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自由任務（二十六）

敖緋琰咀嚼著嘴巴里的糕點。「冥先生」？只是一個稱呼，並非本身姓名，可是這樣一個看不見臉、不知道身份，只有修為上乘的男子，卻毫無阻礙地贏得了這場比武。

封華和青霄師父還都認識他……

他到底是誰？

比武招親正式結束，照例的宮宴過後，敖緋琰和封華正打算乘馬車回行宮，取得這場比武最終勝利的「冥先生」卻突然走了過來。

「是否介意我與陛下同乘？」

「冥先生」向封華行了個禮，語調中明顯帶著笑意。

敖緋琰困惑地歪了歪頭，找封華「同乘」？先不說這個請求是不是太過膽大，她和封華直接回行宮，不管這個「冥先生」住在哪裡，都不會順路的吧？

封華掃了一眼「冥先生」，並未作聲。將敖緋琰抱上馬車，自己也坐上馬車后，就在敖緋琰以為封華並不打算理會這個應該是舊時的「冥先生」時，封華突然開口道：

「上來吧。」

「謝陛下。」「冥先生」笑答，足尖輕點躍上馬車。

讓敖緋琰有些意外的是，站在馬車外的子白，見「冥先生」跳上馬車，臉上的表情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早知道會這樣一般關上車門，催動魔馬上路。

這位「冥先生」和子白也很熟？

「這才多久沒見，當初那個黑漆漆的小傢伙竟然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前面一連串的困惑還沒有解開，「冥先生」又向敖緋琰砸了一擊重鎚。

這個「冥先生」，竟然連她都認識？……雖然由於各種各樣關於敖緋琰的傳聞，「冥先生」知道她也並不算多麼讓人驚奇。只是那句「才多久沒見」……

「冥先生」的臉完全被銀色的面具覆蓋，只有一雙黑眸露在外面，那眼神中說不上帶著一種什麼異味，讓敖緋琰不自覺往封華身邊蹭了蹭，困惑地道：

「我不認識你。」

「冥先生」一頓，繼而又笑道：

「你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畢竟我當初……」話說到一半，「冥先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把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敖緋琰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話都說到一半了又不說完，故弄玄虛。

封華揉了揉敖緋琰的腦袋，微揚起唇角：「既然來見朕，那就已經辦成了？」

「當然，陛下交代的東西，就算是再怎麼困難我也定當竭盡全力、上刀山下火海、萬死……」「冥先生」侃侃而談，若不是戴著面具，他現在的表情肯定是眉飛色舞。

封華挑了挑眉：「萬死？」

「冥先生」一哂，閉上嘴巴，從袖中掏出一個捲軸遞給封華。

封華接過，也沒打開捲軸就收進了袖子里，道：「不過還真是很巧，正好在妖皇舉行比武招親的時候完成。如果晚了幾天，這次的機會你恐怕就錯過了。」

封華的話中別有深意，就連敖緋琰都從封華的語氣中聽了出來，「冥先生」僵了一會兒，訕訕道：

「是挺巧的……不過既然陛下要的東西我也送到了，那我就先告辭……」

「等等。」

「冥先生」又一僵，「陛下還有何吩咐……？」

「明日朕便離開了，許久未見，你難道不認為應該同朕敘敘舊？」封華微揚唇角。

這次敖緋琰和「冥先生」同時吃了一驚。

「明日就走？陛下不打算參加妖皇的大婚了？」

敖緋琰歪頭看著封華，眼中有同樣的疑惑。

封華抬手摸了摸敖緋琰的頭髮，輕笑道：

「參加妖皇的大婚？呵，免了。若是再不走，『某人』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敖緋琰一呆，頓時就明白了魔皇陛下口中那「某人」是指誰。看來青霄師父的大婚，她是沒辦法參加了，畢竟如果參加大婚，那「某人」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真是未知。

