城』為目的地的這兩條路線。」

「那這兩條路，我們二選一就可以了？」敖緋琰興奮地道，清亮的火眸一閃一閃地瞅著封華。

封華笑道：「通常來講是這樣。可是……」

「可是？」

「會在擄走小炎后，在小炎的小窩裡留下那麼一張紙條的人，似乎不能用『通常』來論定。所以我們或許應該走這條路。」

封華似笑非笑地在地圖上指了一條最長的路線，那條路線以「安眉城」為終點，途中要經過六座城池。這還只是城池而已，穿插在其中的縣、村，指不定還有多少。

敖緋琰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如果我們走這條路，那就是說，萬一那個擄走小炎的人不是走這條路，我們就會被他遠遠甩在後面？」

「是。」封華頷首：「而且，萬一那個擄走小炎的人不是冥界之人，我們就會白走一趟。」

敖緋琰無力地趴在地圖上，如果如果，「如果」什麼的，真討厭。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賭好了。反正青剎他們也在查，也不能排除擄走小炎的傢伙，是魔界之人的可能性不是？」

敖緋琰悶悶地道，封華好笑地摸了摸敖緋琰的小腦袋。

「好了，別鬱悶了，既然決定了，那就出發吧。」

封華眯了眯眼，如果擄走的小炎的，真的是魔界之人的話，那這件事，倒是「有趣」許多……

……………………

因為小炎失蹤的事情並沒有散步出去，知道的人也就只有封華新任的幾位重臣而已，所以在前往「安眉城」的時候，敖緋琰、封華、子白一行沒有再用那輛由八匹魔馬拉就的、華貴之極的馬車，而是換一輛由普通的代步獸拉著的，一般華貴的馬車。

這樣行駛在路上，看起來至多就是普通的富甲權貴而已，並不會太吸引視線。

當然，這是在行人們看不見車裡坐著的，那兩位「禍國殃民」的主子的前提下。

要前往「安眉城」，首先會經過的是「莫水城」，考慮到擄走小炎的傢伙，比他們出發得要早得多的情況下，在「莫水城」只是讓子白去問了一下城裡的居民，有沒有見過一個抱著約兩尺長、一尺寬的蛋的人。

因為那傢伙很可能讓小炎變成其他的顏色，所以子白在問的時候，並沒有說顏色。再加上不知道那傢伙的身高相貌，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以情況不太樂觀。

問了幾個時辰，偌大個「莫水城」，恐怕三分之一的人都被子白問遍了，可沒一人說見過抱著那樣一顆大蛋的人。

聽了子白的回報，封華挑了挑眉，看向敖緋琰：

「小尾巴，要不要調頭找別的路線？」

敖緋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都選了這條路，那就一直走到底好了。反正，也是我說要賭一賭的嘛，才剛開始就逃跑，這怎麼行？」

「好。」

封華笑著吻了一下敖緋琰的額頭，吩咐子白：

「啟程，去下一個城池。」

不過，敖緋琰的賭運好像奇差……

一連走了兩個城池，中間經過村鎮若干，卻沒有小炎的半點消息。那個擄走小炎的傢伙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哪怕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看著一天比一天沒精神的敖緋琰，以及眉頭鎖得越來越緊的魔皇陛下，子白表示壓力很大。

壓力大到，站在門口深呼吸了數次都不敢進去告訴那兩位今天又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跟昨天一樣么？子白？」敖緋琰慢吞吞的、軟糯的嗓音從門內響起，子白握著拳抖了一下，硬著頭皮推開門。

「……是，敖緋琰大人。」

「這樣啊……」敖緋琰看了子白一眼，慢吞吞地趴到桌子上：「還是沒有消息啊……」

趴在桌子上的敖緋琰腦袋上好像籠罩著一層陰雲，就連好像永遠都閃著金光的長發都暗淡了許多。

封華抬手示意子白出去，垂眼看著敖緋琰，略思量了片刻，伸手揉了揉敖緋琰的軟發：「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弄給你。」