而且……

敖緋琰扭頭去看帶著銀色面具的「冥先生」，既然封華、子白、青霄師父都認識這個「冥先生」的話，那「某人」說不定也認識。

這可是件麻煩的事情。

「冥先生」沉默了一會兒，道：

「等我這邊穩定后，我會去把那孩子接回來的。」

封華頷首：

「嗯，儘快。朕不想再幫你看孩子了。」

封華和「冥先生」的對話就像是在打啞謎，敖緋琰蹙著精緻的眉看看封華，又看看「冥先生」。

「冥先生」說穩定之後，會去把那孩子接回來，封華又說不想替「冥先生」看孩子了。

封華有在幫誰看孩子么？唔，自己和小炎應該都不算，那麼這個「孩子」就只能是……

瞑訣！

如果「孩子」是瞑訣的話，這個「冥先生」莫非就是……

……………………

馬車行進行宮，封華吩咐子白：

「子白，你先帶『冥先生』去書房。」

子白應是：「『冥先生』，這邊請。」

子白領著「冥先生」去書房后，封華就帶著敖緋琰回寢殿，打算讓敖緋琰先歇息。

「封華，『冥先生』，難道就是煙王——煙冥？」

敖緋琰突然問道，封華輕笑頷首：「對，正是煙王。」

……真的是煙王，看來戴銀色面具這種習慣，還跟血緣有關？

敖緋琰困惑地歪了歪腦袋：「可是，七魔王之一的煙王，不是以木系法術著稱么？比武的時候，他明明用的是水系？」

封華好笑地摸了摸敖緋琰的小腦袋：

「煙冥的木系法術最強，但也並不代表他不會別系的法術。」

「對哦。」敖緋琰恍然，以煙王的實力來說，對付巫夙，確實沒有必要用最強的木系法術。

「好了，早點休息，我今夜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你先睡。」

敖緋琰有點鬱悶地瞅了瞅封華，「很晚？不能帶我去么？」

封華搖頭。「不行。」

敖緋琰的一點小鬱悶頓時變成了大鬱悶，這還是封華第一次回絕她的請求。

而且，自從成為封華的獸之後，這也是第一次自己睡覺。

封華知道小傢伙在不開心什麼，不過也沒辦法，畢竟他要跟煙冥商量的事情，目前還不適合讓敖緋琰知道。

安慰了委屈的小傢伙之後，封華便離開寢殿，前往書房。

煙冥已經取下覆在臉上的銀色面具，見封華來了，勾唇一笑，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知陛下找我，要問些什麼？」

「先坐。」封華隨意擺了擺手。

二人落座。

「你也應當知道，是為了敖緋琰的事。」封華道。

煙冥挑眉：「捲軸的話，陛下打開看看便明白了。也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不必擔心。」

封華卻搖了搖頭：「並非是封印的事，那個待會再說，我想跟你說的，是別的。」

煙冥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那小傢伙身上又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兒？」

煙冥本來就對敖緋琰頗感興趣，身負血契封印，怪異的外貌，更何況今日再見，那副模樣身上散發的獨特氣息，更加深了煙冥對敖緋琰的興趣。

「敖緋琰是仙族和魔族的混血。」

「然後呢？」煙冥點點頭，追問。

封華挑著眉看他，頓了幾眨眼的功夫，煙冥才突然反應過來。

「混血？！仙族和魔族？！！！」

封華頷首，煙冥詫異地瞪大雙眼，不過眼中的詫異很快就變成了濃濃的興趣。

「陛下，真的不能把那小東西讓給我？」

煙冥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凶獸、魔獸、妖獸、或者其他的什麼，只要是特別，他就會非常感興趣。這一點，倒和魔皇陛下某位得力的臣子恨像。

「休想。」

不過敖緋琰，煙冥可是絕對別想弄到手了。畢竟是魔皇陛下看上的小傢伙。

煙冥失望地嘆了口氣，問道：「然後呢？陛下不會是只想跟我炫耀那小傢伙是仙魔混血吧？」

「其實，敖緋琰前些日子剛剛升上魔階。」

封華的話說了一半，煙冥又興奮道：

「莫非是渡劫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有趣？」封華意義不明地揚起唇角：「確實很有趣。」

煙冥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朕本來以為，敖緋琰渡的劫，應當是魔劫，畢竟敖緋琰修習的大多是魔族術法，又自小在魔界長大。……就算敖緋琰渡的不是魔劫，或許也會是和敖緋琰一樣，仙魔混合的劫。」

封華頓了頓，微皺起眉：

「可敖緋琰渡的劫，卻是仙劫和魔劫同時到來。或許也因為是在萬千空間，仙劫在上方的雲層，魔劫在下方的雲層。讓朕覺得奇怪的是，先來的是仙劫，待仙劫渡到最後的第三道劫雷時，魔劫才來。可最後，仙劫和魔劫的第三道劫雷卻是同時降下。」

話說到這，煙冥臉上也是難掩吃驚：

「既然魔劫是在仙劫渡到第三道劫雷時才來，最後又仙劫和魔劫的第三道劫雷又怎麼可能同時降下？每降一道劫雷，劫雲都會蓄勢許久，這根本沒理由啊！」

「如果這能解釋得通，朕還找你幹什麼。朕博古通今的皇兄？」封華挑高眉梢，好笑地看著煙冥。

煙冥摸了摸鼻子：「就算我再怎麼博古通今，這種事也從來沒聽過啊……」

「去查。」封華道。

「那要是查不到呢？」

封華微揚起唇角：「查不到？」

又是一陣寒意席捲煙冥，抽了抽嘴角，煙冥認命道：「期限？」

「三年。」

三年？又是三年？！陛下！難道您以為查那種東西是那麼容易的？！況且他這邊可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等著他處理呢！

封華掃了一眼煙冥，隨意道：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朕等不起。」解開封印之後，敖緋琰恐怕立馬就會迎來下位魔升中位魔的劫，這個劫封華還能稍微幫他一點，以後的就……

這件事若不解決，就會像是緊跟在敖緋琰身後的牛頭馬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

煙冥張了張口，還沒等出聲，封華已經先一步道：

「這次別想再延遲，三年，多一天都不行。」

看著魔皇陛下那張雖然面帶微笑、但卻讓煙冥感到陣陣寒意的臉，煙冥知道這次恐怕是真的沒得商量了，只得認命。

「好吧。不過我也只能儘力而為，如果真的查不到任何東西的話，就算你殺了我也是無用。」

封華眯了眯眼。確實，就連煙冥也不知道，強求也未必有結果。看來不能只指望煙冥，還要想別的辦法……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為那小傢伙解除封印？」煙冥又問。

「近期。」封華答。

煙冥詫異：「近期？！那小傢伙的劫這般難渡，你還為她解除封印豈不是害了她？」

封華沉默了片刻。「你難道忘了，劫雷的強度可不會理會受劫的人是否被下了禁錮力量的封印。」

煙冥一滯。是啊，劫雷的強度並不會因為受劫的人，被下了禁錮力量的封印就變小。這樣說來，如果不為那小傢伙解除封印，反而會更加危險……

可解除封印的話，可能遇到的危險也並不不解除封印少多少……

煙冥想想都覺得頭疼，這樣算來根本就沒有萬全的方法。他一個外人都頭疼成這樣，封華又是頂著怎樣的壓力才能這樣波瀾不驚？

……………………

封華回到寢殿，睡得並不怎麼安穩的小傢伙聽到動靜，一翻身就爬了起來，還沒等封華反應過來，小傢伙的手已經緊緊拽住了封華的衣擺。

「怎麼了？」

「嗯？」敖緋琰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了眼封華，揚起唇角：「封華？回來了？」

敖緋琰說完，低頭看了看自己抓著封華衣擺的手，愣了一下，慢吞吞地鬆開，跪坐在床上，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什麼時候抓住封華的衣擺的。

封華好笑地揉了揉敖緋琰的腦袋，褪下衣服上了床，任由小傢伙鑽到自己懷裡。

「什麼時辰了？」敖緋琰迷迷糊糊地問。

「丑時了。」

「誒？那麼晚了啊……那快睡吧，明天我們不是還要趕路么？……對了，我們要去哪兒來著……」

敖緋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還沒等封華開口說去哪兒，懷裡的小傢伙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封華好笑地吻了吻小傢伙的額頭，閉上雙眼。

………………

第二天一早。

「你說什麼？！！」敖緋琰詫異地看著青剎，不可置信地問。

青剎緊皺著眉頭，又把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小炎被擄走了。」

「什麼時候？在哪裡？怎麼被擄走的？！！」

敖緋琰追問，青剎卻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發現的時候，小炎已經不在了。小炎的籃子里只留下了這個。」

青剎說著，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敖緋琰。

敖緋琰接過紙條快速掃了一眼，突然平靜下來，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個東西，是擄走小炎的人留下的？」敖緋琰偏著頭問。

青剎點頭。「應該是。小炎從來不讓宮侍接近籃子，這個紙條除了是那個擄走小炎的人留下的，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可是這個、這個……」敖緋琰偏著頭，困擾皺起眉，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封華：「封華，你看，擄走小炎的人為什麼要留下這種東西？」

封華接過紙條，愣了一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這是什麼？」

敖緋琰困惑地搖了搖頭，青剎也說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大概是人界流傳的歌謠。」子白突然道。