「封華喜歡就好……」

「知道了，稍微等我一會兒。」封華起身，微蹙起眉。連對吃的都提不起什麼興趣么……這倒是有些難辦了。

其實敖緋琰倒不是連對吃的都提不起興趣，只是她現在有太多東西要想，那顆腦袋實在沒有空餘的地方用來思考在那麼一大堆美味的食物中，今天晚上最想吃什麼了。

通往「安眉城」的這條路雖然才走了十分之一不到，可是一點小炎的消息都沒有，這讓敖緋琰沒法不去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選錯了路，擄走小炎的傢伙早就帶著小炎離開妖界了也不一定。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再反悔選別的路的餘地，而且敖緋琰並沒有反悔，她會這麼沒精神，只不過、只不過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更讓她在意……

「封華。」敖緋琰突然叫住正打算出門的封華。

「怎麼了？想到想吃的東西了？」

敖緋琰搖了搖頭，有些困擾的偏了偏頭：「封華，你說，為什麼……為什麼我感應不到小炎在哪裡呢？」

「應該是可以感應得到的么？」封華挑起眉，頗為奇怪：「你們並不是雙生子，就算是姐弟，感應不到是正常的。」

「感應不到才是正常的么？」敖緋琰的表情更加困擾，一張小臉幾乎要擰成一團：「可是青剎告訴我，青剎和小炎之所以能找到我，就是因為小炎能感應到我在什麼地方。小炎能感應到我，我卻不能感應到小炎么？為什麼？」

封華看了敖緋琰一會兒，走過去揉了揉敖緋琰的小腦袋，笑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能感應到小炎，心靈感應本來就是很玄妙的東西，不是說小炎能感應到你，你就一定會感應到小炎。況且，你可能本來能感應到，這次之所以感應不到是因為擄走小炎的傢伙用了特殊的禁制也不一定。」

「是這樣么？」敖緋琰仰起小臉，困擾的神情絲毫沒減。心靈感應這種東西，難道不是相互的么？不是小炎能感應到她，她就一定可以感應到小炎的么？對封華的話，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的感覺。

「好了，與其為這種很難得到答案的事情困擾，我倒希望你多想想今天想吃什麼？」封華笑著道。

「這樣啊……那……」敖緋琰歪了歪腦袋，仔細想了一會兒。

「夜鷹的胸口肉、靈音果、天珍丸子、蜜香豬排、蝶香花湯、妙光糕、水璃糕、木紋蛇蛋、葵香瓜……嗯……暫時就這些了。」

聽著敖緋琰報出來的一大堆食物，就算是封華讓敖緋琰想的，這時候也不僅有那麼一丁丁後悔。不愧是饕餮，這些東西，普通人吃的話差不多是五十人份的量吧……看來，還是得叫子白去準備了。

雖然現在落腳的地方不算繁華、敖緋琰想吃的東西里也有不那麼容易找到的東西，不過這種程度的話，交給他萬能的史官子白，應該是沒問題的。

封華又揉了揉敖緋琰的小腦袋，讓他等著后就出了房門。而原本在自己房間里悶悶自責的子白大總管，突然覺得一陣強烈的寒意從脊背爬上。

……………………

此時，妖界深處的玄狐山脈中

妖界有一玄狐山脈，四季如夏，山體終年染翠，山腳與山頂永遠瀰漫著散不去的的濃霧，遠遠看去，宛如天界仙境。

此時正值黎明時分，天將破曉，蒼玄王城，玄淵殿內殿中，寥寥幾顆明珠散發著柔和光華，透過緋色的承塵紗帳，在帳內酣睡的少女身上投下一層淺緋的曖昧光影。

「寶寶？」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少女耳邊響起，如同一道清流在心底劃過。

少女微蹙起眉，如扇的睫毛抖了抖，似是因對美夢的不舍而不願醒來。

男人唇角輕勾，溫熱的手掌覆上少女腰際，修長的手指順著敏感帶緩緩摩挲，帶著灼燒般的炙熱，所及之處，彷彿皮膚都會在下一瞬融化一般。

「起來吧，你想要的那個蛋我已經幫你弄來了，你不起來看看合不合心意？」男人說話時熱氣噴在少女的耳廓上，使得少女難受得縮了縮脖子，身子也順勢往被子更里處滑去。

「我不看……要睡……」少女嗓音微啞，軟綿綿地抱怨著。

男人低笑一聲，「那便隨你吧。」說完便起身，整理好儀容就出了玄淵殿。

等到男人離開了好一會兒，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的少女才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驚訝道：「等等！蛋？什麼蛋？！」