「人界流傳的歌謠？」封華眉梢輕挑。

子白摸著下巴想了想，道：「嗯，人界流傳的歌謠，我記得這首歌謠的大致意思應該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時』，彼此相見時一人已垂垂老矣，一人尚且年幼，無法在一起的意思吧……在上界這種事是無稽之談，但在短命的人族中，倒真可能時常發生。」

子白說完看了一眼敖緋琰。敖緋琰才不到五百歲，陛下都幾萬歲了，要是在人界，這得是多少個輪迴……

「哦？你怎麼知道？」

封華似笑非笑地瞅著子白，子白無奈道：

「陛下，微臣好歹也是個史官。對各界的事情，雖說大概比不上經常遊歷各界的妖皇陛下了解的多，也還是稍微知道些的。」

「你時常在朕身邊服侍，朕倒真的忘了你還兼任史官一職，辛苦了。」

「哪裡哪裡……」只要陛下別再對什麼事都那麼任性，臣怎麼可能會辛苦……

封華隨意說完，便又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敖緋琰。

「雖然知道這紙條上寫的是人界流傳的歌謠，但這似乎跟那人擄走小炎無甚關係。」

敖緋琰過紙條，偏著腦袋看青剎：「青剎知道些什麼嗎？」

青剎搖頭。「不知。焰北主子並未去過下界，更不要說小炎。」

「這歌謠雖然是人界的流傳的，但既然我都知道，更不要提是喜歡人族的妖族了。」子白道。

青剎點頭：「確實，妖界的話，焰北主子是來過的。」

敖緋琰困擾地皺了皺眉：「那就是說，不知道擄走敖緋琰的到底是哪屆的人，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了？」

青剎緊皺起眉頭。

仙界、妖界、魔界、冥界、人界。人界可以排除，就算是那些人界的修道者，也沒有這個本事在青剎的眼皮底下擄走小炎。

仙界的可能性本來是最大的，可是這張紙條……如果真的是仙族的傢伙擄走小炎，會特意留下這種可笑的東西么？

那剩下的就只有：妖界、魔界、冥界。

「別著急。」封華摸了摸敖緋琰的腦袋，道：「這件事是仙界之人做的可能性不大，剩下的就只有魔界、妖界、冥界而已。而且從那人留下那張紙條來看，小炎目前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會有危險么？」敖緋琰仰頭看著封華，封華輕笑頷首。

「也是，小炎那麼可……呃，兇殘，那個擄走小炎的傢伙，應該不會忍心下毒手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按目前的狀況分析，小炎也似乎確實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樣子。可是敖緋琰還是難免擔心，畢竟，那可是她等了將近五百年才等到的親人。

「這樣吧，青剎和赤蛟他們一起回魔界查探有沒有其他線索。朕和小尾巴姐姐去冥界，順便沿路在妖界查探。當然，青剎和赤蛟他們回魔界的時候，也要沿路查探一下。」

封華道，敖緋琰和青剎都沒有什麼異議，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臨和青剎分別的時候，敖緋琰突然想起來，比武招親的最後一天，守擂日的時候小炎似乎有些反常。想問問青剎是不是知道什麼的時候，返回魔界的皇家衛隊已經走遠了。

唔……大概是錯覺吧？小炎有什麼事情的話應該不會瞞著的，況且，如果青剎知道什麼，剛才一定會說出來。

嗯，應該是錯覺。

魔惑行宮正殿里，敖緋琰仰著小腦袋瞅著封華，眨巴眨巴眼。

封華摸了摸敖緋琰的小腦袋，側頭瞥向子白，眉梢輕挑。

子白打了個冷顫，戰戰兢兢地看向敖緋琰，眼中滿是求救信號。

敖緋琰被子白的目光一刺，隨手丟了一個火球過去，又低頭看鋪在桌上的地圖。

地圖是敖緋琰的美人師父——妖皇陛下聽說小炎被擄走後，差人送過來的。本來妖皇還說要提供人力支援，但因為擄走小炎的傢伙身份未知，是妖族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就被魔皇陛下婉拒了。

敖緋琰偏頭托著下巴，困擾地道：

「從妖界到下界，為什麼有那麼多條路呢？」

封華又輕挑著眉梢看向子白，子白連忙道：

「從妖界去下界的通道，一般都是通往人界的，並沒有直接去冥界的通道。您也知道妖族喜歡人族，必然是會經常去人界的，所以從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有這麼多，也就不稀奇了。」(未完待續。)