……………………

蘇筱萂回了自己的宮殿，正值午後，溫暖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落，在青石地上留下斑駁的樹影，微風徐徐、鳥語花香，院子里的那幾株桃樹花開正好。

若是此時，在桃樹下擺一個石桌，兩個石凳，配著此等美景用餐，那絕對可稱得上是人生一大享受。……嗯，前提是，身邊沒有一個嘰嘰喳喳的聒噪傢伙。

「父王真的把那個蛋弄來了？可以啊你蘇筱萂！啊，不對，應該說不愧是你蘇筱萂？」

蘇九公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蘇筱萂，輕佻地道：「那個著名的蛋在哪兒呢？你總不會這麼小氣，連拿出來讓我看一眼都不樂意吧？」

蘇筱萂瞪了蘇九公子一眼，沒有吭聲。

什麼著名的蛋，簡直是見了鬼！最見鬼的是大家還都覺得是為了她，狐王才去弄來了那顆蛋？有病啊？她要蛋幹什麼？狐狸是胎生種族好嘛！她可沒有孵蛋的癖好！

最煩的是，當別人這麼覺得的時候，她還不能反駁，畢竟是狐王透出來的意思，這口大鍋她就算是嫌棄得要死要死的也得背上，誰讓對方是狐王？

天知道她連那顆所謂「著名」的蛋，到底是著名在哪兒都不知道，甚至她其實都沒聽說過妖界最近還有個蛋出名了。

真不知道狐王到底是在搞什麼莫名其妙的陰謀。

「殿下。」候在殿外的侍從小聲喚道。

蘇筱萂捏了捏發痛的眉心：「何事？」

侍從看了看蘇九公子，神色有些踟躇，但見無論是蘇筱萂還是蘇九公子都沒什麼反應的模樣，還是道：「剛才青總管傳話，吾王說、吾王說……請您今兒晚上就不用去玄淵殿了，吾王、吾王今日公務繁忙，況且……您新得了寶蛋，吾王說、說您應該正是新鮮的時候，他那裡少一天伺候不礙事……」

侍從結結巴巴地說著，那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語氣，再配上這短短一句話的功夫就爬滿了侍從腦門的汗珠，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侍從馬上就要上了餐桌呢。

蘇筱萂的臉色霎時一黑。

真是日了狐狸了！

這個鍋她都老實接了，結果好嘛，現在連狐狸也不給日了？就聽這話的架勢，她不捧著「寶蛋」新鮮個幾日是不行了是吧？

她就搞不明白了，那個蛋到底是有個什麼名堂？雖然長得是挺好看的，但是看著連靈智都未開，也不知道還要幾百年才能出殼，現在又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妖獸的蛋，有什麼好新鮮的？

每次都是這樣，一有點什麼事兒就拿她當擋箭牌，偏偏推脫不得，推脫不得就算了，還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蘇筱萂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她那小暴脾氣眼看就快要忍不了了。

「噗。」偏偏這個時候，在一邊忍笑忍了許久的蘇九公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

「吾王，話已經帶到了。」蘇青站在書房一角，微垂頭看著坐在暖玉書案前的男人。

書案上堆著五六沓如小山般的奏摺，從蘇青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片用銀線細細綉著精緻狐狸圖騰的白色錦緞袖擺。饒是如此，蘇青也不敢太放肆自己的目光。畢竟坐在那的男人，是玄狐山脈之主，玄狐族的王——蘇傾淵。

「嗯。」蘇傾淵看著手中的摺子，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些什麼，細長的鳳眼微眯，又道：「派人給靈萂殿送一套傢具擺設。」

送傢具？蘇青一愣，隨即又恍然，笑著回道：「吾王，今日靈萂殿內並未闖進什麼不知名的妖獸。」嗯……殿內是沒進，殿外卻遭了殃……尤其是往常只有蘇筱萂殿下自己，今天卻多了個蘇九公子，破壞力真是成倍增長。

但這事兒，他覺得還是別報給狐王了，狐王一向不待見蘇九公子，要是知道蘇九公子去打擾了蘇筱萂殿下……

嘖。

「哦？」蘇傾淵略有些詫異的挑起眉梢，終於將視線從摺子上移開。

「闖進什麼不知名的妖獸」是蘇筱萂大發脾氣之後慣用的借口，今兒倒是奇怪了。

蘇傾淵漫不經心地想著，隨手又拿起一本奏摺，隨即視線一凝，周身的氣一下子變得粘稠沉重不少。

蘇青被蘇傾淵的氣場壓得心顫，猶豫了一剎，小心翼翼地問道：「吾王，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消息？」

蘇傾淵把手中的奏摺摔到桌案上，一隻手撐起下巴，另一隻手手指有節奏地在奏摺上敲擊著，「不順心……倒也說不上，只不過青霄小兒，一朝得志便猖狂，竟是譴責起我沒去參加慶典來了。」

蘇青一聽便鬆了口氣，嘴角挑起個不屑的笑，他道：「便是老妖皇把皇位傳給他，也要看看大家認不認才行，華桑倒是知道青霄根基淺實力低，又常年不在妖界，一回來便繼任妖皇難以服眾，為了給兒子找靠山，『比武招親』這種丟人招數都使出來了，但最後結果也是可笑。」

蘇傾淵冷嗤一聲，「別說是青霄小兒，便是華桑還沒退位，又有幾個種族還認他是妖皇？」蘇傾淵說著便把摺子隨手扔到一邊。

蘇青看著桌案上那些摺子，垂眸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誠如吾王所言。」現在妖界各族的王，雖然都還是只稱為一族之王，但除了稱謂外，所作所為與自立為皇沒有什麼區別。

如今各族分地自治，多視妖皇為無物，但各族的王者卻都是想成為下一個妖皇的，已經可以預見，戰亂將起。

「魔皇他們到哪兒了？」蘇傾淵問道。

「魔皇一行人正前往『安眉城』，似是想前往冥界，想必已經相信帶走蛋的是冥界之人。」蘇青垂首回道。

蘇傾淵似笑非笑地頷首，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意義不明地說了兩個字：「是么。」之後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

倒是蘇青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吾王，雖然他們現在正前往冥界，但此計恐怕騙不了他們多久……」這個計策本就是臨時使來，能拖住魔皇一行人一時已經是極限，想單靠它就徹底騙住魔皇他們，恐怕是不行……

其實蘇青現在十分糾結，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總管，同狐王發表自己的看法已經是逾越了，若是再對狐王的決定指手劃腳，那簡直就是嫌自己命長。

可是他是真的不懂，好端端的狐王為何要招惹魔皇？非是滅自己威風，只是實話實說，就算是妖皇全盛時，妖族的實力都比魔族的實力差上一節，何況是現在？尤其是狐王目前畢竟只是一族之王，貿然與魔皇做對，實在是……

尤其是這種毫無道理的挑釁，蘇青雖然拚命說服自己王做事定有他的用意，但還是糾結至極。

「無妨，最遲後日便會有人來取走那顆蛋。」蘇傾淵說著，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說不上來是什麼意味。

蘇傾淵的話並沒能給蘇青帶來多少安全感，他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有一小侍送來了蒼珏殿下的傳音玉簡。

「母妃？」蘇傾淵一愣，拿過玉簡貼在眉心，瞬息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玉簡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就化為粉末，蘇傾淵閉目沉默了一會兒，濃重的氣開始在殿內蔓延，就在蘇青被狐王的氣場壓得幾乎要跪倒在地時，蘇傾淵終於收回了氣場，抬眼冷聲吩咐道：

「我要去狼族一趟，你去跟蘇筱萂說一聲，讓她照顧好那顆蛋，我盡量趕在取蛋的人來之前回來。」

蘇青茫然應是。

……

狼族的王城十分大，在幾百米的高空中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遼闊。對比起來，狼王宮就顯得十分狹小了，而且很是奇怪。

狼王宮緊貼著狼神山而建，地形為一個圓形，將狼神山整個包裹起來。王宮正東的位置有一座宏偉氣派的宮門，可宮門后那片石板路卻不是通往王宮的大殿，而是直接通向狼神山。

蘇傾淵這次的目的地正是那裡。

飛行法寶的速度極快，不過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從南側的風息殿，飛到了正東的宮門處，而後順著那條長長的石板路，一直往山上飛去。

狼神山極高，又被雲霧繚繞，根本看不見山頂到底在哪裡。

也不知道是飛了多久，就在周圍瀰漫的雲霧能見度連五米都不到的時候，飛行法寶終於停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